荃貴回到家馬上告訴中樞中龍汪潮真實嘴臉,中樞中馬上心裡咯噔了一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江湖險惡。
“這件事情我們應該徹查,搞個水落石出。”
“怎麼查?你別忘記了。一則他有權有勢,二則他是我們的親家,俗話講得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咱們千萬不能魯莽行事。”
荃貴聽怒不可遏:“你偏心,你偏你前妻,明明知道是龍汪潮使我受了這麼大委屈,你卻不連聲都不敢吭,你還算爺們嗎?”
中樞中無奈地說:“這不是你個人的問題,這關係到我們一大家子安危榮辱,這件事情我們只能像打落門牙一樣往肚子裡面咽。”
“你·····”荃貴氣得周身發抖。
中樞中只好耐心給她解釋:“這件事情怎麼查,即使查到龍王朝身上,也是小事一樁,對他沒有任何影響。他現在高高在上,我們能拿他怎麼樣?我們以後只有防着他。遠離他。”
“我就白白吃虧嗎?”
“你放心,你的好我會記在心裡面的,但是這件事情到此爲止,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們先擱在心裡,以後如果有機會報仇就是了。”
荃貴聽後便不再鬧了,但是中樞中的心裡卻留下了硬傷:爲了感激龍汪潮助自己拿下滿郡王的遺產,自己心甘情願地成爲龍汪潮的錢袋子,無償地給他煤礦,票號的分紅,幫他出資籠絡人心,打擊政敵。
可是對像狗一樣忠誠的自己。貪得無厭的龍汪潮竟然還在背後對自己下黑手。這不能不讓中樞中生出異心。
荃貴還是氣難平,她說:“內賊難防,我們不能碰龍汪潮,總不能聽任大少奶奶,這個醜八怪戲弄吧.”
中樞中聽了,彷彿胸口又被狠狠揍了一記重拳:又是爲了維護龍汪潮,自己不得不犧牲兒子的媳婦。結果還是滿足不了貪得無厭的龍汪潮。但是胳膊擰不過大腿。於是他無力地說:“以後像防賊一樣防她就是了,但明面上千萬不要露痕跡。”
看清了龍汪潮的真面目後,中樞中不得不重新尋找新的靠山,他開始研究社會動向,最後把目光停留在當時勢力最大的軍閥曹錕身上。曹錕是布販子出身,這讓草根出身的他很有親切感。
愛新飯莊接到一個新訂單,客人是來自天津的伍茲喜,中樞中曾經和伍茲喜打過交道。所以,特地來見他。正所謂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伍茲喜竟然從一個小商販變軍中一個炙手可熱的的人物。
原來伍茲喜做買賣失敗後,走投無路只好去當兵,由於他會察言觀色,很會討上司喜歡,加上他會算數。很快就得到重用。現在已是直系的重用人物了。他很熱心要介紹中樞中和曹錕認識。
中樞中滿口答應,爲了慎重起見,他還與歐亞仕交換了看法:“聽說直係軍閥很不買皖系軍閥的賬,戰爭的火藥味很濃,若是兩方交戰,你看好誰?”
“以段祺瑞爲首的皖系執政不得人心,被取代是正常的,所以,我估計以曹錕爲首的直系會贏。”
“如果是這樣,我們是不是該未雨綢繆,提前下注呢?”
“你不擔心龍汪潮反感嗎?”
中樞中便告訴歐亞仕荃貴被捕的真相,他恨恨地說:“他既不仁,我當然不義了。”
歐亞仕聽後大吃一驚,沒想到中龍兩家合作的基礎這樣薄弱,這個消息太突然了,他稍加思索說:“既然這樣,你還是做好兩手準備,一方面繼續維持與龍汪潮的聯繫,一方面和直系建立關係更安全。”
中樞中點點頭說:“你說得對,我聽你的。”
歐亞仕回家後,馬上把情況告訴瑪格麗特,瑪格麗特說:“中家的靠山就是龍汪潮,民和官鬥就是死路一條,看來我反對伊麗莎白嫁給仲纔是對的,從世界格局來看,中國就是餐桌上一塊肥肉,只有被人吃掉的份。沒有穩定是,工業發展不起來的。所以,我們以後還是以貿易爲主。”
歐亞仕點頭說:“夫人說得對。”
1920年7月14日因爲爭權奪利,爆發直皖戰爭,7月19日以皖軍大敗而結束,以曹錕,吳佩孚爲首的直系軍隊獲得勝利。中樞中更加堅定投資直係軍閥,從中獲利,龍汪潮隨着段祺瑞的失勢退出政壇,從此仕途黯淡無光。
龍汪潮知道大勢已去,還想大撈一把,以到上海創業爲名,向中樞中募資,中樞中識破他的騙術,馬上調侃他:“親家千萬不要只看到賊吃肉,沒看到賊捱打,做生意哪有當官好,生意人就像一條狗,不斷地搖尾乞憐來生存,當官的則是對搖尾乞憐的狗愛理不理全憑心情。我都留在北京準備改行了,你還往火坑裡面跳?”
龍汪潮苦笑道:“各行有各行的苦,所謂是爬的高跌的慘。所以,你最好不要從政,守着家業過日子還舒坦。”
中樞中趕緊叫窮:“東北王張作霖企圖逐鹿中原,擴充軍隊,把增加的軍費開支通過而提高稅收轉嫁到人民頭上,我的產業現在一直都處在維持的水平,哪有什麼家業可守。如果再這樣下去恐怕以後要喝西北風了。”
龍汪潮碰了軟釘子。他也知道人走茶涼的道理。悻悻地走了,從此隱居天津租界裡。
荃貴對龍慧熹可沒有這麼客氣,她對翠舞說:“我懷疑紅飛當年是被醜八怪逼死的,所以,告訴我們的人對醜八怪不要客氣,你留心查看,凡是心向着她的下人全部給我打發了。”
翠舞對當年龍慧熹攆走丈夫和自己一直耿耿於懷,如今聽說龍慧熹是逼死自己姐妹的元兇,更對龍慧熹恨之入骨,於是,開始行動,把龍慧熹的人一一找理由給辭退了。
荃貴又讓艾嫂對龍慧熹說:“大奶奶以後要做婆婆了,俗話說沒有規矩那成方圓,大奶奶還是應該多向太太學規矩的好。以後好把家風傳下去。”
龍慧熹只好每天又到荃貴那裡立規矩,接受荃貴的折磨。有了荃貴的默許,翠舞的明示,家裡的傭人無不指桑罵槐,暗相諷刺。
翠舞又以老爺節省爲名,每日弄些殘羹剩飯給商欣一家子吃。叔旺見了不樂意了:“每天都給我們吃些下人不吃的東西。我不吃了。”
商欣卻安之若素:“現在是你爹賺錢養你,你爹給你吃什麼,你就吃什麼,若想吃好的,自己掙去。”
龍慧熹是何等聰明之人,明白牆倒衆人推,會看不清這些小動作。爲了不吃眼前虧,決定三十六計走爲上計。她對商欣說:“既然老爺提倡節儉,乾脆我也不要請奶媽了,讓我帶和伯仁孩子回東北,到底便宜些。”
商欣善良人不傻,她也看出荃貴針對她們之意,便說:“你回東北最好不過的。”
於是,商欣對中樞中說:“你和伯仁都在京城,我不放心東北的產業東北,還是讓伯仁帶着媳婦孫子回東北去吧。”
中樞中擔心龍慧熹回東北搞事,便說:“我以前一直在東北忙沒空教伯仁,現在有空了,想好好教他,不能讓他再耽誤了。而且孫子現在還小,哪裡經得去遠路折騰。等他大了一點再說。”
商欣覺得有理同意了。
龍慧熹沒有辦法,不甘心的她去到天津向龍汪潮哭訴:“父親,荃貴似乎發現我們過去對她的加害,我擔心她害我,求父親想辦法讓中家同意我和伯仁帶兒子回東北去。”
龍汪潮嘆了一口氣說:“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中樞中是個很現實的商人,看見我下野了,怎麼可能還聽我的?”
“父親難道不能東山再起了嗎?”
“若你想爲父東山再起,想辦法和中樞中搞好關係,這樣才能多賺錢。權利和金錢就像秤和砣一樣,不能分開的。”
無可奈何的龍慧熹不得不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