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那魚可以不撞呢。”喬飛宇坐在水面,隨意說道。
“要是不撞,它的同伴就會全部被殺死,領地也會被佔領。”老人緩緩的放下了手中的水煙筒,出口之言,和剛剛對另外一人所說一般無二。
“那它撞死之後呢?”喬飛宇的聲音還是很隨意。
“領地還是被佔領了,同伴也全部成爲了奴隸,但卻活了下來。”這大概就是故事的後續,或者是被老人無數次編撰而出。
“一起離開不就好了,還真是笨的可以,一條魚而已。”喬飛宇嗤笑了一聲說道。
“那如果是人呢?”老人手上抱着水煙筒,但已經沒有在抽菸,一雙渾濁的眼睛看着喬飛宇,而喬飛宇留給他的只有一個背影。
“是人,是人就更應該離開了。”喬飛宇沒有回頭,甚至聲音中也有着一絲漫不經心。
“是人,就有尊嚴,就有榮耀,離開了,就等同拋棄了所有。”老人接着說道。
“哈哈……老頭,你今年多大了?”喬飛宇大笑轉身,走到老人身前俯下身體問。
“九十又三,大概是吧。”老人眼中出現了追憶之色,大概是被喬飛宇問題,勾起了回憶,人老多情並不只是說說。
“那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喬飛宇咧嘴一笑,之後臉上帶着不屑,離開了此地。
老人沒有說話,但眉頭已經皺在了一起,加上本來就滿布皺褶的額頭,看上去更加蒼老。
“真是無聊。”喬飛宇走在小漁村的小道上,喃喃自語。
與此同時,距離勞北所說的一刻鐘之期,已經到了,之前的空地上,並不如之前那麼熱鬧,此刻只是站着幾個村民,站在此地的村民,有喬三,有吳通,還有中年漢子的村長,以及幾個兩個夫人,懷中都抱着個開眼沒多久的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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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選到了,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這都是命,我們沒得選擇。”開口的村長。
“村長,我們知道,都知道,但這是親生骨肉啊。”懷抱嬰兒的婦女早就哭成了淚人,不算漂亮的臉上,掛了不知道多少淚痕,舊的痕跡還未乾,新的眼淚又流下來。
“唉……都別哭了,勞北大人快來了。”村長只能暗歎一聲,對於此事,即便他再怎麼不忿,也終究是沒有能力去改變。
聽到村長提及勞北,在場之人臉上立馬堆滿了怨毒,他們恨不得生吞了這名爲勞北之人,但他們沒那本事,沒有一點反抗的餘力,只能低頭認命。
哭,哪是說停就能停的事,即便他們再不敢得罪勞北,即便勞北給他們再怎麼大的壓力,但傷心之情,仍舊不斷催人淚下。
果然沒過了多久,勞北準時出現在了空地上,看着早就等在此地幾人,他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只見他走到幾人面前,伸出了雙手。
他們如何不知,這是在讓他們把孩子交到他手上,這不是第一次,他們更不是第一次見到,但真正自己面對這樣一雙伸出的手的時候,他們才明白生割心頭肉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勞北沒有說話,但手上的動作卻不變,其態度堅定,根本不容置疑,懷抱嬰兒的兩名婦人及周圍幾人都露出了絕望的神色,極爲不情願的把手上的嬰兒以極爲緩慢的度遞到勞北手中,然後她們還死死抱着不肯鬆手,勞北接過嬰兒之後甩開兩名婦人的手,轉過頭之後不再言語,直接向着村口走去。
就在勞北走向村口的時候,一個聲音叫住了他,勞北聞言也停下了腳步,背後的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可以想象,此刻勞北心情必然差極。
“有事嗎?”勞北沒有回頭,站在原地淡淡的說道。
在他看來,此地不過是偏遠的小漁村,他根本沒有想過會有修士的存在,而就算有路過的武林高手,在他面前,多高的功夫也是完全不夠看的,他從心底裡就沒有對說話之人留心過。
“沒。”
剛剛開口之人,不需多想,自然就是在小漁村中四處溜達的喬飛宇,此刻正站在勞北身後不遠處。
和尋常修士有點不大一樣,勞北似乎對喬飛宇之言沒有在意,在喬飛宇再次出言後,他沒有迴應,只是又開始移步想村口走去。
“但是你得把這兩個小孩留下。”喬飛宇站在原地抱着手說道。
“最好不要多事。”這次勞北沒有停下腳步,邊走邊說到。
“你走吧。”喬飛宇還是站在原地,似乎沒有任何不同。
勞北剛要開口說話,卻現手上抱着的嬰兒不知道什麼已經不見了,他猛然轉身一看,喬飛宇依舊抱着手,身邊也沒有兩個嬰兒的蹤影。
“哇……”突然一陣哭聲想起,勞北一轉頭就看到了在喬三夫人的手中,抱的赫然就是從自己手上消失的嬰兒。
“拿來。”勞北黑着臉說道,聲音中已經是強壓着火氣。
“這……”喬三和其夫人一陣支支吾吾,顯然天下沒有哪個父母會願意把自己親生子女拿去送死,但他們沒有辦法反抗眼前之人,雖然極爲不願意,但還是慢慢移向了勞北所在的地方。
不光是喬三夫婦,吳通夫婦也是一般動作,喬飛宇嘴角揚了揚,露出了有些苦澀的笑容。
人要是沒了自己的立場,就沒了再站起的機會,喬飛宇能夠看出來,雖然他們都極爲不願意,但已經對這樣的事沒了反抗的心。
“不過,這樣才能算是拯救啊!”喬飛宇臉上的苦笑,瞬間變成了開懷大笑。
“我說,你可以走了。”喬飛宇話語出口之時並沒有顯露境界,但其中霸氣,連幾名凡人都能夠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