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香笑道:“你這丹爐敢情還厚此薄彼,偌大一塊土地,被它煉上一煉,竟能裝進去了。”
公子玉哈哈大笑,將近百的水精靈盡數裝入,心神沉入丹爐,見她們生活在那煉化了的土地之上,又是好奇,又是興奮。
當下小香施展大挪移,帶着公子玉回了轉去,現身之時,發現唐老等人都已到了,只等公子玉和小香了。
隊伍中卻多了十幾個少年男女,有兩位公子玉曾會見過,便是那晚在水精靈領地中和蕭飛煙一起的兩個少年。
這些少年有七個和獨孤笑天站在一起,想必便是獨孤笑天的隊伍,隊伍中共是四男四女,年紀都是二十來歲,男俊女美,衣着也是象徵正派的白、藍之色。
而剩下的七個卻和蕭飛煙站在一起,八人隊伍,共是五男三女,男子之中,以公子玉會見過的兩人最是軒昂,而女子無疑便是蕭飛煙最爲除塵美麗。
衆人一一見禮,由蕭飛煙和獨孤笑天分別介紹,忽道姓名、幻心、宗門。
公子玉這才知道,這些少年竟無一不是名門正派,在聖天帝國,全都是數得上號的家族、門派之中出類拔萃的弟子。
反觀天心九神,雖然一個個都是精英之輩,但說起出身,卻未免低了許多,除了公子玉和龍雲霄、靈泠之外,其餘諸人都是散修的幻心者,當然,也不排除他們是故意隱瞞身份。
但相互認識之下,從未和天心九神在一起的人,不免便心中起了輕視之心。
公子玉看在眼裡,反而心中幻心,暗道:“勢力戰在即,早晚大家都有一場好鬥,你們輕視我們也不打緊,到時莫要後悔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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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說了一些客套話,又虛僞的謝了公子玉救獨孤笑天之舉,而一直緊跟蕭飛煙的兩個少年,一個是天星門的連行雲,一個是天罡劍宗的風修武,都是名門正派的第一接班人,也是蕭飛煙的隊伍中,修爲最高之人。他們曾與公子玉交過手,知道公子玉實力高強,實不亞於他們,倒也不敢過於輕浮,但蕭飛煙對公子玉的態度,卻讓他們打翻了醋罈子。
好在其隊長傲無邊見識過人,從唐無天和洪天霸等人的臉色中看出,公子玉極受這些老前輩喜愛,阻攔了連行雲、風修武的魯莽行爲。
公子玉和等人也?衆人的表情動作,無疑能逃出他的眼神觀察,但卻沒有絲毫表露出來,依舊和衆人談談笑笑。
此時日已正中,沙漠中炎熱無比,公子玉提議大家在林中歇息一陣,到酉時出發不遲,實則是分別在即,不捨和蕭飛煙便這麼分開了,見衆人都接受他的提議,便旁若無人一般,拉起蕭飛煙的手,走了開去,至於說些甚麼悄悄話,可就無人知道了。
風修武跺了跺腳,道:“連四哥,我早就說了,煙霞仙子定然和此人不清不楚,你偏不信,如今可見到了吧?”他聲音極低,只有和他站的最近的連行雲才能聽到。
連行雲道:“人家仙子又不是你的,與何人交往,你還管得着啊?”
風修武怒道:“你這是甚麼意思?”
連行雲撇撇嘴,笑道:“也沒甚麼意思,只不過你若是看不過去,不妨向蕭飛煙說清楚,或者挑戰那小子也行。”
風修武冷笑道:“你當我怕了他不成?我這便去收拾他。”站起身來,走了兩步,忽地又站住,冷笑道:“好啊,好厲害的四哥,我險些上了你的當。”
連行雲笑而不語,但眼神卻愈發冰冷起來,看着公子玉的背影,嘴角不禁露出一絲微笑,忽然道:“五弟,那小子修爲可能比咱們高,但他們整個隊伍,和我們整個隊伍相比,卻未必會勝過我們,到勢力戰之時……”
風修武恍然醒悟,道:“原來四哥早已有了打算,我要是魯莽行事,蕭飛煙對我的印象定然大爲改觀,那可大大不妙了。”
連行雲笑道:“咱們自己兄弟,乃是公平競爭,方纔激你一下,還望莫要往心裡去。”
風修武笑道:“不去,不去。”
忽聽一聲冷哼傳來,說道:“名門正派,卻在背後論人長短,嘿嘿。”
連、風二人怒從心生,循聲望去,卻見唐無天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正看着他們,兩人心中一虛,忙低下了頭。
他們說話聲音雖低,卻如何瞞得了這一衆老前輩?
卻說公子玉和蕭飛煙二人走往一旁,分別在即,兩人只覺口中發乾,竟是說不出話來,過了良久,公子玉才道:“丫頭,三年前我來森林,卻說甚麼也想不到會遇見你,我那時只想,若是見你一面,縱然立刻分開,也歡喜的很了,可是如今我們已相處了三年,但這三年卻如流星一閃,恍若昨日,我……我真不想跟你分別。”
蕭飛煙靠着公子玉胸前,輕聲道:“非人森林相遇,真是驚喜萬分,那時候我怕你修爲不夠,與連四哥、風五哥他們打起來吃虧,而且還有那麼多水精靈,所以欺騙了你,那時真怕我們再也見不了面,豈非因我一言,而斷了咱們的緣分?幸好天可憐見,一番劇鬥,我與大家走散,卻又碰到了你。”
公子玉道:“其實我傷心之下,已亂了分寸,不過後來也想明白了你的苦心,唉,想不到轉世而來,我們還是正邪有別,真是可惡。”
蕭飛煙微微一笑,眼中卻已有了淚光,似是想起當初公子玉爲她捨身之情,輕輕一嘆,道:“只要我們心意相通,正邪之別又算得了甚麼?縱然相隔兩世,你想着我,我……我想着你,那也就夠了。”話雖如此,想起將要分開,心中酸楚,眼淚已掉了下來,只想兩人便這麼擁着,直至地老天荒。
公子玉搖頭道:“不夠,若不把你摟在懷裡,其他一切都是虛無,雖然我們就要分開,但勢力戰在即,總還是見面有望,答應我,勢力戰之時,一定要保重自己,切不可與人強拼。”
蕭飛煙默默點頭,過了一會,忽然伸出雙手,撫摸着公子玉的面龐,吐氣若蘭:“玉哥哥,我……我……”臉色紅暈,目光迷離,看着公子玉竟似癡了。
公子玉低頭一看,不禁心中一蕩,在她臉上香了一口,笑道:“真香,小丫頭,才幾歲便開始動情了?”
蕭飛煙伸手在他胸口錘了一下,道:“叫你取笑我,叫你取笑我。”叫一下,捶一拳,卻是聲音越叫越膩,拳頭越打越清。
公子玉笑道:“哎呦,打死我了。”跳到一旁,笑道:“丫頭,你唱首歌來聽好不好?”
蕭飛煙道:“偏不唱。”嘴裡卻唱了起來,“飲散離亭西去,浮生常恨飄蓬。回頭煙柳漸重重。淡雲孤雁遠,寒日暮天紅。今夜畫船何處?潮平淮月朦朧。酒醒人靜奈愁濃!殘燈孤枕夢,輕浪五更風。”聲音清越,委婉動聽,一曲已畢,餘音嫋嫋,忽地響起一陣掌聲。
卻是衆人都聽到了,天心大陸之人,哪裡聽過這種古雅詞曲?雖覺詞意未免過於孤單、痛苦,卻還是鼓掌叫好。
公子玉道:“又是淡雲、寒日、暮天,又是飲散、浮生飄蓬,咱們只是暫作一別,又非不能見面了,唱這麼傷感的曲子做甚麼?”
蕭飛煙嘟起了嘴,道:“人家將要和你分開,心中傷感不可以麼?”
公子玉道:“是是是,幸好旁人聽不大懂,否則看不笑話你。”攜了她的手,漫步而回,原來太陽已斜,是時候出發了。
此時雖未到酉時,但清風陣陣,沙漠中也不甚炎熱,當下衆人與小香、雷霆、香女、小七等人一一作別,邁步往沙漠中走去。
公子玉將踏雪放了出來,和蕭飛煙一同坐上,遠遠跟在衆人之後,耳鬢廝磨,親熱異常,但他們年紀實在太小,看起來不免有些不倫不類,好在沙漠之中,只有他們一行幾十人,倒也無甚尷尬。
行了半日,日已偏西,遠遠望去,一輪紅日隱沒在森林樹梢之中,前面已隱約可見石林,又行一陣,天色全黑,一股股寒風自沙漠各處吹來,隱隱已可聽到陣陣濤聲。
水清、水柔等八姐妹,由於尚未出去這獨立空間,修爲並未受到影響,八人兩人一組,一波波往前探路,以防出現翼狼之類的怪獸。
一路無事,到了石林之中,公子玉本要和蕭飛煙再說會話,但一來荊無涯說道,天色已晚,怕傳送陣關閉,二來連行雲和風修武二人頻繁催着蕭飛煙趕路,也說再過片刻,傳送陣便要關了,無奈之下,只得就此分手。
獨孤笑天和蕭飛煙兩組隊伍帶着洪天霸等人,向着石林鑽入,轉過幾個彎,沒入石林不見,公子玉這才和衆人一起走入石林,上次進來之時,乃是使用隨即傳送陣傳送進沙漠的,但是進入卻不同,公子玉可以靠着和傳送陣的同宗氣息,而感應出方位,從而行走無誤,七轉八轉,便已找到傳送陣。
公子玉伸手在地上的紋路上輕輕一摸,喜道:“二哥他們早上便回去了,早知如此,我們便可以早些回來。”
荊無涯笑道:“只怕你不捨得吧。”
公子玉笑了笑,將傳送陣開啓,霎時間一團光芒升起,衆人站在陣中,一閃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