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海林這一跤摔得實在不輕,疼得坐在地上直叫娘。
“阿彌陀佛,施主行動不便,要多加小心,要是摔壞哪裡可不得了,來,讓貧僧看看是否有哪裡磕壞。”
這時,一個滿臉正氣又很文靜的年輕和尚上前幫忙。
秀兒正在費力扶起滿嘴噴糞的楊海林,正好有好心人前來幫忙,真是求之不得,連勝致謝。
楊海林在秀兒和那和尚的幫助下,慢慢地站起來,歇息片刻,輕微地活動下四肢,雖然傷口很痛,卻無大礙。
楊海林惱怒不已,不知道哪個缺娘少爹的壞種如此陰損,竟然如此狠毒,對重傷號也能下此毒手,天理何在?人心何在?
“多謝大師出手相助,大師真是菩薩心腸,不知道在哪座廟觀修行?改日登門拜訪,爲佛祖添炷香,以表謝意。”楊海林雖咒罵使壞之人,卻沒忘記致謝相助的好人。
“阿彌陀佛。”和尚面帶笑容,打起佛禮說道:“出家人以慈悲爲懷,助人爲本,這也是貧僧修行之事,施主不必相謝,如果事主無大礙,那貧僧就此告辭,兩位施主保重。”說完,和尚扭頭就走了。
那和尚身法奇特,雖在行人來往的大街上,卻行速如風,轉眼間已消失在人羣中,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此和尚身懷絕技,乃得道高人。
“秀兒,還是出家人心地善良啊!以後咱們要經常拜拜佛,上上香。”楊海林看着那和尚消失的背景,對秀兒感慨一番。
秀兒聽到後,看看楊海林的頭頂,噗哧一笑,俏皮地問道:“難道以前五哥也是出家之人?”
楊海林閉上一隻眼睛,嘴角一撇,做出一副怪相,笑嘻嘻地答道:“就憑五哥這德行,哪個廟門敢收留我?不把佛祖氣死纔怪,嘿嘿!”
“呵呵。”秀兒聽完,失聲笑道:“五哥真會說笑,如果佛家能有五哥這樣心善的弟子,那也是佛祖的榮耀,不過……”
“不過什麼?”楊海林看着秀兒可愛的表情,不知所云,早己忘記身上的疼痛,隨口追問不停。
“不過,五哥的頑劣性格,確實會讓佛祖費神的,哈哈…”說完,秀兒閃退一旁,衝着楊海林做個鬼臉。
楊海林不以爲然,當和尚有什麼好,不能吃肉喝酒,娶妻生子,真是生得偉大,活得憋屈。就拿剛纔那和尚來說吧!多麼帥氣的小夥兒,非要出家當和尚,真是可惜了。估計他所在的廟堂香火一定旺盛,讓那帥和尚往廟門口一站,那得勾引多少大姑娘小媳婦前來上香。如果自己也當和尚,去哪座廟修行,哪座廟就得破產……
一段小插曲過後,二人繼續挑選首飾。
楊海林發現秀兒手裡一直攥着那對玉手鐲,心中有數,緊忙問道:“秀兒,你看上這對手鐲了嗎?”
“也算不上喜歡,就是看着好看罷了。”秀兒低着頭,搬動着那對手鐲,小心地回答。
“老闆,這對手鐲多少錢?”楊海林雖沒結婚,但也處過女朋友,知道女孩子的心思,沒有廢話,直接向小攤主詢價。
“這位姑娘真是好眼力,這可是正宗的和田玉,乃是上品,你看這做工也是非常精細。”攤主常年擺攤賣貨,一眼就瞧出這對男女關係不一般,見楊海林要給秀兒買禮物,一定會充大個擺闊氣,這麼好的機會怎能錯過,緊忙道:“這麼着,看二位誠心買這對鐲子,我也就不多要,五兩銀子,本錢價賣給你們。”
秀兒一聽,實在太貴,忙對楊海林說道:“五哥,這對手鐲雖然好看些,但也太貴了,我看算了吧!”她雖這麼說,但手中的鐲子始終沒捨得放下。
“秀兒,別說五兩銀子,就是五十兩,五哥也給你買,聽五哥的。”說完,楊海林伸手向斜挎的錢袋子掏去。
摸了一下,沒有,又摸了幾下,還是沒有。心中一涼,低頭一看,腰間無物,空空也。
楊海林大吃一驚,心中暗叫不好,對秀兒急道:“秀兒,五哥被偷了,錢袋子不見了,我的媽也,又趕上倒黴事了,嗚嗚!我的二百兩銀子啊!我的血汗錢!嗚嗚!”
秀兒緊忙放下鐲子,回過身來幫他找,依然沒有找到,才知道真的被賊偷了。
楊海林突然想起那個好心的和尚扶起他時,就感覺腰間一緊,當時沒有太在意,這時他終於明白過來,一拍腦門子破口大罵。
“咦也……定是那該死的和尚偷的,就剛纔……秀兒……就剛纔他扶我之時隨手偷走的。”楊海林氣得直跺腳,語無倫次道:“好一個小禿驢啊!我說他怎麼那麼好心來幫我,原來是衝我的錢袋子來的……秀兒,上那禿驢當了,嗚嗚!我的二百兩啊!嗚嗚!”
秀兒看着楊海林傷心難過的樣子,心裡也跟着着急,忙勸解道:“五哥,估計人都跑遠了,追也追不上的,你就彆着急了,錢財乃身外之物,何必太在意,你就別難過了。”
楊海林突然抓住秀兒的手,急切道:“秀兒,不好,那腰牌也在錢袋子裡……”
秀兒聽完後心中一驚,那可是西廠發給五哥的信物,非常重要,要是丟了,以後定會有麻煩,越想越後怕,急忙道:“五哥,我前去追追,看看是否能抓住那和尚。”
楊海林並沒有放開秀兒的手,嘆了一口氣說道:“秀兒,不用了,就憑我這四條腿走路的,估計這會兒也早沒影了,這下可好,不僅銀子沒了,工作也要丟了,好不容易混上個公務員,一天班沒上就光榮下崗,我怎麼這麼倒黴啊,秀兒!嗚嗚!”
秀兒聽着楊海林說話都語無倫次,以爲他丟了錢和腰牌而傷心,又是對他好一頓安慰。
大街上圍滿一羣人看熱鬧,指指點點,小聲議論。看得楊海林都不好意思再這麼悲哀了,哭着臉對秀兒說道:“秀兒,五哥破產了,那對鐲子先記下,等五哥以後有了錢再給你買對更好的。”
秀兒一笑,忙說道:“只要五哥有這份心意就行了,我對這些事物是不太在意的。”
楊海林見秀兒這麼善解人意,心裡好受許多,忙轉過身來對小攤主說道:“老闆,剛纔你也看到我的銀子被該死的禿驢偷了,這對鐲子我們也不買了,不知那竹簪子多少錢?”
老闆看了一眼楊海林手上的竹簪子,無奈地答道:“二十文錢”
楊海林聽聞,這也太貴了,就跟攤主討價。
“我說這位老闆啊!你算算,一根糖葫蘆才一文錢,你這竹簪子去掉前面的雕花,還沒有串糖葫蘆的竹籤子一半長,一文錢你賣不賣?”
那老闆聽完,又好氣又好笑,回答道:“我說這位小哥兒,你別把你丟銀子的損失往我身上攤啊!你最少得給十五文錢。”
“五文錢”
“十文錢”
“成交,秀兒,掏錢。”
楊海林回過頭來,笑嘻嘻地對秀兒說道:“秀兒,今天怎麼地也不能白來一趟,你先借給五哥十分錢,好嗎?”
秀兒沒想到楊海林會有這樣的舉動,銀子全丟光了,還想着給自己買首飾,深深地被楊海林所打動。眼角有些溼潤,怕被人發現,低頭不語,默默地掏出十分錢遞給楊海林,一句話都沒說。
秀兒靜靜地看着楊海林把錢交給那個老闆,又把那支普通的竹簪子遞到她手中,至於楊海林嘴裡說些什麼,她一句都沒有聽進去,只是微微一笑,說聲謝謝,低着頭看着那支竹簪子,如是珍寶,緊緊地握在手中,很怕再被那和尚偷走。
好久,她才聽清楊海林說道:“秀兒,其實快樂是錢買不到的,你說那?秀兒!”
秀兒露出燦爛的笑容,高興地回答道:“這是五哥送給我的第一個禮物,也是最好的禮物,我一定會好好珍藏的”
楊海林看着秀兒開心的樣子,也傻呵呵地笑了起來。
銀子被偷了,二人也沒心思再逛街,直奔客棧往回走。等快到客棧門口,大老遠就看見金財站門前,翹着腳向這邊張望。當他看到楊海林二人的身影后,興沖沖跑了過來,高興地搓着雙手,眼巴巴地問道:“五哥,我的醬驢肉那?”
楊海林沒有回答,丟掉雙柺,一把抱住金財,緊緊地摟在懷裡,失聲痛哭道:“兄弟啊!五哥對不起你,你還是把五哥一刀殺了吃肉吧!五哥我不活了,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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