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楊海林這麼一說,萬雪柔只好讓他進來,雖然知道楊海林有些好色,但還不是那種淫惡之徒,不過,男女獨處一室,多有不便,爲了避嫌,她沒有關上房門,而是半開虛掩。
楊海林賊兮兮地走進萬雪柔的閨房中,蒜頭鼻子抽搐幾下,淡淡的清香,讓人心曠神怡。他四處看了看,房內的擺設很簡單,也很乾淨,這萬雪柔平日生活簡樸,不像萬思依那般奢侈,生活之物都是普普通通,一點都看不出來這是萬家大小姐所住之處。
萬雪柔見楊海林像個小偷似的四處亂竄,這裡摸摸,那裡聞聞,就差進入內屋臥室裡瞧瞧,她無奈地搖搖頭,知道楊海林的品行就是如此不守規矩,反正自己也沒什麼可畏避的,也沒有上前制止,隨他去吧!
當楊海林見萬思依低頭不語,坐在桌子前倒茶,他笑嘻嘻地走過去,一屁股坐在萬雪柔對面,嬉笑道:“雪柔啊!剛纔在老太太那裡是否燙傷?五哥這裡有些極品江湖良藥,用不用五哥爲你擦些藥?”
“不用,我沒事。”萬雪柔面色微紅,微微低頭,知道這渾人又要打歪主意,真是拿他沒法子。
“嘿嘿!沒事就好。”楊海林見萬雪柔有些羞澀,雙手扯着衣角,低頭不語,屋內氣氛有些尷尬,忙沒話找話。“雪柔啊!來,請喝茶,別客氣。”說着,他端起茶杯遞給萬雪柔。
萬雪柔擡頭瞪他一眼,見楊海林直直地捧着茶杯,猶豫片刻,伸手接過來,被這嬉皮笑臉的傢伙搞得主客不分,好像自己不是屋子的主人,被他招待起來。
當萬雪柔接過茶杯之時,就聽見楊海林開口道:“雪柔啊!孫翰剛來過,拜見了祖母……”
“啪!”茶杯落地,萬雪柔緊張地起身,低頭看看地上摔碎的茶杯,忙慌亂地蹲下身子收拾。
“雪柔,你怎麼了?”楊海林見萬雪柔聽見孫翰的名字所表現出的反應,很滿意,非常滿意,忙起身,去幫她收拾地上的碎茶杯。“這個孫翰好像是爲你而來,聽思依說是向萬家提親。”
“啊!”萬緒爾又不小心地被碎片扎傷指頭。
“唉呀呀!雪柔啊!你怎麼不小心些。”楊海林看着萬雪柔的反應越來越明顯,心裡樂開花了,看來她對那孫翰沒有一點情意,這倒讓老子放心了,一把抓過萬雪柔的手,見小巧的指頭上綻出血珠,二話不說,心疼地把她的手指含在臭嘴裡,用舌頭一通狂添,眯着眼睛,樣子十分銷魂。
“傷口出血,用舌頭舔舔好得些。”楊海林看着被萬雪柔用力抽回的那隻手,舔舔嘴脣,十分不過癮。“雪柔,還在流血,五哥再幫你處理下吧!”
“你……你又要羞辱人家。”萬雪柔小臉通紅,掏出手絹,擦這那根帶着口臭的指頭,瞪起杏眼,嬌怒道:“你再這般戲弄於我,以後再也不理你。”
“雪柔啊!天地良心,見你受傷,五哥我心急如焚,情急之下,才做出如此之舉,我對燈發誓,無半點非分之想,咦!燈怎麼暗了?”楊海林一臉無辜,委屈地看着萬雪柔,心中慢慢地回味着,那跟柔如無骨,滑如粉絲,放在嘴中,真是回味無窮啊!
萬雪柔低下頭去,紅着臉,沒有作聲,不敢再多看一眼這個無恥之徒。
”雪柔啊!五哥問你,那孫翰今晚來提親,老太太已經答應此事,不知你是什麼意見?”楊海林從懷中取出一包創傷藥,遞給到萬雪柔面前,見她不接,就放到桌子上,表情嚴肅地看着她,心急如焚地等着她回答。
“唉!”萬雪柔輕輕嘆口氣,擡頭略有深意地看眼楊海林。“終身大事,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能有什麼法子?”停頓下,又道:“那孫翰去年已提過次親,被我回絕,爲此大娘生氣,多日不肯理我,想不到今日又來提親,我若再不答應,只怕大娘那關就過不去。”
“雪柔,這件事情關鍵在於你的態度。”楊海林站起身子,走到萬雪柔近前,鄭重道:“只要你不願意,誰也奈何不了你。”說着,他“嘿嘿”一笑,擡起魔爪,搭在萬雪柔肩上。“放心,這事情抱在五哥身上,一定不讓那又老又醜的傢伙得逞。”
萬雪柔擡頭看眼他,抖動下肩膀,起身走到門前,嘆氣道:“你再怎麼多智,也管不了萬家的事情,大不了我一死了事。”
“竟說胡話。”楊海林聞聞那隻帶着清香的右手,回過身,走到萬雪柔身旁,擡頭看眼外面的月色,又扭頭看着她,月光灑滿在那張略帶憂傷的秀氣臉龐,一種淒涼之美,讓人看着產生憐惜,他安慰道:“事情總有解決的法子,五哥對着月亮發誓,一定讓你的婚姻之事由你自己做主,就是不知道你的如意郎君到底是何許人也!嘿嘿!”
“我此身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夠歸一我佛,修行一生,無慾無求,無恨無悔。”萬雪柔一打佛禮,沉靜片刻,慢慢睜開雙眼,看着夜空中的明月。“五哥,你的心意我領,不必爲我費心,師傅曾說,一切隨緣,你我能奈何。”
“都說人的命,天註定,可我楊五就是不信這個邪。”楊海林看着萬雪柔無助的樣子,心裡不是滋味,知道她一心步入空門,也只是爲了躲避現實,想得到屬於自己的一片清靜,怕自己受到傷害,像她母親一樣,痛苦一生。剛想繼續安慰她,卻被萬雪柔打住。
“時候已不早了,我也倦了,五哥也回去歇息吧!”萬雪柔低着頭,讓開房門,站在一旁。
“雪柔啊!!天還沒亮,五哥不着急,咱倆再嘮十塊錢的被?嗨!你別推我啊!男女授受不親,讓人看見多不好,咱們還是進屋拉拉扯扯吧!嗨!”楊海林愁眉苦臉的看着被萬雪柔強關上的房門,憋屈地撇着嘴,心裡非常非常委屈,剛被萬思依擋在門外,這會兒又被萬雪柔轟出門外,今晚真是不順,都是那個孫翰帶來的晦氣,老子一定想法子狠狠地懲治他一番不可。
楊海林扒着門縫,往裡面瞧了半天,啥都沒看到,最後戀戀不捨地離開。屋內的萬雪柔靠在門扇上,聽見外面的腳步聲漸漸走遠,慢慢地閉上眼睛,兩行熱淚緩緩流下,淚水中充滿無名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