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世家的分歧

在確定了要通過招考的方式決定司州所缺官員的錄取之後,下面要做的就是細化招考工作。作爲一個經歷過無數次考試的人,鄭琰提出了相當多的有效建議,從考場設置到防作弊處理。有些是可以馬上辦得到的,比如密封姓名,有些則要暫緩,比如考官要先被隔離——但是也被保留待事情緩一緩之後實行。

這些都爲當前的招考工作杜絕了許多弊端,讓本朝考試少走了許多彎路。

由於鄭琰的建議確有可行之處,很快就被採納,李神策還戲言:“不愧是山長,於考試甚有心得。”

鄭琰微笑以對,心道,考那羣熊孩子算神馬甚有心得?幾十號人的考試還敢號稱“經驗”?監考巡考搜身電磁干擾、筆試面試政審體檢差額錄取試用期……這些才叫經驗呢?

司州官員選拔考試因爲事情緊急差使又苦,並沒有太多的人反對。而州郡縣舉行的准入考試則是在小範圍內討論的,朝臣們還不知道呢,等散了會,消息散播了出去,朝野譁然。

鄭靖業對於司州公務員實行招考,乃至在全面推行准入制度事先並沒有跟任何人商議。他敏感地認識到,這是一件大事,對日後的國家政治生活將會產生很大的影響,必須會有人不樂意,所以一直保密。任何一件事情被自己以外的人知道就將不能再被稱爲“秘密”。在這個情況下,鄭琰還能對考試提出許多有效的補充意見,鄭靖業還是比較滿意的。

鄭氏父女比較擔心的就是“以成績爲錄取標準”會引起多大的反彈,鄭靖業看來,如果他是世家出身,有人提出了這麼一個建議,他一定要弄得這個建議進行不下去。這是釜底抽薪的一招,會慢慢把世家把持自上到下的官職的局面給徹底打破。所以鄭靖業同意了韋知勉所提之“僅限司州一地”,力圖把阻力降到最小。他總牢記魏靜淵的教訓,死活不肯爲“社會的進步”粉身碎骨。

鄭靖業的計劃沒有這麼簡單粗暴,首先,這不是一刀切,考試也是一步一步來的;其次,部分保留了蔭官,考慮到某些權貴的利益,勳職是不在考試範圍內的;再次,給予現有官員子孫一定的特權,比如,一品官子孫可以直接參加公務員考試,又比如,三品官子孫可以不經縣、郡考試,直接參加州考等等等等。

鄭琰則比較擔心所謂“世家的反撲”,任何一個“改革家”不論改的領域的大小,都會觸動既得利益階級的利益,屆時反撲就不是一點兩點了。是以在最初的討論過後,鄭琰的擔心又涌了上來,急忙與鄭靖業商議。

鄭靖業道:“司州之事甚急,不能再等,舉朝皆知這個道理,所以他們也沒有什麼可以反對的。我也沒有要一日之間便推行全國,慢慢來吧。再者,爲父今年七十歲啦,近來覺着身體大不如前。首相之位,要想做得穩,總要全力以赴,否則難以馭下。聖上一年大似一年,不可以給少年天子以擅權之感,否則有滅門之禍!再兩、三年,我必要早早退下,方是保全之道。我走到如今這一步,用了幾十年,樹敵無算,我退了,你們能製得住局勢嗎?縱製得住,又要費多大的力氣?不如我再拖人下水,這些人承了我們的恩情吶!再難,也要做這個首倡者,後世讀書做官的人,都得記着你的好。你建崇道堂,難道不是同樣的道理嗎?”

鄭琰道:“話雖如此,我只恐考試不能推行順利,又或者爲地方豪強世家所把持。”

鄭靖業道:“所以才從司州開始試行嘛。先司州,次京城,待有成了,再一點一點地推行。世家是必能分一杯羹的,他們雖然討厭,書讀得好的人,確是不算少。”

人家幾百年的積累不是鬧着玩的!這是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憑助一己之力改變的,鄭琰嘀咕一聲:“真是掃興。”

鄭靖業卻很樂觀,他又不需要流芳百世、爲社會發展過貢獻不是嗎?他要保的就是身後子女的生活,現在做成這樣已經能夠達到部分目的了。“已經足夠啦~再多的人,你制不住。少一些,蒙你的恩情,就得顧忌着風評,就得敬着你。這份面子情,夠啦、夠啦。”

父女二人因爲理念的差異,無法達成一致,最後還是鄭琰暫時妥協在了鄭靖業的務實主義之下。鄭靖業的經驗非常有用,他說辦不成的事情,鄭琰還真是一時半會兒就辦不成。只得按照鄭靖業的吩咐,先把這一批人給籠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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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確有有識之士,這裡面的一個代表人家是李神策,讓人跌破眼鏡的是,他居然是支持鄭靖業的!爲此,在李家的家族會議上,他被批鬥得很慘。

主鬥手是李俊:“鄭狐狸胡來,你也跟着胡來嗎?司州事急,也就罷了。何必再贊同日後考試之事?原本寒士無法順利爲官,現在只要考試過了,就是朝廷認可他們可以做官。長此以往,朝上皆是寒士了,一羣粗鄙無文的賤人與你同列,你很開心嗎?”

李神策已經很久沒有把嘲諷模式開到最大了,今天終於再戰江湖:“你不會去考嗎?!名師教着,父兄名望頂着,從衣食住行到筆墨紙硯都是最好的,還怕考不過一羣泥腿子?!你是笨啊還是傻啊?沒志氣沒本事趁早說,害怕了也不丟人嘛!”

李俊頭髮都已經花白了,孫子都已經能上學了,被李神策一陣嘲諷,臉上非常掛不住,一張老白臉泛上了紅暈,握拳跳了起來:“誰怕啦?誰怕啦?誰考不過啦?誰會考不會?”

李神策非常不文雅地用小指頭掏掏耳朵,氣得李俊開始咆哮:“你少作晏如之態!丟人?堂堂名門之後,要淪落到與一羣良莠不齊之輩同堂考較,這纔是丟人!”說到最後嚎啕了起來,“怎麼就淪落到這樣一個地步了呢?”

這兩位,一個毒舌無人能及,一個又是名氣很大,他們倆吵架,族人插不進嘴去只好幹聽着。聽着聽着,聽衆們的意見也發生了分歧。

有部分人心存傲氣,聽了李神策所言,覺得甚有道理,自家條件是最好的,必然比寒門之士有着太多的優勢,又想,這些年寒士們略囂張,還有人編了段子嘲笑世家子,正可趁此機會一展身手,很多人都已經盯上了可能會舉行的全國資格考試,安心想給土包子們以震盪打擊!證明世家絕非浪得虛名。

另有一部分對李俊所言心生贊同,一齊滿臉哀慼,誰特麼要跟一羣帶着土腥味兒的暴發戶一起比較啊?這本身就是一種侮辱,寧可大哭一場世道敗壞了,也不想下場去擡高了暴發戶們的身份。

李神策與李俊越吵越激烈,李神策認爲:“坐而論道不如起而行之。這麼多年了,寒人入仕越來越多,你又能攔得住了嗎?你就是哭瞎了眼,人家該做官的還是要做官,不如起而爭之!”

李俊反言:“一旦贊同了,就是承認寒門與士家一樣了!擡高了他們,又貶低了自己,這是自甘墜落!”

李俊的想法跟“士庶不婚”是一個意思,哪怕自家閨女沒人娶,也不能降價出售。

除李家之外,顧、林、楚、蔣等諸世家也都展開了類似的對話,顧氏的顧益純、蔣氏的蔣卓、林氏的林清等家族中的佼佼者觀點與李神策非常相近。與此同時,族中亦有不少人與李俊看法相同。

雙方爭執不下,故爾無法通過一個全家族都一致的提案限制家族成員的行爲,互相都不能讓對方聽自己的,只好各幹各的。一派鼓勵家族中的年輕人積極參與競爭,有願意參加本次考試的也行——雖然人數非常少;另一派自是要求繼續做“高嶺之花”,不願意的,那就不願意唄。

對於即將展開的州郡縣資格考試的態度,也是同上辦理。只是楚椿等人打定主意,不肯讓這個提議也通過。

李神策等則想着,自家子弟水平不錯,考就考了唄,也是對自家子弟的一個檢驗——玩的就是刺激。另一部分親戚則更樂於通過“舉薦”“徵辟”的方式進入政壇,在他們看來考試不但是自甘墜落,根本就是多此一舉,本來他們不需要考試就可以憑藉家族關係被舉薦做官,還考個毛線啊考?那都是別無辦法可想的人不得已才走的路。

意見不能統一,大家各行其事,也因此,此後鄭靖業的考試方案因爲得到了部分世家勢力的支持而得以推行。支持鄭靖業的,都是世家裡頭腦清晰的人,此前想了無數的辦法,就想讓自家子弟長進一點,不要那麼墮落,卻因爲出身的侷限性而沒有想到。鄭靖業辦法的提出,使他們眼前一亮,又豈有不支持之理?

這些人既然有腦子、肯上進,在家族、朝廷上的地位就不會低,有他們的支持,鄭靖業也頗感意外。還心慮地找到了顧益純,含糊地問:“這個考試之事,你看如何?”

顧益純大加讚賞:“正可裁汰無能之輩,激勵子弟上進!”

鄭靖業的臉有一點點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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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一場家族內部爭論,使得原本對司州考試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部分世家頑固派很不開心,故意想設一設障礙。

他們的反應讓人哭笑不得,沒有大力反對,卻積極列了了許多限制條件,比如:要身家清白,至少有七代良民,五服之內沒有案底。對於世家來說,七代頂多是三七二百一十年——這時候大家算“一代”或者“一世”就是三十年——簡直太小兒科了!這還是世家放寬了要求之後的業的臉選擇,畢竟司州急着要用人。

標準總是相對的,世家覺得自己很爲國着想了,土鱉們已經風中凌亂了。

臥槽!居然要七代?鄭琰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她之前還想什麼的來着?要是科舉早一點出現就好了,她爹一定不用爬得這麼辛苦。要是科舉早一點出現,她爹都不知道有沒有資格去考試,上數七代神馬的,她家就算是在老家,有七代族譜這種東西存在嗎?

最後衛王也覺得這樣太苛刻了:“事急從權,事急從權,司州之事迫在眉睫,諸公不要因爲義氣之爭而行誤國之舉!”

衛王箇中間派發話了,力量對比產生了明顯的偏差,最終司州官員選拔考試的入門資格定爲:三代清白之家,五服沒有犯罪之人,還要有五品以上官員三人作保。

消息傳來,固然有許多人大力稱讚鄭相真是個好人,也有已經走了一半關係眼瞅着就要成功的人暗罵他多事。然而鄭靖業掌銓選,該考試的還是得考試!於是再求人寫保書,又打聽考官是誰,也有繼續走門路的,真是好不熱鬧!

鄭琰也不能免俗地要籤幾張保書,第一份就是馮綸。這是受了安康大長公主所託。安康大長公主都準備好了酒宴,打算請鄭琰一她的別業裡一聚,陪客也都是兩人的熟人——各家貴女貴婦。晴天劈下道響雷,任官制度改革了,大家圍觀不成馮綸了。

安康大長公主覺得此事一旦辦不成自己也臉上無光,於是宴還是照開,人還是照請,連她妹妹二十一娘,加上尚氏等人一起,大家樂呵樂呵。尚氏嘆道:“就是賞花品茶真不意思,天也暖了,該觀鬥鴨、賭金錢。”

安康大長公主心道,特麼跟女流氓似的,自己人關起門來玩還行,今天還有馮綸呢,這不讓人笑話嗎?已經是幾個孩子的媽了,安康大長公主又生出了一點少女情懷來。當下道:“你就知道鬧騰,放心,今天有好事兒呢。”

她所謂的好事,就是讓馮綸在一片花樹之下脣畔橫笛而來。

尚氏笑嘻嘻地道:“這倒是好。”女人們嘰嘰喳喳笑成一團。

馮綸從容吹完一笛,又漫吟一首短詩,方垂手向大家問好。

安康大長公主便問大家:“如何?”二十一娘是個聲控,拍案道:“好。”

安康大長公主又問鄭琰:“七娘看呢?”鄭琰拿不準安康大長公主的意思,先問:“這是何人?”

安康大長公主道:“你只說好不好。”

“那得看你問什麼了,聲音不錯,唸的詩也能聽。”

二十一娘道:“聲音是很好的。”鄭琰也知道她的癖好,對她擠擠眼睛。

安康大長公主便爲馮綸遊說:“他是馮綸,本欲北上爲國效命,不想政事堂改了章程。”看得鄭琰的目光別有深意。鄭琰作無辜狀:“考試不就得了?”

“這不是要有保人嗎?”

二十一娘道:“這裡人手不就夠了嗎?”都不用別人,公主,正一品,國夫人,正一品,三個女人簽完名,馮綸就能考試了。安康大長公主笑看鄭琰,鄭琰推脫不過,向馮綸道:“你試做一題罷。”

二十一娘道:“你還試什麼?我看不錯。”

鄭琰道:“三個女人聯簽了名,你我固不覺得,只怕朝臣不喜,於他仕途有礙。答出我的題來,他的本事大約在別處也能看了,你們再去尋衛王殿下做個保人……”

安康大長公主道:“好。”

鄭琰考了馮綸三道題,一道是斷案,一道是問當大軍過境之時要如何安撫軍民,一道是問假若狄人兵臨城下要怎麼辦。

馮綸第一道題答得最好,其餘兩題就略空泛,顯然是缺乏經驗值。鄭琰很溫和地道:“馮郎君還是先看看簡章,只有一次考試的機會,考個把握大些的纔好。我看你之所長在民事,不妨從這裡入手。先前未做過官的,此番是不能考主官的,輔官做得好了,一樣有人看得見。”

馮綸道:“在下想考取郡主簿一職。”

鄭琰也不給他打包票:“這回考試是糊名的,寫完了的卷子把名字一封,批完了才知道誰是誰,馮郎君可要用心了。”

十九娘抱怨道:“偏偏今番多事。”

鄭琰道:“就要開戰了,能一樣麼?得,你去找衛王殿下罷。”

“成了?”

“嗯。他的保書呢?”看一看上面寫着馮紹的個人簡歷,看來是一個土財主出身,原籍出了證明,他要報考的是主簿,鄭琰看一眼沒有問題,便蓋了個章。

安康大長公主對馮綸道:“這下可以放心了?你且去吧。”

馮綸退後,蕭氏姐妹還說鄭琰:“你眉毛都不動一下的,難道嫌馮郎君生得不夠好?固不如池郎,難得也是個溫柔體貼的人。”

鄭琰心說,你們一個顏控一個聲控,老子只控池修之,纔不會暈頭呢。此後鄭琰又簽了幾份保書,內中也有鄭黨內部想往北發展的,還有與池修之有舊,想碰一碰運氣的。最坑爹的是崇道堂的高年級學生,有三個中二期的高年級學生,自覺學問很好,在崇道堂也學了很多官場、政界之事,頗有信心地請鄭老師給簽發通行證!你們最大的才十五歲好嗎?!

鄭琰不得不告訴他們:“十六纔是成丁,你們還不是成人呢,除了親衛,你們什麼也做不了!都給我讀書去!”

建安侯喬嶙之子喬君安腦筋比較靈活,很大膽地問:“山長,學生明年就是十六了,聽說明年進行還要招考司州官員的,是也不是?”他是建安侯之幼子,上頭五個哥哥,就算是跑關係,輪到他也不剩什麼了,不如自己拼一把呢!

鄭琰道:“我記得崇道堂須得至少學滿三年才能畢業考。”

喬君安鬱悶地垂下了頭,跟着同學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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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試很快地舉行了,地點就設在國子監裡,一隊御林開過來把門一封,所有人都趕到一間屋子裡,髮捲子考試,試卷是印刷品。一頭印着姓名欄,一個青衣小官不停地道:“把姓名寫在右邊欄裡,超出右邊欄的以作弊論處!”

考試最終從三百餘名考生出選出了七十三人進入面試,面試由鄭靖業主持,他卻把蕭復禮給拉出來當擋箭牌:“聖上年紀漸長,當知國家選材之事。”一派忠心老臣的風範。

有蕭復禮在,世家挑刺的時候也算有剋制,最終七十三人裡只有十五人得以通過,馮綸佔了長相的光,也赫然在列,鄭琰一共簽發了七張保書,得取的有五人,也算是大豐收了,她大方地給這五人贈以盤費。

新官到任,緩解了池修之的部分用人困難,卻還是不夠用,池修之再次上書催促:還缺人,再派一點過來,如果不派人來,就只有眼看着當地土豪劃分勢力範圍了,到時候地方保護主義擡頭,別怪我沒打招呼。

池修之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哪怕是世家裡的頑固派,都不能承擔這個政治風險也不肯承擔這樣的道德風險,時人可以不怕皇帝、不怕權臣、不怕百姓,卻不能不怕史書記上這麼一筆。他可以禍國殃民,卻不肯在史書上記上這麼一筆。

鄭靖業提出的“在京畿、冀州試行郡縣試,選司州俊賢分派各地爲官”的建議,不得不被通過。

由此,京城世家中瀰漫的考試之爭,也蔓延到了冀州——考還是不考,它是個大問題!

“科考之事,始於鄭靖業,推廣於池修之,完善於池憲。部分見解深遠的世家成員坦然接受了這種改變,並且積極應對,適應發展。另一部分世家成員固步自封,堅決不參與變革,由此,產生了世家內部的一次大分裂。正是由於這一次分裂,才使得世家集團沒有徹底覆滅。

對於考試的態度問題使得世家成員在意識上分裂爲兩個大的部分,雖然沒有明確對立,卻對雙方的發展產生了極大的影響,銳意進取的一部分人經過陣痛之後得到了持續發展,抱殘守缺的一部分人則漸漸衰落了下去。自鄭靖業正式提出考試選官制度五十年之後,至池憲執政後期,在蕭復禮的支持下正式將科考制度推行全國,確立了‘非經科考不得爲官’的規定,不以‘務實’爲要、刻意追求風骨的人漸漸退出了政治舞臺。與此同時,全國教育事業得到了大發展。”——《科考制的形成與世家的變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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