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隔了好一會兒,獄卒才慢吞吞地過來滅了兩隻火盆。?複製本地址瀏覽eed這條走道的光線霎時暗淡了去。
對面的採花賊被塗欽夏吵醒了,很不爽,陰陽怪氣兒地說道“平時晚白天不管多亮都睡得跟豬似的,現在才覺得火光刺眼了,分明是想吵得大夥兒都睡不着,真是矯情吧唧的女人”
塗欽夏回了一句嘴“我矯情,跟你媽有半錢關係嗎”
“喂臭女人,說話說話,扯我媽幹什麼”採花賊爬起來要開罵。
正好塗欽夏覺得睡不着,找點樂子,旁邊的獄友勸說採花賊道“好男不跟女鬥,睡覺睡覺,女人嘛,每個月總有幾天要任性一些的。”
採花賊隨同他那幾個獄友便猥瑣地笑了幾聲,不再跟塗欽夏計較,漸漸安靜了下來。
塗欽夏很嫌惡地啐了一口,罵道“一羣屁眼長膿包的東西”
她在暗色磨磨蹭蹭地緩緩躺下,後腦枕着雙手,望着小窗外的繁星。後閉着眼睛試圖睡去,可怎樣都睡不着,心口裡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在胸腔裡迴盪,平時要急促一些,她也不曉得自己是在擔心還是在興奮,總而是七八下很不安的感覺。
是的,很不安。她不知道這種濃濃的不安究竟從何而來。
不知不覺,過了子夜,蟲鳴蛙叫的聲音也漸漸消弭了,牢房裡外都顯得分外安靜。牢房裡的凡人都睡着了,只偶爾有一兩個傢伙稀裡糊塗地悶出一兩聲夢囈或者鼾聲,唯一清醒着的,可能只有塗欽夏一個人了。
空氣當,除了一股子潮氣和犯人身散發出來的臭味,悄無聲息地飄散着一種香氣。塗欽夏動了動鼻子,覺得那種香氣有些不妥又有些熟悉,腦子一轉立刻陡然睜開眼睛,捏着袖子捂住了鼻子。
這可不是迷香。她過兩次當,再熟悉不過了。
塗欽夏不動聲色地躺在石牀,也裝作熟睡的樣子。果真不一會兒,外面便有了動靜,昏暗的火光之下只見一道極快的人影閃過,直直往她這條走道過來。
塗欽夏驚疑不定,不曉得來者是敵是友。
隨着此人走路的動作,衣角扇起涼透的風,竟有絲絲腥甜的味道。他手裡拿着劍,劍沾滿了鮮血,擡劍一劍便砍斷了塗欽夏牢門的鎖,彎身走了進來。
塗欽夏心裡一緊,再也按捺不住,翻個身坐起,擡眼一看,立刻震住“餘淵”
不錯,來人正是餘淵。白衣外面罩了一層黑衫,髮絲微微有些凌亂,嘴角帶着一抹蒼白得近乎透明的笑,眉眼間仍是那抹熟悉的玩味,道“不是說了讓你等着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麼,夏夏,我來了。”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此時此刻,當餘淵出現在她面前時,那種七八下的感覺沒了,轉眼之間卻被另外一種不妙的感覺所代替。她一下子便看見餘淵手裡的劍,正一滴一滴往下掉着血,眉頭便是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