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袖之癖:鴛鴦袖中藏短刀,不知她是女兒身!_第97章 趙大人專幹過河拆橋這事兒

有些東西,知道了便知道,總好過蒙在鼓裡。趙無憂如此聰慧,自然是一點就通。

說是午後出發,不過趙無憂還是去了一趟東廠。

穆百里正在更衣,瞧着那單薄的身子,出現在門外,當即笑得邪魅無雙,“怎麼,趙大人這麼迫不及待的要見本座。”

音落,陸國安知情識趣的領着所有人退下。

趙無憂不緊不慢的上前,隨手便將東西丟給他。

拂袖攬袍,一串佛珠已經落在了穆百里的手裡。穆百里心下一怔,這麼爽快?掂量着手中的佛珠,分量不輕,看起來並不是尋常的佛珠。

一如當初他所懷疑的,她找的佛珠,其材質上異於平常。

“當日七星山莊老莊主死的時候,果然是把東西都給你了。”穆百里把弄着手中的佛珠,分量不輕,材質看上去似乎有些像石頭,又不似石頭。

這東西,還真是怪異。

趙無憂要這些玩意,到底所謂爲何呢?

“哼!”趙無憂冷笑,“宋谷要讓自己的寶貝兒子坐上莊主之位,就必須依靠我。他聰明一世,豈能糊塗一時。”

“如果不是你,恐怕着莊主的扳指也會落在其他人手裡,到時候這鐘昊天,只能任人魚肉。”穆百里笑了笑,“趙大人下的一手好棋,還說什麼不喜歡下棋,真是太謙虛了。”

趙無憂慢條斯理的爲他繫好披風釦子,也不擡頭看他。

他一低頭,便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梨花清香,真令人心曠神怡。

“人還是謙虛一點爲好,鋒芒畢露死得太快。”趙無憂捋直他的衣襟,猶如賢惠的妻子,正在爲出行的丈夫,整理儀容,“尤其在督主面前,我可不敢——”

語罷,她擡頭含笑望他。

“我已說到做到,東西都給你了,這救命之恩也算是兩清了。”她轉身就走。

下一刻,他亦握住她冰涼的柔荑,“趙大人急匆匆的,是要去哪?”

“趕着送死之前,我得去雲安寺一趟。督主到時候可在山下等我,我道個別就會與你們匯合。”趙無憂望着他,不似在說謊。

她是真的想去雲安寺,此去金陵,母親一直懸着心,如今去雲華州也不知能不能回來,該跟母親交代幾句。免得到時候,若真的回不來,連遺言都會變成了奢望。

瘟疫不似朝廷戰局,這天災是沒辦法掌控的,所以趙無憂自己也沒把握。

聞言,穆百里放了手,“趙大人可要儘快,別讓本座久等。”

“知道。”她輕嘆一聲,頭也不回。

低眉望着掌心的佛珠,這東西還真是有些怪異,趙無憂費盡心思,幾經生死前往金陵城,就是爲了這個?可穆百里左看右看也沒瞧出個所以然來。

這東西,沒什麼可圈可點之處,不就是類似石頭珠子的佛串?

難怪人人常言,女人心海底針。

這不,眼前就有一枚海底針。

這到底,是什麼玩意?能得趙無憂這般仔細,這般迫求,必定非同小可。想了想,還是收入珍品房裡,等他回來再仔細研究。

轉念一想,趙無憂這次未免痛快得——讓人不痛快。

然則,能被七星山莊收藏的,想來也不是簡單的東西。罷了罷了,暫且不去想,還是出發要緊。

趙無憂搶先一步出城,先去了雲安寺。

楊瑾之坐在自己的禪房裡,木魚聲聲,手中的佛珠不斷轉動。

慧靈行了禮,“公子,夫人最近身子不太好,您別刺激她。”

聞言,趙無憂蹙眉,“娘病了?”

“自從公子去了金陵,夫人日夜擔心,一下子病倒了。如今剛剛好些,又不肯吃藥。”慧靈輕嘆一聲,“公子進去吧,奴婢去煎藥。”

趙無憂點點頭,刻意放輕了腳步聲。

“我都說了,我不想吃藥,把藥端走吧!”楊瑾之沒有轉身,只是面色晦暗的跪在蒲團上,放下了手中的木魚。

身後的腳步聲停下,而後是膝蓋落地的聲音。

楊瑾之一怔,當即轉頭,只見趙無憂跪在那裡,朝着她輕輕的磕頭。

“孩兒不孝,不知孃親生病,未能侍奉牀前。”趙無憂伏跪在地。

“你回來了?”楊瑾之欣喜,當即圈紅了眼眶,快速將趙無憂攙起,“來,快讓娘看看,讓娘好好看看你。合歡,你沒事吧?”

趙無憂笑了笑,擡眸望着老淚縱橫的母親,“孃親不必擔慮,合歡安然無恙。”

“那就好!那就好!”楊瑾之如釋重負,急忙拭淚,“瞧我,越老越糊塗,你身爲禮部尚書,去了金陵又怎會有事呢!到底是我多慮了,好在你的確無恙。”

“娘爲何那麼擔心,我去金陵呢?”這是趙無憂一直沒想明白的事兒。

“沒什麼,只是覺得那邊靠近北疆,蠻夷衆多。你身子不好,又手無縛雞之力,娘自然是不放心的。”楊瑾之知道,這個時候,她必定不能去看趙無憂的眼睛。

她這個女兒,雖然身子不好,可眼神特好。你若是撒謊,她只需一個眼神便能知曉個大概。約莫,也是趙無憂生性多疑的緣故。

趙無憂也不辯駁,只是取下脖頸上的那塊玉,“娘,這個還你。”

楊瑾之先是一愣,伸手去接的時候,手上有些顫抖,“這東西,你一直帶在身上?”

“貼身之物,孃親給予,豈能丟了。”趙無憂笑道,“也多虧了孃親給予的平安福,合歡才能安枕無憂的回來。”

“你遇見了誰?”楊瑾之忙問。

趙無憂凝眸看她,“娘覺得,我會遇見誰?又該遇見誰?這玉佩的主人?還是——”

“我就是隨口一問,你這孩子怎麼了,盡拿朝堂那一套來與我問供?”楊瑾之不悅,輕嘆一聲握緊了掌中的玉佩。

趙無憂輕笑,“孃親說的哪裡話,我就算對付全天下的人,也不敢在母親跟前造次。娘,今兒不是初九。”

她這麼一說,楊瑾之這纔想起來,今天的確不是初九。

不是初九,按理說趙無憂不會來此,除非事出緊急。

“合歡,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楊瑾之眉目焦灼的盯着她。

趙無憂深吸一口氣,“娘,雲華州瘟疫爆發,皇上已經下旨,讓我前往雲華州處理瘟疫之事。”她不敢提及東廠,免得母親更加擔心。

“瘟疫?”楊瑾之駭然,“這朝堂上比你身康體健,比你有能力的也不在少數。治理瘟疫應該讓御醫去,怎麼讓你一個文弱書生,禮部尚書上場呢?你這身子素來單薄,去了雲華州還不得要了你的命啊?不行!這絕對不行!”

想了想,楊瑾之一把握住趙無憂的手,“你別去,娘馬上修書一封送去你爹,有什麼事兒,讓你爹跟皇上說。趙家就你這麼一個孩子,若是出了事,娘也不活了。”

“娘!”趙無憂反握住母親的手,笑得溫和,“你放心,這麼多年我都扛過來了,還怕這一次嗎?連術士都說我這人天生命硬,要不然我也活不到現在。爹遠在鄰國,就算你修書一封也無濟於事。我馬上就要走,此行是來跟娘告別的。”

楊瑾之抱住她,“合歡,娘捨不得讓你走,瘟疫如狼似虎,可不管什麼權勢富貴。合歡,太危險了。”

“我當初去金陵城的時候,娘也這麼說的。”趙無憂輕輕拍着母親的脊背,“可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娘,你放心,合歡一定好好的照顧自己,一定會完好無損的回來。”

“合歡,娘知道孩子大了,再也由不得我了。要照顧好自己,凡事別逞強。”當母親的最是知道,她這個女兒習慣了爭強好勝,習慣了勾心鬥角。她也心疼,可是很多事情她無能爲力。

深吸一口氣,楊瑾之鬆開趙無憂,“合歡,要好好的回來。”

再多的不放心,只會成爲趙無憂的羈絆。當母親的,自然不願兒女有過多的擔慮。

“娘,你放心吧!”趙無憂親手將玉佩重新戴回孃親的脖頸上,“我走了。”

“記着,離那些發病之人遠一些。隨時洗手,不要碰他們。不要勉強自己,那些衝鋒陷陣的事兒,就讓底下人去。”楊瑾之叮囑。

趙無憂笑了笑,“娘,合歡長大了,懂得分寸。”

“那就好!”楊瑾之點點頭

,她這個女兒可比她,有能耐多了。

慧靈端着湯藥進門,楊瑾之當即蹙眉,“我不想喝藥。”

趙無憂輕嘆着接過藥碗,“娘?”

楊瑾之看了她一眼,許是怕女兒爲自己擔心,便小心的端起湯藥喝了個底朝天。苦澀,讓她的臉上浮現着扭曲的表情。

好在慧靈伺候了楊瑾之這麼多年,深諳楊瑾之的習性,早早備下了蜜餞。

趙無憂道,“娘,生病了就得好好吃藥,這話還是娘從小教我的。”她輕咳兩聲,攏了攏衣襟,“合歡告辭。”

“一路小心。”楊瑾之站在屋子裡,沒有送她出門。

哪個母親忍心看着孩子離開身邊,自然是不捨的。既然不捨,乾脆就不看。

出了門,趙無憂扭頭盯着慧靈,“孃的病似乎不輕。”

“公子也看出來了?”慧靈一聲輕嘆,“夫人這是心病。”

聞言,趙無憂斂眸,“好好照顧着!”心病還須心藥醫,可趙無憂也不知道,娘最大的心病是什麼。娘從來不說,爹也從不提及,對於母親留守雲安寺一事,其實趙無憂一直都沒明白。

娘無法再生育,這已經是事實。可爹沒有妾室,想來對娘是認真的。

也是因爲這樣,她纔會從小被爹當成男孩養育,以至於最後入得朝堂。對於爹孃以前的事情,趙無憂並不清楚。

她小時候一直生病,很多事情轉眼就忘。一直過了六歲,她的記性突然變得極好。但對於六歲以前的事情,她記得的並不多。

記得最多的是生病的時候,孃親的衣不解帶,以及爹僵冷的容臉。

“公子!”慧靈低低的喊了一聲,“其實夫人的心病是你。”

趙無憂在院子裡頓住腳步,微微僵直了身子,“等爹回來,我會更爹商議,把娘接回來與我同住。以後,我會好好照顧孃親。”

“你還是不懂。”慧靈搖搖頭,顧自走開。

趙無憂微微一愣,還是不懂?這不是孃親所求嗎?到底以前出過什麼事?

她不明白,何以慧靈會說:孃的心病,是我?

走出雲安寺,素兮已經在外頭等着,“公子,可以啓程了。”

趙無憂翻身上馬,想了想又道,“派個人回府留個信,等雲箏回來,讓她送些山楂過來。娘不肯吃藥,總該想想法子纔好。”

“夫人病了?”素兮一愣。

趙無憂點點頭,也不多說什麼,策馬而去。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丞相府門面光耀,實際上也未必如此。

只不過趙無憂沒想到,剛到半山腰,卻被穆百里給截下了。穆百里坐在馬背上,涼颼颼的望着眼前的趙無憂。半副紗罩只留下一雙清潤鳳眸在外頭,“走吧!”

“督主的耐心真好,竟然親自來接我。”趙無憂冷哼。

可左看右看,似乎有些不對。穆百里身邊只有一個陸國安,以及數人親隨,這好像不是他這位好排場的東廠提督的做派。

趙無憂蹙眉,“去哪?”

“自然是去雲華州。”穆百里挑眉看了她一眼。

趙無憂心頭存疑,二人站在半山腰往下看,只見底下有浩浩蕩蕩的軍士開路,那輛極致奢華的馬車,趙無憂是認得出來的。馬車旁邊,有一人與陸國安衣着一致,而另一側之人,則像極了素兮。

冷笑兩聲,趙無憂算是明白了,敢情這是要兵分兩路。

“爲什麼要這麼做?”趙無憂不明白。

去雲華州領的是聖旨,不似去金陵城,領的是密旨。性質不一樣,爲何結果卻一樣,都得偷偷摸摸?趙無憂可不想一路騎馬前往雲華州,她這副身子怕是禁不住路上顛簸。

“本座想與趙大人一道遊山玩水,攜手作伴,如何?”穆百里陰陽怪氣的說着,語罷策馬而去。

素兮冷眸,“公子,會不會有詐?”

“哼,這死太監的葫蘆裡也不知賣的什麼藥。”趙無憂抿脣,“跟着再說。”

素兮頷首,吩咐一名影衛回城,其餘的便一道隨趙無憂前行。

趙無憂的身子不好,哪怕騎着千里馬,也是熬不住太久。每隔一定時間,她必須下馬歇一歇,否則還沒到雲華州,她就得先厥過去。

他們抄的是小道,儘量避開大部隊的官道。因爲走的是近路,若是按照行程算起來,會比大部隊更早抵達雲華州。

密林深處,趙無憂坐在樹下咳嗽着。疲憊不堪的她,面色藏白如紙。

穆百里行至她跟前,俯身蹲下,“撐不住了?”

趙無憂倦怠的望着他,“督主慣會騙人。”

他一怔,“何出此言?”

“所謂的遊山玩水,如今成了馬賽,你還敢說沒騙我?”她是文人,自然喜歡咬文嚼字。

穆百里低頭一笑,而後擡眸看看天色,“翻過這上頭,前面有個鎮子,咱們可以去那兒歇一晚。趙大人身子不好,可嘴皮子依舊很溜。”

“打不過你,難道還說不過你嗎?”趙無憂輕嘆,“總得有點長處,才能讓督主忌諱我一些。”

他覺得,趙無憂這人有個毛病,就是能把黑的說成白的,橫來豎去都有道理。後來一想,也對,在女人身上壓根沒有道理可將。

“能繼續走嗎?”穆百里問。

趙無憂勉力撐起身子,攏了攏衣襟,“慢一些便是。”

入了夜,衆人才抵達了穆百里所說的那個小鎮。依山傍水的小鎮格外安寧,穆百里帶着陸國安與趙無憂主僕二人一道住在客棧裡,其餘的暗衛影衛則是蟄伏在四下。這鎮子不大,陌生人太多難免會教人起疑。

店小二在前面引路,“兩位客官是親戚?”

聞言,趙無憂扭頭望着穆百里。

只見穆百里斜睨那人一眼,那意思彷彿在說:什麼眼神?

想他穆百里比這趙無憂,單從這容色上來說,可要俊美多了,他怎麼可能有這麼醜的親戚。

見狀,趙無憂笑道,“小二哥好眼神,我們兄弟二人是去探親的,途徑此地見天色已晚,只得住一宿再走。”說着,倦怠的咳嗽兩聲。

店小二道,“這位公子身體不太好?這是染了風寒嗎?”

趙無憂輕嘆一聲,“一路上奔波勞累,有些吃不消,便染了風寒。”

“我們這兒有個大夫,醫術過人,要不我去給你請來瞧瞧?”店小二推開門,笑吟吟的引着趙無憂進門,快速將一壺熱水放在了牆角。

穆百里的房間在隔壁,由掌櫃的親自領着進去。

素兮道,“大夫?我家公子這病怕是不太好治,何況我們還得趕路。”

店小二忙道,“這大夫脾氣古怪,可是醫術極好,咱們這十里八鄉的想請他上門看病,還得看個緣分,看大夫的心情。”

“誰家大夫,這般矯情。”趙無憂坐在牀沿虛弱的開口,面上泛着迫人的蒼白。

“可不是。”店小二笑了笑,“公子若是需要,只管吩咐一聲,咱這兒窮鄉僻壤的,都是實誠人,絕對不會坑您的。”

“下去吧!”素兮道。

店小二恭敬的退下,素兮快速合上房門,“公子,你沒事吧?”

趙無憂撫着自己的臉,想了想便走到案前,拿着鏡子照了照,“臉色很難看。”

聞言,素兮不語。

“要不,去請大夫來瞧瞧?”素兮猶豫了一下。

要知道,他們如今出門在外,儘量不要旁生枝節,這請大夫難免會驚動旁人,所以……按理說是不該去看大夫的。

可素兮實在擔心趙無憂的身體,瞧這臉色,全然脫了血色,煞白如紙。

趙無憂輕嘆一聲,“罷了,歇着吧!”她的確是累了,這鄉野之地,能有什麼草頭大夫。從小到大,她看過多少大夫,吃過多少藥,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

洗漱一遍,安然闔眼。

趙無憂睡得淺,所以素兮便在門外守着,扭頭便看見陸國安走了出來。這兩個主子的性子,還真是如出一轍。

房內,隱隱傳出趙無憂低咳的聲音,顯然她睡得並不安穩。

趙無憂覺得腦子裡有些渾渾噩噩的,翻來覆去有些睡不着。溫暖的掌心,突然裹住了她冰冰涼涼的柔荑,心下一怔,趙無憂當即坐起身來。

當視線觸及穆百里那張風華絕代的容臉,趙無憂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原來是你。”她怎麼忘了,東廠家的,最喜歡爬窗戶。在金陵城如是,聽風樓亦如此,如今來了這兒還是不改這毛病。

聽得裡頭有動靜,素兮身邊便推門。

卻被陸國安當即攔住,“不必進去了。”

除了他們家主子,誰還能悄無聲息的進這房間?也不瞧瞧外頭有多少暗衛影衛,何況他跟素兮都沒有察覺……這事兒就不必多想了。

“穆百里,我頭疼。”趙無憂望着他,倦怠至極,“睡不着。”

穆百里輕嘆一聲,“慣的。”

音落,她已經伏在他的腿上,等着他伺候。

穆百里覺得真是自己找罪受,好端端不睡覺,跑到她房裡來伺候她。溫熱的指腹,輕輕摁壓着她的太陽穴,力道不輕不重剛剛好。

她閉上眼睛,脣角揚起一抹淺笑,“還是督主的手法好。”

“睡吧!”穆百里道,“明兒還得趕路。”

趙無憂覺得很舒服,穆百里這人沒什麼好的,唯一的長處便是會伺候人,便是這說話的聲音也是磁柔至極,讓你聽得極爲舒坦,極爲放鬆。

他低眉望着呼吸均勻的趙無憂,分明是女子,卻要這般倔強。說是心疼吧,又覺得活該;說活該吧,又覺得她不容易。有那麼一瞬,他彷彿看到曾經的自己。被逼到絕境,不得不堅強,面對這血淋淋的一切。

長長的羽睫垂着,燭光裡有些燭影搖動,打着斑駁的剪影。剔透瑩白的膚色,讓她顯得有些不真實。他忽然想起她的一些話,似真似假。

她說,她並不屬於這裡。

穆百里橫看豎看,也沒看出來,她到底哪兒不屬於這裡。鼻子眉毛,還是眼睛呢?這丫頭的嘴裡,還真是沒半句實話,難怪沒什麼朋友。

這樣的人,本就不該有朋友。

他們都一樣,只相信自己。

趙無憂睡着了,她本來就累,只不過身子不適纔會翻來覆去。穆百里想着,若是繼續慣着她,估摸着以後她要離不開他了。

指尖輕柔的拂過趙無憂的後頸,慢慢捋下衣襟。

這鮮豔的藍色印記,跟上次看到的似乎又有些不一樣。

“好像長大了一些。”他蹙眉。

這東西,還能成長?不斷的變化?如此詭譎多變,還真讓人有些欣喜!他第一次如此仔細的盯着看,心頭想着,還好——是活的。

微微吐出一口氣,穆百里眸色幽沉的望着明滅不定的燭火。猶記得那一夜的火光,更加豔烈。

“哥——”她低低的喊着。

穆百里陡然凝眉,這哥到底是親哥哥,還是情哥哥?情哥哥?呵,穆百里心頭一怔,難道趙無憂除了這簡衍之外,還有其他男人?

真是了不得,這女人,男女通吃啊?

趙無憂睡得本來就淺,能睡上兩三個時辰已經了不得。睜開眼的時候,穆百里正靠在牀柱處,雙眸緊閉的小憩。

她擡頭,他便睜開了眼。

“醒了?”他問,“頭還疼嗎?”

趙無憂搖頭,“你去歇着吧!”

“過河拆橋這事兒,趙大人幹得還真是得心應手!”穆百里冷颼颼的開口。

“承讓承讓,督主過謙了。”趙無憂伸個懶腰,睡了這麼久,還真是通體暢快,舒服了不少。

哪知這穆百里也是個沒臉沒皮的,翻身就躺在她身邊。

趙無憂一愣,“這牀太小,睡不了兩個人。”

“無妨,趙大人往裡頭挪挪,實在不行,本座只好委屈一些,抱着你睡。如此一來,倒是省了不少地方。”穆百里攬過被子,儼然將此處當成了自己的房間。

趙無憂瞪着他,“督主可知道無賴二字是怎麼寫的?”

穆百里隨手將她攬入懷中,“別動!”

她蹙眉,心下不悅。

“想必趙大人不知道,死字怎麼寫,所以才這麼多話。”穆百里合上眼眸,將她抱在懷裡,隨手蓋好被子,“凡事講求個禮尚往來,趙大人就別客氣,本座的懷裡還算溫暖,你暫且用着吧!”

這話聽着,怎麼這樣彆扭呢?

罷了罷了,跟他這樣耍無賴之人是說不清道理的。正所謂,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合上眼睛,睡了就是。

穆百里這死太監都不要臉了,她還要臉幹什麼?乾脆都丟了作罷,耍無賴這種事,誰不會?

一覺睡到天亮,穆百里起來的時候,趙無憂也跟着醒了。

“該上路了,趙大人要是覺得滋味不錯,本座明兒再來與你同牀共枕。”穆百里笑得邪肆。

趙無憂剜了他一眼,“穆百里,你就不怕咱們這睡出來的感情,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嗎?”

“睡出來的感情?”穆百里覺得,這用詞未免太精妙了,“到底是本座睡了趙大人,還是趙大人爬上了本座的牀呢?”

趙無憂凝眉,他這麼說,有什麼區別?橫豎是她吃虧。

“穆百里,你明知我是女兒身,還要這番動手動腳,難道你是個假太監嗎?”趙無憂眯起危險的眸子。

“你要不要驗一驗?”穆百里挑眉看她。

趙無憂下了牀,“我對那玩意不感興趣。”聽說太監那地方,醜得很,她可不想噁心到自己。

穆百里笑得涼薄,“收拾一下,馬上就走。”

“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趙無憂問。

穆百里頓住腳步,回眸看她時,眸色幽邃而沉冷,“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聰明?”

語罷,頭也不回的離開。

看着穆百里從房內出來,素兮的面色緊了緊,忙不迭進門,“公子,你沒事吧?”

“我好得狠,能有什麼事?”趙無憂的氣色好了不少。想了想,她瞧了一眼素兮,若有所思的問道,“素兮,你能回答一個問題嗎?”

素兮頷首,“公子請說。”

趙無憂道,“你們習武之人,是不是都有什麼內力之類的?上次我在馬車裡險些熬不住,你……”

“是!”素兮點點頭,“當日眼見着公子熬不住,卑職只好以自身真氣灌入公子體內,替公子護住心脈。所以後來馬車翻到之際,卑職纔會精疲力竭,毫無還手之力。”

“也就是說,你把真氣輸給我,你自身就會受到影響?”趙無憂凝眉。

素兮一笑,“對。”

趙無憂若有所思,“原來如此。”

“公子無端端的爲何問起這個?”素兮不解。

趙無憂一笑,“沒什麼,只是突然好奇罷了!你也知道,我不會武功,你們那些手腳功夫,我一點都不懂。不過聽你這樣說來,倒也有趣。”

素兮笑道,“等公子身體好些,可學一學最基本的防守功夫。”

“也好!”趙無憂斂眸,彷彿有些心事。

洗漱完畢出了門,那店小二又湊上來,“客官這就走?”

趙無憂點頭,“是的。”

“您的身子,沒事了?”店小二打量着趙無憂。

趙無憂一笑,話外有意的開口,“看樣子,小二哥是那家大夫的親戚吧?這麼殷勤,可一點都不像客棧的店小二。”

聞言,店小二面色一緊,毛巾一甩搭在肩上,“客官說的哪裡話,我這就是擔心您的身子。這長途跋涉的,怕是有些吃不消。”

“我跟你說過,我接下來要長途跋涉嗎?”趙無憂眯起眸子反問。

店小二當即笑得尷尬,“是小的多嘴了。”語罷,急急忙的轉身離開。

素兮牽馬過來,“公子?”

趙無憂眸色微沉的望着店小二離去的背影,伸手接過素兮遞來的馬繮,長長吐出一口氣。

“公子這是怎麼了?”素兮問,順着趙無憂的視線,只能看到店小二消失在門口的背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趙無憂翻身上馬,面色微沉的扭頭,看一眼戴着紗罩的穆百里,“你早就知道,我們被人跟蹤了?”所以昨兒夜裡,他是來保護她的?

思及此處,趙無憂眸中微恙,略帶遲疑的打量着眼前的穆百里。

他看上去,生龍活虎的,似乎也沒什麼不妥。一點都不似素兮當時,那般虛弱無力。

(本章完)

生死莫負: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_第225章 做簡衍的妻子,孩子的母親龍陽之好:夜月一簾幽夢,春風十里柔情_第142章 趙無憂攤上大事1夢裡花開:知君用心如日月,花開誓擬同生死。_第195章 趙嵩的秘密斷袖之癖:鴛鴦袖中藏短刀,不知她是女兒身!_第54章 趙無憂的哥哥分卷_第31章 那個死太監分卷_第14章 你瘋了?生死莫負: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_第255章 趙無憂的先下手爲強龍陽之好:夜月一簾幽夢,春風十里柔情_第148章 含音的價值2夢裡花開:知君用心如日月,花開誓擬同生死。_第195章 趙嵩的秘密分卷_第46章 東廠有一種刑罰,叫剔骨相去萬里: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_第328章 還是回來了龍陽之好:夜月一簾幽夢,春風十里柔情_第126章 回京,最熟悉的陌生人2生死莫負: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_第231章 王后娘娘請您過去相去萬里: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_第342章 最後的命局1相去萬里: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_第326章 蝴蝶蠱分卷_第8章 趙無憂在找一樣東西相去萬里: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_第344章 最後的命局3生死莫負: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_第244章 阿衍,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生死莫負: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_第254章 有眼識得金鑲玉此去天涯:若教眼底無遺恨,不信人間有白頭_第349章 合歡夢裡花開:知君用心如日月,花開誓擬同生死。_第172章 這不是病,是蠱生死莫負: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_第232章 夫人所言極是分卷_第2章 最狠不過東廠夢裡花開:知君用心如日月,花開誓擬同生死。_第162章 趙嵩的試探夢裡花開:知君用心如日月,花開誓擬同生死。_第210章 沐瑤的故事相去萬里: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_第327章 他說,你輸了相去萬里: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_第306章 別開城門龍陽之好:夜月一簾幽夢,春風十里柔情_第113章 他不願她染血相去萬里: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_第314章 蝶園的秘密不保夢裡花開:知君用心如日月,花開誓擬同生死。_第159章 他敢!龍陽之好:夜月一簾幽夢,春風十里柔情_第118章 蠱魄相去萬里: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_第301章 皇子?生死莫負: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_第264章 殺機四伏的丞相府龍陽之好:夜月一簾幽夢,春風十里柔情_第123章 有孕相去萬里: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_第326章 蝴蝶蠱龍陽之好:夜月一簾幽夢,春風十里柔情_第136章 你是那個死太監?生死莫負: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_第242章 現出原形1斷袖之癖:鴛鴦袖中藏短刀,不知她是女兒身!_第89章 奸臣與宦臣的較量生死莫負: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_第237章 巴里之死分卷_第41章 我不屬於這裡生死莫負: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_第284章 貪睡的趙大人生死莫負: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_第222章 趙大人的追夫計劃相去萬里: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_第301章 皇子?龍陽之好:夜月一簾幽夢,春風十里柔情_第140章 你怕我死在東廠?夢裡花開:知君用心如日月,花開誓擬同生死。_第172章 這不是病,是蠱夢裡花開:知君用心如日月,花開誓擬同生死。_第191章 死於非命的統帥斷袖之癖:鴛鴦袖中藏短刀,不知她是女兒身!_第54章 趙無憂的哥哥生死莫負: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_第266章 我總覺得有一雙眼睛跟着我生死莫負: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_第219章 趙無憂的栽贓嫁禍斷袖之癖:鴛鴦袖中藏短刀,不知她是女兒身!_第75章 穆百里,你是不是喝醉了?生死莫負: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_第242章 現出原形1相去萬里: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_第317章 沒找到龍陽之好:夜月一簾幽夢,春風十里柔情_第152章 情傷夢裡花開:知君用心如日月,花開誓擬同生死。_第169章 某人臉紅了分卷_第41章 我不屬於這裡夢裡花開:知君用心如日月,花開誓擬同生死。_第197章 你師父是誰?生死莫負: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_第253章 皇帝的心思分卷_第16章 自討苦吃的趙無憂生死莫負: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_第217章 不簡單的簡公子夢裡花開:知君用心如日月,花開誓擬同生死。_第191章 死於非命的統帥分卷_第11章 詭異的玉牌夢裡花開:知君用心如日月,花開誓擬同生死。_第180章 國寺疑雲分卷_第42章 他的東西,在趙無憂身上斷袖之癖:鴛鴦袖中藏短刀,不知她是女兒身!_第60章 我的女人,有資格任性夢裡花開:知君用心如日月,花開誓擬同生死。_第203章 大婚之喜,你會後悔的生死莫負: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_第265章 她的利用價值夢裡花開:知君用心如日月,花開誓擬同生死。_第190章 戒藥相去萬里: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_第293章 相公,你還活着?龍陽之好:夜月一簾幽夢,春風十里柔情_第111章 給你點教訓龍陽之好:夜月一簾幽夢,春風十里柔情_第103章 他一直想弄死她生死莫負: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_第269章 我們扯平了相去萬里: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_第341章 她瘋了相去萬里: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_第334章 病重相去萬里: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_第324章 讓遺憾少一點相去萬里: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_第302章 血崩了生死莫負: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_第234章 趙大人重傷生死莫負: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_第250章 終於出手此去天涯:若教眼底無遺恨,不信人間有白頭_第348章 偷天換日,提蘭國滅夢裡花開:知君用心如日月,花開誓擬同生死。_第156章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龍陽之好:夜月一簾幽夢,春風十里柔情_第122章 美人與英雄生死莫負: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_第272章 她嫁過人分卷_第11章 詭異的玉牌龍陽之好:夜月一簾幽夢,春風十里柔情_第132章 趙無憂借刀殺人,千歲爺表示無奈斷袖之癖:鴛鴦袖中藏短刀,不知她是女兒身!_第95章 不請自來的醋賊分卷_第19章 怎麼像個王八一樣?夢裡花開:知君用心如日月,花開誓擬同生死。_第193章 暈死,丞相來了!生死莫負: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_第261章 水火不容夢裡花開:知君用心如日月,花開誓擬同生死。_第188章 吃了十八年的毒生死莫負: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_第242章 現出原形1生死莫負: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_第250章 終於出手相去萬里: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_第335章 小丞相夢裡花開:知君用心如日月,花開誓擬同生死。_第197章 你師父是誰?生死莫負: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_第217章 不簡單的簡公子相去萬里: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_第343章 最後的命局2龍陽之好:夜月一簾幽夢,春風十里柔情_第112章 距離目標又近了一步分卷_第43章 他從光芒萬丈中走向她相去萬里: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_第297章 重傷分卷_第36章 詭異的胎記生死莫負: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_第266章 我總覺得有一雙眼睛跟着我龍陽之好:夜月一簾幽夢,春風十里柔情_第118章 蠱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