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民政局下午五點就下班了,今天又是聖誕12.25,領證的人很多,紀景年就擔心她趕到後,這邊已經下班了。
“知道了,急什麼急,每次都聽你的!”,她這麼回了句,隨即掛了電話。
這態度讓紀景年有點窩火,上午不是說好下午領證的麼,這會兒,他不過催了下,就不耐煩了?
轉瞬,又覺得是自己心急了。
急啊,他是急!
第一次領證的時候,也是他急。拉着不情願的她來領了證,當切切實實地看到蓋着民政局大鋼印的結婚證時,那一刻,他內心裡是欣喜的、激動的,那是十五年來,第一次遇到的能讓他發自內心快樂的事。
彼時,紀景年坐回了民政局大廳的金屬座椅裡,心裡在回味第一次領證時的感覺。
嘴角不禁揚起,覺得那時的自己,就像個毛頭小夥。
不過,此刻的他也沒好到哪去不是?
巴不得她下一秒就出現在眼前,立即輪到他們辦手續,切切實實地將結婚證拿到手裡!
就在紀景年陷入沉思之時,身側傳來女聲。
“大叔,你女朋友沒來啊?正好,跟我湊一對好不好?”,紀景年轉頭時,對上女孩那張甜美的臉。
紀景年轉過臉,不想理會。
“大叔,你倒是說話啊!像你這樣年紀的,跟我這個年紀的女生很般配的!”,叫蘇小果的女孩花癡地看着紀景年的側臉,笑意盈盈地說道。
紀景年嚴肅地轉過側臉,睨了眼這個路人,什麼也沒說,站起身。
“喂——”,見他走了,蘇小果追了上前,跟着紀景年出了民政局大廳,道外面院子裡了。
彼時,咖啡廳裡,顧涼辰坐在靠窗的位置,邊喝着清新的水果茶,邊看着斜對面的民政局。
這個時候,他該等得不耐煩了吧?
今天就是故意的,根本沒什麼事,不想被他這麼容易得逞,讓他得到一點小小的“教訓”。
想着想着,覺得自己又任性了,但是,逗弄紀景年是她的最大樂趣之一。
手機又響了,老男人又在催促,在最後一聲響前,她接了電話,“喂,堵車呢!”,焦急地說了句,嘴角在偷笑。
“堵車?你那邊怎麼有輕音樂聲?”,他還是和以前一樣,細心、敏銳,顧涼辰連忙撒謊,“出租車司機播的啊!”。
“顧涼辰,你最好別給我玩什麼花樣!”,紀景年很不客氣地說,似乎已經懷疑了!
“怎麼,等不及啦?再等半小時,一定到!”,拽什麼拽,就不信治不了你!她在心裡嘀咕,說罷,又掛了電話。
紀景年站在民政局院子裡,等得實在無聊,下意識地摸索口袋,想掏煙,沒有,早戒了。
索性出了大門,在隔壁的便利店買了一包七塊錢的紅塔山,比較回味這個味道。
穿着黑色風衣的男人站在大門邊,嘴裡叼着煙,點燃,用力地吸了一口。
真是有味道的老男人!
紀景年轉身時,見那女孩還在,蘇小果笑嘻嘻地跑了上前,“大叔,就跟了我吧!”。
實在懶得搭理她的紀景年,這時吸了口煙,終於肯開腔,“小姑娘,叔今天是來複婚的。”,紀景年睨着她,沉聲說了句,表情似笑非笑。
那蘇小果愣了下,紀景年會以爲她會驚訝的,“沒關係啊,大叔,好馬不吃回頭草!幹嘛要復婚呢!”,穿着紅色斗篷,緊身黑白格子褲,黑色短皮靴的女孩,仰着頭,看着他,直白地說道。
現在的女孩子都這麼開放了?
紀景年感覺自己有種和社會脫節的感覺,也是實在跟這樣年紀的女生有代溝了。
“無可奉告。”,淡漠地說了句,轉過身,擡起右手手腕,左手擼了下衣袖,看着腕上的表。
就快四點了,這女人,絕對是故意的!
紀景年覺得自己被她耍了!
若今天領不回結婚證,看他怎麼收拾她!
“大叔,你前妻估計不會來了,就跟我了吧,我缺一個老公呢,今天好不容易從家裡偷了戶口本出來!”,蘇小果不死心地說,撇着嘴,一副很委屈的樣子。
“小妹妹,衝動是魔鬼,叔沒空跟你扯淡,離我遠點!”,紀景年最後的語氣十分強硬,表情嚴肅,覺得現在的年輕人很衝動。
“我纔不是衝動,與其讓我跟討厭的人結婚,還不如隨便找一個嫁了。”,蘇小果不肯離開,靠着民政局大門的門柱子,衝對面的紀景年說道。
紀景年沒空也對這女孩的吐槽不感興趣,掏出手機,又要打電話,這次,在接通時,她居然掛斷了!
可惡!
紀景年無比氣惱,恨恨地瞪了眼屏幕。
“大叔……跟了我吧……民政局就快下班了……我今天要是結不成,就死定了……”,對面穿着大紅色斗篷的女孩,有氣無力地說道。
紀景年沒理她,雙眼看着馬路邊,等她出現。
顧涼辰算好時間從咖啡廳出來,並沒打車,直接朝斜對面的民政局走去。外面有點冷,她拉高大衣衣領,雙手插在口袋裡,看着這條路,驀地想起了離婚那天。
也是快過冬的季節,也是這條路,她和他領了離婚證,一句話沒說,兩人分道揚鑣。那天的自己,走在這條路上,像具行屍走肉,一直向東。
想想,覺得他很可惡,有種折回的念頭……
但是,她已經到了門口了,過了馬路,就是了。
邁開步子,走了過去,“大叔,跟我結婚吧——”,大紅色的衣服很顯眼,遠遠地,她便看到一個穿紅色斗篷大衣的女孩雙手抱着紀景年的胳膊,顧涼辰心口頓時來了火,拎着公文包的她,快速地上前。
像個要捍衛自己領土的戰士。
“大叔,你這麼大年紀了,你前妻肯定也很老了,就不要吃回頭草了——”
她很老嗎?
顧涼辰聽到那女孩的話,冷哼,“紀景年!”,揚聲喊了句,紀景年看到了她。
這死女人,可終於來了!
蘇小果頓住動作,雙臂還抱着紀景年的胳膊,看向顧涼辰。
女人穿着幹練知性的格子大衣,脖子上圍着厚實的圍巾,手裡拎着公文包。
顧涼辰嘴角染着笑,走近,“小妹妹,纏着我前夫做什麼呀?”,不客氣地問,氣惱的是,紀景年居然沒推開那女生。
“這位姐姐,我沒纏着大叔,我們要結婚來着!”,蘇小果微笑着說。
紀景年仍沒推開她,心裡反而有點小小的得意,誰叫她故意整他的!
“是嘛——”,顧涼辰幽幽地說了句,擡眼看向紀景年,他這纔將那女孩推開,朝着她走近。
“大叔!”
“蘇小果!”
從不遠處傳來男人的聲音,聲音很陌生。
循聲看了過去,在幾名男人中間裡,竟然看到了一個人,唐司漠!
顧涼辰下意識地看了紀景年一眼,他也默契地看着自己。
蘇小果,如臨大敵,“完了!”,蘇小果大聲喊了句,撒腿便跑,可民政局就那麼一個大門,門口還站着大哥的人,她根本跑不了!
紀景年這時似乎想起了什麼,蘇小果竟然躲在了他的身後,穿着深灰色風衣的唐司漠朝這邊大步走來。
唐司漠見到顧涼辰和紀景年,轉瞬明白他們是來做什麼的。
他有點後悔在這出現,也覺得有點尷尬,隨着旁邊的蘇懿朝着他們的方向走去。
“小果!你給我過來!”,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是蘇小果的大哥發出的。蘇小果死死地抓着紀景年的衣服,“我不嫁給他!死也不嫁!”,蘇小果尖叫。
顧涼辰這時十分詫異,這女孩和唐司漠什麼關係?
“辰辰。”,唐司漠已經來到了她的跟前,對蘇小果的話毫無反應,注意力只落在顧涼辰這。
“唐總——”,顧涼辰禮貌地喊了聲,只見那個陌生的男人將那個穿紅衣服的女孩從紀景年的身後拉離。
顧涼辰這時立即走到紀景年身邊,只聽那女孩不停地喊,“不要嫁給他”,她卻被強行拉着朝民政局走去。
“我是來辦結婚的。”,唐司漠看着顧涼辰,低聲說了句。
顧涼辰詫異,紀景年面無表情,“恭喜。”,他反而揚聲道喜。
“我們是來辦復婚的!”,顧涼辰回神,說了句,“那個女孩似乎很不情願,而且看起來也很年輕,唐司漠,你爲什麼又要這樣?”,顧涼辰認真地問。
“別人的事,你管什麼?”,紀景年不悅地插了句。
唐司漠明白顧涼辰的意思。
第一次訂婚,是被操縱的。
這次結婚,他是有自主權的,然而——
“謝謝關心。”,他淡淡地說了句,並未多說,朝民政局大廳走去。
“你現在不是喜歡艾雯兒的嗎?沒人限制你的自由了,爲什麼還要娶別人?”,顧涼辰衝他的背影,激動地喊。
唐司漠的身形頓了下,頭也沒回,然後,毅然向前。
“別人的事,你少管!”,紀景年惱火,在唐司漠的身影消失後,他忍不住發火。
“我不想看到他後悔!”,她沉聲道。
“他後悔不後悔,跟你何干?”,紀景年酸酸地說道。
“你衝我發什麼火啊!還領不領證了?!”
“不領了!”,紀景年說罷,竟朝着大門口走去。
顧涼辰這下有點急了,“你發什麼瘋?!”,她追了上前。
“我發瘋?顧涼辰,你以爲我不知道,你今天在耍我?!”,紀景年黑着臉道,有掐死她的衝動!
她臉色微僵,吐了吐舌頭,“是想教訓教訓你,誰讓你之前那麼拽,每次結婚都你做主,離婚也是,說離就離——”,她嘀咕,扁着嘴。
霎時,他心軟了。
又想笑又想氣,雙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幼稚!就算要算賬,也不能拿人生大事玩笑吧?”,衝她教訓道。
“不是還沒下班嘛!”
說罷,紀景年拉着她的手腕,朝民政局服務大廳跑去。
“紀景年!這次復婚了,就是一輩子!以後不準再離婚,你聽到沒有?!”,邊跑,她邊喊。
“保證不會再離!死也不離!”,紀景年大聲回答。
“你以後要尊重我!不準自以爲是,不準強權強勢!什麼都得跟我商量,聽我的!”,她接着喊。
紀景年愣了下,覺得這條,自己似乎做不到。
“好!”,但還是狡猾地先答應了,兩人爬着臺階,終於到了大廳,裡面不再像剛纔那樣,像是被清場了。
只見那個蘇小果和唐司漠站在窗口。
“同志,我們辦復婚!”,紀景年拉着顧涼辰到一個空閒的窗口,拿出各種證件。
“大叔!救我!他們強行逼我結婚,這是違法的!”,蘇小果朝着紀景年這邊大喊。
“蘇小果!你給我老實點!”
唐司漠沒說話,尷尬地看着顧涼辰,蘇小果的大哥在教訓她。
“同志,我是律師,你們這麼做,違反了《婚姻法》。”,作爲一名律師,顧涼辰忍不住上前,敲了敲窗口的玻璃,對裡面的辦公人員指責。
“對對對!就是這個道理,我不是自願的!”,蘇小果連忙道,話音才落下,被蘇懿拉到一旁。
“辰辰,你別管了。”,唐司漠低聲說了句。
“我懶得管,我只是不想看的違反亂紀的現象!職業病犯了而已!”,顧涼辰說罷,回到了紀景年身邊。
她不知道蘇小果是怎麼被她的哥哥勸的,還是威脅的,回來時,竟不鬧騰了,乖乖地站在那,辦理手續。
顧涼辰覺得,唐司漠這會兒結婚,一定是爲了商業利益。
並不同情他,反倒同情這個女孩,以及爲艾雯兒……不知,她知不知道唐司漠今天結婚。
紀景年不想管這些閒事,他知道,艾雯兒喜歡過唐司漠,後來關心地問過她,艾雯兒說,唐司漠就和蘇冬城一樣。
那時,他明瞭,以後沒再多問。
證件齊全,辦起來很快,離婚證被收回,在照相室外面,看着不情不願在裡面拍照的蘇小果,顧涼辰不禁想起了當年的自己。
她雙臂環着紀景年的胳膊,嘴角揚起,“紀老師,我真想爲難爲難你,可是,還是狠不下心!”。
“臭丫頭!這一下午,我等得備受煎熬!”,紀景年低聲說了句。
“渣男,你不及這大叔的十分之一!”,輪到紀景年他們進去,蘇小果惡狠狠地對唐司漠羞辱。
唐司漠表情嚴肅,看了眼顧涼辰,什麼也沒說,冷酷地出了照相室。
她理了理頭髮,纔在右邊的凳子上坐下,紀景年坐在左邊,兩人的頭自然地靠近,臉上流露出自然的笑意。
出來的照片很甜蜜,不像第一次時那樣,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
紀景年看着那照片,咧着嘴笑傻笑。
“傻笑什麼?”,她笑着說,這時,紀景年看向她,“我早看之前的那張照片不順眼了,得,換了一張正好!”,幽幽地說。
“你,你——得了便宜還賣乖!以爲這樣,就能逃脫你當年離婚的罪行?”
“我說的是事實,當年你心不甘情不願地嫁的,現在,是你心甘情願嫁的,這婚也是我求來的。”,他摟着有她的腰,去了窗口,唐司漠和蘇小果已經領好證了。
他們去了窗口,顧涼辰沒和唐司漠打招呼,不想管他的事,他也一言不發和蘇懿離開了,丟下了蘇小果一個人。
他們領完證,那蘇小果還沒離開,坐在民政局大廳的椅子上,低着頭。
這時,民政局正好下班了,蘇小果不得已離開,顧涼辰和紀景年出了門,“小妹妹,想開點。”,顧涼辰怕這女孩受刺激,做出什麼傻事,好心地勸了句。
“我遲早會踹了那個渣男的!大叔!你要等我!”,蘇小果一副原地滿血復活的樣子,衝紀景年喊,顧涼辰有種好心沒好報的感覺,雙臂抱住了紀景年的胳膊。
“你想得到他?先過了我這一關再說!”,她霸氣地說道,那蘇小果沒心沒肺地衝她吐舌頭,轉身便跑了。
顧涼辰鬆開紀景年,退後一步,將他從上到下打量了遍,目光有些輕蔑。
“你那什麼眼神?”
“老男人,還怪有魅力哈,來民政局領個證,都能被人看上!”,顧涼辰雙臂環胸,睨着他,嘲諷地開口。
“那是!男人是越老越有味道,紀太太,你以後可得多加防範,每天得變着法子討好我才行。”,紀景年幫她拎着包,上前走了一步,將她摟在懷裡,不正經地說。
“哈——紀先生,你老婆好歹也是個萬人迷,才二十四歲,正年輕着呢!該小心的是你!”,顧涼辰自信十足地說,被他擁着上了車。
兩人浪漫地去西餐廳用餐,顧涼辰偶爾發現紀景年正對着窗外失神,顧涼辰心緊,今天是董雪瑤的忌日,他難道真的什麼都不會想?
感覺不可能。
出了西餐廳,他提議去看電影,“又不是小情侶了,看什麼電影!我們,去一個地方吧?”,顧涼辰笑着說。
“哪裡?”,紀景年疑惑。
不一會兒,兩人已出現在了肅穆寂靜的墓園裡……
顧涼辰彎下腰,將一束白菊放在董雪瑤的墓碑前,“瑤瑤姐。”,她輕聲喊了句。
她知道,紀景年心裡一定是沒完全忘掉的,責任心重的他,說不定還有着一點愧疚,決定跟他一起來祭拜一下董雪瑤。
紀景年感動於她的貼心。
沒錯,他今天心裡是有一點點疙瘩。
“瑤瑤,是辰辰讓我來的。”,紀景年開腔,說了句,“今天是你的忌日,我們今天覆婚了,並不是對你的不尊重,而是我想對我的愛人,證明點什麼,你不要見怪。”,紀景年牽着顧涼辰的手,平靜地說。
今天最大的癥結就是,這樣的一天,和顧涼辰復婚,是不是對董雪瑤有點不尊重?
僅此而已。
“這麼多年過去,我早放下了,你肯定也早放下了,說不定早轉世投胎了,我希望得到你的祝福。董伯母那邊,你不要擔心,我還照顧着,至於琦琦,她落到今天的下場,也算是爲她曾經犯的錯買單吧。”,紀景年平靜地說,跟顧涼辰的手緊緊地握着。
“瑤瑤姐,我相信,你也一定希望他幸福的,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他的。”,顧涼辰也說了句。
兩人對她鞠了個躬,然後一起離開墓園。
“心裡舒服了吧?”,她抱着他的胳膊,體貼地問。
“謝謝。”,紀景年感激地說了句。
“謝什麼謝!我還不瞭解你麼!責任心那麼重!不過,你心裡舒坦,我心裡就舒坦了!”,她緊緊地抱着他的胳膊,甜滋滋地說。
遠處傳來聖誕歌的旋律,她嘴角的笑容,變得更深,“明天開始,是全新的開始!紀老師,跟我一起加油吧!”。
紀景年深吸口氣,“你說,我是改行做律師,還是去大學講課?”,第一次,紀景年在事業上,跟她討論。
“不要做律師,跟我搶飯碗啊?我纔不要多一個勁敵!”,她連忙說,似玩笑。
“那就,做老師?”,紀景年寵溺地笑着說。
“可以,但是,法學院女生比較多……”,小女人警覺地說,紀景年無語,拉着她上了車。
“先甭討論這些了,想想今晚該怎麼過新婚夜吧!”,紀景年色色地說,開着車,揚長而去。
“都老夫老妻了,要什麼新婚夜!不要,別過來——”
小女人躺在牀上,身子連連後退,衝着撲來的大灰狼,尖叫。紀景年嘴角勾着笑,走路間,已經摘掉了腕上的表,脫下了大衣……
他一副“看你往哪逃的樣子”,顧涼辰是真不想跟他做運動,昨晚累死,“先去洗澡啦——”,從大牀側面下去,朝浴室裡跑,紀景年連忙追上。
在門板後,她被他抱住,男人的脣貼着她的耳邊,鐵臂自她身後圈着她的腰,“我想起,那晚,你躺在酒店大牀上的,媚樣兒,怎辦?”,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耳邊響起,灼熱的呼吸,讓她心顫。
也想起了那一晚,“那是被何紫晴下了迷情香水,才那樣的!”,紅着臉說,當時全身火熱,不停地撕扯衣服,在他眼裡,自己當時一定很……那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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