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和尚軍回到大隊後,立即召開專案組成員會議,在會上張揚傳達了彭局長對這次事故的處理意見,以及金石魚副局長對下一步工作的指示,要求大家在今後的工作中一定要細緻入微、腳踏實地,決不可再發生意外;同時尚軍在會上還作了自我檢查,從尚軍臉上表露出來倦惑的神色,大家覺得尚軍剛纔在彭局長那裡一定被狠狠的捱了批,金軍虎心裡暗自叫好,臉上卻顯露出同情尚軍的神色,爲了模糊大家的視線,金軍虎也發表了幾句感受,他很有感慨的說:“其實,這次事故也不能全怪尚隊,前期,尚隊長是一人負責兩個案子的,自己還親自到海口緝捕罪犯,無任是體力上還是精神上都處於極度的緊張和疲憊的狀態,在這種巨大的壓力之下,難免會產生疏忽的,我在這兒表個態,我已經參與到專案組了,作爲副組長,從今往後我要爲尚隊多分擔一些,共同完成好市局交給我們的任務。”金軍虎的表白很恰到好處,既把責任推到了尚軍身上,也向大家表明:我也是副組長,今後對案子是有指揮權的。
尚軍像是被他的話打動了,頻頻點頭,“金隊作爲副組長,今後大家有什麼想法要主動跟他反應,不要什麼事都往我這來,說句實話,這段時間我確實很累。”尚軍說這話時,連連打了幾個哈氣,臉上無不涌現出睏倦、無助、無奈的神情,彷彿整個人要崩潰了,金軍虎看在眼裡,喜在心頭:就是要讓你累得沒有精力幹下去。
接着,尚軍對金軍虎吩咐道:“金局長指示我們,下一步要繼續在鄧明身上下功夫,‘唐恆發’一時半會還醒不來,我們不能在他身上耗時間了,從昨天到現在我還沒有閉過眼呢,我要休息一下,你負責一下鄧明的最後訊問工作,好好思量一下,也許我們前期走錯了方向。”
金軍虎巴不得:“好的,你安心的休息吧。”
“還有、”尚軍用手敲了敲腦袋,像是忘記了什麼似地,“醫院那裡,我們就不要再派警力去警衛了,這件事我已經移交給了保安公司,由他們派人負責看護,這樣可以節省我們的警力;再則,這樣做,也是考慮到安全責任的問題,今後做什麼事,我們都要多個心眼,不是我們的事,就儘量不要去做,免得眉毛鬍子一把抓,最終什麼責任都落在了我們的身上。哎——!”從尚軍的言語和嘆息中,不難發現,他已經害怕再出事了。
“嗯、你說得對,我知道了。”金軍虎領會道。
尚軍還想要關照什麼,此時他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欲言又罷,連忙接聽電話,剛聽了幾句,他就急切的向大家擺手示意暫停說話,等他接罷電話再議論,會議室頓時鴉雀無聲,大家都注視着他接電話,只見尚軍臉色陡變,大聲的再次對着手機追問對方:“你說什麼?醫生說病危了?”
得到的回答好像是肯定的,尚軍的臉上頓時變得焦急、驚慌,所有人被他的話語和表情,搞得緊張起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尚軍合上手機,轉身對張揚說:“真是禍不單行。張大,我小孩得了腦炎,高燒不退,現在處於病危,我得趕緊回去看看。”
遇到這樣的急事,張揚當然允許,當即對李烈說:“李烈,你趕快用車送尚隊!”
“是。”李烈趕緊起身走出會議室,準備車輛去了。
就這樣,尚軍都忘記了還要對金軍虎關照的話,拖着疲憊的身軀匆匆離開了會議室,金軍虎則帶領專案組的同志繼續留下,研究下一步審訊鄧明的事宜。
望着尚軍萎靡的背影,金軍虎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旁人無法窺視的得意的笑容,他得意的是:尚軍已經被金石魚設計的戰術拖垮了,還有十來天,市局下達的破案期限就要到了,到那時,尚軍就會被免職,自己就會按照金石魚的承若,管理兩個中隊,年底就會順理成章的提拔爲副大隊長了;還有,張揚也會因案子限期不破,而被免職,到時候說不定,過不了多長時間,金石魚還會讓他代理大隊長呢?還有……”金軍虎不敢往下想,越往下想,他就越感到他的前途一片光明、一片的輝煌!
巨大的誘惑象一隻剛出爐的烤鴨,漂浮在金軍虎的面前,使他飢餓難忍,食慾大增,金軍虎幾乎想走了神,一不小心,口水都從他的嘴角流了下來,見大家異樣的目光,他慌忙用袖口擦了擦口水,解釋道:“昨天夜裡受涼了,牙齦又發炎了。”說着,假裝牙疼,呲了呲嘴,然後,開始像模像樣的主持會議。
其實,金軍虎自己心裡最清楚,對於鄧明的訊問,沒有什麼好研究的,如果真的用心來研究對付鄧明的方法,他不是挖坑自埋?他纔不會幹這個傻事呢?他要做的無非是講一些冠冕堂皇、老生常談的訊問的方法、策略、注意事項,末了對經偵大隊的四名同志說:“你們今天就先回去休息吧,折騰了一夜,一定很困,不休息好,怎麼好工作呢?你們先休整一下,反正‘唐恆發’那裡一時半會還醒不來,今天就放你們一天假,徹底休整一下,明天你們繼續到銀行再做做外圍調查,等鄧明這裡有進展了,我們再碰頭。”
經偵大隊的四名同志感到金軍虎說得在理,昨天這一夜已經使他們疲憊不堪,於是欣然同意金軍虎的決定,起身回家休息了。
經偵的同志走後,金軍虎對二中隊的同志說:“我知道大家一夜也沒有睡好,但是我們是案子的主辦方,我們要比別人要多吃苦,希望同志們再堅持一下,再辛苦一下,時間不等人啊?後天鄧明的刑事拘留期限就滿了,再不抓緊時間審訊,我們就沒有機會了,李烈和張強先回去休息,其餘同志和我一起去拘留所提審鄧明,這次提審,我們要拿出點實質性的東西刺激刺激她,讓她看看我們審訊‘唐氏兄弟’的錄像。但不要放出聲音來,免得露陷,我估計她會有所反應的,如果這一招,也嚇不住她,估計她確實是被誣陷的了。”金軍虎的想法,似乎和大家的想法不謀而合,在之前無數次的訊問中,偵查人員已經被鄧明精心準備的腹稿迷惑住了,以至於他們很難將鄧明與詐騙犯聯繫在一起,如果這次,將“唐氏兄弟”的錄像拿出來刺激她都沒有用的話,那麼賈英獻行長真的冤枉了鄧明,他們也就不必要在她身上做無用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