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一出,全場震驚!
一個平平無奇的新人,卻被安排了修復最爲困難的一件文物。
在外人看來,這簡直不幸至極:
“造化弄人吧!這件面具,終究是遇不上能修復好他的人了。”
“這新人這次應該沒辦法了吧。畢竟上次他能混過去,這次應該也不能了。”
柯一和剛剛比賽完的李放就站在方舟的身後,用着不大不小剛好能被人聽見別的聲音交談着。
“師傅,這東西,您能修復嗎?”
方舟回頭,只見師徒倆目光不善,都在他身上打着圈。
只見滿臉老人斑的柯一搖了搖頭:
“我的確沒這本事。”
李放盯着方舟面上閃過一絲狂喜,但是又很快收住了。
“那看來,今天這件面具,是得不到處理了。”
李放故作惋惜,方舟卻懶得理他。
和坐在二樓觀景的劉俊揮了揮手,對方站起來朝他比了個大拇指。
完全不想理柯一師徒倆。
方舟被通知要進場了,林媛提着裙襬站起來,拉住他。
“方舟,你在我心裡,從來沒輸過。這一次也是一樣。”
說完,林媛輕輕地湊過來,虛抱了一下方舟。
是加油鼓勵,也是一種希望的寄託。
方舟只覺得整個後背都僵住了:“……”
半晌,等林媛已經撤回了抱住他的手,方舟才反應過來。
“好。”
良久,也只能吐出一個好字。
於是,方舟轉身朝內間走去,帶着好兄弟的信任,帶着心上人的祝福。
門外的吃瓜羣衆還在不明所以地進行着嘲諷,而方舟在這一刻已經所向披靡。
他走進內間,內間的佈局和上一次的還是差不太多,頂多是大了一些。
那張附着着麪皮的冰冷麪具就那樣靜靜地躺在桌子上,等着自己的審判。
桌子上有一系列刀具,畢竟正常的方法就應該是用刀輔助特殊解膠劑,才能將麪皮一點點撕下。但是解膠劑本身也具有特殊的腐蝕性,勢必會對面具有所損益。
然而方舟只是坐下來,帶上專業手套之後拿起面具。
高長恭一生,何其風光,北齊戰神,神擋殺神,佛擋殺之。
最後一杯毒酒了卻平生功績,輕飄飄的諡號和追封都只是做給後人看的。
有些古玩,必須讓他恢復原貌,這樣才能佐證歷史。
方舟抓住面具,使用了異能,眼前光芒散去一道,還帶着隱約的刺痛。
刺痛散盡之後,整個蘭陵王面具已經恢復原貌!
沒有任何鮮血污垢,沒有任何斷裂凹陷。
就像是高長恭本人,剛剛打好這張面具,放在了方舟面前一樣!
金燦宛若驕陽,誰帶上這張面具,還是能起到震懾四方的效果。
方舟走出房間的時候,右手拿起那張面具,順手就貼在了自己的臉上!
——全場安靜了整整十秒。
整場比賽嘰嘰喳喳的討論個沒完沒了的人羣在方舟蓋着面具走出來的那一刻陷入了突如其來的安靜。
就像是一羣亂哄哄叫着的羊羣,突然被一場皚皚的大雪徹底覆蓋,整個世界寂靜無聲。
面具半覆在方舟臉上,衆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計時員也愣住了,並沒有及時地按下暫停鍵,大屏幕上時間還在一點點流下去,10:32、10:33……
不過十分鐘的時間,方舟就已經完成了修復。
林媛緩緩地站了起來,看着西裝的方舟穩步朝她所在的位置走去。
面上的面具閃閃發光,像是爲誰加冕的符號。
掠過一臉震驚的柯一和李放,掠過完全失語的黃玲。
方舟看得見他們眼底的驚愕和詫異,更看得見李放滿臉的不可置信。
其實方舟想,就他們這樣的話術和輿論造勢風氣,不管方舟修復的如何,什麼時候出來,大概只要一出來就會被他們奚落至死。
這些看待別人娛樂至上的人,的確是永遠不懷好意。
但是他們怎麼能想到呢?怎麼能想到方舟這麼快就能出來呢?
就算是想到方舟也許用時很短,也是報着看笑話的心態,修復不了,只有很快就出來了。
可是方舟沒有,正如蘭陵王在北齊皇室的舉手投足都牽動着朝堂一舉一動一般,他帶上面具出來的那一刻,彷彿就已經說明了在這個場子上無可替代的地位。
上京大學又如何?縱使人聲再鼎沸,再要把這個場子掀開來,終究只是手下敗將。
那些奚落的嘲諷的,方舟隱忍不發,是因爲他覺得,還沒有到時間。
而現在,他已經站在古玩修復大會的頂端。
方舟看着一羣人滿面震驚地看着他,突然就笑了起來。
他取下面具,露出平日裡那張好好先生般清秀俊氣的臉,將面具放在了旁邊回收古玩的工作人員的托盤裡。
然後,方舟站回了林媛身邊。
坐在二樓看臺的劉俊適時地站了起來,鼓起了掌。
最開始只是他一個人,稀疏卻堅定的掌聲。
再後面,是劉俊身邊的人,再到整個二樓,最後是全場!
不管是衷心敬佩的還是不情不願的,在這一剎那全部鼓起掌來!
“年少有成……真是少年有成。”
“哎,這次上大的分數線要降咯,又沒拿到冠軍。”
“這也太厲害了,是通過什麼方法啊……”
回過神來的羣衆不斷地鼓着掌,嘴裡絮絮叨叨地分析着這一場現在的情況。
方舟看向從他進去之後一直很緊張的林媛,林媛的眼眶已經紅了。
方舟正有些慌亂,因爲他的確不太會安慰人……以前和齊悅談戀愛的時候就是這樣,和林媛也沒有好到哪裡去。更何況兩個人現在還沒有確定關係。
臺上,總裁判,西京博物館的館長王海,正檢驗着這一副面具。
在數個專家評判之後,王海激動的聲音通過話筒傳出來:
“……我很高興,也很榮幸,能見證這張蘭陵王面具被修復的全部過程。”
“我個人站在國家文物發展的角度,由衷地感謝方舟先生爲古玩事業做出的卓越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