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浩心中一喜,他等的就是這句話。
當下連連點頭說道。“馬老,料子保證好。”
小沈哼了一聲。
又瞅了楊浩和陳達才兩眼,像這樣的傢伙能拿出什麼好的料子,說不定只是價值幾千塊錢的玩意,也說不定是假貨。
說起假貨,這還真有。
就在去年,也是有個小年輕說是花下大價錢買到了一塊上好的羊脂玉。
結果拿來一看,居然是俄羅斯白玉。
俄羅斯玉產於貝加爾湖地區,白度遠遠超過和田玉,但是色度稍微發乾,而且顏色也較統一,卻是混淆田玉最好的替代品種。
不精通的人無法分辨這兩個玉種。
但要是精通的人,立馬就能夠給出和田玉同俄羅斯玉不同之處:一個糯,一個粳;一個白得滋潤,一個則是‘死白’。同時,敲擊時一個聲音清脆,一個沉悶,也不難分辨。
小沈的心裡在暗暗猜測,說不定這小子也拿了塊俄羅斯白玉,搞不好還是玻璃製作的翡翠。
除了小沈,馬老父子倆可沒有這種心思。
他們倒是看着木匣,想看看這個年輕人究竟能夠拿出什麼樣玉料,居然這麼自信。不管拿出什麼,都會在他倆的預料之中。畢竟這玉石齋擺在這裡,馬老父子倆什麼樣的玉沒有見過?
只見楊浩緩緩的打開瞎子。
扒出了裡面的泡沫板,然後抱出一個用泡沫袋層層包裹的玩意。
當着衆人的面,楊浩緩緩的揭開了外包裝的袋子。
“哈哈……一塊破石頭,居然也敢稱自己的是好料子。”
“小年輕,你們有沒有見過什麼玉?”
“居然拿了一塊石頭來糊弄人!”
小沈一看頓時笑了起來,這被楊浩小心翼翼包裹起來的玩意居然是一塊黑不溜秋的石頭。
“馬老,別理這小子了,我估計他在拿我們尋開心呢。”
小沈說完,望向馬老父子倆。他原本以爲馬老父子看到這破玩意會當場勃然大怒,然後把這兩個小子給攆走,可是當他滿懷
希望望過去的時候,卻發現馬老父子倆正用着不可思議的目光在看着這塊破石頭。
對,破石頭!
他們的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馬老激動的站了起來,快步的走到了楊浩的面前。
他就像是個喜歡玩具的孩子一樣,看着墨玉露出驚喜不已的目光。而馬昌平的表現更加不堪,他甚至使勁的擦了擦眼睛。
“小夥子,潘家園裡面開出墨玉的是你?”馬老激動的問道。
楊浩也不掩飾,當場點了點頭。
“馬老,這破石頭有什麼好看的。什麼墨玉……墨玉!”小沈正對馬老父子倆的表現有些不解,正在說話,聽到墨玉兩字,頓時也愣住了。“潘家園開出的那塊墨玉就是這個?”
院內的三人齊刷刷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小沈是玩玉器的,他自然明白自己的那塊羊脂玉和這玩意比起來簡直連個屁都不如。
就在剛纔,自己還嘲笑對方能不能拿出什麼像樣的玉來……這簡直就是扇自己的耳光,小沈覺的要是地上有個縫,他都有打算鑽進去了。
“難怪,難怪,原來是墨玉。”馬昌平也在一旁連連咂嘴。“小老弟,你們說的沒錯,要真的是這塊墨玉的話,我還不好下手。太貴重了,太貴重了。比我四十年來看過的所有玉器加在一起都要貴重。”
畢竟是玩玉出生的,所以一眼就能看出墨玉的價值所在。
不過話說回來,馬昌平也覺得有些尷尬。
他在這之前不也是放話說,什麼玉器是他不能雕刻的,現在看來這墨玉他還真下不來手。
“不對,這不是墨玉,顏色泛着紅。”馬老叫了一聲。
聽到這話,馬昌平趕緊湊了過去。
確實,這墨玉的外表如同雲夢山黑陶一般,漆黑如墨。但是內裡卻有着紅色,不仔細看,根本沒法發現。不過這紅色卻並沒有影響到墨玉的外觀,反倒使得整塊玉變的更加深邃,更加吸引人。
遠遠的瞧過去,這墨玉就像是黑洞一樣,無時不刻不在吸引着他們的眼球。
“血玉!”馬老看了半晌,這才喃喃的吐出個詞。“這是血玉。”
原本墨玉就相當的稀有,再加上又經過驢血的浸泡,這玉自然更加的珍貴。
說它是價值連城都算不上什麼,這塊墨玉絕對是獨一無二。
“小夥子,聽說你想用它來刻個章子?”馬老問道。“你打算想要用什麼樣的流派來刻?”
流派?
楊浩不懂。
玉雕也是分流派的,粗略可以分爲南北玉雕,但是要細細分來足有四派。
北京、海派、揚州和南陽四派。
派派各有不同。
北京玉雕的技藝源遠流長,深厚精湛,在製作上量料取材,因材施藝,尤以俏色見長。
海派玉雕是中國玉雕四大流派之一,形成於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在當下玉雕藝術中有很強的影響力。是以上海爲中心地區的玉石雕刻藝術風格的派系。海派玉雕的真正貢獻在於“海納”和“精作”。它的“海納”包容萬象——繪畫、雕塑、書法、石刻、民間皮影和剪紙、當代抽象藝術。
而揚州的玉雕大師善於依照它們各自不同的特點,首先構思出玉器的造型,然後才進行仔細的雕琢。
南陽的玉雕藝人挖掘、整理傳統技藝,吸取外地經驗,也使得工藝不斷改進,逐漸形成了自己的獨特藝術風格,以技巧的靈活及色澤顯貴著稱於世。
要是籠統一點說,就是南北派別。
北方工藝多用簡練刀法表現,通常在玉石上留出較大面積,形成‘疏可跑馬、細不透風’的特點,寥寥幾刀,就可以講人物花鳥動物的造型,勾畫的淋漓盡致。
南方工更求極致、完美,爲了一件精品可以犧牲不必要的部分;而北方工多“惜料”,儘量保留玉料的完整。
馬老問楊浩打算用什麼流派來刻章子,就是這個原因。
畢竟人家求上門的,你要對別人負責不是?
“這得馬老您做主。”楊浩笑了起來。
聽到這話,馬老也禁不住滿意的點了點頭,算這小子識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