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十一點左右,長途汽車準時在閔城古鎮停了下來,司機的聲音喚醒了趙銘和車裡其他的乘客,趙銘睜開惺忪的睡眼才發現,自己竟然在長途汽車上睡着了。
看到其他的乘客也開始陸陸續續地下車,片刻後,趙銘也和其他的幾位乘客在司機再次的催促聲中從車上走了下來。
出了車站,趙銘感覺夜風稍有涼意,剛纔在車上睡着以後又醒來,原本還有些迷糊,這會兒被風一吹竟然格外的清醒,頃刻間他睡意全無。
這閔城古鎮晚上時的夜景也是十分的賞心悅目,讓人感覺說不出的寂靜,不遠處還有幾個和趙銘一同下車的乘客在前面走着,不久之後,大家便都消失在古鎮的長街上。
趙銘在街邊一個名字叫“小鎮旅館”的旅店前停了下來,因爲這家店的燈箱此刻還亮着,而且這樣的店若是住上一晚應該也是相當的經濟實惠,趙銘便打算到這樣的小店湊合一晚。
在趙銘的內心深處,總是有着一股說不出的執拗,對於趙銘而言,出門在外,能省則省,因爲你永遠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身上有足夠的錢,關鍵時刻會派上很大的用場。
畢竟現在的社會,錢雖然不是萬能的,但是許多時候,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的,因爲大多數人爲你服務,歸根結底都是因爲利益的關係,當然很熟悉的,知根知底的,有親情關係和朋友關係的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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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銘走進了小鎮旅館,隔着玻璃門,趙銘看到,前臺附近的長沙發上睡着一個微胖的中年女人,裡面的燈光很亮,玻璃門顯然是從裡面鎖起來的。
在這寂靜的夜晚,透過玻璃的縫隙,趙銘可以很清晰地聽到沙發上躺着的中年女人沉重的打鼾聲。
有那麼一瞬間趙銘想要離開,再到別家旅館去投宿,可能是長時間的在車上待着,這會兒趙銘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此刻他只想找個最近的旅館,然後洗個熱水澡,好好的睡上一覺。
顯然這個時間裡,不單單是這家旅館裡的人已經睡着了,很有可能其他旅館的人也都睡着了,與其再尋找一會兒,不如就在這家算了,想到這些,趙銘輕輕地拍打着玻璃門。
在如此安靜的閔城小鎮裡,趙銘自己都能清楚地感覺到,他拍打玻璃門的聲音,聽起來分外的刺耳。
還好前臺的女人睡的並沒有那麼沉,一分鐘之後,她睜開眼睛,朝着門口看了一眼,然後嘴裡不知嘟囔了一句什麼,然後便將散亂的長髮拂在兩耳後,一臉迷糊地說:“住店啊……你等下,我拿鑰匙給你開門……”
不管沙發上睡着的那個微胖的中年女人說了什麼,這對於此刻的趙銘而言,都已經沒那麼重要,別說是她,就算是趙銘自己,這個點兒睡的正香,被人叫醒,相信情緒上也不會好到哪裡去,人家這樣已經是很不錯了的。
趙銘一邊想一邊在心裡安慰着自己,旅館裡的中年女人拿了鑰匙,將玻璃門上的鎖打開,放趙銘進入旅店,之後又重新將門鎖好,這才走到前臺的電腦前。
“身份證給我一下。”中年女人望着趙銘淡淡地說,趙銘開始在身上找起來。揹包裡,錢包裡,口袋裡,都找了個遍,趙銘竟然還是沒有找到身份證,他突然有些着急起來。
“不好意思,我再找找。”趙銘擡起頭,對着眼前微胖的中年女人解釋着說道。中年女人用一種探究的目光掃視在趙銘的臉上。
“帶了?還是沒帶?不會上次去緬甸回來的時候,把身份證夾在了護照裡一直沒取出來?”趙銘一邊想,一這繼續地找着。
“我們需要你的身份證對你的身份信息進行覈實和登記,否則我真沒辦法讓你在旅館裡入住,這也是對你負責,更是對旅館裡其他的顧客負責,還望小夥子你能夠理解!”微胖的中年女人一臉無奈地說。
或許在她看來,眼前的趙銘根本就不像是壞人,可是這住旅館也是有規定的,每個入住的顧客都是要通過身份證進行登記的,以確保每位顧客都是合法的公民。
看趙銘一臉的焦慮,中年女人笑着說:“你不要太着急,要不再找找。”聽到眼前的中年女人這麼說,趙銘只能將揹包放在前臺的大理石櫃臺前,仔細地找了起來。
趙銘將揹包裡的衣服都慢慢地取出,然後又整齊地疊了放進去,依然沒有找到,錢包裡又找了一遍,可是依然沒有,正在趙銘有些失望的時候,他的手觸摸到了揹包的夾層,這才掏出了出國的護照,在護照裡果然夾着趙銘的身份證。
這下終於找到了,趙銘不由地深吸了一口氣,笑着說:“真不好意思,麻煩你這麼久。”這個晚了,讓人家不能休息,在這裡看自己找東西,說實在,這讓趙銘多少有些愧疚。
“小夥子,沒事的,找到就好!坐晚上最後一班長途汽車到古鎮來,難免會有些迷糊,休息一晚上就好了!這是你的房卡和身份證,請收好!二樓二零六房間。”微胖的中年女人拿着趙銘的身份證做了入住登記,然後又將房卡和身份證一併遞給了趙銘。
“謝謝……”趙銘笑着說,說完便踩着樓梯上了二樓,樓上的燈並不是十分的明亮,卻是散發着柔和的光,讓人的眼睛特別的舒服。
長長的走道兩邊都是房間,看來這家旅館的規模並不算小,若是每個房間都住滿的話,收入應該也十分的可觀。
一個標準間一百二十塊,這家旅館應該有四層樓,顯然是不能全部住滿的,不過像這種條件的,在閔城古鎮這樣的地方,已經算是相當不錯了。
走道的牆壁上掛着許多的風景畫,有的明亮,有的陰暗,看起來倒像是這閔城古鎮裡的一些古老建築和獨特的自然風光,只是此刻在柔和的燈光下,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有點淒涼,又有點詭異。
趙銘猜想,這家店的老闆,家裡肯定有一個人會寫生畫畫之類的,要不然不可能把閔城古鎮的這些古老建築獨特的自然風光畫的如此的生動,如此的淋漓盡致。
趙銘找了幾分鐘,終於在前面靠近走道窗口的位置找到了二零六房間,這讓趙銘不由的感嘆,這古鎮的旅館也是奇特,房間的號碼竟然都不按規律,若是二樓再有一些三開頭的房間號,那初次來旅館裡住宿的人肯定很難找到自己的房間號。
將房卡插在房上,很快門便開了,緊接着趙銘趕緊將房卡插好,瞬間房間裡才明亮起來,與剛纔在走道里不同,這房間的燈是全部都開着的,顧客要根據自己的需要來調節房間裡燈光的亮度。
突然如此的明亮,這讓趙銘感覺自己的眼睛好像有點兒受不了,嘗試着關掉了幾個燈之後,房間的燈光瞬間便柔和了下來。
“還是這樣比較舒服。”趙銘自言自語地說道,緊接着,趙銘便開始脫衣服,他將衣服脫下來扔在牀上,然後朝着洗手間走去。
洗手間裡的水放了許久,才稍微有些熱水,這讓趙銘特別的無語,匆匆地洗了澡之後,趙銘拿起洗手間裡的浴巾擦拭着身體,然後直接上牀休息。
這房間的牀單和被子給人的感覺竟然有些潮溼,這讓趙銘更加的無語,起身關窗戶的時候,趙銘才發現,這小鎮的晚上竟然有些霧朦朦的,顯然距離東城五六十公里,氣候也是如此的不同。
正當趙銘將就着蓋上被子,正準備睡覺的時候,房間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這大半夜的,別說是膽子小的女生,就是趙銘自己也是被嚇了一跳。
自己今晚十一點多才剛入住到小鎮旅館的二零六房間,對於旅館裡的環境都還不熟悉,此刻房間的電話竟然響了起來,換誰在這樣寂靜的夜裡以及這樣陌生的環境裡都會心生忐忑。
電話還在持續地響着,趙銘耐着性子從牀上爬起來,然後接聽了電話,電話裡是個女人的聲音:“小夥子,真不好意思,我前些天開了二零六的房間通風換氣,昨天下雨了竟然也忘記關了,一會兒我再給你一牀被子和牀單。”
“不用了……”趙銘的話還沒說完,電話那端就已經收線了,無奈之下,趙銘又起身,將身上的衣服趕緊好,坐在那裡等待着。
大約五六分鐘之後,一陣敲門聲傳來,樓下前臺微胖的中年女人將一牀被子和牀單抱在懷中,站在二零門房間的門外。
趙銘趕緊將房間的燈開到最亮,中年女人將原來的牀單和被子放在房間的桌子上,然後又重新整理了牀,把被子放好,這纔不好意思地說:“打擾你休息了,不早了,趕緊睡吧。”
躺在柔軟乾燥的牀單上,蓋着柔軟舒服的被子,趙銘突然間便沒了睡意,原本剛纔電話鈴聲沒響之前,他已經快要進入睡眠狀態,如今又重新換了牀單和被子,經過這麼一折騰,竟然沒有半點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