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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哥一聽到吳迪全部都要,裂開大嘴無言的一笑,說道:
“兩件銀器,每件5萬,村正刀,10萬,榧木棋盤,50萬,一共70萬!”
吳迪皺了皺眉頭,這幾件東西的報價都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是因爲高,也不是因爲低,而是因爲有高有低。
那件榧木棋盤的價格是偏差最大的,因爲他給它的估價是在百萬上下。作爲一件距今四百年,日本江戶時代早期的古董,很可能一百萬都說低了,更何況是五十萬?龍哥報這個價格,很顯然是沒有判斷出來它的具體年份。
不過那件銀質的煙盒就報高了,而且高了不止一倍,那玩意的價格應該不超過兩萬人民幣。至於剩下的兩件,則和市場上的價格大體相當。
吳迪過來的目的是想看看能不能從龍哥這裡找到點線索,買古董純粹是見獵心喜。雖然他一直不喜歡那個民族,但是不代表不喜歡他們的好東西,比如,很多華夏大老爺們都接受過的那些有關啓蒙教育的碟片……
“龍哥,我知道你們跑一趟不容易,不過這個價格確實是有點高。這樣,一共50萬,成就成,不成的話咱們下次再合作,你看如何?”
龍哥稍稍猶豫了一下,爽快的一拍手,
“好,成交!”
“對了,龍哥,我這裡還有幾樣東西,你看看,如果有機會搞到的話,請務必通知我一聲。”
吳迪將早就準備好的一張紙條遞給了他,上邊寫着幾種已經發現的那個神秘的高手所仿製的瓷器。
龍哥隨意的看了一眼,就揣到了口袋裡。笑着向吳迪伸出了滿是老繭的大手,
“有消息我一定會通知你的!”
幾個人告別龍哥,再次從樓下的大廳穿過,走到了酒吧的門口,吳迪忽然站住腳步,對宋老闆說道:
“宋老闆,謝謝,我忽然想在這裡玩一會兒,不知……”
宋老闆苦笑了一聲,
“大師。你們在這裡玩吧,我有點不舒服,就先回去了。那個…...”
“那件事情我也沒法給你什麼保證,不過我想應該要不了多久,就應該會水落石出,到時候我一定通知你。”
宋老闆搖了搖頭,揮手招停了一輛的士,上車走了。吳迪目送着出租車隱入車流,轉頭推開了酒吧的大門。朝着剛剛注意到的角落走去。
“您好,希望沒有打攪到你們。”
吳迪在角落裡的一個半圓形的沙發後邊停住了腳步,對面的一名瘦瘦的中年男人遲疑的站了起來,正待說話。吳迪面前的沙發上也站起了一名女子,飛快的轉過臉來。
“是你?”
“沒錯,是我。小美呢?睡了?”
吳迪走進兩個半圓的沙發圍成的封閉空間中,笑着向那個男人遞出了右手。
“吳迪,請問怎麼稱呼?”
那個男人熱情的和他握了一下手,笑道:
“原來你就是和小美合資買毛料的朋友。你好,我是小美的爸爸,區強,這是我的愛人,蘇錦。”
幾人坐下聊了幾句之後,吳迪知道了爲什麼會在這裡碰到他們。區強和蘇錦夫婦都是大陸人,現在一個在港大讀博士,一個讀研究生,他們所學的專業是他們經常來這家海員酒吧的主要原因。因爲他們研究的方向是海洋考古學。
海洋考古學?吳迪一聽,來了興致,
“海洋考古是不是主要就是研究沉船打撈?”
區強笑了笑,雖然他學這個是爲了沉船打撈,不過海洋考古學可不僅僅是這一個方向。
“那也算是一個方向吧,海洋考古其實包括的範圍很廣泛,史前景觀、海底古蹟、海洋以及其附屬的沙灘等地方的古蹟科考等等,都是我們研究的方向。不過要想發財,確實是要研究沉船打撈才行。”
蘇靜在一邊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沉船打撈,只有接觸過的人才知道,沒有先進的設備,強大的財力物力支撐,不要說是賺錢,能保住不賠就算不錯了。
對於海洋裡的寶藏,吳迪早就想過,不過一來是沒時間,二來是沒有人手,所以一直沒有具體的考慮過。但是前幾天那次歐洲之行讓他下了成立私人博物館的決心,這海洋尋寶就被他提上了議事日程。這次居然遇到了兩個學習海洋考古的高材生,自然要藉機好好的請教一番。
“海洋裡的沉船無數,所攜帶的寶藏總價值估計能達到數兆億美元!不過,這麼多年來,沒有幾艘被成功的打撈上來,有很多方面的原因。其中最主要是沉沒地點的難以確認和打撈技術的落後。我和小靜當時選擇這個方向也是被這個美麗的幻想所誘惑,可實際接觸後才知道,很多傳說中載有重寶的沉船以目前的探測和打撈技術,基本上是沒有可能被打撈上來的。”
區強喝了一口啤酒,淡淡的迴應着吳迪的熱情。
“是嗎?如果能夠很清楚明白的知道海底的環境和沉船的狀況,也不行嗎?”
“這樣的話倒是會簡單很多,不過海洋環境太過複雜的話,即使投入再多,也不一定有把握。我們現在兼職的那家打撈公司就有兩艘打撈船,能夠打撈三千米以內的沉船,已經算是比較先進的了。但是,它們已經很久沒有出過海了,主要的原因就是收穫的不確定性和缺乏前期投資。”
吳迪又問了幾個問題,纔算是初步的搞明白了打撈的難度,即便是他有透視眼,能夠清楚明白的看到海底的沉船,但距離成功的打撈上來依然還是有着一段遙不可及的距離。
又隨便的聊了幾句,他正準備告辭,蘇靜的一段話又將他留了下來。
“其實讀完本科的時候,我們就已經知道了海底打撈的難度。當時擺在我們面前的有幾條路,繼續研究這個方向是最差的一個。但是這個傢伙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這個方向,還告訴我說他爺爺給他算過命,言之鑿鑿的說是他未來的事業就在這上邊,而且明年會進入一個黃金期。沒辦法,你看到了,不但他一頭紮了進去,連我也被他誘惑了。這下可好,只剩半年多的時間了,未來的事業還一點影子都沒有看到呢!”
“哦,這個又有什麼說法?”
吳迪不走了,又叫了幾瓶啤酒,決定一探究竟。
“我爺爺是一名很厲害的相士,就是算命的。在我很小的時候,他給我算過一卦,說我未來的成就會在海洋上實現。因爲他算命從來就沒有不準過,所以我父母深信不疑。在他們的影響下,我大學學的就是考古方向,研究生更是直接報了海洋考古。”
“很厲害的算命先生?能說說嗎?厲害到什麼程度?”
區強的眼裡流露出回憶的神色,
“我有記憶的時候,爺爺的身體已經很差了。我從沒有見過他給別人算命,因爲他說泄露天機是會受到規則的懲罰的。但是我父母給我講了幾件事情,讓我很是覺得很是不可思議,甚至懷疑他們是在杜撰,或者是有什麼其他的原因,正好湊巧了,因爲我不相信一個人能真能算的那麼準……”
隨着區強的講述,吳迪的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名坐在輪椅上的瞎眼老者,他一邊喘息着,一邊艱難的翻動着放在膝蓋上的一本藍色封皮的線裝書籍。似乎是察覺到有人在看他,他擡起了頭,朝着吳迪的方向露出了一個詭秘的笑容。
吳迪端着酒杯的手僵在了半空,隨即劇烈的抖動起來,幅度之大,以致於他用盡全力都沒能阻止裡邊的酒水灑出來。因爲,他已經看清了那名老者正在翻看的書是什麼,那藍色的封皮,空無一字的內頁,霍然竟是一本無字天書!
身體很差,泄露天機會受到規則的懲罰!吳迪想起了張天師的警告,忍不住從心底發出了一聲聲嘶力竭的吶喊,你妹!你不會是在告訴我,這個瞎眼老頭就是天書前一任的主人吧?
電光火石之間,他想起了下午他對小美那種莫名的熟悉感覺,手抖的更加厲害了,難道,是因爲天書?是因爲小美是這個老傢伙的孫女?
“吳先生,吳先生,你沒事吧?”
陷入回憶中的區強忽然看到吳迪臉色大變,渾身顫抖,連忙站了起來,一邊去接他手中的杯子,一邊着急的喊道。
彷彿是受到了驚擾,吳迪眼前的景象驀地畫作一道流光,飛快的鑽入了他的體內。他猛的清醒過來,看着圍在身邊衆人,長出了一口氣,疲憊的癱倒在背後的沙發上,
“我沒事,可能這幾天太累,出現了幻覺,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一時間,衆人都不說話了。軍師看了一眼他額頭上的汗水,默默的從桌上抽出幾張紙巾,遞了過去。
吳迪接過紙巾,機械的擦拭着額頭上的汗水,腦中卻一陣的電閃雷鳴。
天書是他最大的秘密,而此刻,這個秘密竟然被一個素未謀面的瞎眼老者通過這種方式紅果果的展現在了他的面前,你讓他如何不驚懼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