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衆人錯愕至極!
警方的命令,原本是不能違背的,但常原不是普通人,其身份之特殊,三言兩語,無法說清。
他怎麼會爲江凌雲出頭?
江凌雲望着常原,這張蒼老的臉,居然只是面具。
時間,容不得他們多想。
“讓路!”
常原昂首而立。
似乎千軍萬馬,也無法將他擊潰。
那是真正強者纔有的豪情!
“那,我們…”
一言既出,衆人額頭沁出冷汗,神色慌亂間,已然動搖。
“讓開!”
溫如萱冷若冰霜。
走在最前頭,不斷打着手勢。
如果真和警方有關,這套暗語,應該有人看得懂。
果不其然!
“算了算了…”
“常總咱們可惹不起。”
人羣中,很快有幾個人讓路,還不斷攛掇。
其他人也不再堅持。
通道近在眼前!
更遠處…
就要登機了。
江凌雲微微遲疑,終於回過頭,遙望着常原。
“謝謝。”
常原報以微笑,並未多說。
叱!
無數狂奔聲,猶如萬獸奔騰,突然襲來!
“慢!”
“江凌雲不能走。”
“你們在幹什麼,立刻攔住他!”
秋獻與大批手下趕到,注意到眼前情景,無不神情急切,聲嘶力竭。
江凌雲俯瞰衆人,眸光愈發冰冷。
秋獻…
他日再臨,絕不留此子苟活!
隨後。
轉身登機!
秋獻怒不可遏!
“常原,是不是你乾的?”
他幾步來到常原跟前,眉宇間倨傲、盛怒,絲毫不加掩飾。
“你到底在幹什麼!”
“你以爲自己是礦老闆,就可以爲所欲爲嗎?!”
“敢壞我的事…”
話說到這裡。
一道猶如野獸般的可怖目光,似找到獵物般,緊緊逼視着秋獻。
他觸電般僵住…
眨眼間,汗流浹背!
常原眸光一黯,和顏悅色道:“秋獻少爺,您要做什麼事,我怎麼敢攔着?”
“只是…”
“您也該事先通知,不是麼?”
兩人四目相對,久久沒再開口。
氣氛降到了極點。
…
飛機上。
脫離危險後,江凌雲和溫如萱,都長吁了口氣。
噗嗤!
溫如萱忽然笑了起來:“真有你的!”
“居然提前定好機票,難道,你猜到會有危險了?”
提及此事。
江凌雲雙眉緊蹙。
看着手裡的機票,輕輕搖了搖頭。
“我確實想到,拍賣會結束後,本傑明可能找我們麻煩。”
“但是…”
他的大腦飛速運轉,卻找不出一點頭緒。
“這兩張機票,不是我的訂的。”
“不是你?”溫如萱蹭的坐直身體,“不可能啊,我們在蘇市,都沒有熟人。”
“難道是黃柏帆?”
說完,她頻頻搖頭。
雙方關係惡化,黃柏帆應該不會再幫他們。
那…
還會是誰?
江凌雲一言不發,大腦飛速思考着,但同樣找不到頭緒。
昨天。
溫如萱去彙報工作,他在蘇市閒逛,兩人回來後,機票就已經躺在房間裡了。
朱翡等人,和秋獻關係密切,絕無可能。
難道是常原…
江凌雲看着手裡的機票。
忽然瞳孔微縮!
唰!
他立刻起身,透視眼開啓之際,已從如今的商務艙,向後方的經濟艙走去。
腳步極快!
都怪這幾天,事情太忙。
所以,機票上這麼明顯的線索,竟然被疏忽了。
那個人一定在飛機上!
“哎喲,這椅子太破了吧。”
“堅持堅持,反正就快到了。”
與商務艙不同,經濟艙價格便宜,但配置和服務就差遠了,江凌雲走進來時,還有人抱怨。
隨着愈發接近,江凌雲的心,也越跳越快。
經濟艙中,某個不起眼的角落。
女孩米色長衫、黑牛仔褲,烏黑秀髮披肩,露出的肌膚白皙若凝脂。
一張月宮仙子的臉龐,明亮的雙眸燦若星辰。
任何人一旦注意到,必將永遠淪陷。
天地靈秀,那是神也不敢想象的美貌,是不該出現於人間的完美。
看見江凌雲,女孩馬上慌了神,急忙低下頭。
江凌雲連呼吸都在顫抖!
真的是她…
阮思弦!
“你爲什麼在這?”
站在座椅邊上,江凌雲困惑、不解。
“對,對不起…”
阮思弦表情僵硬,雙手無力的攥緊衣角,眼眶很快紅了。
“我很擔心你…我也不想打擾你們…”
“可我實在不放心。”
“對不起!”
江凌雲心痛欲裂!
他再也控制不住,俯身將她緊緊抱在懷裡!
懷中,阮思弦身體僵硬,起初還在掙扎,但很快便順從了。
這個傻瓜!
她應該不知道,自己正在被趙家追殺,所以還在四處亂跑。
但…
這樣太危險。
他不能任她暴露在敵人的視線中!
良久。
“你,你鬆開…”
阮思弦終於輕輕掙開他,絕美的臉上,騰起一層紅霞。
這麼多人看着呢!
“咳。”
江凌雲也注意到了,他乾咳一聲,臉色又冷漠下來。
“到底怎麼回事?”
“我們來的時候,就是坐經濟艙。”
“爲什麼回程的機票,你要訂商務艙?”
旁邊。
一個胖大哥立馬樂了。
“小夥子你傻呀?”
“大美女肯定是喜歡你,怕你遭罪唄!”
“哈哈哈…”
周圍的人一聽,全都樂開花了。
阮思弦臉頰滾燙,腦袋暈暈的,羞赧的低着頭。
“你,你不是和人吵架了嗎?”
“我怕再出意外,影響你休息,就想商務艙安靜些。”
“本來想訂頭等艙,又怕你不坐…”
江凌雲不知該說什麼好。
這…
這個傻瓜!
他收拾心情,追問道:
“所以,你是跟着我們來蘇市了?”
阮思弦點點頭:“嗯…”
原來。
那個細雨綿綿的早晨,阮思弦目睹江凌雲抱着溫如萱回來,傷心欲絕,回家後遭到後媽韓雪萍的嘲笑。
韓雪萍催促她嫁給謝龍,話說的極其難聽,崩潰的阮思弦和她大吵一架,自此離家出走。
但實際上…
她還是放不下江凌雲,就租下鑑寶閣隔壁,假裝開了間雜貨店,實則是想偷偷看他。
說到這裡,江凌雲恍然大悟。
“所以,韓雪萍砸店的事,你都看見了?”
“難怪…”
難怪趕走韓雪萍後,溫如萱會信誓旦旦,說阮思弦很安全。
現在想想。
那幾天,附近都說新開的雜貨店,老闆是位大美人。想來溫如萱、二毛他們,早就見過了。
江凌雲不由苦笑!
也就是說,她一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而且。
橋西區在二環外,加上文東路附近,別說商圈,連商業街都沒有。
有錢人幾乎不會來。
這些天,也的確沒有趙家的人,找上鑑寶閣。
“那確實還算安全…”
江凌雲暗自點頭。
想了想,還是做了解釋。
“其實你不用跟來。”
“我們只是來參加拍賣會,沒有其他關係。”
阮思弦卻頻頻搖頭。
“我不能待在那了…”
她望着江凌雲,神色鄭重許多。
“其實,我根本沒想到,這張機票能幫你躲開秋獻。”
“而是希望你拿到機票,能儘快回安市。”
“因爲…”
阮思弦忽然停下,眼神躲閃,似乎在考慮,是不是該說下去。
江凌雲忍不住追問:“因爲什麼?”
“反正你早晚會知道。”
阮思弦咬咬牙。
“那天我後媽走了沒多久,民叔給我打了電話。”
“說她爲了報復你,盤下了那條街上,所有的商鋪…”
“還聯繫了鬼街的賣家,圍剿鑑寶閣。”
江凌雲雙眸陡睜!
圍剿?
這個韓雪萍…
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