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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水在林洛眼睛裡打轉，看起來朦朦朧朧。
林洛揉了揉眼睛，低頭看着手上的青瓷雙魚碗，只見在這瓷碗的邊沿透着一層薄薄的寶光，寶光呈圓形，籠罩在瓷碗的邊沿上方，就像是孫悟空腦袋上戴上了金箍似的。
不過那金箍是金色的，這圈寶光卻是透亮透亮的青白色。
林洛看到這圈寶光，心中大吃一驚，以爲眼前出現的一切，都是幻覺，自從從文物保護專業畢業，進入翰淵閣工作後，林洛大大小小也接觸了不少瓷器，古玩字畫，玉器雜項，雖然不能和資深人士相比，但也是有一些功底的。
對瓷器林洛也是有些研究，瓷器上手鑑定的時候，從來沒有見到過今天這種事情，瓷器突然出現寶光，這讓他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難道自己看花了眼不成？
林洛有些難以置信，不由眨了眨眼睛，再次低頭望去，卻發現青瓷雙魚碗的邊沿，再也沒了那圈青白色的寶光。
“咦？”
林洛心下驚愕，自己剛纔眼睛沒來由的一陣刺痛，難道真眼花了？
“林洛，怎麼了？”周笑生看到林洛的樣子，好笑的道：“怎麼瓷器上手，還流淚了？你不會是發現這個青瓷雙魚碗是真品，自己激動的吧！”
周笑生沒有多想，忍不住調侃道。
他對這個從文物保護專業畢業的大學生很有好感，爲人很有教養，而且做事很有分寸，雖然在古董這個圈子裡纔剛剛入門，很多東西並不是太精深。
但人只要有上進心，懂進退，日後出頭也說不定。
“這個不好說。”
林洛也不確定自己剛纔見到的是不是幻覺，就看到了兩次青瓷雙龍魚的寶光，之後再看，也看不到了，眼睛也沒有剛纔這麼刺痛了。
“咦？”
周笑生一聽，頓時一驚，古董圈子裡的人，或許聽不懂什麼意思，但周笑生自然明白林洛的話，林洛這麼一說，這件瓷碗就難以‘下蓋子’了，對這件瓷碗難以定論，有很大的可能會是真品，但也有可能是贗品。
遇到這種事情，賣家往往都會以古董價值的多少做取捨，若是數額較大，很難會出手收購，萬一摘個跟頭，跌進去，那就是大出血呀，弄不好會傾家蕩產。
反之，價格若是比較小，有利可圖，賺個七八萬，十幾萬的，倒也可以冒險出手。
不過這青瓷雙魚碗在宋朝的時候，生產量就極大，流傳至今，古董市場上也有不少，所以價格也不是太貴，周笑生一念及此，頓時搖了搖頭，瓷碗上手之後接着又放下了。
對那神色緊繃，顯得很緊張的工人裝大叔道：“這位老弟，這件東西，我們有些把不準，免得估錯了價值，讓你吃了虧，我看你還是到別的古玩店去看看吧。”
周笑生沒有直說，但這話也不難理解，那就是你這件青瓷雙魚碗，我們不收，爲啥子不收，很簡單，一個可能是要價太高，超出了他本身的價值，另一個就是這就是一件贗品。
但這工人裝大叔從頭到尾還沒有開價呢，自然不存在第一種情況了。
“啊！”
工人裝大叔一聽，就有些急了，沒有理會周笑生，直接對林洛道：“小哥，這東西是真的，根本不可能是假的，這可是我們祖上一代代傳下來的，怎麼可能是假的呀，你在給仔細看看呀！”
工人裝大叔，顯得很是誠懇，就差點哭了，神色焦急無比，身子止不住發抖，顯得情緒很激動，似乎真的等着用錢，要急着把這件他家的‘傳家寶’給賣掉，好給孩子看病似的。
不過這一切，看在周笑生眼裡，只覺得他是在演戲，實在很可笑，心中對這傢伙很是反感。
都給你戳穿了，你還在這裡裝什麼裝？麻溜兒的走人就是了，行裡的規矩難道不懂麼？非要撕破臉纔好看？
周笑生正準備趕人呢，林洛突然說道：“周叔，我在給他看看吧。”
一開始，林洛也認爲這傢伙是個騙子，故意喬裝打扮，演角兒，來古玩店碰運氣，可自從剛纔看到那層寶光之後，林洛就猶豫了。
兩次都看到青瓷雙魚碗上的寶光，林洛覺得眼花的可能性不大，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後來見不到了。
周叔乾咳了一聲，暗道林洛怎麼這麼較真呢？
周叔準備再提醒一下林洛，這個險還是別冒的好，不過想到自己纔是這家店的老闆，最後買不買都要自己拿主意，也就不再攔着林洛了。
林洛拿起青瓷雙魚碗，一開始那種觸電的感覺也沒有了，自然也沒有再見到寶光，林洛細細把玩了一番，憑藉他現在的功底，也只覺得這青瓷雙魚碗太豔，太完美。
越是這種東西，假的成分就越大。
“小哥，我這件東西是真的，我不和你要多，你只要給五萬塊就行，我家裡有人等着看病，要不然，我五萬是絕對不會賣的！”
工人裝大叔似乎等不及了，不等林洛說話，就急急開口說出了自己心中的價碼。
這個年代的五萬塊，不說是一筆巨資，但也絕不是一筆小錢，要知道現在在一家極好的事業單位上班，一個月也不過兩千出頭，一線京城這樣大城市，房價也不過兩千塊一平，還是時段很不錯的地方，五萬塊怎麼也不是小錢。
這筆錢足足是事業單位職工的兩年工資。
“老弟，我直說了吧，你這件東西我們估摸不準，給多了萬一是假的，我們吃虧，萬一是真的，他也沒啥子賺頭，這就算是真的，按照古玩現在的行情，也不過兩三萬，你張口就是五萬，我看你還是請回吧……”
周笑生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就差點爆粗口了，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耗子’，這耗子除了指那些下墓倒斗的土耗子，在古玩行裡還有另一層意思，就是江湖裡騙吃騙喝騙錢的的混子，就是上不了檯面。
“我，我沒有騙人……”工人裝大叔聽周笑生的話，頓時急了，梗着脖子反駁道：“這真是我家傳下來的寶碗，是寶貝，絕對值這個價錢，我也知道五萬很多，可這是古董呀，肯定老值錢了……”
“趕緊走，趕緊走！我們不收！”
周笑生好說歹說，這人油鹽不進，真拿自己當猴子耍？他剛纔在林洛上手之後，也上手鑑定了一下，依他的底蘊，這明顯就是機器加工出來的東西，怎麼可能是古董，這個‘耗子’，估計也是個新手，以爲能蒙他們賺大錢呢。
周笑生對他怎麼還會有好臉色。
“周叔，我看這青瓷小碗還不錯。”一直有些猶豫的林洛，突然說道：“這小碗雖然看起來很豔，但釉色，胎底都不錯，我覺得可以收下。”
“啊！”
周笑生，頓時臉色一變，林洛這小子怎麼會建議自己收下來，這明顯是贗品嘛，周笑生禁不住嘆了口氣，林洛實在太嫩了，這東西可不值得收藏，“林洛，我看我們還是還給他吧，這東西太豔了，這個險不值得冒！”
林洛一怔，接着微微苦笑，看來周笑生是不會出手了，這倒也是，以他的底蘊，認定這東西是贗品，肯定不可能出手。
自己入行時間斷，資歷淺，自己建議，他也就是聽一下，怎麼可能會聽自己的。
林洛想到這裡，念頭一轉，頓時心中就有了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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