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三章 畫中秘密

祝中實看着大家詫異的神色,微微一笑,說道:“多餘的話我就不多說了,大家先慢慢看吧。”

祝中實讓張管家給大家發放白手套,他拿出一把鑰匙,插進水晶玻璃櫃下面的一個鑰匙孔中,半響,水晶玻璃櫃就緩緩打開了。

此時,每個人都強壓着激動的心情,儘量保持平靜,不過從大家稍微有些急促的呼吸中,還是能看出他們的緊張。

戴上了手套,大家並沒有去觸摸櫃中的作品,也沒有搶佔位置,四個人分處櫃子的四個位置,目光都放在了櫃中的畫卷上。

孟子濤的位置在左邊,他先注意到畫軸,眉頭微微一皺。

“石博士,有什麼不對?”祝中實注意到了孟子濤的表情。

孟子濤說道:“這個畫軸你們有沒有換過?”

祝中實擺擺手:“沒有,我買來時什麼樣,就是什麼樣子,有什麼不對嗎?”

孟子濤不屑地說道:“以前的主人是不是土豹子,居然用紫檀木當畫軸,也真夠搞笑的。”

很多的喜歡收藏字畫的朋友都知道,畫軸的好壞可以影響一副字畫的保存期限。字畫作爲我國的國寶,是有着非常高的收藏價值的,它是否可以長時間的保存,可以一代一代的流傳下去,與這幅畫的材質有着非常的的關係。

如果是檀木所做的軸,可能保存時間可能會比較久一些,如果是其他的木所做的軸,可能保存的時間就不會那麼久了,所以在畫軸的選擇上,也有很多的講究,有些材料更是不能使用的。

袁世佳雖然不太喜歡孟子濤的態度,但對孟子濤說的這一點,他也表示贊同。

“古代常用檀香木,而如今也不例外,用得最多的依然是檀香木,因爲檀香木本身可以避溼氣,防止字畫因爲發潮而受到破壞。同時,它還可以必滿蟲蛀,這對畫卷也具有保護作用。而且檀木本身的香氣非常宜人,讓人聞之後感覺很舒服,直到現在,也有不少人都喜歡檀木。”

“那些上檔次的畫卷都是由玉作爲軸頭,用檀木做軸身的,但是因爲它本身的重量太重了,很多都是把它從中間劈開,兩個劈開的半木又合在一起,這樣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減輕它的重量,同時也能有效的保護字畫。”

“當然了,也有用桐木、杉木、蘇木作爲畫軸的,不過,它的效果還是不如檀香木好的。最不能用牛角做軸了,這樣會吸引蟲子,也會讓畫卷發潮,影響保存壽命。至於紫檀木不是不能用,但紫檀比檀木還要重,爲了畫作的保護,一般也不建議用紫檀。”

祝中實恍然道:“原來是這麼回事,賣我這幅畫的人,原先確實是個大老闆,可能他因爲不懂,所以才選的紫檀木吧。”

“可是我看裝裱的人水平還挺高的。”孟子濤顯得有些懷疑。

萊德說道:“石博士,先不要急着做出決斷,這又不是原裝老裱,憑這一點哪能判斷它到底是真是假。”

“你懂個什麼!”孟子濤冷哂一聲,隨即拿出放大鏡準備仔細觀察。

萊德明顯有些惱怒,不過最後還是忍住了,馬上他的注意力又被櫃子裡的畫作吸引住了。

這是一幅鴻篇鉅製的,豐滿寬遠,描寫雪後高邁之境。遠景中崇山峻嶺,山勢突兀陡峭,石骨崢嶸嵯峨,高遠之勢,氣吞山河,饒有無限風光在險峰之逸趣。一亭塔朦朧聳立於山間。畫境高曠幽玄,氣勢壯觀。

中景爲奇古雜樹蒼松,環繞于山澗溪流邊,間以房屋茅舍掩映其中。而近景幾蒼松高擎葉茂,危石挺立,兩行人自右側小道穿出,似從遠山中來,將去往家中休憩。人景遙相呼應,畫面充滿強烈的節奏形式美感。其技藝之精湛,畫風之嚴謹,堪稱高妙。

令孟子濤他們都讚歎不已。

接下來,現場一片安靜,所有人都在仔細觀察着畫作,就這樣過了半個多小時,萊德最先鑑賞完畢。

“萊德先生,不知你覺得這幅畫怎麼樣?”

萊德說道:“我以前也研究過王維的生平,他在藝術上曾學李思訓大青綠金碧山水,但是他爲了適宜在畫中表達空寂清靜的禪理,大力倡導‘水墨爲上’,這是一種單純地以墨色作畫的技法。”

“所謂‘墨分五色’,一般是指以墨色的‘枯、溼、濃、淡、焦’的多層次的變化象徵性地表現所畫對象。顯然水墨畫比之重彩畫,更適合文人對典雅、平淡、自然的追求。”

“他首創‘破墨法’,就是趁墨色尚未乾時,用濃墨破淡、用淡墨破濃,相互滲透掩映,以達到滋潤鮮活的效果。而這幅畫的種種特點,很符合歷史上對王維書畫藝術風格的描述。”

姜皓炎表示認可萊德的觀點,說道:“這幅畫還有董其昌留下的鑑藏印,以我的經驗判斷這枚鈐印的印文、款識和印泥的顏色都是沒有問題的,應該是真跡,董其昌的鑑賞實力想必也是毋庸置疑的。”

孟子濤冷笑了起來:“董其昌確實厲害,但他也有看花眼的時候。”

萊德也冷笑着說:“不知石博士又有什麼見解?”

孟子濤說:“明擺着的,畫法不對。”

“理由呢?”姜皓炎先前看到孟子濤的時候,就不知爲何就打心眼裡厭惡,現在當然站在萊德一邊了。

孟子濤說:“唐代山水繪畫中一般不用皴法,簡單說來:畫家先勾勒出山石的形態,然後以青綠着色,作品便告完成。一般以爲,山水畫的皴法,最早出現於五代時期。”

“雖說王維的《雪溪圖》以墨色暈染烘托環境的同時,山石上也以並不成熟的皴擦來體現山石的陰影和質感。但你們看這裡的山石,已經有很明顯的‘斧劈皴’技法了,這種皴法是誰發明的,想必不用我多說了吧。”

袁世佳接過話道:“這種技法是後梁時期荊浩發明的,以這點來看,這幅畫應該和王維沒什麼關係,只是模仿了王維的技法。但是,這幅作品雖然不是王維的真跡,我認爲應該也是五代時期某位畫家的作品。”

接下來,袁世佳做了詳細的解釋,孟子濤並沒有反駁,表示了認同。

對於畫並不是王維所作的結論,祝中實到挺看的開的,鼓掌道:“不愧爲袁畫癡,說的有理有據!”

袁世佳謙虛地表示客氣了。

祝中實看了一下大家:“你們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萊德和姜皓炎都表示沒有,孟子濤則顯得有些猶豫。

祝中實看在眼裡,笑着說道:“石博士,有什麼話你儘管說。”

孟子濤說道:“我也認同袁老師的判斷,不過,我認爲,這幅畫某些細節有些詭異,裡面好像隱藏着些什麼。”

說到這,孟子濤看向祝中實,那意思好像在問,要不要在這裡說出來。

祝中實笑道:“你直說就行。”

孟子濤指着畫卷中的一處地方說:“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注意到,作者在這裡疑似畫了一隻烏鴉,這和整體的畫風明顯不符,顯得太突兀了。”

“哪有烏鴉?”大家都愣了愣,直到在放大鏡的幫助下,他們纔在樹叢裡找到一處疑似烏鴉的地方。

“這麼模糊,或許不是烏鴉,只是不經意的混合出來的吧。”萊德表示了不同意見。

孟子濤淡淡地說道:“你耳朵不好嗎?我剛纔都說了‘疑似’兩字,另外,你難道就沒看出這兩個人的位置嗎?算一下他們和烏鴉之間的距離的方位,你還覺不覺得是一種巧合?另外,這兩個人的腳下的土地,明顯要比旁邊黑上一些,難道這也是一種巧合嗎?”

大家聽了這幅畫,連忙向畫卷上的好像準備回去的兩個人看去,果然和孟子濤說的一樣。

袁世佳喃喃地說道:“也就是說,他們很可能剛從烏鴉所在的地方出來,如果這黑的地面,表示這兩個人有罪,難道是在說,他們剛剛在烏鴉所在的地方殺了人,或者埋了屍體?”

孟子濤搖了搖頭:“我覺得不對,因爲這兩種事情畫在畫上,並沒有什麼意義,當時的人們也不可能憑藉這幅畫,把罪犯抓出來。”

“石博士,那你覺得這是什麼意思。”祝中實忍不住問了起來。

孟子濤說:“我的想法很簡單,無非是他們在烏鴉的地方埋了什麼金銀財寶,而這個金銀財寶的來歷應該是不正常的,至於是偷的還是怎麼來的,那就不是我能夠想的到的了。”

聽了孟子濤這段分析,萊德瞪大了眼睛,一幅不可思議的模樣:“難道這是一幅藏寶圖!”

孟子濤看了他一眼:“這都是我的猜測,你要真這麼認爲,花了時間和金錢去尋找卻沒找到,那就別怪我了。”

萊德笑了笑:“博士,你誤會了,我怎麼可能會這麼想呢,而且這是在貴國的土地上,我又不是土匪,怎麼可能幹這種事呢?”

孟子濤突然笑了起來:“哈哈,真是好笑,強盜當然說自己不是土匪了!”

萊德聞言,表情頓時陰沉下來:“石先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孟子濤冷笑道:“哼!你不知道我是什麼意思嗎?難道每年從我們國家走私出去的文物,都是被鬼買走的嗎?”

祝中實笑着打起了圓場:“我知道石博士你因爲工作的關係,經常主持考古工作,對外國人的印象不好,不過萊德先生是一位合法商人,據我的瞭解,他的藏品來歷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祝中實一番話讓大家反應過來,難怪孟子濤對萊德一直不太友好,原來是這麼回事。

雖然有祝中實打圓場,但萊德心裡還是有氣:“石博士,請你不要以偏概全,我們這些老外大部分都是準紀守法的,用貴國的話來說,只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況且,並不是我們組織把文物走私出去。”

孟子濤不屑地說:“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換到文物這行也是如此,如果不是你們千方百計想要獲取我們國家的文物,他們還會走私出去?”

萊德怒道:“你這是強詞奪理……”

“兩位消消氣,時間不早了,咱們先去吃飯。”

有主人勸解,兩人到底還是沒有再吵起來,不過都沒有什麼好臉色給對方看。

吃過午飯,孟子濤收到了報酬,隨即就準備告辭,不過臨走之前,他又被祝中實單獨留了下來。

“祝老,不知你有什麼事?”

“我還想聽聽你對那幅畫的見解,特別是關於那個寶藏。”祝中實笑吟吟地問道。

孟子濤打了個哈哈:“祝老,你多想了,我中是隨便那麼一猜而已。”

祝中實笑道:“石博士博學多才,哪怕是一點猜測也能夠發人深思,咱們就隨便探討一下,如何?”

孟子濤搖了搖頭:“還是不要了,胡說八道那多不好。”

祝中實笑着說道:“博士,我這裡有一件東周時期的青銅禁,要不咱們現在就去探討一下?”

禁其實是放置酒尊的器座,可分爲長方形與方形,有足與無足。其中,有足的稱爲“禁”,無足的稱爲“斯禁”。其起於西周初年,滅於戰國時代。

之所以稱“禁”,蓋因周人總結夏、商兩代滅亡之因,均在嗜酒無度。在我國曆史上,禹可能是最早提出禁酒的帝王,相傳“帝女令儀狄作酒而美,進之禹,禹飲而甘之,遂疏儀狄而絕旨酒,曰:‘後世必有以酒亡其國者’”。

夏、商兩代末君,都因沉湎於酒而國家破亡。周鑑於此,發佈了中國最早的禁酒令《酒誥》,在這種情況下,王公諸侯雖在祭祀時可以飲酒,甚至違法飲酒,但承置酒器的案具卻烙下中國第一個“禁酒”時代的印痕——名曰“酒禁”。

無論傳世還是考古發掘出的青銅禁都極爲罕見,因此無論是孟子濤,還是他現在扮演的石百行,都是抵擋不了這個誘惑了,更何況,這還是孟子濤此行的任務,他當然忙不迭地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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