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濤笑道:“這我怎麼可能會介意啊,你能夠有這份心已經很不錯了,到時你不想做了,可以跟我說一聲,無論換工作崗位或者離開我的公司,都是沒問題的。”
“孟子濤,真的謝謝你!”
耿雁感激地說,心裡則有些感慨,孟子濤的性格從那時到現在一直都沒多少變化,好說話而且樂於助人,可惜自己沒有何婉奕這樣的福氣。
既然有了決定,大家就離開茶吧,去取耿雁的衣物。
由於即將要結婚了,兩人已經住在一起,耿雁的衣物也在蕭正豪的新房裡,不過到了小區,門口保安卻告訴耿雁,蕭正豪已經把她的衣物都打了包,放在門衛了。
這讓耿雁既傷心又憤怒,因爲這證明蕭正豪確實提前準備好的,不然哪來這麼快的速度?
孟子濤對蕭正豪的行爲十分鄙夷,說道:“這樣也好,省得你費力收拾,不過你也得看看有沒有東西少了。”
耿雁對蕭正豪已經徹底失望了,默默地打開行李箱查查看了一下。
都到了這個地步,蕭正豪如果不傻的話,肯定不可能再搞什麼花樣,再加上耿雁只是帶了一些春夏的衣物過來,行李並不多,過了片刻,她就起了身:“都齊了。”
“那咱們走吧。”
臨走之前,孟子濤想了想,對門口保安說道:“這位大哥,麻煩你見到蕭正豪之後,幫我帶句話,讓他好自爲之。”
保安笑呵呵地表示可以,他也認識耿雁,覺得蕭正豪實在太不是東西。
孟子濤又說了聲謝謝,幫耿雁把箱子拎到了車上。
上了車,耿雁就開口道:“麻煩把我送到基金會去吧,我想今天就入職。”
孟子濤提議道:“要不你還是休息幾天再上班吧?”
耿雁搖了搖頭:“不了,我自己一個人在家還容易胡思亂想。”
何婉奕笑了起來:“你們倆個呀,今天是星期天,公司那邊有人嗎?”
孟子濤和耿雁都微微一愣,緊接着嘴角都露出了笑意。
既然這樣,耿雁就問孟子濤要了基金會的辦公地點,表示明天她自己一個人過去就行了。
孟子濤讓何婉奕把地址寫下來,交給了耿雁,心裡琢磨着,回頭要打個電話,讓基金會那邊的人平時多注意一下耿雁,不要耿雁爲了忘記蕭正豪,工作到廢寢忘食,影響了身體健康。
耿雁的家在市裡的一處老舊小區,當初還是耿雁父親分配到的,在當時能夠分配到這裡,已經是令許多人都羨慕的事情了,沒想到耿雁的父親還沒有享受多久,就出了事故。
對耿雁來說,父母都是在這裡去世的,這裡就是她的傷心地,原本,她以爲自己結婚應該可以離開這裡了,沒想到最後還是讓她回到了起點,想想她都覺得自己比較可悲。
耿雁拿出鑰匙,正準備開門,旁邊傳來一個訝異的聲音:“小雁,你這是?”
耿雁順着聲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李奶奶,我回來住了。”
“啊,你不是要和小蕭結婚了嗎?”李奶奶更加詫異了。
耿雁強顏歡笑道:“我和他分了。”
李奶奶連忙問道:“怎麼回事,是他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了嗎?”
何婉奕說道:“那人又有新歡了。”
李奶奶只是隨便一說,沒想到自己真的說對了,頓時怒髮衝冠:“沒想到這小子看起來儀表堂堂的,本質上還是一個衣冠禽獸,小雁多好的女孩,他居然都不知道珍惜,實在太不是東西了!小雁,這種人沒了就沒了,趕明兒奶奶給你找個更好的。”
耿雁說:“李奶奶,謝謝你,不過我暫時不想這方面的事情了。”
李奶奶也能夠明白耿雁的感受,說道:“行,只要你想了,就跟我說一聲。”
耿雁輕輕點了點頭,接着打開了防盜門。
李奶奶熱心地說:“小雁,今後有生活或者工作上的事情,就跟我說,我能幫一定幫的。”
“嗯,謝謝你。”
李奶奶笑眯眯地說:“傻丫頭,謝什麼謝呀,我是看着你從小長大的,就像我的孫女一樣,說實話,要不是我孫子年紀太小剛剛考上大學,我都想讓你做我的孫媳婦呢。”
耿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也一直把你當作我奶奶呢。”
李奶奶笑道:“那就是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今後有什麼事情,一定要跟奶奶說啊。對了,你們還沒吃飯吧,到我那裡去吃吧。”
耿雁連忙擺了擺手:“不用了,我們去飯店吃就行了。”
李奶奶裝作不悅地說:“吶,剛纔還說一家人呢,吃頓飯又怎麼了?再說了,飯店的菜好吃是好吃,但哪有家裡乾淨啊,什麼地溝油,黑心菜,天知道里面放的是什麼東西。”
耿雁說:“李奶奶,真的不麻煩你了,而且今天我同學幫了我很大的忙,我總要感謝一下他們吧?”
“這事又不急於一時,你們說是不是?”李奶奶看着孟子濤和何婉奕,生怕他們不答應。
孟子濤見李奶奶不答應就不罷休的樣子,知道這事估計很難推掉了,而且他其實也想讓李奶奶平時照應一下耿雁,於是笑着說道:“那就不好意思了。”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一家人嘛。”
說着,李奶奶就幫忙把行李拎進了屋,拉着耿雁招呼着大家上了樓。
李奶奶開門請大家進去,就看到一位和李奶奶年紀彷彿的大爺走了過來,看到是耿雁,心裡有些奇怪:“小雁,你今天怎麼回來啦?”
李奶奶直言道:“小雁跟那個人渣分了。”
大爺也是一愣:“啊!怎麼回事?”
李奶奶忿忿地說:“那傢伙找了別人了。”
“這種人分了也好。”
大爺搖了搖頭,接着對大家說道:“快請進來吧。”
換了拖鞋,大家在客廳坐下,耿雁先爲雙方介紹了一下。
大爺也姓李,他盯着孟子濤看了一會,有些興奮地問道:“你是不是聚賞閣孟老師?”
見孟子濤笑着點頭,他連忙站起身來,跟孟子濤握了握手:“哈哈,沒想到今天能見到孟老師,真是三生有幸啊!”
孟子濤笑道:“其實我就是個生意人。”
“您這麼說就太謙虛了。”
李大爺對着大家說道:“你們可能不知道,孟老師的書法水平堪比草聖張旭,被多位書法名家評爲當代草聖。”
原本,大家還奇怪李大爺爲什麼對孟子濤這麼熱情,聽了這番話之後,就連知道孟子濤參加過書法節目錄制的何婉奕都驚訝了,怎麼孟子濤居然成了當代草聖。
孟子濤沒記錯的話,上回錄製的節目應該是在昨天晚上播出了,不過他昨和何婉奕待在一起,等到回家的時候,已經將近十點了,所以並沒有看到這期節目,也不知道效果怎麼樣。
從李大爺的反應來看,想必效果應該不錯吧,也就是說,他應該是出名了。
說實在的,出名雖然有好處,但孟子濤的理想是錦衣夜行,出了名有些事情做起來就不那麼方便了。當然,現在既然已經出名了,那也就只能這樣了。
見大家都看向自己,孟子濤謙虛地說:“其實那只是一場小範圍的交流會,算不上什麼的。”
李大爺笑道:“楊老他們都認可您了,我不相信還有誰會反對。而且您的作品電視上也有展示,就算我這樣的半吊子,也能看出您的書法已經到了一個常人都難以企及的水平,我認爲您被稱爲當代草聖完全是實至名歸!”
孟子濤對自己的書法水平當然是非常有信心的,不過他本來就不是張揚的性格,而且又是在這種場合,實在沒有必要把自己的“豐功偉績”大說特說。
雙方客套了幾句後,李大爺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孟老師,其實我也練習了多年草書,不知可否點評一二?”
李奶奶沒好氣地說:“就你那貓爪似的字,也好意思拿出來見人啊!再說了,你也不看看現在都幾點了。”
李大爺回頭一看掛在牆上的鐘,連忙道歉道:“對不住,忘記時間了,咱們先吃飯。”
孟子濤呵呵一笑道:“那我一會看看您老的作品?”
“好好好。”李大爺高興的連聲說好,緊接着就張羅起飯菜來。
這房子算起來其實是二室一廳的格局,不過還有一間小的儲物室,被李大爺改造成了他的書房。
於是,酒足飯飽,李大爺就帶着大家來到他的書房,由於房間比較小,裡面只放着一張書桌和一個書櫃,另外牆上還掛着幾幅字畫,看起來應該是李大爺自己的作品。
李大爺從書櫃裡小心地拿出一幅裝裱好的書法作品,展開之後請孟子濤點評。
說起來,以常人的眼光來看,李大爺的書法水平已經不錯了,至少能夠談得上賞心悅目,但對孟子濤這個專業人士來說,李大爺的書法,連三流水平都比不上,其實,這正是專業和業餘之間的區別。
打個比方,就以咱們的國球乒乓球選手爲例,專業選手從小經過的是正規訓練,每一個技術動作都要聯繫無數遍,雖然起初幾年內他們都不會參加比賽,可一旦參加比賽,只要雙方水平不至於差的太多,每次接球,他們幾乎不加思索,僅憑下意識就能把球打到理想的位置。
而業餘選手由於沒有這種精力用到強化基本功上,導致技術不全面、不牢固,往往把取勝的希望寄託在一些所謂的絕招上,一旦遇到專業選手,“絕招”不靈了,就感到黔驢技窮。而且,受基本功不足影響,業餘選手打到一定程度就難進步了。
學書法也是這樣,很多人不肯靜下心來在基本技法上做刻苦深入的練習,卻急功近利,只爲能夠達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就尋找各種捷徑,這樣就算能夠令自己滿意,但從長遠看是沒有大的發展前途的。
而李大爺的書法就是這樣,雖然看似不錯,但就從筆法技巧來看,孟子濤就能找出幾個有問題的地方。
當然,李大爺可能只是因爲興趣愛好才喜歡的書法,只要能夠自得其樂,其實也不用那麼辛苦的補足書法基本功,因此,孟子濤只是委婉的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李大爺聽明白了孟子濤想要表達的意思,猶豫了片刻,問道:“孟老師,我如果要補上基本功的話,要花多少時間?”
孟子濤說:“這個主要看個人的天賦,至於時間的話,應該以年來計算吧。說實在的,如果您只是因爲興趣愛好的話,完全不用那麼辛苦,平時花點時間練練就行了。”
李大爺顯得有些糾結,最後還是長嘆一聲:“算了,我還是隨便練練吧。”
耿雁說道:“李爺爺,其實您的字已經夠好了,至少我是自嘆不如的。”
李大爺呵呵一笑:“如果我比現在年輕十歲,肯定還是要多練練的,現在嘛,不服老不行啊!”
說到這,李大爺彎下腰,從書桌下面的一隻小箱子裡,拿出了一把劍,放到孟子濤的面前,說道:“孟老師,這把寶劍是我早些年得到的,也不值幾個錢,有道是寶劍贈英雄,這把劍就送給您吧。”
孟子濤看到這把寶劍的時候,就想起了當初老牛跟他講的一個故事。
幾年前,老牛從鄉下收了一把刀,這把刀看起來可圏可點,刀刃尖銳鋒利,寒光凜冽,刀柄處有幾處磨損,上面還裹着包漿,一看就知道是開門到代的老玩意。
但唯一的遺憾是,刀鞘已經沒有了,單單隻剩下一把刀,如果這樣出售的話,肯定賣不出一個好價錢。
不過,老牛對此並不擔心,自己回家用用舊木頭做了合適的個刀鞘,然後刷上油漆,再買把小米,細細的撒在漆上,然後用砂紙打,打的差不多了,再重複了這個動作。
如此循環往復,看着刀鞘差不多了,就找幾個舊銅片貼上當作裝飾,這麼一來,鯊魚皮刀鞘就做好了。
當然,刀鞘完工了也不行,還得做舊,於是他又把刀鞘放在廚房,煙熏火燎了一陣子,用布擦一擦,把刀往裡一插,整把刀看起來古色古香。
接着,他又把刀放到自家柴房一陣子,積了一層灰,接着就可以出貨了。
老牛在鬼市的那天,把這把刀拿了出來,那天人絡繹不絕,但看重這把刀的人數不多,眼見鬼市要落幕了,終於,來了個老者,一看這刀,立刻上手觀賞起來,嘴裡隨口問:“老闆,這是鯊魚皮嗎?哪兒收的啊?”
老牛滿臉堆笑地說:“喲,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皮,不過不是收的,是我老姨託我賣的。”
接下來兩人討價還價,最終這把刀被賣了2000塊,買賣雙方都很滿意,還成了要好的朋友,到現在還是如此。不過這個時候,老人已經知道那把刀他看走眼了,不過他也沒生氣,古玩這行打眼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言歸正傳,這把寶劍的劍鞘其實也這和那把刀一樣,是後加的,不過做工還算不錯,一般人還真看不出來。
孟子濤並沒有明說,畢竟李大爺這是好心,總不能馬上就給人家潑一頭冷水。而且指點一下李大爺的書法,對他來說真算不上什麼,於是就推辭了。
老話說的好,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李大爺夫婦倆的性格差不多,一個勁地要求孟子濤收下,不收下他還不樂意。孟子濤沒辦法,只得同意看看。
經過觀察,這其實就是一把清代的普通寶劍,市場價值也就五六百百塊錢的樣子,還需要是原裝劍鞘才行,現在嘛,價錢無疑還要便宜一些,孟子濤連異能都沒有使用。
孟子濤實在是盛情難卻,最後只得收下了,接着他就投桃報李,把一些練習書法基礎的心得寫了下來,如果李大爺有意的話,完全可以照着這份心得練習,雖然談不上能夠事半功倍吧,至少能夠少走幾條彎路。
得到這份心得,李大爺那真是喜不自禁,而且這又是孟子濤留給他的,到底是什麼價值就不好說了,反正低不了。這讓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苦惱的是,他手上沒有什麼東西可以作爲謝禮了,於是他琢磨着一定要找一件合適的禮物才行。
在李大爺這坐了一會,孟子濤和何婉奕就告了辭,又去耿雁那坐了一會,這才離開。
上了車,何婉奕感慨道:“耿雁真可憐啊,父母都沒有了不說,好不容易以爲遇到一個可以託付終身的男人,卻是這個結果。”
孟子濤說:“希望她今後能夠幸福吧。”
“嗯。”何婉奕輕輕地說:“你可要對我好一點哦。”
孟子濤鄭重地說道:“那是當然了,我對你的心,天地可鑑!”
何婉奕微笑道:“我信你。”
孟子濤看着何婉奕,溫柔地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問道:“咱們現在去影樓?”
“沒什麼心情了呢,咱們去公園走走吧,明天再去影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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