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關盒以打開的步驟來分,一般分爲一至六相,六種機關盒,一相機關盒,需要36步才能打開,兩相則要72步,以此類推,六相則是2304步,這麼多的步驟,不要說六相了,就算是兩相的機關盒,沒有口訣都很難打的開。
不過就算有口訣,五相、六相這種機關盒,沒有一定的毅力和腦子,也不是那麼容易打開的,至於傳說中的八相機關盒,九千多的步驟,想想都覺得恐怖。
經過辨認,紙上寫的口訣一共有一百四十四步,對應的,就是一個三相機關盒,而且有了機關盒,居然還配了一把鑰匙,可見主人對機關盒裡面的東西的重視程度。
雖然有了機關盒的開啓口訣和鑰匙,不過沒有機關盒也是白搭,現在楚琛也只能期望於機關盒就在硯臺的原主人家裡,不然這兩樣東西估計就沒什麼用武之地了。
接下來,楚琛把紙條和鑰匙小心的收起來,然後就開始對硯臺進行還原。
對普通人來說,想要把硯臺恢復到原先的樣子,估計是不太可能完成的任務,不過對作爲劉老弟子的楚琛來說,除了繁瑣一些,倒也不是太困難。
爲了增加硯臺的分量,楚琛先是往裂縫裡面,灌了一些事先準備好的鉛進去,而後經過一系列的處理,一直忙到凌晨,楚琛才最終把硯臺基本恢復成了原來的模樣。
看着已經差不多完美無缺的硯臺,楚琛滿意的點了點頭,雖然還有一些小小的瑕疵,不過只要用特殊的方法,把硯臺放到陰涼處一個星期,就可以消除那些瑕疵了,而且就算沾到水也不會有一點影響。
第二天,楚琛給那位賣給他田黃印胚的老於打了個電話,問他今天有沒有空,如果有空,就過去幫他把肚中堂給拆了,老於原本是打算今天陪家人一起外出遊玩的,不過接到楚琛的電話,還是馬上欣喜的答應了下來。
說起這件事,楚琛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他早就從劉老那學會了肚中堂的拆法,不過後來卻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要不是昨天從機關盒聯想到肚中堂,估計老於這件事情就要被他忘到爪哇國了。
楚琛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就來到了位於北城的老於家。
老於把楚琛請進家,又是倒茶又是拿水果小吃什麼的,顯得非常的熱情。
一番寒暄過後,老於就那尊犀牛角雕刻的佛像拿了出來。
要說這肚中堂打開到是比較簡單,不過要把它拆下來就不是那麼容易了,楚琛足足花了一個多小時,才小心翼翼的把裡面的東西拿了出來。
因爲肚中堂中的自毀裝置非常的危險,楚琛還特意帶了一個裝危險物品的容器過來,等回去之後,交給專業人員處理之後,就可以完工了。
見楚琛把肚中堂給拆了,老於是大鬆了一口氣,雖然他知道這東西應該挺穩定的,平時並不會出現什麼問題,不過他總覺得這東西好像是個定時炸彈一般,老是讓他提心吊膽的,要不是楚琛打電話過來,這幾天,老於也準備打電話給楚琛了。
做完了正事,楚琛本來是打算回家的,不過看到老於有些支支吾吾的模樣,馬上就猜到,估計他是有什麼東西要請他幫忙鑑定。
反正回家之後也沒什麼事情,楚琛就微笑着說道:“老於,難得來你這家一趟,不知道我是否有幸欣賞一下您的藏品啊?”
聽楚琛這麼說,老於也知道楚琛應該看出了他的想法,這讓他多少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就算楚琛說的,他也是難得過來一次,於是連忙把楚琛迎進了他的書房。
老於因爲信佛,所以收藏的許多大大小小的佛像,有陶瓷的、木刻的、銅鎏金的等等,這讓楚琛感覺好像進入了一座小型的佛堂一般。
欣賞完了各種各樣的佛像,老於就拿出一隻梅瓶放到書桌上,笑容滿面的說道:“楚先生,這是我從別人那抵押過來的東西,我對瓷器並不是太精通,不知道您能不能給我看看?”
“行!”楚琛並沒有推辭,很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梅瓶是一種小口、短頸、豐肩、瘦底、圈足的瓶式,近代許之衡在《飲流齋說瓷》一書中詳細地描述了梅瓶的形制、特徵及名稱由來:“梅瓶口細而頸短,肩極寬博,至脛稍狹,抵於足微豐,口徑之小僅與梅之瘦骨相稱,故名梅瓶。”
最初梅瓶是裝酒的容器。梅瓶很美,但貯酒仍是它首要的實用功能。爲了盛酒多,又不失“窈窕淑女”之美姿,制瓷藝人把它最大的直徑往上提高,這樣加大了盛酒的容量,又不失瓶體優美的形象。
梅瓶上部重大,下部窄細。這樣重心較高,曰常使用時容易傾倒。爲了保持瓶體穩定,製作者在成型時,往往巧妙地將瓶體下部加厚,致使底足厚重不易碰倒,保障了它的實用功能。
梅瓶最早出現於唐代,宋遼時期較爲流行,並且出現了許多新品種。宋元時期各地瓷窯均有燒製,以元代景德鎮青花梅瓶最爲精湛。
老於是這隻梅瓶高近四十公分,整體器型端莊大方,上以胭脂紅釉彩繪製風景人物紋,人在景中,相映成趣,色彩明快,釉質滋潤,胎體潔白細膩,另書有“大清乾隆年制”款。
胭脂紅俗稱洋紅,呈淡玫瑰色,光亮透明,不過它不同於以往御廠制瓷時所用的銅紅和礬紅,它是一種以金着色、帶有紫色調的粉紅色,由於釉中含金,因此也常被人稱爲“金紅”。
其實這種將金熔入釉內來着色的方法並不是景德鎮瓷工發明的,而是1650年荷蘭人卡西亞發明,1680年開始應用於瓷器繪畫,直到康熙二十一年纔開始在景德鎮使用,當時稱其爲“洋彩”,而這也是胭脂紅被稱爲洋紅的由來。
楚琛把梅瓶仔細看過之後,就開口說道:“老於,你運氣不錯,這確實是一件乾隆年間的真品,咱們先看器型,你看這隻梅瓶肩部特別豐滿,幾乎成一條直線,腰部以下收得較直,這就是乾隆年間典型樣式。你再看這款識的字體工整大氣,胎質潔白精細,釉質也是非常的滋潤,畫工也很不錯,算是一件難得的精品。”
聽說這隻梅瓶是件真品,老於非常高興,不過他還有一點挺疑惑的,於是說道:“楚先生,有一件事情我有些想不明白,爲什麼它這個胭脂紅的髮色,會有深有淺啊?”
“呵呵,你說的這個現象在乾隆年間是挺正常的。”楚琛笑着解釋道:“胭脂紅雖然在康熙中早期就傳入景德鎮御廠,但是由於科技含量較高、造價較昂貴,直到乾隆年間纔在御廠普及使用併發揚光大。”
“不過在乾隆年間,爲了使製品釉水豐潤的多次吹釉,導致了器物表面釉層較厚,燒製時出現釉水的不同程度流淌,因此胭脂水髮色常會出現有深淺不一的不均勻情況,所以纔會出現這種髮色有深有淺的這種狀況。”
“哦,原來如此啊!”老於瞭然的點點頭,而後笑道:“楚先生,您看這差不多到飯點了,咱們一起吃個飯吧?”
“嘭嘭嘭!”
還沒等楚琛迴應,就聽到有人在敲門:“老於,在家嗎?”
老於向楚琛抱了聲歉,而後匆忙走出去開門,見此,楚琛也一同跟了出去。
“老胡啊,什麼事啊?”老於打開門一看,原來是自己的一位老友。
“老於,告訴你,我搞了件寶貝,給你開開眼。”
那人一邊往裡走,一邊獻寶似的說道,不過剛走到半路,就看到從書房裡面走出來的楚琛,就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老於,你這有客人在啊,真不好意思啊,不知道有沒有打擾到你們?”
“沒事,沒事,正好我也想看看您的寶貝,就是不知道您介不介意?”楚琛笑着擺了擺手道。
老於連忙介紹道:“老胡,這位是劉老的高徒,楚琛楚先生。”
“劉志和劉老嗎?”老胡驚喜的問道。
得到老於的肯定之後,他欣喜萬分的說道:“今天還真是趕巧了,沒想到居然遇到了劉老的高徒。”
說着,他連忙把手裡的東西放到桌子上,上前熱情的和楚琛握了握手,又介紹了一下自己。
大家寒暄了一會,就把注意力轉向了桌子上的那個體積比較大的錦盒。
老胡把盒子打開,而後小心的把裡面的東西拿了出來。
“釉裡紅龍紋罐?”看到盒子裡面的器物後,老於就開口問了一句。
老胡笑着說道:“嘿嘿,不錯,就是釉裡紅龍紋罐,老於,你猜猜是什麼年代的。”
老於沒好氣的說道:“就看了一眼,我哪看的出是哪個年代的,總不會是元代的吧?”
“哈哈!”老胡哈哈一笑道:“你還真猜對了,它就是元代的。”
“什麼?!”
前文說過,釉裡紅是以銅爲呈色劑,在還原氣氛中燒成的。溫度稍高點,或者稍低一點,它立刻就會失敗,溫度如果一低,顏色就會變黑,非常不好看。溫度如果一高,顏色就沒了。一般溫度高低之間允許的差額大概只有十度,在古代,這一點溫差是非常難控制的,只有豐富工作經驗的窯工,才能看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