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上宣傳的倒是像模像樣的，背地裡卻騙我們普通市民的錢。”
“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以後別讓我碰見你們的人，否則見一次打一次！”
聽到這番話。
林晨不由心裡一咯噔。
他開始意識到，事情可能不是自己想象的這麼簡單。
他本以爲，是同行眼紅，僱傭了一批人對千百度下手。
但是現在聽來，這其中好像另有隱情。
“到底怎麼回事？”
他皺了皺眉頭，問道。
“你們做了什麼，自己清楚！”
男人叼了一根菸，從嘴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張，遞了過去。
林晨接在手中一看，頓時瞳孔驟縮。
這竟是千百度的一張收據，上面還有公章。
“你這是從哪來的？”
“就是從你們手上收過來的！”
男人的語氣非常強硬，“前兩天我收了一塊玉，想着轉手賣出去。”
“看千百度最近名氣很不錯，就想放到那邊出手。”
“我在網站上，看到你們有上門服務，就打了一個電話。”
“後來，一個員工過來了，看了看東西，說會安排拍賣……”
“不過，要先交一筆手續費……”
“我把錢交了，再打電話過去，已經打不通了。”
“後來我才察覺到被騙了。”
靜靜聽着，林晨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腦子裡有了一個大致的輪廓。
“那塊玉還在你手上嗎？”
“在啊，那人說拍賣會當天才收過去。”
男人憤憤不平地嘀咕幾句。
林晨沉默片刻，掏出手機，打開一張照片。
“找你收東西的那人，是裡面的人嗎？”
這是千百度所有員工的合影，就是在二店開業之前拍攝的。
男人皺着眉頭看了半晌，這纔不確定地搖了搖頭，“當時他戴着口罩，我也不知道他長什麼樣。”
“但看髮型，應該不是其中的任何一個人。”
“你確定？”
林晨語氣加重了幾分。
“確定。”
男人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好吧。”
林晨把手機收起來，肅聲說道：“我現在告訴你，你被騙了。”
“廢話，那還用你說！”
“你們千百度……”
男人話還沒說完，林晨便生硬地打斷了。
“這件事和我千百度沒有關係，我千百度也是受害者。”
“我認識我，應該也知道我是店裡的首席鑑定師，我現在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
“千百度目前還沒有上門取貨這種服務。”
即便要委託拍賣，也是藏友去店裡進行。
先是看貨，而後專家鑑定，估價，拍照留存……
整個過程繁瑣而嚴謹，就是生怕拍品出什麼意外，責任不好劃分。
至於上門取貨，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萬一途中出現磕磕碰碰，誰來擔責？
“和你們千百度沒關係？那這收據是怎麼回事？”
男人愣了愣，一臉懷疑地問道。
“假的，公章也是僞造的。”
林晨語氣無比確定地道。
“那，網站呢？”
男人狐疑地瞥了他一眼，掏出手機，打開一個網址。
上面赫然寫着千百度這個字樣，旁邊的圖片還有那塊龍石種翡翠，更有古玩鑑定會上，林晨鑑寶的照片。
一眼看上去，確實整的挺像回事的。
“這網站也是別人花錢做的。”
林晨搖了搖頭，“千百度的官網，是沒有任何引導性信息的。”
聽到這話，男人徹底傻了眼。
半晌之後，才張了張嘴，木訥地問道：“這麼說，這件事確實和千百度沒關係？”
“千真萬確。”
林晨重重地點了點頭，“我可以向你保證，千百度從來不做這種坑害市民的事，以前沒有，今後也不會有。”
“媽的！”
“到底是誰騙了老子！”
“被讓我逮到，打斷他一條腿。”
男人臉色一沉，罵罵咧咧地說着。
林晨也不禁皺起眉頭。
開始的時候，男人見了他就跑，他以爲是心虛了。
但現在看來，應該是對方打了小七，害怕自己是過來報復……
而從某種角度來說，這人其實也是受害者。
“和你這樣的，一共有多少人？”
“十來個吧，就是上午去你們二店鬧事的那些人。”
男人一臉慚愧地道：“我們都是普通老百姓，哪分得清真假啊，大夥湊一塊，發現被騙了不少錢，着急之下，就買了幾桶油漆……”
“我們去的時候，也和那小夥子理論了幾句，想要討個說法。”
“可那兩人根本不承認，我們一氣之下，就砸了玻璃，打了人……”
他苦澀地嘆了口氣，“誰能想到，你們也是受害者啊。”
林晨面色微冷地道：“不是我們做的，我們爲什麼要承認？”
“現在，我的助手還躺在醫院裡呢。”
“是我不對，是我不對。”
男人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當下便誠懇地道：“我誤會你們了。”
“你去醫院給他道個歉。”
林晨淡淡說道：“至於這件事，我會查清楚，給你們所有人一個交代！”
他現在已經分析出來了。
對方是絕對有預謀，有組織的。
有人負責網站維護，專門接待一些網上電話。
還有人負責線下見面，等把事情談妥之後，故意不取走古玩，讓這些人放鬆警惕……
隨後，便提出交付佣金。
拍賣行確實會根據定價，提前收取一定百分比的佣金。
對方提出來，這些老百姓也不會懷疑什麼。
殊不知，對方所看重的，就是這一筆佣金。
一個人損失好幾萬，二十個人呢？
上百萬總有了。
最關鍵的是，這夥人不光得了錢，還敗壞了千百度的名聲。
若是持續發展下去的話，市民都到了談千百度色變的程度了！
到時候，絕對會引發一場信任危機，最壞的結果就是千百度被迫停業。
“對了，你們都是什麼時候受騙的呢？”
“大部分都是昨天……”
男人想了想，回道：“千百度不是有那啥古董交流會嗎？名頭挺大的，所以我們也都信任你們這些專家……”
“覺得把東西交到你們手裡放心，誰能想到……”
“反而被騙子鑽了漏子。”
“這羣人還真是無孔不入啊！”
林晨微微眯起眼睛。
對方下手的時機，還真是迅速啊。
估計也就這一兩天，建設好網站，做好宣傳……
會是誰呢？
他腦海中涌現出不少人影，但目前線索不多，還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