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沒有了上層支持,但是可以隱匿民間啊。
這個時候,俞飛白振振有詞道:“千百年來,無論朝廷怎麼禁止,民間的秘密組織卻沒有見少,反而越來越多。特別是在時局動盪不安的時候,什麼太平道、白蓮教就不說了,青幫、洪幫、哥袍會、小刀會、千門等等,更是遍佈全國各地。”
“儘管這些民間組織不見於正史,但是並不代表他們不存在啊。”
說到這裡,俞飛白賊兮兮笑道:“就算是現在,只要是做木匠活的,估計都要認魯班做祖爺師,你又怎麼能夠說魯班門消亡了呢?”
“你這是在偷換概念。”王觀啼笑皆非:“魯班門人和魯班門不是一回事。”
一個是木匠行業,沒有組織的說法,相當於一盤散沙。另外一個則是紀律嚴明,相當於現代公司企業的存在。兩者之間,根本不能混爲一談。
俞飛白擺了擺手,滿不在乎道:“差不多就行了,不要斤斤計較。”
王觀無語,不過倒是多了幾分好奇,也順手拿起銅牌打量起來。乍看之下,他的感覺也和俞飛白一樣,懷疑這東西到底有沒有機關。畢竟銅牌通體無縫,就好像是由一塊鐵鑄成,而且手感挺沉,好像是實心的。按理來說,不應該藏有什麼機關纔對。
然而,侯老也說過了,高明的機關術就是厲害的障眼法,你越是覺得不可能,它就越有可能存在。破解機關,考驗的不僅是眼力,而且還有智力。
王觀老實承認,自己的智力一般,但是眼力卻不錯。打量片刻之後,他重點關注銅牌上的五隻飛蝠。
“別白費力氣了。”
見此情形,俞飛白好心提醒道:“我試過了,無論怎麼按擰摳,這些飛蝠卻紋絲不動。應該是單純的裝飾品,迷惑人的東西,沒有什麼蹊蹺。”
“是嗎?”王觀嘗試一按,果然發現飛蝠硬邦邦的,沒有任何鬆動的跡象。每一個都試過了,依然沒有什麼發現。
“還真是……”
適時,王觀也皺起了眉頭,暫時放過五隻飛蝠,把銅牌翻轉過來,繼續觀看另外一面的祥雲圖案。祥雲是陰刻,淺淺的刻紋,刀法乾脆利落,線條十分流暢。當然,這些紋刻也很有可能隱藏了機關,所以他不斷的伸手摸索起來,期望能夠發現一些狀況。
“摸索也沒用。”
俞飛白又在旁邊潑冷水:“每條紋刻我都用指甲颳了一遍,根本沒有效果。”
“那說明你沒找到竅門。”
此時,錢老笑嘆道:“破解機關很簡單,想是找到鑰匙的過程卻不容易了。”
“不過也不難。”
侯老笑逐顏開,許諾道:“我下午就要回去了,如果你們在我離開之前,在沒有提示的情況下,順利把銅牌機關破解,我就帶你們到研究所參觀一下。”
“真的?”
一瞬間,俞飛白眼睛一亮。要知道他儘管在研究銅牌,但是也偶爾分心聆聽侯老的述說,知道在研究所之中有許多神奇機關的存在。對於那些東西,他肯定十分好奇,想要一睹爲快。
“我一把年紀的人了,不至於撒謊騙人。”
侯老呵呵一笑,提醒道:“注意了,我說的是自己破解,不能向別人求助。尤其是令希,你可不能和他們串通一氣作弊啊。”
“放心,他們自己的事情,我從來不摻和。”錢老一笑,舉杯道:“他們忙他們的,我們繼續喝酒……”
“正有此意。”侯老抿了口酒,又讚歎不已:“回味無窮啊。”
“王觀,快快快……”
與此同時,俞飛白催促道:“別藏拙了,拿出你的真本事來。區區小銅牌,肯定難不倒你的,趕緊把它破解了,再一起去看更多的神奇機關。”
“你說得倒是輕巧。”王觀沒好氣道:“如果真這麼容易,你自己幹嘛不來?”
“我這兩天不在狀態,不然以我的聰明才智,肯定不需要你出馬。”俞飛白厚着臉皮道:“行了,不要抱怨,你應該反過來想,這可是你表現的機會……”
“別吵,我在研究呢。”
說實在話,對於侯老的許諾,不僅是俞飛白,連王觀也有些動心了。畢竟據侯老所說,由於一些機關暗器十分危險,不合適向大衆公佈,所以只能安放在研究所供學者研究。正是基於這樣的情況,一些神奇的機關器物纔不爲世人所知。
對此,王觀也有好奇心,想要過去參觀一下。這是人類的求知慾,屬於天生的本能,也是無可厚非。不過這個銅牌上的玄機,還真不容易破解啊。
王觀掂量了許久,在沒有任何頭緒之下,順手把銅牌遞給了同樣好奇的方明升,讓他也虐一虐腦子。至於自己嘛,則是夾菜埋頭吃飯。
“怎麼,你才研究幾分鐘,這樣就放棄了?”
這個時候,俞飛白以恨鐵不成鋼的語氣痛斥道:“行百里者半九十,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壁立千仞,功虧一簣……”
“壁立千仞和功虧一簣有什麼關係?”王觀很好奇。
“當然有聯繫。”俞飛白沒好氣道:“本來它可以立萬仞的,可是像你一樣放棄了,所以只能立千仞了。”
“你強,這樣都讓你扯上關係了。”王觀拱手錶示佩服。
“哼。”
俞飛白嗤之以鼻,頗爲自得道:“小兒科而已,不算什麼。”
“這不是在誇你……”
在吵吵鬧鬧之中,午餐也結束了,大家回到客廳小坐。閒聊片刻之後,侯老笑問起來:“怎麼樣了?破解機關了沒有?要不要我告訴你們答案?”
“侯老,不急嘛。”
此時,銅牌在俞飛白手中,只見他一邊冥思苦想,一邊勸說道:“難得進京一趟,你不打算多玩幾天?”
“由於工作需要,我在京城待了將近十年,早就玩膩了。”侯老笑眯眯道:“而且這次我是請假過來的,可耽擱不得。”
俞飛白一聽,忍不住唉聲嘆氣起來,無奈道:“既然這樣,就請您老指點迷津吧,不然我晚上睡不着。”
“等等……”
就在這時,王觀伸手道:“把銅牌給我。”
“咦?”
一瞬間,俞飛白精神一振,喜形於色道:“你想到破解方法了?”
“試試看。”
說話之間,王觀把銅牌拿了過來,一臉自信的表情。畢竟已經是最後關頭,在久思無果的情況下,他也不想錯過這個機會,只好悄悄地作弊了。
不管是誰,只要開了外掛,想不自信都難。
此時,王觀胸有成竹,隨手把銅牌擱在茶几上,然後在衆人的關注下,手指頭按住了四個飛蝠,只餘留下右下角的那個沒動。
就在這時,王觀手指同時用力一按,細聽之下,就有機關彈動的聲響傳來。旁邊的衆人也看得很清楚,右下角的飛蝠也隨之微微的隆起。
“擦,居然是右下角,不是中間?”
也難怪俞飛白破口大罵,畢竟他剛纔也同樣按過幾只飛蝠,無論是對邊角,還是齊邊角,甚至前後左右四角同時按,但是都沒有動靜,所以他才以爲五隻飛蝠只是純粹的裝飾。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飛蝠裝飾確實是開關。
不對,應該說俞飛白想到飛蝠是開關了,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可以活動的機關居然是右下角的飛蝠,而不是他想象的中間那個飛蝠。
“誰告訴你,一定是中間飛蝠的?”
與此同時,侯老眼中充滿了讚許之色,然後笑道:“我不是說過了嗎,機關的設置說白了就是迷惑人心的手段,關鍵是出人意料四字。五福臨門,五蝠整齊有序,其中四蝠相對,那麼一般人肯定下意識的覺得中間的飛蝠是樞紐。機關師肯定要反其道而行之,如果連這點也想不到,那麼破解不了機關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又被坑了一把。”
俞飛白拍了拍額頭,懊悔之極。不過他很快收拾心情,好奇問道:“話又說回來,王觀你又是怎麼確定是右下角的飛蝠,而不是其他角的飛蝠呢?”
“因爲與其他四個飛蝠相比,這個飛蝠表面更加鋥亮。”王觀隨口解釋,手指頭也隨之按住右下角飛蝠,然後輕輕一轉。
經過一百八十度轉角以後,鑲嵌飛蝠一面倒是沒有什麼變化。不過另外一面的祥雲圖案卻悄悄地重新組合起來,最終形成了一個篆形文字。
“這是什麼字?”俞飛白眯着眼睛打量,遲疑道:“好像是個祖字吧。”
“沒錯,就是祖字。”侯老肯定無疑。
“祖?”
俞飛白錯愕道:“這又是什麼意思?機關術的祖宗?”
“不要胡說八道。”
此時,錢老微笑解釋道:“這是祖沖之的祖,表明這個機關門是從祖沖之那裡繼承所學,奉祖沖之爲祖師爺,自詡門下弟子。”
“祖沖之?他不是數學家嗎,怎麼和機關門扯上關係了?”一瞬間,不僅是俞飛白瞠目結舌,連王觀也感到非常意外。
“是誰告訴你們,祖沖之只是數學家而已?”錢老皺起了眉頭:“看書不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