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簡單的東西複雜化,把複雜的東西想象得很恐怖,這是聰明人的通病。設計機關的人就是利用了聰明人的這種心理,佈置了一個迷陣,往往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這個時候,侯老頗有感嘆道:“複雜的不是機關,而是人心啊。”
“道理是這個道理。”與此同時,錢老苦笑道:“就好像是老師傅的秘訣,說穿了肯定是一文不值,可是不知道的時候卻價值千金啊。”
“就是就是……”
俞飛白連連點頭:“對於侯老您這樣的專家來說,破解機關肯定很簡單,但是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至今還是一頭霧水呢,求您老指點迷津。”
其他人紛紛點頭,方明升更是十分期待。
“我只是知道破解的竅門,但是具體的方法,還需要你們幫忙查一查。”侯老一笑,也沒有賣關子,直接解釋道:“關鍵還是那個棋局,你們查一查,這個棋局到底是誰勝誰負,或者是第一步先在哪裡落子,第二步又該怎麼化解……”
“啊!”
衆人一聽,心中立即一震,突然有種撥開雲霧見太陽的明朗感覺。
“錢老,這是什麼棋局來着?”
俞飛白的反應很快,立即拿出他的大屏幕手機,直接上網搜索,然後很快就得到了詳細又全面的資料。
“這是殘局,一般情況是誰先下誰勝,先黑後白,第一步是……”俞飛白害怕侯老眼力不行,直接把資料內容唸了出來。
“嗯,這樣就行了。”
侯老輕輕點頭,然後取來兩根細針,隨後在衆人熱切目光的注視下,先把兩根細針輕輕刺入相應位置的孔眼之中。不過並沒有急着刺入底部,而是微懸起來。
就在這一瞬間,侯老屏氣凝神,左手細針先刺入孔眼底部,在機關啓動的時候,右手細針也及時穩當的插下。
“咔嚓!”
一時之間,兩根細針就好像是定海神針似的,把機關盒定住了,然後突然在微型棋盤中間開裂,再慢慢地向左右兩邊滑去。
適時,衆人也看得十分清楚,只見一個黃豆大小的鑰匙孔呈現了出來。
“成功了。”
見此情形,俞飛白直接歡呼雀躍,其他人也是喜上眉梢。同時也有幾分感嘆,行家出手果然不同凡響,曾老研究了兩年卻沒有任何頭緒的機關鎖,在侯老手上根本沒有任何難度,直接迎刃而解。
“不要高興太早了。”
這個時候,侯老臉上也有幾分笑容,不過還是沉着道:“最後一關,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這應該需要特殊的鑰匙才能打開,如果沒有鑰匙,也是件麻煩事。”
“呃……”
一盆冷水潑了下來,果然讓衆人高興的情緒消散了大半。
毫無疑問,這是古代的機關盒,能夠流傳下來已經是十分難得的事情,鑰匙肯定丟了。怎麼才能開鎖,自然就成了問題。
“沒事。”
就在這時,俞飛白忽然笑道:“如果是現代的鎖頭就算了,可是對於古代的鎖具,王觀很有一套的,讓他來試試。”
“王觀?”
其他人頓時一怔,紛紛向王觀看了過去。
“別瞎說。”
王觀有些不好意思,不太願意承認自己是開鎖高手的事情。主要是這年頭能夠開鎖的,除了經驗豐富的配鎖師傅,就是妙手空空的傳人了。
“我瞎說什麼了。”俞飛白皺眉道:“我見過好幾次了,你開這種鎖頭根本不費勁,一根鐵絲就搞定。”
“那是運氣,碰巧……”王觀辯解起來。
“好了。”
適時,錢老擺了擺手,微笑道:“王觀,你試試看,不行的話,再另外找人幫忙。”
“對呀,這事對你來說,肯定不難。”俞飛白興致勃勃道:“我現在很想知道,這個機關盒中到底藏了什麼東西。”
不僅是俞飛白,王觀也十分好奇,加上錢老也發話下來了,他也不再拒絕,捧起機關盒低頭研究起來。
當然,趁機作弊也是必要的事情。王觀悄悄地使用特殊能力之後,絲絲縷縷的氣息立即把盒子包裹起來,整個盒子自然變得十分通透,所以的秘密都暴露無遺。
在異通的幫助下,王觀也弄明白了盒子中的機關構造,果然是十分的奇妙。一根根好像頭髮絲纖細的金屬絲線,就遍佈在盒子的四周,再在那個精妙樞紐的牽引下,完成了十分不可思議的變形。
越是觀察下去,越讓王觀感嘆古人的匠心獨運,以及深深的惋惜。這樣巧奪天工的技術,自始至終只掌握在小部分人的手裡,根本沒能普及開來,所以註定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
還好王觀也沒有忘記正事,收拾心情之後,再把注意力集中到盒子的內部。
“嗯?”
就在這時,王觀愣了一愣,有幾分失神。
“怎麼樣了?”
與此同時,俞飛白湊了過來,催促道:“你別光顧看呀,再看也看不出花來,就算你的眼力再好,難道還能通過小小的鑰匙孔看到內部構造不成?”
“哦!”
在俞飛白的提醒下,王觀纔算是清醒過來,眼中掠過一抹若有所思之色,然後從善如流拿起一根長針輕輕探到鑰匙孔中。
由於有幾分心不在焉,王觀就按照本能行事,忘記裝模作樣了,長針只是在鑰匙孔中隨意撥弄了幾下,衆人立即聽到咔嚓一聲,盒蓋自然彈跳開啓。
話說其他人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呢,就突然看見盒子打開了,每個人都有幾分吃驚錯愕。半響之後,俞飛白率先反應過來,喜出望外地拍了拍王觀的肩膀,讚不絕口道:“哈哈,我就知道你行的……”
說話之間,俞飛白自然而然把機關盒“奪”了過去,然後徹底把盒蓋翻開,低頭一看,臉上頓時驚喜交集:“果然藏有東西。”
“藏了什麼?”
錢老和侯老十分穩重,自然不會着急,但是方明升卻是坐不住了,連忙湊近觀望。
細看之下,盒中的空間也不算很寬敞,只是火柴盒一樣大小。不過考慮到盒子機關重重,那麼內部空間有限也可以理解。當然,最重要的是在火柴盒般大小的空間之中,確實是安放了一件摺疊整齊的物品。
“好像是一塊布?”俞飛白有些遲疑,伸手摸了摸,然後小心翼翼扯了出來。
這個時候,大家也看清楚了,發現東西果然是一塊布。隨着俞飛白的拉扯,這塊布也隨之展開,卻露出了一些筆畫勾勒的線條。
“布上有蹊蹺,好像畫了什麼,難道是藏寶圖?”
俞飛白反應不慢,看到這個情況以後,立即把盒子擱到一邊,然後小心翼翼整理布塊,再鋪放在桌面上,讓大家都能夠觀賞。
衆人觀看起來,卻頗感意外,因爲布上畫的不是什麼山水人物花鳥圖,更加不是俞飛白所說的藏寶圖,而是一幅尺線規矩,有點兒類似現代樓房的設計草圖。
“這是什麼呀?”
俞飛白仔細打量,有些摸不着頭腦:“古代宮廷的設計圖紙嗎?”
“宮……”
就在這時,侯老驚聲道:“地宮機關佈局圖。”
“什麼?”
衆人十分驚奇,連忙看向侯老,只見他拿出一枚放大鏡,仔細地研究布上圖形,最終得出結論:“沒錯,這是地宮的設計圖,不僅標明瞭主墓、陪墓的方位,更詳細記錄了地宮機關陷阱的位置……”
“不是吧。”
俞飛白十分吃驚:“這是什麼地宮,居然還有設計圖紙?”
“是哪裡的地宮我不清楚,不過從規格來看,至少是王侯一個級別的。”侯老一邊研究,一邊輕聲解釋道:“至於設計圖紙,一般情況下確實很少見到。因爲有些人爲了防止地宮的情況外泄,等到地宮修造好了,馬上就把工匠殺了陪葬。”
“哼哼,這事我聽說過。”
俞飛白連連點頭:“尤其是帝王陵墓,幾百年來要修造許多座帝陵,所以工匠殺了一茬又一茬。不過讓我感到奇怪的是,怎麼負責督造帝陵的官員卻平安無事呢?”
“因爲他們只是負責監督而已,地宮中的機關暗器並不是他們安裝的。”
侯老微微一笑,同時感慨萬端道:“知道爲什麼古代機關術會逐漸失傳嗎?就是由於帝王將相的大肆殺戮。精通這種手藝的人,要麼是死了,要麼是不敢泄露身份,更加不敢把技術傳給子孫後代,免得他們招來殺身之禍。”
歷代的王侯將相爲了防止自己的墓葬被盜墓賊侵擾,自然會在墓穴中設置了各種各樣的防衛機關,試圖阻止盜墓者的進入。然後又擔心機關師會泄秘,肯定是一殺了事。一代接着一代的殺下去,機關術能夠流傳下來纔是怪事。
“野蠻、無知、愚蠢……”
明白這個道理,俞飛白忍不住咒罵起來,嘆惜不已。當然,咒罵的對象肯定是古代的帝王將相,就是由於他們,導致了一門絕技失傳,肯定該罵。
“別罵了。”
適時,錢老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說,那個機關師也應該意識到自己在劫難逃,所以把地宮設計圖藏在機關盒裡,寄希望於後人替他報仇,挖墳泄憤?”
“也不是沒有可能。”
侯老沉吟道:“是我的話,明知道會死,肯定也要留一個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