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也有道理。”王觀輕輕點頭,也不再多說了。反正這又不是他自己的生意,何必爲別人操心呢。
“走了,上去看看唐青花那傢伙,估計這個時候,他肯定是躺在辦公椅上呼呼大睡。”俞飛白笑道,引着王觀向三樓走去。
不過,兩人才到樓梯,就被一個工作人員攔了下來。
“兩位先生,不好意思,上面是私人區域,暫不對外開放。”工作人員態度客氣,措詞上也沒有讓人挑剔的地方,顯然是經過培訓的。
“你新來的吧?”
俞飛白一怔,然後自言自語道:“也對,兩年時間,足夠公司換一批人了。”
聽到這話,工作人員連忙問道:“先生,你有遇約嗎?”
“沒有。”
俞飛白搖頭,然後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翹起二郎腿道:“那我就不上去了,你去讓唐青花滾下來見我。”
一瞬間,工作人員根本沒有確認的意思,馬上賠禮道歉道:“原來是唐總的朋友,真不好意思,是我眼拙,得罪了兩位貴賓,請多多原諒。”
一般來說,開門做生意,尤其是爲別人打工,狗眼看人低的事情不是沒有,但是機率非常低微。畢竟工作人員每天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肯定不缺乏眼力。
從俞飛白的言行舉止來看,就知道他的底氣十足,絕對不是虛張聲勢。見此情形,那個工作人員自然不會拿自己的前途來賭,先道歉再說,反正也不會缺塊肉。
“咦,白少!”
與此同時,一個大堂經理似的中年人走了過來,還想詢問怎麼回事,忽然看見俞飛白,立即把到嘴邊的話收了回去。然後一臉笑容走了過來,熱情洋溢的問候起來。
明白怎麼回事之後。中年人又求情道:“這小子是新人,不懂事,要是得罪了你,請白少多多見諒。”
“行了,我沒那麼小氣。”俞飛白擺了擺手,招呼王觀向三樓走去。
王觀跟了上去,走到樓梯拐角的時候,靈敏的耳朵隱約聽見中年人訓斥的聲音……你運氣不錯……要是遇上了其他人……肯定要丟飯碗……
適時。王觀忍不住笑道:“飛白,估計那個大叔也知道你的脾性,纔會爲那人求情的。說起來,你這個公子哥兒,貌似紈絝得不夠徹底啊,不怕給同行丟臉?”
“滾犢子,我是高富帥,不是什麼紈絝子弟。”俞飛白哼哧道,然而大大咧咧的走到一間標着副總經理的辦公室。沒有敲門。而是直接用一腳踹過去。
“嘭!”
門沒鎖,俞飛白一踹就開了。
然而,當王觀順着門口看進去的時候。卻發現裡面沒人,寬敞的辦公室空蕩蕩的,可能是找錯了地方。
“說了,他肯定是在呼呼大睡。”俞飛白冷笑一下,徑直走進辦公室,然後對着旁邊的房門又是一腳。
“啪……”
又是一聲響,不過這道門好像是鎖上了,儘管有些顫悠,卻沒有被踹開。
“誰啊!”
與此同時。裡面傳來一個含糊的聲音。
“渾小子,還不趕緊給我滾出來。”俞飛白叫道,噪音卻變了,變得渾厚深沉鏗鏘有力,就好像是一箇中年人的腔調。
“爸……”
一瞬間。一陣咣鐺聲響,里門立即開了,走出來一個衣服有些凌亂的青年,只見他臉上還有少許壓睡出來的印痕,可見俞飛白猜得沒錯。這人剛纔就是在睡覺。
就在這時,青年慌忙不迭的出來,卻沒有看見父親的身影,反倒是見到滿臉促狹笑容的俞飛白,頓時明白怎麼回事了。
剎那間,青年勃然大怒,氣勢洶洶走來,叫罵道:“俞飛白,你這個混球。”
“誒,素質,注意素質,怎麼能隨便罵人。”俞飛白義正詞嚴道:“好歹也是堂堂總經理,雖然是副的,怎麼能夠這樣沒有素質,跟街頭小流氓有什麼區別?”
“和我談素質,那就讓你瞧瞧我的素質有多厲害。”青年咬牙切齒道,挽起衣袖一使勁,手臂竟然真的迸出幾塊發達的肌肉來。
“停……”
俞飛白連忙退後一步,指着王觀叫道:“你的債主來了,還不趕緊過來拜見。”
“什麼債主?”青年有些迷惑,微眯眼睛看了過去。
“唐先生你好,我們總算是見面了。”王觀微笑道,知道這人就是自己的第一個金主,俞飛白在京城的好朋友,綽號唐青花的唐清華了。
“你是……”
唐清華稍微遲疑,忽然靈光一閃,驚喜交集道:“王觀!”
“還好不算遲鈍。”俞飛白笑眯眯道:“剛纔我發短信給你了,說是要給你一個大驚喜,現在知道我沒有撒謊了吧。”
“怎麼不早告訴我,好讓我下去迎接。”
唐清華抱怨了句,就笑容滿面的過來和王觀握手,真誠的表示歡迎:“神交已久,現在終於見到真人了……”
“唐青花,別掉文酸文了,也不怕人聽了打寒噤。”俞飛白抱了抱手臂,一臉嫌棄道:“你那文化水平,估計就會那麼幾句,說多了也不怕露餡。”
“滾犢子,你一回來就專門折我臺,信不信我叫人來把你轟出去。”唐清華眼睛一瞪,咬牙切齒的威脅起來。
“切,你敢叫人把我轟走,信不信明天我叫人把你這裡拆了。”俞飛白不甘示弱的迴應。
兩人開始鬥雞眼,片刻之後,唐清華眼睛眨了下,立即轉移話題道:“算了,有貴客來了,我給他面子,不與你一般見識。”
“王兄,來,這邊請。”唐清華順勢引手禮請,把王觀迎進了裡邊的一間茶室中,卻是將俞飛白扔在了外頭。
說是茶室,其實裡面的空間也很寬敞,佈置也十分典雅。有兩排書架在牆邊,上面是一些經營管理類的叢書。角落擱了兩盆枝葉奇趣的盆栽,另外還有一個精巧的鳥籠懸掛窗口。發現有人進來了,籠中的鳥兒立即嘰嘰喳喳的鳴叫起來,聲音清脆悅耳,十分動聽。
王觀不懂鳥,但是看見籠中的兩隻鳥兒,形影不離,相互依偎在一起,而且羽色華麗,體態優美,叫聲婉轉悠揚,很可能就是相思鳥。
注意到王觀的視線,唐清華微笑道:“一對相思雀,養着玩兒的。”
“很漂亮。”王觀由衷說道。
“謝謝!”唐清華很高興,起碼說明他養得不錯。
與此同時,俞飛白也走了進來,看了眼籠中的相思雀,就賊兮兮笑道:“喲,你的鳥兒不錯嘛,挺小巧玲瓏的。”
這話分開來說,貌似也沒有什麼大問題,但是一連起來,再加上俞飛白的賊笑,其中的意味就值得深究了。而且,這話也不好應對。反駁吧,明顯是對號入座了;不反駁吧,又覺得吃虧,心裡非常不爽。
所以唐清華躊躇半天,乾脆含糊其辭的罵道:“狗嘴吐不出象牙。”
“狗嘴肯定吐不出象牙,那是違逆自然規律的事情。哪天狗真的能吐出象牙來,那就是世界上所有大象的幸運。”俞飛白笑嘻嘻道。
然而,唐清華卻沒有再搭理他了。
顯然,唐清華也明白俞飛白的脾性,你越理他,他就越鬧。所以對付他最好的辦法,就是予以無視。這樣,他自己覺得無趣,就會變得安靜下來。
隨即,唐清華在旁邊的飲水機上取了些熱水,泡了一壺熱茶,然後有幾分不好意思道:“王兄,條件簡陋,招呼不周了。晚上我作東,再舉杯暢飲。”
“不用客氣。”王觀笑道:“在京城這幾天,估計要打擾唐先生了。”
“應該的,王兄遠來是客,我肯定要盡到地主之宜。”唐清華微笑道。
“說起來,你們兩個也沒少打交道。”
此時,俞飛白隨意走過來坐下,整個人癱靠在沙發背上,搖頭道:“所謂一回生二回熟,不要這麼生疏。直接叫對方名字就好了,不然我在旁邊聽得很彆扭。”
唐清華點了點頭,贊同道:“進來這麼長時間,你總算說了句人話。”
“按照你的理論,那我剛纔肯定是見到鬼了,所以一直鬼話連篇。”俞飛白笑道,言辭一如既往那麼犀利。
“算了,辯不過你,懶得和你說了。”
唐清華很有自知之明,轉過頭和王觀聊天。在俞飛白的插科打諢下,兩人也漸漸變得熟悉起來,少了幾分拘束。
閒聊了片刻,唐清華纔好奇問道:“對了,上次聯繫,聽飛白說,你們好像是在國外吧。怎麼突然就進京了,是來遊玩,還是要辦什麼事情?”
“大事,一件大事,一件轟動全國,震驚中外的大事!”俞飛白誇張的形容起來。當然,如果能夠證實古琴就是焦尾的話,那麼他說的倒也沒有什麼不對。
“我說正經的,少來糊弄人。”
然而,唐清華不知道呀,所以嗤之以鼻,表示自己的鄙視。
“我說的也很正經。”俞飛白鄭重其事道。可惜,有句話叫做先入爲主,反正唐清華不再相信他了,轉而看向了王觀,感覺還是王觀比較可信。
王觀一笑,輕描淡寫道:“有件東西我們看不準,所以帶過來請錢老幫忙掌眼。”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