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十一點半左右會有今天月票滿一百票的加更,求票!繼續投票,就繼續爆發!)當然楚狂人並未開口,開口說話的,還是古襲人。
他施施然從楚狂人的陰影中走出,凌空下跪,給楚狂人磕了個頭,纔有站起,轉身對風子嶽笑了一笑。
“風公子,今日一戰,非同小可,這些俗人,主公的意思,是讓他們退到百丈開外,你不會有什麼意見吧?”
楚狂人是什麼人物,他縱然故意將約戰之事公佈天下,以示對這一戰的重視,但是又豈會讓像耍猴一樣,任人觀看?
縱然是先天七重高手,也得給我乖乖地站在百丈之外去。
否則的話,格殺勿論!
楚狂人就是這樣的霸氣。
風子嶽微笑點了點頭,“無妨,清淨點也好,免得出招之時,有所誤傷。”
到了他們這個境界,舉手投足,都有莫大的威力,縱然是那些先天七重高手,若是不小心之下,只怕也有危險,離得遠了,倒是不必顧忌。
“好!”
古襲人笑了一笑。
“既然如此,在下就先告退了。”
這是單挑對戰,古襲人自然不能再隨侍在旁,而且戰到巔峰,就算是楚狂人,也未必能夠顧得上他,自然是遠遠離去,也同樣站在百丈之外爲妙。
“古前輩請便。”
風子嶽微微點頭,看他轉身離去,退到百丈之外,這才輕輕抽劍而出,斜斜地指向地面,等着楚狂人的攻勢。
楚狂人到目前爲止,還是站在空中,一動未動。
不過風子嶽也知道,他不動則已,一動,必然是石破天驚!
這兩人各自對峙,都是一動未動。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這傳說中三百年來武林最強一戰的開局,就是這般的平淡無味。
若是外行來看,只怕都要嗤之以鼻。
好在此時的觀衆,也都是一流的高手,他們知道,在這靜止之中,醞釀着無數變化,兩人看似不動,其實氣機威壓,天地元力,都是在轉動不止,暗中的對抗,早就不知道進行了多少回。
其中運轉天地的奧妙,兩人的獨特心得,都是引人遐思。
這些先天高手,就像是看到了桃樹的猴子一般,一個個抓耳撓腮,心癢不已。
可惜,他們都是在百丈之外,看不分明——不過,其實就算是他們在楚狂人和風子嶽兩人的身邊,也同樣只能看到天地元力的亂流,卻是看不清兩人到底如何再操縱天地元力。
“武學對戰,竟然能到這種程度……”
北方宗師呼河深深吸了口氣,讚歎不已。
旁邊的人,全都贊同地點頭不止。
“到此境界,只怕已經是神而明之,古往今來,從未有過……”
浮屠山的渡遠老僧雙目之中也是湛然生光,面上盡是不可思議的表情。
封魔之地,已過千年,武學之衰,已是無可避免之事,就算是這些當世最強的人傑,也沒有超越先天之上的見識。
不過,若以封魔之地天地元力壓抑的情形看來,這兩人的實力,確實都已經到了巔峰的程度。
“就看這對天地元力的操控,楚狂人必然已經是超越了怒山神當年……”
“那還用說!”
有人表示鄙夷不屑,“怒山神雖然號稱先天巔峰,但三百年前武學衰微,他連一個先天中期的鐘大先生都勝不過,還好意思自稱巔峰?我看,頂多比我們幾人強一些罷了……”
怒山神之強,不過是體現在自己的力量之上。
他憑着拔山之力,將無數山峰拔起,轟然相擊,純以力量而論,確實凌駕於衆人之上,但他能放而不能收,能用力而不能御力,最後竟然力盡而死,固然是有面子上的原因,但也說明他本身對天地元力的掌控,不過如是。
而如今的楚狂人和風子嶽二人,雖然尚未動手,但是他們兩人之間的天地元力變幻無窮,各自掌控,其中妙絕巔峰的控制技巧,實在是讓人歎爲觀止。
這等技巧,已經到了神乎其神的境界,又豈是怒山神能夠比擬的?
“武學之道,竟然能到此境界,我們能見到這巔峰一戰,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神刀門主萬勝刀王皇甫伯端也是個武癡,見到兩人對戰,心中感悟,忍不住感慨萬千,熱血沸騰,只可惜自己虛活了幾十年,不能參與這絕世一戰,嘆息不已。
“可惜我等眼界平庸,不能盡得這一戰之妙,若是一代奇人龍布陽龍前輩在此,能夠爲我們詳細講解,那就好了……”
“是啊!”
只聽一片嘆息之聲,卻不知龍布陽爲何不至。
他們正嘆氣間,卻聽天邊一聲鶴鳴,伴隨着一陣爽朗長笑之聲。
“這等大事,老夫豈能不至?只是騎下懶鶴憊懶,這區區幾千里路,居然飛了這麼久,這才誤了時辰,還好,還好!他們尚未開始!”
一代奇人龍布陽果然到此!
他敗於風子嶽之手,卻也重新領悟自身,這一年間,倒也是頗有進益。
這巔峰一戰,他豈能不看,自然也是匆匆趕來,正是時候。
他胯下巨鶴,不滿地鳴叫了一聲,似乎是對主人將責任推卸到自己身上,表示極爲不滿。
“龍前輩!”
一代奇人龍布陽,在武林中的輩分極高,畢竟他已經年過百歲,成名近百年,他當初叱吒武林的時候,這些先天高手,有許多還是襁褓中的小娃娃,對他豈敢不敬。
一見龍布陽前來,各自恭敬行禮,又是一片兵荒馬亂。
“莫慌!莫慌!老夫是楚老鬼和風小娃子的手下敗將,本來是不好意思來看,不過實在是捨不得這驚天一戰,這才厚着麪皮前來,你們不必客氣……”
風子嶽勝過龍布陽之事,本來幾乎無人知曉,龍布陽這坦然承認,頓時引起一片驚呼之聲。
“什麼,龍前輩也敗在風子嶽的手中?”
“怪不得他有資格挑戰楚狂人的天下第一!”
龍布陽敗於楚狂人之事,雖然也同樣是無人知曉,不過幾十年前,楚狂人揚威武林,剛好是龍布陽潛蹤匿跡之時,也不免有人這麼猜測,而且楚狂人的聲威之高,也遠遠壓倒了幾十年前的龍布陽,所以他自承敗給楚狂人,倒也算不得什麼驚奇之事。
但是他輸給了風子嶽,這卻是讓人全都目瞪口呆。
百年武林,排天下第三的,或者是有爭議。
有人覺得是滄瀾山武聖,有人相信是劍皇莊紫陽,也有人推舉四大先天秘境的長老宗主,但是,第一、第二兩人,卻從來沒有什麼爭議。
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的說法,在這裡卻是不管用。
楚狂人先天巔峰,光憑氣勢,就可以勝過天下任何一人,他能夠排天下第一,沒有一個人敢有疑問。
而龍布陽如神龍見首不見尾,但確實是這百餘年來,突破先天第八重的唯一一人,只要知道這一點的,也沒人敢向他挑戰。
要知道先天七重和第八重之間,本身就是有着巨大的鴻溝。
那麼多先天七重高手,苦修這麼多年,卻是跨不過這一道鴻溝,又怎麼敢與幾十年前就跨入先天第八重的龍布陽相提並論?
風子嶽與楚狂人一戰,也有不少人質疑風子嶽的資格。
但龍布陽此言一出,再也沒有人會懷疑風子嶽的實力。
能夠戰勝龍布陽的人,自然是楚狂人的唯一對手!
“龍前輩……”
龍布陽這麼坦然說出自己敗北之事,等回過味兒,幾大先天高手,才發現自己剛纔的驚呼,對龍布陽甚是不敬,趕忙訕訕地道歉。
龍布陽甚是豁達,擺了擺手,“不必介意,老夫敗了就是敗了,這也沒有什麼,你們還是好好看看,楚狂人與風小兄弟這一戰吧,若是看懂了一鱗半爪,只怕都是受益匪淺……”
衆人大喜,趕忙一起躬身,“龍前輩,正要請你講解!”
如今楚狂人站在空中,微閉雙目,任狂風吹動他身後的黑色披風,獵獵有聲,氣勢驚人。
而風子嶽則是立於千丈孤峰之上,整個人似乎與孤峰連爲一體,巋然不動,縱然是楚狂人的千般威壓,也對他毫無辦法。
其中天地元力糾結,他們正是無法分辨。
龍布陽笑了一笑,“你們這些小輩,倒是狡獪,要老夫給你們白白解說?罷了,罷了!爲了武林將來的盛世,老夫就說上一說……”
他也並非拘泥之人,知道這一戰,對未來武林的幫助極大,自己雖然也無法完全透徹瞭解先天巔峰兩人的戰鬥奧妙,但總比他們能多看一些,既然如此,那就無私地獻出來就是。
“如今局勢,你們可看分明瞭?是何人在攻,何人在守?”
面對龍布陽的問題,幾大高手都是愣了一愣。
他們只看見天地元力一團糾結,如何分得清楚攻守?
“大約……大約是楚狂人在攻,風子嶽在守……”
從氣勢上來看,似乎就是如此。
龍布陽哈哈大笑,“你們才外表猜測,固然是對了,但又有何用,楚狂人如何進攻,這風子嶽如何防守,你們可曾看明白?”
衆人一起搖頭,若是看明白了,哪有這麼多的疑惑。
龍布陽指了指傲立空中的楚狂人,嘆了口氣,雙目之中,也是射出欽佩的光芒。
“幾十年不見,想不到楚老鬼的天之元力,居然已經到了如此境界,實在是讓我佩服,他他孃的功夫到底是怎麼練的?不但沒有瓶頸,反而是把老夫越甩越遠?”
龍布陽爆出一句粗口,以他百歲老人之口,倒是不顯粗俗,倒甚是滑稽詼諧。
不過衆人也顧不上嬉笑,聽着龍布陽之言,都是吃了一驚。
什麼叫做天之元力?
在場的人,都是先天高手,而且品階至少也已經在先天四重以上,對於天地元力的瞭解之深,已經都能稱得上是專家。
不過,這天之元力,理論上可能存在,卻從來沒有人能夠感應使用。
天!
顧名思義,就是天地中的天。
幾乎每個人都會說起這個天字,但是真正要定義一下天,他們又會懵然失措,不知該如何說法。
天太過遼闊無邊,也太過空曠,它並不只是那天上氣層,也不是璀璨星空,更不是晴空萬里那一片蔚藍。
天只是一個概念,是頭頂的那一片天,是天命,是天數,是皇天在上。
這虛無縹緲,無法把握的天,又如何能夠找到天之元力?
楚狂人的天之元力,那又到底是什麼?
龍布陽見到衆人迷惑,微微一笑,也是搖了搖頭。
“這天之元力,到底細節如何,我也無法感悟,我想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楚狂人一人,能夠體悟這至尊無上的天之元力……”
怪不得面對楚狂人的時候,有擡不起頭的感覺,這種無邊的威壓,其實一個人能夠放出。
他是天!
天威難測!
誰能在天威之下,仍然驕傲地昂起頭顱?
“這天之元力這等厲害,風公子又是如何抵擋?”呼河目光閃爍,心中也是震駭不已。
龍布陽點了點頭,指了指風子嶽,笑道:“恐怕,這就是風公子的與衆不同之處,你看他的腳跟……”
衆人的目光,一起轉了過去,看着風子嶽微微陷入土中的雙腳。
這雙腳,似乎是紮根在千丈孤峰之中一般,他整個人,都像是與孤峰融爲一體,以此千丈孤峰傲然之資,對抗天威!
“這……這是山之元力,還是地之元力?”
有人開口驚呼,旋即又自己搖了搖頭,“山雖高遠,如何能夠抵擋天威,這麼說來,這定是地之元力,風公子是以無限厚土承載之力,對抗天威?”
“這一場巔峰之戰,竟然是天地對決?那可好看了!”
衆人想來,定是如此,各自驚詫不已。
卻見龍布陽搖了搖頭。
“天地相鬥,厚土雖然能夠承載皇天,但天永遠是在地之上,那又何必比過?”
“風公子的特異之處,你們還沒有見到呢!”
他話音剛落,卻見剛纔還是陽光燦爛的天色,忽然變得黑沉沉的,陰雲密佈。
黑雲壓城城欲摧!
只聽潑剌一聲,天上彷彿撕開了一道裂口。
一道粗大的閃電,割裂長空。
衆人一起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