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子健疑惑的看了看四周,卻是想不明白,自己如何來此地的。莫非是這山裡的鬼魂所爲?想到此,常子健不免想起昨夜的兇險,心底不免唏噓不已,發毛起來。倘若不是那個突入起來的聲音,以及那定心訣,估摸着自己便要爆體而亡了。
看來於仙心的修煉,自己果然還差得遠呢,往後要更加努力了。既然是那聲音救了自己,想來自己可以到達這洞中,也一定是那聲音的主人所爲了。而能令自己不發現,輕而易舉把自己搬過來,定然是絕世強者沒錯了。
常子健站起身,微活動身軀,感覺甚好。此時,他發現面前有一堆碳,當下更確定了是那聲音的主人將他搬到這裡的想法。這時,洞口一黑,一長的結實、面**善、身材高大,看起來極爲憨厚的青年出現。這少年一身褐色長袍,揹負一柄暗金色的古劍。
青年見常子健悠悠轉醒,不由憨厚一笑,輕聲而帶着關心的味道,誠然道:“這位小哥,你醒了呀!”見常子健醒來,瞧其神色,便如吃了蜜棗一般,十分的高興快樂。他這一番作爲,頓時令常子健生出好感。
常子健向來是恩怨分明,對方救了自己,他斷然不會升起敵意的。更何況,眼前之人,橫看豎看,都不像是陰險奸詐之人。不過,自己醒來後遇到第一人,便是這與自己同齡的青年,還是令常子健心底十分驚訝。
莫非,這青年便是那絕世高手?但這少年與自己一般大,就算比自己奇遇多,卻也不可能強過自己太多。即便是化嬰的高手,碰觸他的身體,他都會發覺,何況是通靈期呢?除非,這青年實則年過百歲,是臻至化境,返老還童,方纔如此一副年輕的樣子。
那青年已經關心的問話,常子健忙迴應道:“嗯,我醒了,身體也沒事了。那個…請問,是你救了我麼?”
那青年聞言,不由搖搖頭,一邊向着常子健走來,一邊說道:“不是我,是我師父救了小哥。憑我的能力,還是無法將你帶到這裡來的。”
一聽青年說不是他救了自己,常子健心底莫名的鬆了一口氣。常子健固然不心高氣傲,卻對自己也是很有自信的。倘若眼前的同齡,修爲拉下自己太多,自己肯定會心裡不平衡的。如此,便會影響到仙心,於日後修煉大爲不利。
卻是不知,這少年使出何處?其師尊,又會怎麼一般人物。想輕易把自己搬走,唯有合體以及合體以上不可爲。偏偏這青年的師尊,卻是做到了,而且想來是不費吹灰之力。但既然那人沒現身,常子健卻也不穩。不論如何,即便不是眼前之人救了自己,卻和他也有關心。
因爲這青年最初所表現,很符合常子健胃口。儘管這青年似乎有些木訥,但常子健所謂的“意氣相投”,卻也不僅僅是脾氣上近乎。故此,常子健對這青年十分有好感,便也生出了結交之意。當下,常子健主動自我介紹道:“這位仁兄,在下東海山河劍派常子健,請問你是?”
那青年見常子健坦誠,走到常子健身邊後,不由憨厚一笑,輕聲說道:“俺是南海紫竹劍派,紫竹山少語真人門下。俺叫王牛,小哥稱呼俺爲阿牛便可。”
聽阿牛自保家門,常子健不由心底略微一驚。他萬萬沒想到,這阿牛竟然是紫竹劍派弟子。而且看起來,還是二代弟子。雖然這阿牛看起來木訥少言,但常子健觀這阿牛雙目神光,精氣內斂,天庭飽滿,想來修爲定然不低。
山河劍派素來與紫竹劍派叫好,聽大師兄說,自己的師尊白夜風,同紫竹劍派紫竹山山主少語真人亦是百年好友,互相引以爲知己。山河劍派有一片小竹林,其中有幾顆紫竹,便是從南海紫竹劍派移植的。
除此之外,那少語真人修爲卓絕,乃是凡陸正道十大高手之末。雖然僅僅是第十名,卻也位列十大高手之列,乃是一等一的高手。其修爲,早在百年前,便已經臻至大乘期。想來今時今日,其修爲自然更爲精進了。
想通了這一切,常子健便不會不理解,到底是誰,可以在他毫無所覺的情況下,把他帶到這個山洞。
阿牛憨厚一笑道:“常小哥,你餓了吧?要不我燒些吃的於你吧。早上的時候,我抓了一隻野雞,還有一隻大灰兔。若是省着點吃,可以吃上好幾天呢。”
聽阿牛提起吃飯,常子健不免覺得肚子裡咕嚕嚕一聲。早在常子健奇遇之前,便已經做到了辟穀,接連幾個月不吃不喝,也不影響生存。但因爲昨晚功力消耗劇烈,叫常子健渾身痠軟無力,餓也便是很正常的事了。
常子健也不跟阿牛客氣,說道:“阿牛兄弟,既然如此,那便有勞你了!說句實話,我還真是餓了呢。昨晚可是把我累死了,若不是少語師伯相助,估計我便要爆體而亡了!”
紫竹劍派與山河劍派,位列凡陸正道七大劍派之中。七大劍派,向來不分彼此、同氣連枝。故此,常子健對少語真人,直接稱呼爲師伯。只因爲,少語真人不僅僅入門比白夜風早,且年齡更是長了白夜風五十餘歲。說少語真人同白夜風乃是好友,卻稱之爲忘年之交,也是不爲過的。
阿牛道:“常小哥你客氣啥,路見不平乃是我輩之本分。雖然我沒有師父那種修爲,但即便是我自己遇到你這等事,哪怕拼着性命,也會出手相助的。”他說話時,常子健便打量他,以看看這人是不是個馬後炮。但看阿牛神色泰然自若,表情絲毫不作僞,常子健便知道,阿牛如此說,卻也全都是真心話了。
這阿牛果然值得一交,胸懷坦蕩,爲人也謙和有禮,樂於助人。
常子健又同阿牛聊了幾句,無非是昨晚他開始打坐,發生了什麼事之類的。聊天時,常子健才明白,此地之所以叫做鬼陰山的原因。常子健下意識的瞥了瞥地面,雙目有神,似乎要把地面看穿一般。
“阿牛,你的意思便是,我們倆人就站在那不知道是哪個王公貴族陵墓之上?”常子健貴爲劍仙,自然不怕鬼。但因爲昨夜讓他生出了陰影,就算不怕鬼,心裡卻依然會有些唏噓和後怕。
阿牛輕輕點頭,卻是沒看常子健,而是一心一意的烤着野雞和灰兔。這野雞和灰兔體形都很大,難怪阿牛說可以吃上一陣子了。此時此刻,若是吃些食物,想來自己的功力,可以恢復的更快一些吧。
阿牛聚精會神的燒烤,常子健便被冷落,心底不免覺得有些無聊。他便想起了紫虛,方纔自己那般危險,紫虛竟然來個不聞不問。看來,紫虛當時一定在等待,等待自己的破綻,也好奪得自己的身體爲己用。
想到此,常子健不由嘴角露出冷笑,用極爲不善的語氣對着浩然劍傳音道:“紫虛老妖頭,趕緊給小爺我滾出來!”
“大膽,竟然稱呼老子爲老妖頭,你還敢自己稱呼爲小爺,當真是以爲老子不敢動你麼?”
“切,有種你動個試一試。告訴你,別人若是怕你紫虛妖龍王,但是我常子健不怕。何況,方纔我險些葬身死無,你竟然是來個充耳不聞,就好似不是發生在你身邊的事一般。若不是看在你曾經幫我洗經乏髓的份上,我真有將你驅逐的衝動。”對於紫虛見死不救,常子健可真的是有點耿耿於懷了。
紫虛本就不是善良之人,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隱忍,此時終於是忍不住。他冷冷的說道:“常子健,你最好不要逼老子。雖說你有須彌神殿護住了你的要害,但老子真怒了,一百個須彌神殿都沒用。”
“是麼?”常子健想起紫虛昔日被須彌神殿困住,掙扎不成的場景,不由暗自好笑。紫虛向來是偷窺他的想法的,他心知如此一想,紫虛定然瞭然於心,便也不與那紫虛說些什麼。如此一來,紫虛吃了個暗虧。他本以爲常子健會罵,而後他纔會給常子健點顏色瞧瞧。
不料的是,常子健根本懶得跟他罵。若不是因爲顧及尚在周圍的少語真人,以及隱藏在鬼陰山之內,唯有常子健才能辦的事沒辦完。常子健把紫虛罵個狗血淋頭,說不定紫虛早就翻臉不認人了。這其中的關鍵任憑常子健聰明絕頂,卻也只能猜的第一點,而猜不到第二點了。
久久無言,常子健不理紫虛,紫虛因爲心裡憋屈,也便不與常子健。這樣一來,常子健看到阿牛依然在靠着野雞和兔子,不由又無聊了起來。如此一來,常子健不得不明知跟阿牛聊,他會有一句沒一句的應付,卻還是跟他攀談起來。
常子健想了想說道:“阿牛啊,不知這山裡到底有什麼東西?怎的如此厲害,佈下如此大陣,險些困住害死我在裡面?”
聽常子健問道這事,阿牛將樹枝運真元插在石頭上,然後扭頭看着常子健,眉頭微皺的說道:“具體我也不甚清楚,我也是聽師父講的。這山中,似乎藏着一隻蛟龍。這蛟龍頗有些道行,但脾氣卻很暴躁,時不時的發射青光,攻擊周遭居住的人類。至於這鬼陰山……”
“這鬼陰山的陣法,是天然的。”阿牛還未說完,就聽另一個聲音說道。聽到這聲音,阿牛面色一喜,同常子健尋着聲音看去,卻見一名矮胖,穿着道袍,背後斜插這一把樸實無華仙劍,面目奇醜的長髮道士負手站在洞口。
這道士便是那少語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