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悟劍

一夜暢飲,常子健連番幹到數十人,包括秦鐵山、溫怒在內,獲得“一代酒鬼”之稱。翌日,常子健斬青磷、挫四妖、震地龍、醉百人的事蹟,便傳遍凡陸,成爲一段“佳話”。

僅僅是第二次飲酒,常子健便發現自己的酒量,委實增加了不少。雖然頭腦有些昏沉,甚至有一些頭疼,但看着眼前被放到的一羣人,常子健心底還是有些得意。葉雲飛似乎有所顧忌,所以並未喝的太多。此時,葉雲飛來到常子健身邊,很是欣慰的說道:“子健,相信師父和陳超聽到你的事蹟,也會由衷的爲你高興的!”

得到葉雲飛誇獎,常子健不由心底一喜,卻也沒有飄飄然。他謙遜一笑,雖然略有醉意,卻也沒有借題發揮。他很誠懇的說道:“我這算什麼,比之葉大哥,還真是差得遠呢!”

葉雲飛微微一笑,卻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他略微皺眉,不無擔心的說道:“我等已經出來數日,想來劍會也結束了,因爲這一趟子事,卻是叫你失去了成爲二代弟子的機會。或許,你回到劍派,還會受到重罰。爲兄心底十分的愧疚!”

常子健看了看葉雲飛坦誠的眼神,便毫不在意的一笑,坦然說道:“生於世上,敢作敢當,不負一生,這便是我常子健的原則。既然做了,便沒有後悔,以及害怕承擔後果的道理。所以葉大哥不必介懷,我可沒有因此而抱怨。”

“好一句敢作敢當,葉某沒有看錯你這個朋友!”葉雲飛見常子健如此豁達,心底也爲常子健高興,同時也暗自說道,回到門派後,不管師門如何懲罰,他都要同常子健一同受罰。這事他沒有說出,自是怕常子健不同意了。

如此,一晃上午便過了,那些醉倒的人,也悠悠轉醒。因爲葉雲飛與常子健出走的突然,且山河七子也要回復交差,實在是不易逗留。奈何,衆人又擔心那地龍山莊諸人,會去而復返,反倒是於鐵旗鏢局不利。經過商量之後,八戒自願留下,在此小住些時日。想那四妖、地龍已經是重傷,即便是來了,他也足以應付,然後再給常子健等人傳訊。

打定主意,葉雲飛辭別秦鐵山,在秦楓依依不捨的目光下,同常子健、蘇伊拉、月白雪、溫怒御劍而起。至於段榮,因爲修爲較低,故此無法御劍,只好由葉雲飛載着。六人御劍而起,轉瞬間便不見了蹤跡。

話說,在常子健六人往回趕之時,山河劍派派遣,由“葉冷真人”親自率領的討伐小隊,也從山河劍派出發,連夜趕往東寒州。但不巧的是,中途他們遇到了五指巨型海妖的圍攻,從而停滯不前。葉冷真人修爲卓越,乃是凡陸有數的高手之一,但對於這些海妖,卻也有些無可奈何。這些海妖嗅覺極爲靈敏,早在他出狠手之前,便會潛入海中,葉冷真人便是無可奈何。

除此之外,他所帶領之人,修爲最高的不過觀微初期,對付些尋常小妖或可一戰,對付這五隻修爲達到觀微中期的海妖,卻是十分無力。所以在對付海妖同時,葉冷真人還要保護自己門下弟子,被束縛了手腳,便更是對海妖奈何不得。他們這一打,就打了整整一天一夜,葉冷真人也是疲了。

突的,兩隻海妖不要命的猛攻葉冷真人,葉冷真人見其自投羅網,當下擎着大浩然劍,大開大磕,一招“地動山河”,帶起鋪天蓋地的劍氣,聲勢逼人,氣勢如虹的直取兩隻海妖。卻不料,另外三隻海妖,卻是對着幾名成堆的弟子,直攻過去,乃是調虎離山。葉冷真人心底一凜,趕忙回身救援,卻是不得不中了海妖的計策。兩隻海妖噴出兩口毒液,重創了葉冷真人。

雖如此,葉冷真人的地動山河,也將三隻海妖逼退,並且重創了一隻海妖。因爲葉冷真人中毒,一時之間,情勢極爲不利。五隻海妖,即便還剩四隻,卻也足以擊潰葉冷真人一行人。海妖得理不饒人,一連串的猛攻葉冷真人,卻是令葉冷真人應接不暇,最後被一海妖的魚鰭打中,口噴鮮血,跌落海中。

葉冷真人真元潰散,有苦自知,他艱難的露出水面,決定基礎真元,拼死一搏,卻見三隻海妖,張開大口咬來。就在這時,天空四道參天劍罡直射而來,三隻海妖忙回身躲閃,便放棄了對葉冷真人的攻擊。

緊接着,五道劍光,六道人影由天而降,其中五道人影分別攻向一隻海妖。葉冷真人面前的三隻海妖,由三個人對付,分別是常子健、葉雲飛、溫怒。葉冷真人見是他們三個人,不由心底一鬆,知道今日可保全諸位弟子了。在晚輩面前,葉冷真人自然不能落了下風。他一咬牙,真元強運,翻身而起,本欲幫助修爲最弱的常子健攻擊海妖,卻發現常子健擎着浩然劍,大開大磕,氣勢如虹,佔盡了優勢。

這時,卻聽葉雲飛恭敬的說道:“葉師伯,還請您暫且休息,此事便交給弟子們解決吧!”

見葉雲飛說話,葉冷真人也不客氣,當下點頭,飛到自己弟子一旁,打坐調息,此時且不談。

常子健隨葉雲飛等人一道劍罡打出,當下便挑選了一隻較強的海妖出手。從其長相,常子健已然看出,這海妖與被自己和葉雲飛斬殺的那一隻,必然有所關聯,沒準便是其子嗣。不論如何,這些海妖傷人在先,招招置人於死地,常子健出手,自然更不會手下留情。

海妖聞得常子健的氣味,不由雙眸轉紅,怒吼一聲,尾鰭重重拍擊水面,身體卻是飛躍而起。半空中,海妖張開大口,一團綠色的液體噴出。常子健瞳孔略微收縮,卻又想到自己身懷海妖一家子的功力,且擁有了海妖的抗毒能力。由此,他便不害怕,絲毫不閃避,體內浩然正氣訣狂運,直衝而上。

那海妖顯然沒有料到常子健如此做法,不由眼神閃過一絲迷茫。常子健抓住這絲機會,催動十成的功力使用山河步,身體化作一道流光,直射海妖。

“砰”

常子健一腳踢翻了海妖,揮手便是一劍。浩然劍本就鋒利,此時又注入了常子健的真元,威力更甚,僅僅一劍,就在海妖身體之上,劃開了一道血口,鮮血頓時噴涌而出。常子健閃過鮮血,一招山河十三劍中的“風捲殘雲”,人劍合一,化作一道劍氣旋風,狠狠的轟在了海妖的傷口之上。

海妖淒厲慘叫一聲,巨大的身軀落入海中。與此同時,修爲本就高出常子健許多的葉雲飛,溫怒也已經成功擊退海妖。倒是蘇伊拉和月白雪,對上這海妖,率爲有一些吃力,與海妖僵持不下。雖然海妖有水中的優勢,但是他們兩個人,卻也有空中的優勢,雙方誰也奈何不了誰。

常子健本欲上前幫忙,卻不了腳下海面,突然噴出水龍捲,常子健一個失神,險些被捲到。他閃身躲開,心底不免唏噓。水龍捲之後,卻是一道金色的迷你海妖。看到這迷你海妖,常子健心底一突,曉得海妖是祭出元神,要與常子健玉石俱焚了。常子健本欲放他們一馬,卻不了他們非但不領情,反而祭出了元神。

“小心了,這些傢伙祭出元神了!”葉雲飛面色凝重,高聲說道。原來,另外四隻海妖,同樣祭出元神,要玉石俱焚了。葉雲飛和溫怒尚且還好,海妖祭出元神,蘇伊拉與月白雪,卻是更加吃力。危急之時,葉冷真人功力恢復三成,前來相助,才勉強支撐住。

常子健所面對的海妖元神,對着他疾馳而來,張開小口,噴出一道道劍罡。常子健手中浩然劍舞動,使用的卻是“江河倒流”,快速揮舞浩然劍,捲起一道道氣旋,摧毀海妖一道道劍罡。既然海妖已然拼命,自己也只能使出全力。畢竟,常子健與海妖之功力,本身相差便不遠。海妖祭出元神,短時間內,其修爲比之通靈中期高手,亦不逞多讓。

眼看海妖就要殺來,常子健卻是突的心如明鏡、心如止水,不自覺間,眼前豁然開朗,腦中閃過一絲明悟。海妖勢大、迅疾,唯有以靜制動,以柔至剛。而生生不息,連綿不絕,便吻合蒼穹星宇生滅規律,此乃柔;山河劍法,包括浩然正氣,本就是至剛的仙訣,正好吻合剛。剛柔合併,所向披靡!

從領悟夜落星辰山河訣的劍傲仙路,到此時,常子健一直無法自如的將之運用。否則昨日一戰,倘若使用劍傲仙路,斷然不會拼的真元枯竭,若不是葉雲飛趕到,便只能任人魚肉的田地。此時經歷大起大落,體驗了九死一生,以及之後險死還生的喜悅,再有輾轉而來的豪情,常子健對此體悟更是深刻。

有了這一層領悟,常子健目光變得深邃,面對急攻而來的海妖元神紋絲不動。一旁的他人,還當是常子健被嚇傻了。那段榮,更是露出了“好笑”的表情,似乎料定常子健要被幹掉了。一旦常子健被幹掉,那麼山河劍派的天才,便只有自己一個。此時,段榮如此幸災樂禍的想到。

常子健緩緩閉上眼睛,腦海中卻是出現一副星圖,上演了羣星由生到滅,由滅再到生的過程。突的,常子健猛地睜開眼睛,雙目神光一閃,右手中的浩然劍隨意而動。只聽“錚錚”悠悠劍鳴,便劍數十道璀璨星芒由浩然劍發出,直射向海妖元神。劍芒鋒利,海妖元神似有所感,身軀不由顫抖,卻也爲時已晚。

“轟”

一聲巨響,海妖元神化作了血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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