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連軍山揚長而去的背影,王超的眼中滿是憤怒和不甘,而董貴的眼中,卻是濃濃的怨毒。
連軍山哪裡管得他們心中如何怨恨?對連軍山來說,真正掛懷的,唯有王超那一對不屈的眸子。他自己就是這樣的人,因爲不屈,所以不甘,所以奮進!連軍山心中暗暗動了殺機,爲的就是不想某日如王超這般,再被人踩在腳下。
走在半路,連軍山想了想,迴轉去了萬象殿,他現在積分可有不少了,還是看看能兌換些什麼吧!
當日,連軍山上繳了青光蟒,總共換取了兩百一十六點積分,雖然相比起其他內門弟子動輒數千的積分來說不算什麼,但也能換得劍技了。
去到萬象殿,連軍山對所有的議論都充耳不聞,只是細細查閱,半晌之後才長嘆一聲——自己這點積分,還真不算什麼啊!
最低級的劍技,都需要數十甚至上百積分兌換,修練功法,就更不用說了。不過隨即連軍山就給了自己一個耳光——自己還需要修練功法嗎?還需要劍技嗎?
劍匣傳授的功法,神奇瑰麗!擁有着種種不可思議之處。擁有這樣的修練功法,其傳下來的劍技,能差到哪裡去?連軍山知道,自己不能施展那些劍技,是因爲自己的基礎不到家而已,因爲自己缺少了其他劍修從小就開始的基礎練習。
只要將那些基礎劍技練習好,自然能施展劍匣所傳授的劍技出來。連軍山穩住心神,開始繼續查找,都有些什麼能夠兌換的。
納戒!忽然,這個字眼躍入眼簾,只是一看所需積分,連軍山倒吸一口涼氣——最次等的納戒,就比如自己手上這枚,只擁有一個立方的儲存空間,也需要萬點積分!
忽然,心中一動,連軍山不禁想起了劍匣所需要的那些材料,比如……星辰鋼。
繼續翻轉,果然發現了星辰鋼的名字赫然其中,不過也不便宜,一克星辰鋼,需一千積分兌換……
連軍山只想吐血。三斤星辰鋼,自己要斬殺多少猛獸,才能賺夠積分換取?
嘆息一聲,連軍山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居所,看來還是老老實實的賺錢吧!至少,黃金比積分好賺多了。
時已入夜,連軍山在自己的居所潛心修練,另一邊卻炸開了窩!
看着兩個面目紅腫、雙臂折斷的同門,趙彥魁只覺得自己渾身的血都在燒。
渾身劍氣都在暴走,一股若有若無的氣勢在周身盤旋。閉上了雙眼,半晌之後趙彥魁才冷靜了下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趙師兄,我給你丟臉了!”王超陰沉着一張臉,只丟出這麼一句,就再也一聲不吭。
倒是董貴,呼天號地起來:“趙師兄,你要給我做主啊!”
趙彥魁努力壓抑着心中怒氣:“到底怎麼回事?說!”
董貴毫不猶豫,添油加醋,將中午發生的一幕敘說出來,其中自然不乏諸多修飾。比如連軍山是如何的卑鄙,是如何如何潛伏偷襲,而自己又是如何如何忍辱負重,爲了周全王超性命,不
得不受制於人……
王超在一旁聽得眉頭直皺,可是……兩個明性級的劍侍,卻被一個公認的廢物擊敗,這讓他情何以堪?本來想說出實情,卻是怎麼也張不開嘴。
趙彥魁哪裡料到其中有如此許多的門道?聽了董貴的話後,一股怒氣直撞了上來,再也按捺不住。手重重的往桌上一拍,頓時一股氣勁四散爆發,整個屋子裡宛如颳起了一陣狂風,吹得衆人衣襟獵獵飄飛:“肆意妄爲,大膽!”
說完,趙彥魁就轉身走了出去。直到他出了門,一股晚風拂來,那張桌子卻一下散了架,成了一地的粉末。衆人不由一陣驚歎——趙師兄又有精進,想來成爲劍俠,指日可待!
看着遠去的趙彥魁的背影,王超轉頭閉眼,長嘆一聲不再言語。而董貴眼中卻閃着惡毒的光芒,心中忖道:“趙師兄親自出馬,我看你還不死!”
一路行去,趙彥魁努力的壓抑着自己的怒氣。這個連軍山,仗着真傳弟子鐵毓莟進入內門,本就是不該!現在居然變本加厲,玩弄起手段來了,以同門弟子的性命相威脅,更是將兩人重傷……俗話說,打人不打臉,他竟然敢如此羞辱王超個董貴?
是可忍、孰不可忍!
“冷靜,冷靜!”趙彥魁不斷的提醒自己,腳步刻意放緩了許多:“我不能和他們一樣壞了宗門律法,否則我和這些人有什麼區別?人間自有正義在,我必須冷靜下來,一切按照律法行事!”
***
連軍山在屋中盤腿而坐,天地靈氣在他身旁形成了一個漩渦,瘋狂的灌注而入。而所有的真氣,連軍山都毫不吝嗇的運轉起來淬鍊自己的身軀。
這一動手,連軍山才發現,自己和那些劍侍的區別有多大。自己的身軀,彷彿是個無底洞一般,貪婪的吸收着真氣。每一條經脈、每一根筋腱、每一條血管、每一根骨骼……都在貪婪的吸收着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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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真氣的流轉,經脈變得更加的強韌,可以讓真氣以更快的速度奔行。而筋腱也越加的有力柔韌,血管開始搏動,骨骼也開始緩緩散發光澤……
一層腥臭的黑色汗液,從周身涌出,連軍山知道,這是淬鍊身軀逼出的雜質毒素。走到院中,提來清水,剛剛沖走渾身腥臭的汗液,門就被敲響了。
心中疑惑,連軍山雖然沒有刻意的去監聽周圍動靜,可如今他耳聰目明,小院周圍十數丈的一切動靜,都在他的耳中。可是,如今竟然有人走近敲門自己都茫然不知……
難道是鐵毓莟?連軍山邊走邊在猜測,修爲到了劍俠的鐵毓莟,自己察覺不到對方的動靜,倒是正常。可是……這丫頭什麼時候敲過門了?
難道……中午自己揍了王超和董貴,現在有人來找場子了?連軍山心中一突,毫不遲疑,輕輕低喝一聲:“出鞘!”
斷劍瞬間在手,連軍山走上前去,輕輕打開了院門。
小院門口,靜靜的立着一道身影,挺拔不凡,卓爾不羣,正是趙彥魁!
“趙師兄?”連軍山一愣,隨即釋然。
趙彥魁隱隱已經
是內外門所有弟子的領袖,現在爲屬下出頭,也屬正常。
“連師弟,是你打傷了王超和董貴?”趙彥魁面色一片陰沉,盯着連軍山冷冷道。
“是又如何?”連軍山卻是狂傲不羈,手持斷劍;“你想替他們出頭?”
“宗門之內私自爭鬥,已是違反了宗門律法。”趙彥魁長長的吸了口氣,將瞬間暴怒的心壓了下來:“雖然宗門一般都不理會這樣的爭鬥,但是,律法就是律法!”
連軍山奇怪的看着趙彥魁,這傢伙……思維好生奇怪!他到底想說什麼?
“我無法容忍一個沒有資格進入宗門的人混入萬劍宗,更無法容忍你對同門師兄弟的肆意欺凌!”趙彥魁義正詞嚴,話語擲地有聲,看着連軍山高高的昂起頭,宛如向着邪惡勢力衝鋒的不屈鬥士,“我給你半個月時間料理事務。半個月後,我們生死臺上見!”
萬劍宗,門規森嚴,但是並不禁止弟子之間的競爭——這從一系列的律法中都可以看出。活動區域的限定、積分制度,其實都是在鼓勵門下弟子競爭,以淘汰弱者,留下精華。
但是,宗門也不希望出現那種無節制的內耗!所以,爭鬥可以,人命卻是不能出的。但是,長期爭鬥下來,總會有不可調和的矛盾存在,不給於適當的渠道宣泄,必然釀成燎原之火。
所以,生死臺就出現了,每月月底開放一次。上了生死臺,便沒有什麼宗門律法管轄,更禁止任何人插手,雙方公平一戰。到時候,任由何等約定,都由勝者說了算。
用亓官弈的話來說,就是勝者享有一切權利。
這是【赤】裸裸的叢林法則!
面對趙彥魁的挑戰,連軍山有些莫名其妙。趙彥魁一出現,就將自己擺在了光明正義的一邊,而他連軍山,卻宛如成了邪惡反派大魔頭!
面對趙彥魁那種莫名其妙的正義爆棚,連軍山卻是根本沒有理會:“你很無聊!”
趙彥魁的面色一下漲紅了起來:“你只會躲在一旁陰謀詭計,不敢出來光明正大的與我一戰嗎?你只會仰仗一個女孩的身份嗎?你……”
“夠了!”連軍山的面色一下陰沉了下來:“我覺得你很無聊。大晚上的,跑到我這裡來,自以爲是正義一方,要對我這個邪惡魔頭進行正義的征討?你以爲你是誰?你是宗主?”
趙彥魁大義凜然:“宗門興亡,匹夫有責!面對任何的不公、黑暗,如果我不站出來、他不站出來,這世界還有正義嗎?”
看着趙彥魁臉上的神采……連軍山心中感慨萬分,還真是一個光明磊落啊!這到底是演技,還是真心?若是如此作態都是表演出來的,那就太可怕了!
但是,連軍山更是深深的知道,若是出於真心,那更可怕!
因爲……他覺得自己站在正義光明的一方,就算是犧牲,也是義無反顧。
狂熱,能摧毀一切。
“所以,要麼,你和我在生死臺上一戰,要麼……”趙彥魁看着連軍山:“我申請仲裁,確定鐵毓莟進入宗門是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