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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誰說我又進去了?只是休養了幾天而已,大家不要驚

?.在這裡感謝這幾天仍然在支持着我的朋友,大家不用擔心迦南會進宮,我是肯定會完本?

啊.另外哭求月票支持,本月都快結束了,月票還沒過500啊,眼淚

?.更新速度大家不要驚慌,剩下的幾天可以看我的表現.本月至少更新12萬?

序幕??獨白

民兵教導隊的那個士官長沒有騙我。必要的經驗在關鍵時刻可以救你一命。

若不是那一個月以來的集訓,恐怕剛纔我在睡夢中難以避開那致命的一劍——突如其來的攻擊引起了閃電一般的警覺,將我從酣夢之中扯醒過來;我睜開眼睛時映入那柄鋒利的長劍,忍不住一股透徹心肺的寒冷從心底升起——

真是令人心悸!

不過說實在話,我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是怎麼反應過來的。或許是長期集訓養成的一種本能,我在千鈞一髮之際側過頭,令那柄劍擦着耳朵刺了下去。

千鈞一髮——

然後我纔看到了那柄寒光四‘射’的‘精’鋼長劍上布羅曼陀怒放的黑玫瑰徽記,它鑲嵌在一枚四四方方的鐵盤上。我楞了一下才分辨出這個東西,“瑪達拉的亡靈大軍!”彷彿一盆冷水從頭淋到腳讓我徹底清醒過來,狗日的,這些鬼東西怎麼會在這裡?

我清楚地記得自己是在布契鄉下的一所老宅度假,這是我祖父生前留下的一處地產,我徵求了家中老頭子的同意,在這裡暫住並幫他打理這間老屋。

我母親是卡地雷哥人,這大約是我身體中唯一最接近貴族的血統。不過我父親只是一個平凡的磨坊主——他甚至不像我祖父參加過著名的十一月戰爭,領過燭火勳章——而是一個老實本分的中年人。

而我,我是一個王國中隨處可見的平凡的年輕人,我最大的夢想就是參軍或是出去冒險,掙一份大大的家業回來。

或許最後再找一個美麗動人的妻子共度餘生,真是完美!

但閒話休提,現在‘牀’邊有一頭可怕的亡靈要幹掉我這個事實讓我心如‘亂’麻。所幸平日裡教官教的那些東西還在腦中,沒有因爲一團‘亂’的心思而被拋到九霄雲外。我在一瞬間回想了一下,我的劍應當是放在‘牀’邊,但那具骷髏一定不會讓我有機會出手去拿劍——現在我才發現這真不是一個好習慣,下次我一定記得把它放在枕頭下面。

當然這些想法都只是一瞬間存在於我的計劃中。

我本能地順勢向外一撲,整個人滾下‘牀’的同時將站在我‘牀’邊的那具白骨森森的骷髏扯倒在地。此刻我牢記教官在第一次實戰課上所說的每一句話:

記住,這些瑪達拉最低級的士兵,由純粹的靈魂之火驅動,他們動作緩慢、缺乏智慧、力量微弱——

可我還沒來得及想完,一股巨大的力道就從身下涌來,彷彿我壓制的不是一具骷髏而是一頭公牛似的。總而言之一股沛莫能御的力道將我向外xian飛,然後猛地撞上了一側的櫃子。我聽到我的骨骼和我的書櫃一起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聲,傳遍全身的劇烈疼痛也讓我咬牙切齒,不過我馬上晃晃腦袋把暈眩感甩出去——因爲我還記得我該幹什麼,在我晃晃悠悠的視野中,那具骷髏已經直立起來去拔它ha在‘牀’上的劍。

它的動作果然顯得很僵硬,可是這力道怎麼也說不上微弱罷?

不過我馬上就要轉身逃跑了,因爲那‘傢伙’已經拔出了劍,重新變成了一個危險的存在。而我呢,我自問力量不是它的對手,或者說估計再來三個我也不夠它一個看的——而且關鍵是我手上沒有武器——

我的劍正好被它隔開,當然我相信這只是一個巧合,因爲骷髏是沒有智慧的。

我連滾帶爬剛跑到‘門’口,然後忍不住大叫倒黴——因爲我看到下面大廳的‘門’被撞開了,外面一片清冷的月光灑進來,這月光充滿了詩情畫意,若不是它映襯着另一具白森森的骨頭架子的話。

我留意到這位瑪達拉的低階存在顯然纔剛剛走進來——它手中緊握另一把‘精’鋼長劍。骨頭架子上穿着瑪達拉的制式鍊甲,另外還帶着一個黑沉沉的頭盔。

不過最讓我感到沮喪的,是它擡起頭,用一雙黑‘洞’‘洞’的眼眶裡跳動着的兩團猩紅的火焰剛好鎖定了我。

看起來它看到我了。

前有狼後有虎,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尊敬的瑪莎,我忍不住向心中的神祗祈禱,我今年才十九歲,可不能這麼不明不白地死在一個窮鄉僻壤裡。

對了,我還沒有跟自己心儀的‘女’人表白呢。我一想起那個‘迷’人的少‘女’商人心跳就不由得加快了許多,她家就在我對面,我可不能讓我自己心儀的姑娘身陷危險之中。

我這才平靜下來,並試圖找到一個拖困的辦法。我心念急轉,這個時候那個士官長的教訓映入我的腦海中——

“唯有冷靜下來,才能戰鬥!”

這個看法與我現在的處境不謀而合,可我現在手頭沒有武器,我總不能赤手空拳地去和一頭野獸搏鬥罷?我一邊喘着氣緊張地kao向牆壁,一邊神‘色’慌張地舉目四望,這間老宅雖然還說不上家徒四壁,可大廳裡也沒什麼物什可以用來作臨時武器的。

要是我祖父是一個大貴族就好了,我去過雷明頓伯爵家,他們家那個有這個大廳五倍大的主廳裡。牆上有掛着許多盾牌、長劍和斧頭,我要在那裡一定能輕鬆找到稱手的武器。

何況我的劍術還不錯,這可不是我吹噓,那個士官老頭親自誇獎過我,說我們這一期學員裡也就是我的劍術最出‘色’了。

就是佈雷森家那個小子也不是我的對手,雖然我一直很羨慕他有一個地方長官的老爸。如果我老爸也是地方上的長官的話,我也一定可以進警備隊。

當然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總之我的劍和我之間還隔着先前那具骷髏士兵。雖說它們不能奔跑,走路的速度就和普通人走路的速度差不多,動作有些生硬,但也僅僅比一個成年人慢上一線而已。

要在訓練場上我打賭可以把它耍得團團轉,可是在這種狹窄的地方我衝上去大約是要挨一劍的。

兩具骷髏已經越來越近了,那‘咔咔咔’的腳步聲就像是敲打在我心頭一樣,而我自己的心跳得像是打雷,怦怦直響。

我有點手足無措——臥室那具骷髏走了出來,它頓了一下,然後轉身快步向我走來。我下意識地後退一步,背上磕上了一個硬東西。

我這纔想起自己背後應當掛着一幅油畫,這幅畫是我祖父那一代傳下來的,據說是傳家寶,黑椒巷的那個跛子曾經說要用十個金幣來買這幅畫,但被我父親拒絕了。

我父親是個倔老頭,但我和他可不一樣,如果不是發生這樣的事情,我時常在想等我將來窮途末路了就把這幅畫賣掉,然後買一匹漂亮的馬,和對‘門’那個作着商人夢的小姐一起去行遊大陸去。

不過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現在這幅傳家寶要救我一命了。我回身抓住那幅畫的木質畫框將它扯下來,這個時候我可沒什麼心情擔心會不會‘弄’壞它——要知道這東西可至少值十個金幣。雖然我一度懷疑它值更多的錢,因爲黑椒巷那個跛子是出了名的吝嗇的。

十個金幣可是一大筆財富,我從小到大見過最多的錢大約是十個銀幣。

我忍不住吸了一口氣,感到自己的手一個勁地在發抖。我想等一下我將這幅畫向那具可怕的亡靈丟出去,乘它防備的時候從它身邊溜走,然後拿到劍,憑藉自己的劍術把這兩個骷髏架子打成一地碎片。

當然我也可以如法炮製,不過是跑到街上去。但我不敢保證外面是不是也有跟這些鬼東西一樣的玩意兒,赤手空拳衝出去完全是找死。因此我定了定心,覺得做人還是要勇敢一些比較好。

雖然這只是一個比較理想化的想法,說不定它會什麼都不管地給我一劍,然後等會我就要去見瑪莎大人了。

我忍不住想到,他們會不會給我立一塊碑呢,上面寫道——

“可憐的布蘭多,他顯然料錯了——”

我打了一個冷戰,趕忙甩甩頭把這個幽靈一樣‘陰’冷地盤踞在我腦子裡的可怕念頭甩出去——呸呸呸,我纔不會死呢。

然後我又看了看自己手上那幅灰撲撲的油畫,說真的我看不出這東西有什麼好的——這是十個金幣?不知道這麼丟出去那位黑椒巷的跛子會不會感到可惜?

可那具可怕的亡靈已經近在眼前了,我沒時間爲即將失去了的十個金幣和與那個商人小姐一起行遊大陸的機會而可惜,因爲我已經下意識地將那張畫框丟了出去。

我丟得奇準,那幅畫幾乎是以一條筆直的線飛向那具白森森的骨頭架子,太好了,而那個蠢貨果然意識地舉起劍就是一記橫劈。我看到那張灰‘蒙’‘蒙’的油畫‘撕拉’一聲在半空中分爲兩片。

好大的力道!不過還好士官長沒有在關鍵‘性’的問題上撒謊,這些骨頭架子果然缺乏智慧。

我腦子裡幾乎纔剛閃過這個問題,人就已經下意識地衝了出去。

我臥室‘門’離我並不遠,感謝瑪莎大人,我只要再衝出去幾步就能看到我的劍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裡。

那柄劍也是我的傳家寶之一,我祖父曾用它上過陣,據說他爲一位騎士當過一段時間‘侍’從,而這柄劍就是那位騎士老爺賞賜給他的——

那柄劍應當是三十二年制式的,劍上有常‘春’藤的印記,是爲了紀念艾格—埃爾森高原之戰的勝利。

我記得那一年陛下更改了騎兵長劍的制式,將劍長從原本的兩臂長改到一臂半。而護手上的銅飾也被換成了一般的鐵‘花’,這是爲了節約成本以適應越拖越長的‘十一月戰爭’。

沒錯,那正是一柄騎兵劍。

哼,只要等我拿到那柄劍——

“瑪達拉的雜種們,就輪到你們倒黴了——”

第一幕??夢中人

“警告:失血過多,生命垂危——”

“警告:心肺功能下降,生命垂危——”

蘇菲醒來時腦子裡似乎還回‘蕩’着之前那場慘烈戰鬥之中高頻的警告音,那種聲音就像有一把銼刀在你腦子裡銼來銼去,讓你頭痛‘欲’裂。

對了,他記得自己應當是在遊戲中和‘神之武力’的戰友們一起在奧爾喀什的山區抵禦瑪達拉的亡靈大軍,鉛灰‘色’的天空寒風呼嘯,數也數不清的黑暗生物從匕首一樣峻峭的山峰上源源不斷地涌下來,無邊無際,彷彿黑‘潮’一般。數以萬計的骷髏大軍,還有隱藏在骸骨之海中的屍巫,以及天上盤旋的骨龍與‘陰’冷的幽靈……

背腹受敵,他們死定了。

他第一個反應就是在心中破口大罵,那幫棘‘花’之火的‘混’蛋,自己無能還要連累友軍,竟然讓敵人繞道背後,真是他媽的豈有此理!

然後他纔有心檢查自己的狀態,沒有掛掉這是一個意外之喜,要知道瑪達拉的大軍一向不留活口。不過他隨即又皺起眉頭,這傷也未免太離譜了一些——不但是心腹部位的致命傷,而且還中了腐屍毒。

等等,腐屍毒?

自己不是早已完成了完美軀體的任務了嗎,白銀一族的身體怎麼會受這些低級黑暗侵蝕?BUG?官方你們在搞‘毛’?

他沒多少時間來質疑這一點,年輕人虛弱地咳嗽一聲勉強支撐着從灰撲撲的地板上半坐起來——他意識到黑暗侵蝕還是小事,找個牧師驅散一下就完了。而以自身的狀態若不快一些止血的話只怕虛弱而死,他雖不是一個頂尖玩家,但至少也是老資格,對於這些情況只是略一些檢查就能瞭解大概。

蘇菲呻‘吟’一聲,隨手撥開前面那具壓在他身上只剩一半的骷髏架子。這些瑪達拉的低級士卒在他眼中就像是空氣一樣沒有存在‘性’——話說回來這都是第二紀四十四年了,瑪達拉竟然還在喚起這些低級炮灰,除了‘浪’費靈魂能量真是一點作用都沒有,果然奧卡託那些亡靈序列的巫師們的腦子已經完全被負能量給腐蝕掉了,一個個不知變通。

他還有心思抱怨一句。可隨即發現自己推開這具骷髏居然都顯得有一些吃力,果然虛弱狀態下的懲罰不是蓋的,放在平時他可以輕鬆推開一頭骨龍的。

蘇菲記得自己上一次陷入瀕死虛弱已經是什麼時候了?快幾個月之前。神之武力的戰鬥力不是吹出來的,這一次要不是棘‘花’之火的那幫無能之輩他的不死記錄估計還會一直保持下去。

一想到這裡年輕人忍不住又是一陣‘陰’鬱,聖堂勢力一敗塗地,估計論壇上這個時候又是一片熱鬧了。

而他一邊想着這些瑣碎的事情,一邊反手去‘摸’自己的揹包——但卻‘摸’了一個空,蘇菲楞了一下,隨即大罵起來。

“這幫瑪達拉的強盜!”

罵歸罵,他還是得想辦法止血。這個時候要是有治癒‘藥’劑就是最好的了,實在不行繃帶也是可以的。這些東西戰場上應該不缺,一般那些炮灰的揹包是沒有人去光顧的,裡面多的是治癒‘藥’劑和繃帶,尤其是繃帶,在開戰之前他還見過一個菜鳥背了滿包的繃帶。

笑話,以爲繃帶背得多就不會死嗎?

他下意識地準備爬起來,但是一翻過身,卻呆住了——等等,這裡還是奧爾喀什的山區麼?

??他理應當看到這樣一幕場景:荒草悽悽,‘裸’lou的白巖犬牙‘交’錯分佈在陡峭的山坡帶上,屍橫遍野、渡鴉飛過寂靜無聲的戰場、格雷斯殘破的大光明十字旗飄揚在山頭上,然而想象之中的場景並沒有在年輕人眼中重現?

沒有奧爾喀什山區徹夜尖嘯的北風,也沒有像幽靈一樣行走在山區間‘陰’影中的無聲的寂靜,甚至感受不到可以將空氣都凍下一層乾燥的粉末的徹骨的寒冷。

這一切都恍若幻覺,當這個幻覺破滅之後他恍然發現自己趴在一間靜悄悄的、又破又舊的屋子的地板上,這地面是由一塊塊光滑的木板釘上的,上面還有一灘醒目腥紅的血跡……

他忍不住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去‘摸’自己的‘胸’口。但一陣刺痛打斷了他的動作,年輕人慘叫一聲呲了呲牙,傷口是他的,這些血也是他的……

可這又是什麼地方?他對這間屋子的風格隱約有些熟悉,一樓下面是主廳,二樓的迴廊通向各個房間,客房、廚房與儲藏間在下面一層。對了,這是埃魯因南方的建築風格,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平民可以住得起的房間——雖然老舊了一些,但可以判定這房間的原主人一定有些地位。

埃魯因南方,蘇菲不由得恍惚了一下。

那是多久之前的記憶了?於鬆的羣山,邊境小鎮布契的風笛聲,悠揚得就像是一個昔日的夢一樣。可現如今那兒不是瑪達拉的領地麼,在他的記憶中埃魯因早就亡國了,是了,在第三次黑玫瑰戰爭中。

“我怎麼會在這裡!”

“等等……”

“布契……布契。”蘇菲反覆念着這個地名。

對了,他記起來了。

他叫布蘭多,出生在布拉格斯。他身上流淌着二分之一卡地雷哥的血統,這一半血統來自於他的母親,但他卻並不因爲這份貴族的血統而顯得高貴起來。因爲其父只是一介平民,雖然祖父一輩曾經參加十一月戰爭,拿過燭火勳章,但歸根結底不過是一個過去光輝的騎士家庭而已。

不對!

蘇菲心中猛地一陣警覺,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不不,他是蘇菲,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公民。

但腦子裡馬上有一個聲音如此告訴他——

“你是蘇菲,也是布蘭多。”

猛然間一陣冰冷的後怕爬上蘇菲的背脊,他屏住呼吸,忽然發現自己的記憶裡似乎多了一些什麼東西。是那個叫做布蘭多的年輕人的記憶,像是‘潮’水一樣涌入他的思緒,或說是一個不請自來的陌生客人,貿然闖入。

——蘇菲的呼吸一下急促起來,瞳孔也一圈圈放大,他馬上記起那令人絕望而心悸的一劍,還有那可怕的森白的骨頭架子。

他掙扎着試圖擺拖這個可怕的一幕,可是隨着記憶充實起來,他反而變得‘精’疲力竭。大腦一陣陣地‘抽’痛,額頭上也是大汗淋漓。

哈,他忽然記起自己怎麼來到這裡的了——那的確是好一場大戰,教會騎士團國格雷斯與瑪達拉之間的惡戰,背腹受敵,身臨絕境,他記得自己的角‘色’是死在一個屍巫手上。

瓦解‘射’線燦爛的綠‘色’光芒之後,世界歸於一片黑暗……

那本來就是遊戲設定,死亡理應持續十二小時,但請問又有誰能爲他解釋一下。爲什麼遊戲中一次正常的死亡會導致他來到這裡?

這個世界——

他心‘亂’如麻,若有一個什麼詞彙可以形容他‘亂’糟糟思路背後唯一一個想法的話,那就是——荒謬。

荒謬!

他就已經明白在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怎麼樣荒謬的一件事,他穿越了!

靈魂穿越到了這個世界中,一位名叫布蘭多的死者身上!

不,應該說是合爲一體。

蘇菲雙手緊緊抓在地板上,指關節都有一些發麻。他看着自己的手,手有一些修長,皮膚蒼白中透出病態。雖然心中有所準備,但他還是忍不住嚇了一跳,自己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公民,漢族,屬於‘蒙’古利亞人種,皮膚應當透出健康的淡黃‘色’,但或遊戲中角‘色’有所調整,也絕不能是現在這個樣子。

他心中怦怦直跳,六神無主,他可以說擁有了這具身體原主人短暫的十九年人生當中全部的記憶,但或者從另一個方面來說,他又對自己所面臨的一切毫無所知。

或許從靈魂上來說,他能感到那個名叫布蘭多的青年的一切想法——

理想,執念;他所愛的,他所憎的。

就像是一次重生之後,又走完了十九年的心路歷程。對方的一切,就是你的一切,彷彿原本就是一體,可兩段長夢‘交’織在一起,總還是讓人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我是蘇菲。”

“但也是布蘭多。”

一股乏力感從蘇菲內心最深處涌出,一瞬間蔓延遍全身上下。他最終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終於還是一點點冷靜下來。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

蘇菲忍不住搖搖頭,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不過這點兒力量,還好意思自稱劍術第一……”他想到布蘭多,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一下,卻意外地感到有一絲輕鬆,也好,離開了那個世界反正了無牽掛。

然而一道閃電劃破黑暗,蘇菲忽然感到這未嘗不是上天給他的另外一次機會,這個想法一經點燃就在他心中無可抑制地蔓延開來。

因爲他又想起一件事來——

不會錯的,埃魯因。那是一個在遊戲中已經亡國的國家,而布蘭多記憶中的繁‘花’與夏葉之年,那是第一紀三百七十五年,而遊戲中的歷史已譜寫至:第二紀四十四年!就像一個人忽然發現自己成爲了一個先知先覺的先知一樣,一陣可怕的戰慄忍不住掠過蘇菲全身。

是的。

在這裡,沒有人比他更熟悉這個世界正在發生和將要發生的一切。

上一世中碌碌無爲、躲在遊戲中逃避現實,而這一世他要怎麼做,纔對得起自己的第二次生命?

蘇菲不禁有一些恍惚。

這是繁‘花’與夏葉之年,第一次黑玫瑰戰爭開始那一年。在這一次戰爭中埃魯因慘敗,但也從而走上了中興之路。

他恰恰正好是這場戰爭的親身經歷者。他記得那個時候他才第一次接觸遊戲的世界,第一個選擇的國家正好是埃魯因,他曾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新手,正是在這樣一場戰爭中成長起來。

戰爭的開始就伴隨着埃魯因一面倒的潰敗而拉開序幕,直到布格斯山地軍團抵達局勢才逐漸好轉,蘇菲對那次慘烈的戰爭記憶十分深刻,他曾隨地方警備隊一起行動,然而倖存者十不存一。

他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無論是前一世還是這一世。布蘭多那劍術算什麼,在這場戰爭初期瑪達拉的突襲有如教科書一般經典,迅速而無情,無聲無息,等到這個古老的王國反應過來的時候,這一地區的駐軍已經遭受了滅頂之災。

就是這一天,布蘭多遇上的一定是瑪達拉大軍的斥候,蘇菲忽然感到一陣寒意從背脊上升起,只有活下來才能一展抱負。

他明白自己必須自救,首先要找到止血的用具,年輕人吃力地抓着走廊懸空一側的扶手站起來。然後他看清了這間屋子的構造,就和他設想的一樣,埃魯因南方的建築風格讓他如此熟悉——因爲他在這裡度過過一段最難忘的時光。

“埃魯因,我又回來了啊——”蘇菲忍不住輕輕地念道。

第二幕??蘇菲的世界

這間屋子雖然老舊,但一塵不染,原來的主人將它打理得很乾淨——

蘇菲擡起頭看到之前被自己推開倒在地上的半截骷髏架子,一堆白骨散了架靜靜躺在那兒,布蘭多臨死之前的反擊造就了這些亡靈斥候的唯一戰損。蘇菲知道骷髏士兵的確缺乏智慧,但背後有屍巫‘操’縱的則大不一樣,判斷失誤其實與年輕人並無關係,因爲布蘭多壓根不知道這一切,

在和平年代,知道這個的可不多。

那幅從中切開的油畫平躺在地面上,骷髏士兵那柄寒氣森森的長劍落在不遠處,這讓蘇菲的目光微微後縮——瑪達拉看來果斷是打算在斥候一撤離就立刻發起攻擊,連收拾戰場都免了。

不過這倒也符合他對於歷史的記憶。

恩?

蘇菲忽然微微挑了一下眉,他的目光停留在那幅被切開的油畫上。他沒有看錯,畫框被切開的平面上那裡分明有一個夾層。

等等,祖傳的油畫?蘇菲忽然記起來,莫非這就是那個著名的布契的油畫?

他馬上吃力地扶着扶手走過去,同時警惕地聆聽着四周的動靜。蘇菲清楚殺死布蘭多的應當是一隻最低級的屍巫——雖說是最低級的,但對付普通人也綽綽有餘了。

在‘遊戲’裡低級屍巫能施展一些低級黑巫術,還能從附近地區的墓園中喚起骷髏和殭屍,它們生‘性’狡詐、習慣偷襲,對於不瞭解它們的人來說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不過蘇菲不同,因爲恐怕他比對方本身還要了解對方——

他埋下身子,雙手扯開那幅油畫的架子,叮的一聲一個戒指從裡面滾了出來。這一刻他忍不住輕輕吸了一口氣,這個戒指的造型他實在太熟悉了:銀子打造的戒指在黑暗中微微發光,除了一般環形的外表外,它在中央表面上有一個風后聖紋。

這樣的‘花’紋在埃魯因南方可不常見。

這是北方聖奧爾索的國徽——

蘇菲小心翼翼地用大拇指擦了擦這個戒指,這就是那個著名的風后之環,‘布契的油畫’任務的獎勵,可後來這個任務在下一個版本中消失了,最終知道並完成了這個任務的人也寥寥無幾。

蘇菲並不是其中之一,他只是聽說過這個故事而已,傳說這個戒指是四聖者之一的迪魯特的信物,可布蘭多的祖父怎麼會有這東西?

?。風后之環在遊戲中的效果是敏捷+2,並消耗能量發出風彈攻擊前方的敵人,在遊戲裡是十分鐘吸收一點能量,只是不知道在這裡是不是也一?

他看着這個戒指,一時間心中不禁怦怦直跳,連周遭的危險都忘記了。這個戒指的出現從側面應證了他的猜測,這個世界正是他所熟悉的那一個。

蘇菲忍不住長吐了一口氣,他此刻的心情有些患得患失,不過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慢慢把戒指套在食指上——魔法戒指只有戴在食指與拇指上纔會產生作用。在沃恩澤,食指與拇指之間的區域被塔蘭的‘女’巫們稱爲‘神秘之域’,她們認爲這裡是人體魔力匯聚的中心,而大多數法術手勢也是以這裡作爲出發點演變形成的。

但對於蘇菲來說,這只是遊戲規則約束下的下意識行爲,僅此而已。

‘哐當——!’

他正在這枚戒指實際產生效果,然而這時一樓方向傳來一聲巨響卻猛然使他回過頭。

蘇菲心中一驚,馬上警覺起來,這可能是亡靈‘弄’出的聲音——但縱使不是,也有會吸引來外面的敵人。他顧不得其他立刻丟掉手中的油畫,並下意識地向後退貼上牆壁,然後小心翼翼地盯着下面的大廳。

他馬上看到了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那是一個穿着條樸素的皮革長裙的少‘女’從下面小心翼翼地‘摸’了出來,她左看看右看看,一副小緊張的樣子——可就是沒注意過自己頭頂上。少‘女’雙手緊抓着一柄石工用的錘子——看起來有些吃力,不過看她的樣子,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蘇菲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咳嗽了一聲,聲音不大,但在這個空曠的屋子裡卻顯得異常響亮——

那個‘女’孩明顯嚇了一跳,她猛然回過頭,小臉煞白。但平心而論,這個少‘女’也算得上是一個美人兒了,栗子‘色’的長髮在腦後盤起,似端莊,但平坦如‘玉’的額頭下一雙細長的眼睛又總讓人感到嫵媚;眉尖微微上挑,眼神既清澈而又慌張,一隻鼻子又‘挺’又直,一看就知道是一個個‘性’極爲獨立的人。

她有一種獨特的氣質,但絕對稱不上淑‘女’。至

少你看過一個雙手緊抓着石工錘子,皮裙上掛着一個類似於南方地區那些商人的牛皮包包一樣的‘女’孩子,你也很難認爲這是一個出身極好的千金小姐。

少‘女’猛地看到蘇菲,反而一下子放鬆下來。她長出一口氣忍不住拍拍自己的‘胸’口,臉上lou出一個姣好的笑容來:“是你啊,布蘭多,嚇我一跳呢。”

“羅曼小姐,你怎麼進來的?”蘇菲看到這個少‘女’,忍不住頭痛。

這就是那個布蘭多一直欽慕的‘女’孩子,她和姑媽一起住在對面的屋子裡,時常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夢想,比方說整天想着跑到外面的世界裡去當一個行商。

這個想法在蘇菲看來有些無厘頭,在埃魯因行商可不是一個多麼受人尊敬的職業,民間甚至把他們中的一些人和騙子與小偷‘混’爲一談。

在安森六世在位的一段時期內這些人長年與外面的山賊勾結在一起,深受厭惡,甚至被稱爲‘有兩張嘴和三隻手的人’。

兩張嘴是因爲能說會道,善於欺騙。三隻手是因爲手腳不乾淨,時常幹一些小偷小‘摸’的事情,可以說這些人是地方治安的極大威脅之一,蘇菲在新手時代做過的任務十個有八個都是關於他們的。

“我從你家廚房外的窗戶爬進來的啊,對了,你家窗戶真小啊!差點把我裙子扯破了——”少‘女’一邊抱怨一邊彎下腰去整了整自己的裙角。

“沒有人讓你從那裡進來罷——!”秉承了布蘭多的記憶,蘇菲對這位小姐的‘性’格已經有一定免疫力,不過還是忍不住心中腹誹了一句。

“我不是更問你這個,”他忍不住搖搖頭:“我是問你,大半夜的來這裡幹什麼?”

“我擔心你啊,布蘭多,”羅曼一邊回答一邊四下看了看,明明是一副好奇得要死的樣子:“你看到了嗎,那個骷髏?”

她也看到了?蘇菲卻留意到這位小姐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胸’口。

“你受傷了?”未來的少‘女’商人偏過頭,眨眨眼睛。

“恩……”

“我看看,”她提着裙子蹬蹬幾步跑上樓梯來,一爪子按住年輕人擋住傷口的手,“手拿開啦,擋什麼擋,會感染傷口的——!”少‘女’抱怨了一句,一面向蘇菲的傷口看去。

她吸了一口氣,擡起頭:“這麼重的傷!”

蘇菲感到少‘女’冰涼地抓着自己的手,心頭不禁微微跳快了一拍。雖然他明知道這是屬於布蘭多的感情,不過也沒有刻意去阻止——

“沒關係……”

“沒關係你個頭!”商人小姐白了他一眼,然後她去翻自己掛在皮裙上的牛皮包包:“你等等啊,我好像有繃帶的樣子……”

蘇菲饒有興趣地看着對方。

他知道,羅曼那個包包裡的東西可都是她的寶貝,裡面有一大多半都是布蘭多陪她一起買下來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比如海邊的貝殼,彩‘色’的玻璃珠子,銅哨子,古代錢幣等等,這些東西大都值不了幾個錢,但在這一地區卻不怎麼常見。

這位未來的少‘女’商人的最大愛好就是在一堆舊貨裡淘這些寶貝,雖然兩個年輕人都沒有錢,可羅曼總能變着方買到一些她喜歡而又便宜的稀罕小東西。

他按住羅曼的手,搖搖頭:“進屋裡去找吧,這裡太危險了。”

“我纔不怕那些骨頭架子,”她擡起頭看了他一眼,終於找出一個急救盒子:“你會包紮嗎,我可不會。”

蘇菲打開盒子取出繃帶和止血棉,楞了一下。他原本一直想要找急救用品,因爲潛意識裡還是把這裡當作是遊戲的世界,遊戲裡繃帶一打上去就會自動止血、回血,可這一刻他才反應過來,現實裡包紮可是一‘門’專業的學問呀,總不能隨便在傷口部位纏幾圈罷?

“布蘭多,要不我來試一下?”羅曼小姐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免了。”蘇菲趕忙拒絕,命大也不是這麼折騰的。

他忽然覺得死馬當做活馬醫也不失爲一個辦法,反正遊戲裡怎麼辦這裡就怎麼辦好了,掛了就怨老天爺吧。他撕開繃帶一端咬在嘴裡,然後解開衣服,把繃帶從內側一圈圈包紮在傷口附近,在遊戲裡打繃帶他至少也是一個老手了,因此手法還算熟練,並且小心地避免了壓得太緊。

但他忽然僵住了。

?。他看到一個淡綠‘色’的數字,+1,慢慢從自己傷口上浮現出?

那刻蘇菲腦子裡像是捱了一發重磅炸彈一樣嗡嗡作響,一時間不知自己下一步應該作什麼。但馬上他反應過來,彷彿是福至心靈一樣在心中狂念道:“屬‘性’、屬‘性’,給我出來!”

他抱着一種半期待,又生怕願望落空的心情等待着,等待了大約一秒鐘之後,一組淡淡的數據依次在他手臂、大‘腿’、關節、身體以及心臟部位浮現出來。

力量1.0,靈巧2.0,體質0.9。

然後是另一組數據像幽靈一樣漂浮在他視野中:

智力1.1,意志1.3,感知1.0。

絕對力量1.0,要素(未開化)——

這組數據之下,一行行文字、數值猶如一道瀑布直瀉而下,構成一頁恍若虛幻的面板:

??布蘭多,人類男‘性’,等級1(力量體系:物理、近戰、劍士?

命)生命(虛弱):30(包紮狀態,每天恢復1點生

就職——

?平民基礎知識(1級),地理知識(0級),地方知識(1級?

?民兵軍用劍術(1級),格鬥技巧(1級),戰術理論(0級),軍事組織(0級?

果然、果然!

蘇菲忍不住想若說一個普通人中了五百萬是什麼樣的心態,大約就是他現在這個樣子了吧?這是夢嗎?絕不會,他知道在夢中一個人不會有那麼清晰而嚴密的邏輯,很少有人會在夢中猜忌自己作夢。

可自己還在遊戲中嗎?

不對,遊戲中的歷史已經到達了第二紀十九年。

年輕人感到自己的腦袋‘亂’糟糟的,奇思妙想好像一下子全涌了進來,又叫他有些頭暈。但蘇菲搖了搖頭,他明白這一切都是真的!自己看過那麼多穿越小說,穿越到遊戲世界的人他也不是第一個,想必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瑪莎大人,你難道真的存在嗎?

蘇菲在忍不住心中重重地向這個世界唯一的至高神祗祈禱,他呆呆地盯着這些投映在他視網膜上的虛擬數據,又忍不住自問:

這不就是你的世界嗎,蘇菲?你還想要什麼呢?

是的,作爲一個一百三十多級的資深戰士,他還有什麼可以要求的呢?經驗,他有了。先知先覺的能力,他也有了。

若是這樣還做不到把握自己的命運,那他真可以羞愧到一頭撞死了。不過話說回來,信心滿滿的感覺真好啊,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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