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歐抱着仙人掌一臉火氣的被帶上了警車,白慕楓着實被嚇得不輕,等她打車到警局的時候,才知道有人放了假消息說是在文西西的後花園那裡有一場毒品交易,警察們趴在那些混合了糞便的泥土裡餵了一個多小時的蚊子等來的卻是一個偷仙人掌的賊,“我都說了我老公沒有偷仙人掌,這是經過這家主人同意的。”白慕楓幾乎覺得這裡的警察是不是聽不懂英文,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得用中文才能跟這些白的跟石灰粉一樣的傻大個交流。
一個長相嚴肅的黑人警長從審訊室裡走了出來,他語氣禮貌的對白慕楓說:“非常抱歉小姐,經過調查我們已經排除了你先生的嫌疑,這家的主人也已經打過電話來解釋清楚了,現在你可以帶你的先生走了。”
簡歐從審訊室裡走出來的時候,左手抱着那盆仙人掌,右手被纏上了紗布,隱隱顯出淺淺的紅色,還沒等人走近,白慕楓就當場發飆,也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猛地攥起黑人警長的衣領,毫不客氣的說道:“你有什麼資格打他?你的權利能到隨便打人這一檔次來嗎?不就是一個破警長嗎?你不去管黑幫火拼、拐賣婦女、軍火走私這些隨時能讓你以身殉國的破事,跑來打我老公找死啊,瞪我幹嘛?長得黑就能隨便嚇人啊,不就偷一盆仙人掌你至於嗎?老公,你拉我幹嘛?別拉我……別……什麼?”
“這手是剛纔下車的時候不小心被仙人掌扎到的,這位黑人警長剛剛幫我包紮好,不過你剛纔罵人的時候好漂亮。”
“你要死啊,不早說,還好我剛剛用的是中文。”白慕楓立馬換上一個優雅的笑容,對着還在一片迷茫中的黑人警長用英文說道:“謝謝你爲我丈夫處理傷口,你是見過最帥氣的警長。”
黑人警長突然笑得靦腆起來,“你也是我見過最特別的東方女人。”
突然黑人警長的笑容變得尖銳且黑暗起來,簡歐不見了,仙人掌也沒有了,周圍一片漆黑,除了那名愈發詭異的黑人警長,他笑着慢慢走近白慕楓,聲音變得貪婪而充滿慾念,“我說過你是我見過最特別的東方女人,所以……你一定比其他女人更能爲我賺錢,不過在此之前,我得先嚐嘗你的滋味。”
所有光亮都在這個瞬間熄滅,身體像被碾壓成了無盡的碎片,漸漸地沒有了知覺,有個聲音一直在耳邊迴盪,“不是無所謂,是無論你在什麼地方,在你身邊的一定是我。”
白慕楓不停地在早已模糊的意識中一遍又一遍的問自己,“這個人是誰?是他,是那個即使發燒住院也會爲了我拔了針頭翻牆進寢室哄我睡覺的人,是那個即使被揍斷兩根肋骨也仍舊死死把我護在身下的人,是那個在我生病時瘦得比我還多的人,是對我抱怨一生一世被我吃定的人,是會爲了我和他唯一的母親爲敵的人,是我最不能忘記卻又偏偏記不起來的愛人。”
“簡歐、簡歐、簡歐、簡歐——”
“我……我在這裡,你……你醒了嗎?”
緩慢的睜開雙眼,這是一個失而復得的夢,在夢裡看清了她的愛人,白慕楓掙扎着坐了起來,她的身上插滿了各種儀器,腦袋像是被敲碎了的核桃,痛得不行,可她的手牢牢地拉着簡歐,像是海上漂流着的浮木,唯一能救她命的東西,她問:“我昏迷了很久嗎?”
簡歐點了點頭,問:“你還記得昏迷之前發生的事嗎?”
她想了想,肯定的點點頭,“我記得我一個人開車回江南,有一輛車突然在我前面停了下來,我來不及剎車,就撞了上去,然後我就被人從車裡拽了出來,好像還聽到了槍聲,後面的事我就不記得了。”
“你腦部受到了嚴重的撞擊,昏迷了一個星期,我也是三天前才知道你住院的事情。”他簡單的解釋着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可每一個字都是一發子彈,精準無誤的擊打着白慕楓微弱的哦期盼,可是握住簡歐的手仍舊不願鬆開,“不是你救的我嗎?”
“不是,皇風救了你。”他試着想要抽出手來卻在白慕楓的眼裡看到了讓他整個人爲之一顫的東西,那是一層瀰漫了水霧的眼睛,她在乞求,以一個弱者的姿態,她不是女王嗎?她不是精明的狐狸嗎?她還是她嗎?
簡歐不敢在想,當聽到她住院昏迷的消息後他推掉了在美國的所有項目連夜飛了回來,看到病牀上插着呼吸器的女人安靜的躺在那裡時,他甚至連跨進這扇門的勇氣都沒有,那樣張揚而凌厲的女人就這麼安靜的閉上眼像是一個沒有氣息的物品,冰冷得讓他恐懼,而現在她又醒了過來,卻又更讓他想要逃離。
他說:“我希望你能說服皇風把秦楊給放了。”
“皇風抓了秦楊?”
“把你從車裡拽出來的人是秦楊,你腦部的撞擊是他用鐵棒造成的,你昏迷了多久他就在皇風那待了多久,我之所以現在纔來要人,也想着讓他在皇風那受點教訓算是對你的補償。”
緊拉着的手突然鬆開,白慕楓的無力的問:“秦楊要的是我的命,對吧?”
“你還活着。”
“是啊,我還活着……我們的聯姻還有效嗎?”
“當然。”
“好,我幫你要人,你能還我一場婚禮嗎?”
他猶豫了會,說:“我不想讓木風再難過,除了這個,我可以滿足你其他要求,包括你要盛世的股份。”
“我不要你的股份,讓我住到你家裡吧,A市中心的那棟JY的私樓,你從小長大的地方。”
“你怎麼知道那棟樓的?”
“你只說行還是不行。”
“你可以住到那裡去,只不過簡央如果回來,你必須消失。”
“成交,你可以走了。”
簡歐把窗子都關上後說了句“夜裡涼,你自己注意着點。”就離開了。
白慕楓半閉着眼睛,覺得一切都不真實,彷彿夢裡的世界纔是真正屬於她的地方,護士小姐進來換藥的時候,她說:“我要見皇風。”
護士小姐好像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她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不好意思,小姐,這裡沒有這個人,你現在最好平躺下來,你的輸液管裡已經進了一些空氣,你有回血的情況出現。”
“沒有嗎?”白慕楓猛地把手上的針頭和插在自己身上的儀器全都拔了下來,有些氣喘的喊道:“皇風、皇風——”
護士小姐慌了手腳,想要把輸液管重新插上卻無奈白慕楓的身體晃動的太厲害,根本沒有辦法平穩的插上,就在這時,一聲冰冷而無奈的嘆息傳了進來,“白小姐,你太胡鬧了。”
“東生,皇風呢?”
東生走了過來,把針管重新插進了白慕楓手腕上,“白小姐,因爲您的關係皇少不得不回英國去處理一些事情。”
“我的關係?可我在這裡躺了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