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雪穿了一件真絲旗袍,蠻像民國時期的大家少奶奶的,還特意做了一個髮髻。
說實話,華君灝不喜歡駱雪這樣。
自然一點挺好的,不要在意自己的身份,自己身邊站着的是誰。
就像恩凝,從來不管她的身邊是在A市一手遮天的華君灝,願意穿什麼就穿什麼,你們喜歡看就看,不喜歡看拉到。
她要是真隨意起來,穿着拖鞋就上大街。
人,倘若在意別人的目光就會很累。
華君灝蹙了蹙眉,怎麼又想起恩凝來了呢?
說好了,從此把恩凝埋葬,怎麼就又想起來呢!
華君灝把車子停下來,拎着禮物進了電梯,駱雪緊緊跟在後面。
“這是哪兒?”駱雪以爲華君灝帶自己是要去見華家的人,可這地方不像是華家,華家住的地方最起碼也是獨棟。
“進去你就知道了。”華君灝淡淡的說。
華君灝摁響了門鈴,樑媽出來開的門。
“哦,是君灝啊。”樑媽剛說完,駱雪便從華君灝身後閃出來。
樑媽差點暈過去,還好華君灝手快扶住了樑媽。
“媽——”
“老樑,你快來,女兒回來了!”樑媽喜極而泣,她雙手哆嗦的重新戴了戴眼鏡,佈滿皺紋的手就去撫摸駱雪的臉。
駱雪厭棄的閃開。
她看向從裡間跑出來的男人,這一刻,駱雪的心緊了一下。
老樑,不就是那個樑時鞠嗎?
哦,這兒就是樑恩凝的家。
樑爸在駱雪面前站住,他只看了一眼,就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絕對不是自己的女兒樑恩凝。
氣質不一樣,還有就是,要真是小凝回來,她不會站在原地不動,至少是要喊一聲爸媽的。
不過這個女孩子還真是像極了自家的女兒。
樑爸嘆息一聲,“哎,老太婆,你看仔細了,這哪兒是恩凝,不過是與恩凝長得很像的一個女孩子!”
“啊?”樑媽失望的說。
“是爸媽,咱們裡邊,我慢慢對你們說。”華君灝扶着樑媽走進來。
樑媽哭了,“君灝,你這不是讓我們空歡喜嗎?哎,咋不帶子璟來?”
“子璟忙着健身,再說,他頑皮,帶他來太鬧。”華君灝以前經常會帶子璟來。
子璟對樑爸樑媽不止一次說過他有媽咪,樑爸樑媽並沒有見過駱雪,所以,便以爲子璟所謂的媽咪,不過是保姆而已。
而現在看來,那個傳說華君灝訂婚的流言,便是這個像恩凝的女人。
“君灝,你們打算結婚了吧?”樑爸心裡很不舒服。
“爸,如果您與媽覺得我倆合適,那我們就訂婚!”華君灝淡淡的說。
駱雪整個人僵住,或者說華君灝的話太不真實,要與她訂婚卻不對她說,跑這兒來跟這個老頭老太婆說。
何況,駱雪現在看着樑爸就想上去給他倆耳光。
“哎!”樑媽抹着淚嘆息。
“好,我們沒意見,只要對子璟好就行。”樑爸說。
駱雪臉上的肌肉跳了兩下,心想,你有什麼資格反對?你看你住的地方這
麼好,吃穿用度都有華君灝照顧着,可是她們母女呢?姓樑的,你管過嗎?
駱雪心裡再怎麼腹誹都不能表現出來,她溫柔的說:“一定會的,我很喜歡子璟那孩子。”
“這就好,這就好啊。”樑媽也說。
華君灝與樑爸樑媽說話,駱雪便來到了恩凝與乞丐住過的房間。
這兒與華君灝別墅里布置的不一樣,更爲簡單,而書櫥裡已經擺上了樑恩凝從小到大的成長照片。
駱雪一張一張的看着,嫉妒就像野草般的在瘋長蔓延。
特別是看到恩凝的大學畢業照,駱雪實在忍不住,拿起相框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樑爸樑媽與華君灝一起衝過來,“怎麼了?”
大家異口同聲的問。
“我看見這美女長的跟我很像,我想拿下來看一下,沒想到掉在地上了,實在是對不起。”駱雪自責的一臉愧疚。
“沒事沒事。”樑爸俯首撿起來。
樑媽打量着照片上的恩凝又打量着站在面前的駱雪。
她差點驚叫起來,姓駱?
二十年前那個女人也姓駱,世界怎麼會這麼小?
樑媽眼中的驚慌沒有逃得過駱雪的眼睛,她挑了一下脣角,冷冷的笑了。
反而是樑爸什麼反應都沒有。
大家又喝了一會兒茶,華君灝便帶着駱雪離開了。
樑媽趕緊把門關上來,“你個作死的,這是不是那個女人生下來的孩子,你說?”
“嗯?”樑爸好像早就不記得了。
“你忘記了嗎?那個駱嘉怡?”樑媽痛心地說。
樑爸這纔想起來,“真的是她?”
“哎,這事啊……”樑媽哭着說,“這件事情都怨你,嗚嗚嗚……”
“你都怨我這麼多年了,好了,咱們就當是沒發生好了吧。”樑爸無奈的說。
“就當沒發生?你說的倒是輕巧,駱雪這麼大了,而且還成了我外孫的媽咪,我這心怎麼能不難受。”自己的親女兒沒了,好麼,小三的女兒上位了。
樑媽現在是氣上加氣,還沒出發火。
……
華君灝要與駱雪訂婚的事情鬧的沸沸揚揚的。
A市的人沒有不知道的。
駱雪故意在恩凝面前炫耀,“木小姐,我要訂婚了,這是請柬,希望你能參加。”
恩凝接請柬的手是哆嗦的,上面大紅的字就像兩柄匕首刺進了她的眼睛。
她給華君灝生了兩個孩子,華君灝卻沒有給她一個訂婚儀式,駱雪在華君灝心中的分量可見一斑。
“恭喜你,駱小姐。”恩凝覺得天旋地轉,她想離開,卻找不到方向。
“哎,木小姐,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啊,你也知道子璟不是我親生的,可是你知道子璟的親生母親是誰嗎?”
恩凝搖搖頭。
駱踮起腳尖貼上恩凝的耳朵,“我告訴你啊,是一個叫樑恩凝的,哎,這女人也是可憐人,我聽華家人說,可能是死了,反正到現在也沒找到屍首,把少爺……不對,把我老公急的沒有辦法,可是呢,我與他呢明天就要訂婚了,所以,實在沒有辦法,我老公就找了幾件衣服裝進
棺材裡,給樑恩凝建了一個衣冠冢。”駱雪看着恩凝的臉一點點的變白,得意極了。
樑恩凝啊樑恩凝,就算你再好,你也是已經死了的人了!
恩凝的頭痛起來,不對,是全身都痛了起來。
“木小姐,我走了,拜拜。”駱雪衝着恩凝擺擺手,然後牽着子璟與念念走了。
恩凝慢慢的蹲在地上,想哭,卻沒有了眼淚。
總是這樣,悲傷找不到出口。
要訂婚了啊?這次應該是真的了吧,終於,她與華君灝越來越遠了呵!
她這一天都在渾渾噩噩中度過的。
回家後,她一直坐在沙發上發呆。
容容說:“媽咪,我餓了。”
恩凝扔給她一袋餅乾。
“媽咪,容容不吃餅乾。”容容生氣的把餅乾扔到一邊。
“容容,媽咪很不舒服,你做飯好不好?”恩凝懨懨的說。
“媽咪爲什麼不舒服捏?”容容天真的問,然後把小手放到了恩凝的額頭上,“沒有發燒捏。”
“容容,媽咪很累,不要鬧了好不好?”恩凝神情懨懨的說。
“媽咪真不講道理,不做飯,還不讓容容說話。”容容生氣的嘟着嘴。
恩凝捧過容容的小臉,“容容,媽咪不高興的原因是,那個大壞蛋與駱雪明天就要訂婚了,媽咪很生氣,很傷心,很……”
恩凝心裡難受極了,拿過容容的餅乾用力的撕開,然後稀里嘩啦的倒進嘴裡。各種小動物圖形的餅乾落進恩凝的嘴裡,然後再從恩凝的嘴裡掉出來,恩凝就這樣自虐般的折磨着自己。
容容瞪大眼睛,“媽咪,你把餅乾全掉在地板上了,舅舅說,人是不能浪費食物的!”
恩凝把餅乾撿起來,用力地揉碎,“華君灝你個大混蛋,你個混蛋,我恨你!”
明明知道已經不可能在一起,心裡爲什麼還會這麼難過呢!
因爲放不下,所以纔會自虐。
似乎只有這樣,心裡才能好受一點。
其實,她清楚得很,華君灝現在做什麼一已經與她無關。
以前不就是有傳聞華君灝已經與某個女忍訂婚了嗎?自己還不是逼迫自己接受了,今天華君灝要與駱雪訂婚,自己又何苦折磨自己呢!
恩凝攏了一下散落的頭髮,把容容摟在懷裡,“寶貝兒,媽咪嚇到你了,對不起。”
“沒事,媽咪,我給媽咪做飯去。”容容跳下沙發。
“寶貝兒,媽咪去做,你等着。”經過剛纔一番的折騰,恩凝心裡略微好受了一些,她走進廚房,去給容容與自己做一點吃的。
容容抱過自己的小熊,一下一下撕着小熊的耳朵,“大壞蛋,讓你欺負媽咪,看我不打死你……”
不一會兒,小熊玩具身上的毛全部沒有了。
容容想,不能讓大壞蛋就這樣欺負了媽咪,她一定要給媽咪報仇。
可是要怎麼報仇呢?
容容狡黠的笑了笑,明天她要破壞大壞蛋與駱雪的訂婚儀式。
不過,首先她要做的是,不能讓媽咪知道。哦,明天不能跟媽咪去上班了的哦!
容容,加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