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擺設與平時並無差異,正中央處的電視裡依然唧唧喳喳的播報着五花八門的新聞或者無聊的肥皂劇。
一切的一切看起來都還是熟悉的模樣,紅色的沙發乾淨整潔,抱枕仍然老老實實的躺在自己原來的位置上。
手機隨意的斜放在前方的桌子上,大理石的桌面看上去一塵不染。
唯獨蘇莫卻是一臉不安的在光滑的地板上走來走去,心緒不寧。
想起剛纔的那段消息和那個不明所以的電話,她就心底打顫,倒不是害怕自己會發生什麼意外,她真的不想連累到蔣慕白,他現在對她來說是最重要的。
對於無法預料的未知,她充滿了恐懼,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眼睛裡滿含焦急,粉紅的嘴脣也被牙齒咬出了白印。
驀地,空氣裡猝然的想起了幾下嗡鳴聲,霎時打破了這看似寧靜的四周。
蘇莫條件反射的張大瞳孔,心內一緊,旋即目光迅速的鎖定在不遠處的桌子處,看着自己的手機隨着震動在桌面上一點點的移動着,指尖不由的開始發涼。
小腿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來,她現在害怕聽到那邊再傳來任何她不想聽到的噩耗。
可是她還是不得不面對,雙腳也寸寸的挪了過去。
一把抓起手機,不顧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動聲,她急切的按下接聽,一鼓作氣的開口喂了一聲,接着便是緊張的聽着來自另一邊略顯漫長的回覆。
“是我,蘇小姐——”
還是早上那個渾厚嘶啞的男人聲音。
而這個人也正是此刻站在陵園內,對他們瞭如指掌的萬管家。
蘇莫卻並不知曉,她與萬管家本就不是特別熟悉,加上他使用了變聲器之後,她更是無從辨認。
再者,蘇莫現在只覺得頭腦發脹,腦筋已經混沌了起來,根本無力清楚的思考些什麼了。
她一門心思的後悔自己沒有早些告訴蔣慕白這些,或許憑他的實力,極有可能抓出這個躲在暗處的小丑。
而如今她只能被動,彷彿一切都盡在他的掌控之中,她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
沉沉的呼出一口氣,又深深的屏息凝神,沉靜了片刻,她開門見山的冷道,
“你到底是想做什麼,你直截了當的說出來好了。”
“不愧是蔣慕白喜歡的女人,還算是有些膽識。”
“不必說這些客套話,你到底想要什麼?”
蘇莫早已沒了耐心,忍着這種糟糕的心情一上午,她簡直是受夠了。
這次無論如何,她也不要再被人牽着鼻子走,她一定要搞清楚這個人究竟是誰。
而對方似乎瞭然的洞察了這一切,語氣平穩的輕笑一句道,
“蘇小姐你又何必如此心急呢?太早知道我的身份對你也沒什麼好處,相反我可能會殺人滅口。”
即使是說出這樣駭人聽聞的話語,他也像是再說吃飯喝水一樣理所當然的樣子,蘇莫着實的感到驚訝,眼底也不自主的流露出了些些的懼色。
她的聲線明顯變的有些尖銳起來,情緒也很是激動的厲聲對着電話喊道,
“你到底是誰,你到底要做什麼!”
可是這次,迴應她卻是牆壁裡反射回來的自己的迴音,而對方卻是並未答話。
等了許久,還是無人作答。
蘇莫開始冷靜下來分析着,是不是自己神經太過敏感,這只不過是哪些無趣的陰暗小丑們覺得好玩的一種新型捉弄其他人的玩笑。
她剛垂下腦袋,準備掛斷,萬管家卻偏偏像是摸透了她的心思一樣,再次諷刺的一笑,繼而賣弄神秘道,
“你既然那麼想知道我是誰,今天下午2點之前,按照我等會發給你的地址,親自來看看,不是就一目瞭然了嗎?”
“我根本不會去,你也沒必要發什麼地址過來,我告訴你休想得逞,我不會讓蔣慕白髮生任何危險的。”
蘇莫提着全身的力氣對着電話大叫着,可是她越是這樣,反而顯得愈發心虛。
所謂的高昂,只是用來掩飾自己惴惴難安的不自信罷了。
畢竟,這是關於他的,關於蔣慕白的任何,她都無法做到一如既往的淡定。
萬管家自是調查瞭解過她,對於蔣慕白更是明白如是,所以一旦握住了敵人的弱點,企圖攻破就顯得輕而易舉了。
他不急不忙的接過話,一副十分把握的腔調威脅道,
“我知道你會來,我也知道你一定會來的,如果你不來,我保證你再也見不到你心心念唸的蔣慕白了。”
說完,電話裡就只剩下了久久的盲音。
蘇莫半張着的嘴巴,舌頭卻像是凍僵似的,再也不能說出一個字來。
他猜的不錯,她的確會去,因爲他的後半句話,恰好的揪住了她所有的軟肋。
她還能說些什麼呢,只能低下頭,目光呆滯的望着腳尖。
而另一頭的蔣慕白卻還在忙碌的爲着下午的發佈會做準備,並不知道彼時的蘇莫,身邊究竟發生着什麼。
柳宛如站在蔣慕白身邊,幫他整理着辦公桌上亂七八糟額文件夾,蔣慕白也得出空閒,更加專注的處理着父親生病這段時間積攢下來的一堆大大小小的文檔。
他既然答應了老爺子,就一定會替他好好打理公司上上下下。
所幸的事,這次出現這種狀況,老爺子竟然沒有給他打來電話質問,到現在還是平靜如常,他第一次的漠不關心,倒是使得他不自然不習慣了。
“喂,你在想什麼呢?”
柳宛如側身轉向蔣慕白,看着他目不轉睛的盯着桌子的一角如同略有所思的模樣,不禁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蔣慕白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的揉了揉發酸的眼睛,懶懶的伸着腰道,
“沒什麼,只是想到那個老頭子這次沒來騷擾我,好奇一下罷了。”
“其實你是在擔心他的身體出了什麼狀況吧?”
柳宛如聰敏機靈,怎會看不透他那點小想法。
“呃,”蔣慕白沉吟了一聲,不經意的撓了撓腦門接着道,
“主要好幾天沒聯繫他,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吧。”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替你打電話確認過了,你父親現在很好,至於你這次的事情他也已經完全知道了。”
柳宛如一臉淡然的回覆着,顯然沒注意瞳孔滿是驚訝的蔣慕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