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同接到一個電話, 正在他戰戰兢兢的和自家媽媽討論什麼是GAY,什麼是AIDS,什麼是衛生保健, 更加什麼是現下流行的防老保險之時, 秋少嚴打來一個電話。
“啥?那份合同?”柯大少琢磨半天, 才恍然大悟, “你說那份你的‘結婚合同’?呵呵, 小弟我把它裱框了,正等着你婚宴那天好好拿出來顯擺顯擺,刺激一下嫂子呢!”
“……”看看, 有這麼報恩的嗎?秋公子在另一頭嗤之以鼻,也不想想是誰幫他們母子複合的?“那麼, 把那份‘合同’取下來, 藉機把它露給羅小曼, 知道嗎?”
“……哈?”柯大少喝了一口水,結果差點噎死自己。
“不明白嗎?就是無意中泄露出去, 然後讓羅小曼把這消息也傳給羅慕秋。明白了嗎?”秋公子坐在辦公桌着,掌握時局。那口氣頗有些國民黨特務的架勢。
柯大少瞄了眼老母,連忙閃在一旁小聲問着,“怎麼了怎麼了?你不是裝自己是個GAY嗎?如果若是被她知道了,不是露餡了嗎?”
秋少嚴笑得一臉從容, “就是要她知道。”
“啥?”等到柯大少想再細問, 電話另一頭卻傳來了“嘟嘟”忙音, 弄得他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只是覺得陣陣發冷。
而另一頭的秋公子依舊一臉的從容不迫, 脣角微勾,驚得一旁的秋媽媽膽戰心驚, 問着自己老伴,“這孩子怎麼了?”
“笑還不好?”
“你覺着在咱們家這是好事?”
“……”於是,秋爸爸也不吭聲了。
秋媽媽重重嘆息,“這孩子,把什麼事都放心裡頭,從小到大,自從扔了奶嘴後,你見他哭過嗎?這長大後,連真心笑一次都少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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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個月,外面寒風瑟瑟,而用羅寶寶的話來說,自己過的是熱情洋溢,有姿有色的。
在羅母的強力號召下,這長的短的,瘦的胖的,高幹子弟,市井商人的,各色人馬一應俱全。
雖然當羅慕秋告訴自己母親希望她幫着找些相親對象時,羅母奇怪的問,“上次來我家的那個,個兒高高的,一臉狐狸相的小夥子呢?”
“……”秋少嚴是狐狸相嗎?羅寶寶不明白,他那表情頂多算是比較呆板而已——由此可見,薑還是老的辣。
“我們分手了。”幫母親倒着下午茶,輕飄飄的一句話就過去了。
“哦……”羅母也沒多說,喝了口玫瑰奶茶,嘆口氣,“還是年輕人會懂得享受生活啊……”
“媽,看你說的,我虐待你了?”羅寶寶撒着嬌,不依了。
望着難得在自己面前,不再是一副女強人樣事事鬥勝的女兒,羅母意味深長的回了她一句,“只要你過得好,過得開心,那就是夠了。”
“……”
過去的事,終究還是要過去,這就是羅慕秋現在的心態。
見了幾次面,對方對羅寶寶的高職位高薪水都表示出十分景仰。而她淡笑一聲,然後,回絕了。
“你還真龜毛!”羅小曼翹着腿,一臉不屑,“都明碼標價等着賣了,還這麼挑客?”
羅寶寶挑着眉,傲嬌的回答,“本姑娘又不差,總得挑個合心意的,對不?”
“合心意的?哪種?”羅小曼一臉詭笑,“像是……秋少嚴那類型的?”可當她說了這話,才知道似乎錯了。
原本還陽光明媚的三月天,頓地,便成蒙上了層層陰影,如同冬雪將至,“他是我的菜,可惜,我不是他的……”
喝了口茶,羅小曼在心中默唸數次多做善事多做善事的,然後又問,“如果……那位秋少嚴不是一個GAY呢?你會如何?”
羅寶寶一愣,才訕訕的說着,“我都想把他給瓣直了,你說,我會如何?”
心中那根刺猶在,不是不痛,只是不願去想。或許正因爲羅慕秋不是那種懷着單純夢想的年紀了,所以,她也知道有些事強求不得。
“這樣啊……”羅小曼理着她那招牌式的長裙,一臉的淑女相,無辜又無害的,輕飄飄的丟出一句,“秋少嚴不是GAY,他訂過婚,不過被人給甩了。”
頓時,羅慕秋瞪大眼,呆呆的望着自家的堂妹,“你說什麼?”
“我說,”於是,羅小曼覺得自己很像是那種悲情女主裡一語定乾坤的幕後BOSS般,“我說,秋少嚴他是直的!他是騙你的。”
“……”好吧,這一會兒,不算是晴天霹靂的,但還是有些伏特的。至少,羅寶寶的心已經“怦怦”直跳的,都亂了。
“爲什麼騙我?”羅寶寶裂開脣角,不信的問,“騙我有什麼好事?還有,這件事你怎麼知道的?”
聳聳肩,“柯同那小子,不小心露出來的底。”
“怎麼露?”
瞄了她一眼,羅小曼好笑的問,“你想打破沙鍋問到底?”
“……”羅慕秋臉色蒼白,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她後自個兒一不小心的把別人家的瓷器給打碎。不過即使如此,她也不知道現在應該用何種表情來面對,驚訝?憤怒?慌亂?那麼,然後呢?
羅小曼眼睛一轉,又低下頭喝了口茶,正好遮住了她的表情,“柯同的公司離我們幼兒園很近,那天正巧碰上,他正向他的朋友炫他哥的那本‘結婚合同’。”
“‘結婚合同’?”
羅小曼想了想,突然的扯開了話題,“記得那場婚禮嗎?那場你們公司那位業務部經理的婚禮,你去當了司儀的。”
羅寶寶眨了眨眼,恍然了半天才想起。那個讓她難受感慨好久的婚禮,現在已經到了需要拼命挖掘,才能從腦海中捕捉到一絲影子的東西了。
“記得,怎麼了?”後面的事就記得清楚許多。婚禮後一個月,那位業務部的經理拉來了一個大客戶,說是他新婚妻子的哥哥,而那人,就是秋少嚴。
“那位姓周的新娘子,原本是與秋公子訂的娃娃親。”
“……”這一會兒,羅寶寶只剩下乾瞪眼的份了。
“聽說他們從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十分要好。而秋少嚴也因此沒近過女色,一心守着他那娃娃親長大……”說到這,其實連羅小曼都覺得有些犯胃酸。
瞧瞧,這是啥說說辭啊?那個姓柯的傻小子就不能想些新鮮的?虧還是做媒體的,背得老孃都噁心……
現下,羅小曼已經忘了自己好歹是受過十幾年高等教育的人民教師一員,把柯同那天給她的說辭一字不拉的,背給了羅寶寶。
其實秋公子把這重任交給了柯大少,不知這是戰術上的錯誤,抑或他把這錯誤也算在了全局戰略之中?
總之,當柯大少神情詭異的如同一個露X癖患者一樣,裹着黑色長披風,從裡面口袋翻出那個折得四四方方的“結婚合同”之時,羅小曼除了一邊捂住小孩子們的眼,一邊大腳踹了過去。
“哎喲,大姐,腳下留情啊!”柯大少哀號着,“我,我給你看一樣好東西!”
結果換來的是更狠的一腳,並且這長高跟鞋死命的對着柯大少某一重要部位。“‘好東西’?好你個頭!你那爛東西誰要看啊!”
柯大少一聽,也愣了,連忙哭喪着臉討着饒,“這,這是能給你家堂姐未來幸福的‘東西’啊!”
“……”
於是,那一天,柯大少真的差點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