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所有人都看着進門的年輕人,年輕人的話讓所有人沉默,說的沒錯,在這座庇護所中任何人都會變成好人,但離開庇護所,他們都會變成互相偷襲的惡人。
兩個女孩,加上這名年輕人,一共三人,再加上那名聖騎士,一共四人,科羅娜島一共來了四人,現在他們都見到了,這些新來的人將變成他們的目標。
“別這麼說。”泰勒有些尷尬,這句話有可能會讓這場宴會的氣氛變的相當糟糕,她精心準備的宴會將毫無作用。
懷亞特和唐寧落座,享用着美味,當端起酒杯的時候唐寧掃視所有人。“說說看,這場宴會之後你們打算怎麼對付兩位女孩。”
所有人的目光都對這位新來的年輕人相當不友善,紅色紫羅蘭法師手中的刀叉燃燒着金黃色的火焰。“兩位女孩該如何對付還沒有想到,不過我已經想到了對付你的辦法。”
一塊的小老頭,還有那名戴着帽子的工程師,以及光頭大個子獰笑,宴會的氣氛瞬間變得有些詭異。
“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嘗試了。”唐寧的每一句話都帶着刺,令人聽起來相當不舒服,他可不想跟這些人成爲朋友,然後成爲這裡的一份子。
“但願離開庇護所的時候你還能夠如此輕鬆。”紅色紫羅蘭法師看了看窗外,窗外的天色暗沉,變成了大雨,而他們的一位同伴擅自離隊,讓他感到相當的惱火,如果無法趕在黑夜來臨之前回到這裡,她將會成爲那些惡魔的食物。
“借你吉言。”唐寧用刀叉敲擊着盤子,盤子發出清脆的聲音,不過樂調並不愉快,反而有些哀傷,像是葬禮的樂曲。
有人起身離開,然後緊接着有更多的人起身離開,直到宴會現場所有的人全部離開,只剩下兩位女孩和唐寧以及懷亞特。
“你們應該做的是呆在屋子裡面,永遠別離開,那裡能夠提供你們所需的一切。”唐寧警告兩位女孩,這件事情讓他有些惱火,暴露在這些邪惡傢伙面前實在不是一件好事。
他起身拍了拍懷亞特的肩膀。“我們該回去了。”
懷亞特將桌上的食物和酒拿起來,回頭道:“感謝你們的款待,現在我得去我的房子瞧一瞧。”
貝拉和泰勒互相看了一眼,年輕人顯然對於這場宴會不買賬,她們起身收拾宴會現場,總得將這裡的走廊騰出來。
“太浪費了,資源在這裡相當重要,尤其是食物。”懷亞特小心翼翼端着那些拿到的食物,跟在後面。“不過兩個女孩做的沒錯,跟他們搞好關係,也許更容易動手。”
“懷亞特,你相信過我的話嗎?”唐寧拿出那枚鑰匙,打開了房門,沃剋死後甚至沒有人願意爲他舉行簡單的葬禮,那具屍體今夜就會變成惡魔的美餐。
懷亞特愣了一下,對於面前的年輕人他的確不太信任,在這座島嶼上沒有任何信任可言,信任只能讓人置身於危險當中,但他太想看到那枚莫斯利安匕首,盜賊刺客沒有人願意錯過這樣的機會。
“我並不太信任你,但我得學着信任。”懷亞特的回答相當誠懇,他將口中嚼着的牛肉嚥了下去,顯然的有些失落。
唐寧有些意外懷亞特會這麼回答,原本以爲得到的應該是絕對信任,他回頭看了一眼,進入屋內,屋內點燃了一根蠟燭,房間內的一切映入眼簾。
整座房間內放慢了各種藥劑,甚至還有一些人體器官內臟,顯然是沃克殺死的那些傢伙的一部分,他竟然有這樣的習慣,不過也能夠理解,這裡的鍊金材料奇缺,而人體的有些器官是鍊金術的材料之一。
屋子裡面散發着難聞的味道,還有一口坩堝,顯然是用來做實驗的,設備倒是相當齊全,完全滿足煉製藥劑的條件。
懷亞特看着那些人體器官,嚥了一口唾沫,他忽然有一種想要吐的感覺,從來沒有想過那位鍊金術師的房間中竟然會是這幅模樣,住在這種房子中,會不會有一天自己的器官也被裝在裡面。
猶豫了一下,懷亞特打了個招呼。“抱歉,我還是習慣住在樓道中。”他轉身迅速離開,逃回到了自己的破帳篷當中。
唐寧搖了搖頭,他突然覺得先前對於兩名女孩有點過分,不過絕對有必要這麼做,關上門,檢查那些藥劑的種類。
藥劑種類相當齊全,幾乎應有盡有,多年攢下來的藥劑甚至要比一些鍊金術師的大倉庫還要齊全。
現在需要製作一種能夠讓別人行動遲緩的藥劑,這樣的藥劑可以在三天後的資源爭奪戰中佔據上風,比起凝固藥劑,這種讓人行動遲緩的藥劑屬於更高等級,凝固藥劑只能在小範圍內起作用,但遲緩藥劑可以讓整個島嶼上的一切生命行動都變的緩慢。
範圍藥劑的等級要比單體藥劑高得多,甚至不在一個檔次上,當然想要製作範圍藥劑就必須擁有配方,如果沒有配方,就算實力再強的鍊金術師都無法制作。
萬幸凱瑟塔的艾薩克牛頓叔叔給了這方面的條件,拿出那本《鍊金日記》翻看,找到了緩慢藥劑的配方,至少有三十樣材料。
“硝酸甘油,黑鐵,紫珠草草籽……”將那些材料一一從房間內的架子上挑選出來,然後按照日記上的記載進行煉製,煉製緩慢藥劑需要一天一夜,或者更久的時間。
坩堝內的液體發出咕咚的聲音,散發着濃烈的刺鼻氣味,如果睡在這裡,遲早會因爲中毒而昏迷過去。
所以今天晚上似乎還得住在樓道中,走出房間,腦海中傳來疲乏的感覺,長期的復仇讓他已經有些疲憊,這種感覺已經很久了,走到了帳篷門口敲了敲。
帳篷內懷亞特伸出腦袋來看到年輕人,讓出一點位置。“進來吧,我這裡可以睡兩個人,至少要比那房間令人舒服點。”
進入帳篷躺下,唐寧閉着眼睛,疲倦的感覺更加明顯,腦海中的一切活動彷彿都停下了,他恨不得永遠沉睡下去,別再醒來。
懷亞特將那些美味一掃而空,舔着手指,看着躺下閉着眼睛的年輕人。“我有點好奇,那兩個女孩爲什麼會被送到這裡來,她們心地善良。”
“對於教廷來說,心地善良的人才是真正的敵人。”唐寧翻了個身,依舊閉着眼睛,他沒有半點的安全感,彷彿隨時都會有危險來襲,就算雙眼眼皮再沉重,也無法入睡,失眠已經很久了。
一些藥劑可以讓他睡着,但那樣不安全,任何時候都可能會有危險來襲,他不願意拿生命來換取一次安睡,代價太大了。
懷亞特陷入了沉默,只有心地善良的人才會成爲教廷的敵人,這句話讓他產生了共鳴,來這裡的人此前並非全都是惡人,只不過因爲他們對教廷做過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只是到了這裡之後殘酷的世界的規則不得不讓他們改變。
這一句話讓懷亞特同樣失眠,還有兩位女孩走進了三樓的那扇大門對他有極大的觸動,如果他能夠保持曾經的心態,也許他會住進那間房子,然後想辦法從房子中回到現實世界,可現在說這些都晚了。
兩位失眠人在帳篷內不斷輾轉反側,讓本來還算寬敞的帳篷變的擁擠起來,不過跟他們一樣,同樣有人也沒有休息。
紅色紫羅蘭法師以及他的三位好夥伴此刻睜着眼睛,注視着昏暗房間內的煤油燈,昏暗的燈光搖曳。
“安娜到底去了哪裡?她只說是去方便。”那名小老頭的臉上帶着擔憂。“可現在她還沒有回來。”
“我們應該出去找她,她是我們的好夥伴。”那名工程師拿起了放在了一旁的帽子戴在頭頂上,起身打算離開。
“蠢貨,回來。”紅色紫羅蘭法師發出冰冷的聲音,手指撫摸着那把柺杖,柺杖上寶石發出輕微的光芒。
“可……”工程師還想說些什麼。
紫羅蘭法師打斷了工程師,起身面孔猙獰,憤怒吼道:“如果你想陪着她送死的話那麼現在出去,那些惡魔一定相當開心。”
外面現在已經是夜晚,離開庇護所意味着死亡,他不願意爲了一個娘們賭上自己的性命,而且他已經察覺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當安娜離開的時候他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一名女性的巫師,就算是要去方便,也用不着那麼長時間,而且他從女孩看那名聖騎士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些特殊的情感,紅色紫羅蘭法師能夠輕易察覺別人的內心世界。
當狂風來襲,他們被迫離開的時候也沒有聽到安娜的求助,按照正常情況,他們之間擁有一些比較隱蔽的求救信號,只要發出就能夠互相通知。
至於那些因爲狂風而變得危險的藤蔓和大樹,安娜的經驗豐富,絕對會避開那片該死的林子。
當然最讓他肯定的是安娜傳來的信號與那位聖騎士相當接近,當紅色紫羅蘭法師因爲狂風返回的時候他感受到了,這意味着安娜和那名聖騎士第二次接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