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似乎並不是原本就在這個位置的,不然根本無法解釋爲什麼岸上的這邊柱體牆壁上會有這種水生的生物,不對,藤壺是海里面的吧。陸西園暗自動搖着,他雖然並不會像女生一樣看見這種噁心的東西尖叫起來,但是密集的東西固然是讓人身心都不舒服的。摸了一會涼爽刺骨的水面,陸西園敢做出保證自己似乎發現了什麼東西,有點接近幻覺的可能,不過這水面之下絕對不是如同上面一樣一片祥和,危機還是存在的。
可是自己能怎麼辦呢,到了這個地步深入到了學園的機密之中,陸西園就必須要爲了這個學院盡一份力量。他學習了一次夏琳教給自己的還不是特別純屬的閉氣功夫,不過剛把臉放進水面,陸西園便整個人爆炸一樣彈了起來,他坐在石階上臉上流着黏糊糊的水漬,心裡面卻在犯嘀咕,這水下給人的感覺太糟糕了,甚至是不敢想象的程度。
想象開心的事情,讓心理從剛纔可怕的記憶消失,這就出現了利歐亞微微的形象。如果把利歐亞看做此刻掉進了這水中,如果把一切的希望拋向這黑暗,也許人會公然的願意去做與實情相反的事情。
黑暗的恐懼和干擾根本不算什麼,陸西園捋起胳膊上鬆垮的袖子,避水訣一定程度上可以輕鬆地在水下呼吸,不過卻不能防止服裝的潮溼和身體的不適應。最後糾結了一次,不願意再深究的少年縱身一躍。讓腦袋前面的雙手手掌分開水面扎入湖中。水面黑壓壓的卻只是流露出波濤和漣漪,但是可怕的水面似乎帶有着魔性,立刻化爲了清爽平面本身,像是一面鏡子一樣。
水下的感覺就好像在上面猜測的一樣,身心受到了很大的搓動,身體被冰冷包裹的少年就快要死去了,而心理上少年看見四周的水域就像是鏡面一樣,反射出了自己內心中所想的事情。沒有和秘密,水下無聲的寂靜之中只有看穿一切的惡寒。內心深處總感覺會多出一個自己,對潛入水中百般質疑和嘲弄。
無數次的看見利歐亞擔心的表情。無數次看見自己被殺死的幻象。整個人都在想象着別的事情,未來都別的沒有了希望,陸西園也漸漸的忘記了自己跳下來想要幹什麼了。進入監獄是爲了什麼,難道自己本來不就是囚犯麼?跳進水下是爲什麼呢。難道自己不應該本就是水中的小魚麼?自己的朋友在別的地方幹什麼。難道好像努力辛苦就可以獲得救贖麼?
幾個質疑下來。陸西園在水下艱難的一笑,避水訣似乎發揮錯了作用,從他的嘴角脣邊吐出了一絲氣泡。隨後無孔不入的湖水立刻鬆進口中一波,但是如果強行嚥下這湖水,苦澀和悲情的回憶之餘湖水會毫不留情的再次擠進嘴巴。
要???溺水了???
陸西園根本無法阻止水壓,通過清晰的意識他感受到自己正在沉入湖底,紅褐色的什麼東西散發出清脆的光芒,似乎直插他的雙眼。少年閃避着,但是很快精神和意志重新迴歸到了身體內部,他發現自己將要做的事情和還沒完成的事情。亮着紅褐色的光芒同樣被風蝕的指針指向了,而且陸西園的鎖芯也從他自己的胸口中一躍而出似乎也在拉扯着他本身。
這是怎麼回事?負責指引遙控器的神器居然會對遙控器以外的部分感興趣麼,亦或者說這是遙控器麼?但是陸西園沒有感受到能夠操控思維欲那麼強大的力量,這紅褐色的光芒來自於一個直插入湖底的基座上,基座的頂部便是如同瑪瑙玉一樣紅色寶石,雞蛋般的大小充滿了無限的可能。
這種東西即便沒有非常強大的力量,但是居然可以影響到周圍的空氣和水面,讓棱鏡一樣的湖水反映出人心,這果然是和思維欲有關的裝置,但是也正是這樣的裝置才足以成爲保護學園本身的存在。陸西園果然沒有猜錯,一當他自己靠近這寶石本身的時候,響應也越來越大,強大的吸引力將陸西園幾乎定在了基座之上。
爆發出強大紅褐色光芒的寶石變得更加得寸進尺,將陸西園拉到附近之後,居然利用紅色的光芒召喚出了強大的防護罩,完全避開了水分,吸乾淨水漬而且漏進完美純淨的空氣。這寶石竟然保護了即將溺水的自己,而且它本身的能力在一定程度上居然可以重塑世界的機理。
這不就是思維欲該做的事情麼?只不過思維欲這種神的造物是負責維持全世界,而這樣一個小小的寶石居然只能維持這一塊地方的完美生存,如果不是因爲遭到了破壞的關係,那麼說不定它原本能夠保護學園中更大一片地區,難怪魔法的學園就連天氣和溫度都完全可以區別於神來控制。
按照這個思路思考的話,分佈在各地的守護學院的寶石一定出自遙控器之手,是神將重要的魔法學院交付給了遙控器,而並非留下遙控器給學園。只要能夠找到紅寶石的最初創造者,就一定能夠知道擁有遙控器的人是誰,這裡面可能存在的人物就是學園的上層,果然敵人的目的也就是遙控器本身才對。
過了十分鐘或者二十分鐘,水下處於護罩裡面的陸西園都已經站的有點乏味了,因爲吸引力不允許他離開太遠,更加不要說觸碰紅寶石結界的邊緣。看來要想要恢復這個裝置是需要陸西園身上的力量的,吸取是一個很緩慢的過程,甚至陸西園都快忘了自己究竟過了幾個世紀了。
這當然是開玩笑的說法,漫長過後終於迎來了改變,紅色的結界發了瘋一樣在水下顫抖着,好像湖水快要擠破這層膜再次吞噬自己一樣,好不容易身體幹了,而且結界的溫暖居然讓自己感覺不到飢餓和寒冷。三十秒或者更短的時間,結界抖動着並且忽然發生了炸裂,取而代之的並不是水漬的入侵,而是結界的無限擴大,整個監獄下層的水竟然消失了。
如果僅僅只是蒸發那一定會有別的痕跡在空氣中,但是魔法就是違背科學的存在,空氣中的水分子是轉移而並非轉化。傳送離開的水分讓這裡暴露出了原本圓形的大平面,四周化爲了一片寂靜,最初水面給人的不安定感覺忽然消失了,某種最初在水下悸動的生靈似乎也被一口氣傳送離開了一樣。
最後,陸西園感覺到了溫暖反饋回來了,沒有完全奪走自己的力量真是太好了,這個裝置在自給自足開始的時候居然還不忘反饋回給自己,這真是完美。任務也算是完成了第一步了,但是接下來又會是什麼呢,陸西園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啊。
古樹司芬特,或者它在族人之中會有什麼別的名字,不過它更加希望別的種族或者是同族的好友稱呼自己爲族長的近侍。在樹人之中年紀屬於年輕的它也度過了半個多世紀的時光,雖然經歷過戰爭本身,但是異界最讓它憂心的果然還是最近族長被侵蝕的事件。
一族象徵的老樹人遭到了侵蝕,導致整個樹人種族對附近的人類發起了忽然的襲擊。好在這場近乎於誤會的襲擊被終止了,真想爲自己馱着的頭頂的少女送去完整的祝福,古樹的種族很擅長將遠古的祝福誦唸出來饋贈給恩人,但是司芬特並沒有足夠的耐心學會這個來表達自己的感激。
紅色頭髮的人類少女植野暗香和她的夥伴雙雙來到樹人叢生,腐蝕嚴重的中央指揮部暫住地,她們利用勇氣和力量擊潰了邪惡的蜘蛛,不知名的控制者,並且讓樹人恢復了從前的自由意志。司芬特帶着大批的樹人和兩個剛認識的人類同伴拯救了被自己人控制的人類大軍,而且現在他們擊潰了近身的惡魔並且帶着人類們儘快的前往城市本身。
發現火光是在天還暗夜的時候,濛濛發白的高空中似乎只剩下潺潺的煙雲密佈着,這一點司芬特不明白城市到底怎麼了。從前方反水成功幫助人類擊殺惡魔的同胞們隨風傳遞的通訊中,司芬特知道城市是陷入了混戰之中了,不過最讓人擔心的少女的城內同伴們卻並沒有傳來音訊,當知道了這個信息之後植野暗香沉默了,她似乎沒有了最初的信心。
日照留美子花了很大的功夫才說服陳靜跟着大部隊一起行動,她並不是不喜歡跟陳靜一起行動,只不過這裡有很重要的事情在前面,而且她就預感到暗香這邊會落寞不想要這麼多人一起跟着樹人大軍的腦袋上前進。看着前面司芬特腦袋上坐着的少女,她似乎在端倪手中的掛件,如果沒有看錯應該是圓形的特殊的鑰匙,只有異界喜歡講鑰匙做成各種各樣的形狀,哪怕是硬幣的樣子。
“還保留着gast給你的這東西嗎?”
“對啊,遙控器還是沒找到的,所以???”
“暗香!”爲了讓少女心情好一些,留美子決定提前將gast告訴自己的事情轉告暗香,讓她能夠稍微開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