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長不在,至少在愛麗看來學生會會長植野暗香沒能出現在早讀,甚至是早上的前幾節課。也許出了什麼事,但是當她發現同樣缺席的侯存欣就全部明白了,事實上正在爲自己的問題自責的會長應該會留在侯存欣身邊照顧他,亦或者從別人那裡瞭解方法去拯救他,因爲愛麗太瞭解這個會長了。
平時因爲教室裡會有的熱鬧偶爾還可以開心一下,但是今天非常沉悶,讓人難以忍受,即使活躍氣氛的Kisser也沒能來,祝知行上課時連續說出三個請假的人的名字,同時還表露出自己的不滿,認爲即使是高一也不應當這樣請假成風,但是他本人其實根本不知道三個人真的是因爲同一類事而請假。
原本坐在第一排和Kisser關係良好的雙胞胎兄弟倆也顯得很不滿,顯然他們也不知道這次的請假是因爲什麼,明明是那麼的形影不離,當然愛麗並不熟他們,連名字都沒記住。
另一邊和侯存欣關係不錯的社團成員似乎也很落寞,那個一貫很有風格的白少只是自顧自的玩着橡皮,就好像自己只是一個童蒙未開的孩子。他的侍者——不知道這麼稱呼到底對不對,也在玩着什麼。
幾乎所有的人都渙散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僅僅因爲學生會辦事不力,結果會導致原本就沒關係的人心情低落麼?
愛麗並沒有意識到那天開會的學生會是多麼成功的存在,全校的學生都瘋狂的喜歡這個組織了,他們因爲好奇而喜歡,因爲喜歡而團結,就好像第二天早上看見會長的學生們不論認不認識都會打招呼一樣。如果把學生會作爲心中的榜樣的同學們找不到會長會怎麼樣呢?羣龍無首就是指現在的情況。
終於下課了,簡直就好像被洗腦了很久一樣,朋友們都不在的話自己的生活是怎麼過的呢?想到這裡的愛麗才發現月久是和自己一起來上課的,但是下課後沒等她說一句話月久就不見了,就彷彿讓愛麗看不見的假面化掉了一樣。
自己難道惹月久不開心了嗎?可能麼?最後和自己說的話就是她已經不能再幫忙做下去了,她害怕這樣的戰鬥會傷害她喜歡的人。讓人意外,月久還有喜歡的人,要不是自那以後月久一直低落着愛麗是不會停止八卦的。
總之自己已經不能呆在這個什麼朋友都沒有的教室裡了,直到走出教室,愛麗才發現來到這個學校讓自己脫離無聊的就是第一天上課冒冒失失遲到的會長和突然打招呼嚇到自己的月久。如果這兩個人都不在這裡了,那自己來這裡做什麼的呢?
即使愛麗再怎麼出神也不會無視掉面前拐彎處出現的一個人影,顯然從餘光看來那不是一個高頭大馬的男生,就在愛麗思考起碼避開對方別讓人家撞上自己的當口,撞車真的發生了。
顯然那個女孩比愛麗還要弱,她亞麻色的長髮不是亮點,最大的亮點是那身哥特式連衣裙,裝扮的像是洋娃娃的女孩,難道是一直在傳的轉學生?
“抱歉,居然還是撞上了”急忙伸手就將面前的女孩拉了起來,也就在這一瞬間她想起了對方的名字——麗雅·亞當,原端陽中學學習委員會會長。
“不,這和我有關係。平時都是被家僕送來上課的,今天賭氣自己跑來有點虛。”
“你身體沒有大礙麼?爲什麼現在轉學呢?”問完後愛麗才發現自己的話有點多,且不論麗雅和自己熟不熟,單單是問就已經覺得很失禮了。
“其實呢。”但是麗雅並不覺得失禮,她竟然正面回答了自己的問題“我的身體已經快好了,只差一步了,之所以來這邊就是因爲這裡有我喜歡的男孩子。”
“一路追過來的?”愛麗簡直無法相信還真有這樣的女孩,現實中來說應該不存在這種事,但是···
但是愛麗其實越來越失禮而八卦了,這種問題的對話大概只有在非常熟的朋友中,也許在不察覺麗雅真的要生氣了。可是麗雅仍然沒有生氣,而且她笑了,這笑容如同冬日陽光,和聽說友人誇獎自己的老公一樣欣慰的笑容。
“我就是來看看他的,但是不在呢。你知道他去哪了麼?他叫侯存欣,就是這個班。”
額,愛麗無話可說,她沒有辦法告訴麗雅“這個男孩來不了拉,他現在像個植物人一樣哦”,會這麼說話就真的沒教養了,別人視之珍貴的東西是不能用戲謔的口吻稱呼的,而且就算想告訴她原因也很麻煩,畢竟不能跟普通人說什麼惡魔結界之類的蠢話。
“他似乎請假了,呵呵,我也不知道什麼原因。畢竟一大早就沒到,這個人平時可是很準的,我們會長也沒到···”
“你說的是植野暗香?”得到愛麗點頭的麗雅顯得非常慌張,似乎她發現而別人無法發現的奇怪事情,是一件極其糟糕的事情。“也許他們兩個待在一起一個晚上,然後···然後,什麼都改變不了了···”
“那個,不是這樣的,會長只是去探病的而已。”愛麗不知道怎麼接這個話題。
“你知道他在哪?看來我猜對了。我叫麗雅,你是?”
“林愛麗。”
“愛麗,我希望你幫助我。”這是麗雅果斷直接的牽住愛麗的手,在這走廊的下課期間真的讓她有點不好意思,但是麗雅卻並不這麼認爲,也許西方人就是這麼直接的表達自己的想法的。
“別這樣啊,這麼多人。”一邊避開麗雅直直的視線的愛麗只有說一句“快上課了,你快回去吧。”
“我希望你放學後帶我找到侯存欣,好麼?”
這是怎麼樣的邏輯,也許一開始麗雅沒因爲愛麗的冒失而生氣,所以麗雅反過來也認爲愛麗是豪爽至極的人,樂於助人的。但是愛麗顯然承受不起,所以只有簡單的答應下來了。她不知道這正是一切麻煩的開始。
回到教室的愛麗發現了月久,在這即將上課的當口愛麗只是簡單的問着月久的去向,但是和今早上出門一樣,這個女孩像是生氣了一樣,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因爲原本班級裡以會長,月久和自己一起的集團就是孤立的,除了愛麗這個班不會有人來找她,所以···
後來直到上課,也沒和她說上一句話。再然後重讀多次的上課下課,月久只是不斷的消失出現,即使是午休也依然消失···
愛麗真的絕望了,自己並不像會長或別人一樣會打破這種尷尬,如果會長在看見月久會怎麼辦呢?她會不會一拍桌子問月久到底怎麼了呢?還是像懦弱的自己一樣只知道默默地等待呢?也許,愛麗根本就沒有把自己當作朋友,僅僅只是一個有事就找沒事就不加搭理的存在。也許就是因爲愛麗這麼沒用的性格才導致了月久對自己的無能更加討厭。
以前下課的時候三個人有很多話會說,即使是在點心店獲得大叔給的額外禮品這種小事都能在月久的烘托下說的那麼狂漲,愛麗的笑話曾經那麼的成功,讓暗香哈哈大笑,但是現在這裡只有自己。
終於捱到放學了,這次月久沒有匆匆地離開,連快步走都沒有,她只是靜靜地收拾揹包,整理自己的服裝,然後站起身就要走。
以前,哪怕是前天都不是這樣的,起碼會喊一句“愛麗,不走就被納下來咯”然後愛麗就會開心的跟上必要的時候還會大喊要等自己。往往這時候還有更多的耍寶和搞怪。
但是今天爲什麼就這麼當着自己的面走了,起碼昨天還有個招呼叫自己應付會長呢。因爲今天連同陳靜也沒到(在午休時愛麗獨自一人去學生會室看過的)所以沒有例會,學生會這個存在還有幾個人真正活在學校裡呢?沒有,可能只有愛麗一個。
也許,賠罪的話可以請客吃冰淇淋的說,別看月久這樣,還是很喜歡點心的,一定是這樣的。“月久,今天麪包店老闆又上班了哦,我們···”
但是月久只是慢慢地回過半個腦袋,愛麗知道這是月久極其敷衍的迴應態度,曾經她倆逛夜市遇到小流氓的時候月久就用這個表情招呼他們,當然這回比起來月久少用了一招擒拿式,不然愛麗就更像是狼狽的流氓了。
“別礙事好麼?我已經不想再和假面扯上關係了。你這麼的弱小就做弱小的自己會做的事吧,乖乖地躲在一邊等着就好。”說完就要走顯然不想呆在這裡一秒。
“月久!你到底怎麼了?我做錯了什麼?”雖然愛麗高亢的聲線在空蕩的教室和兩人的鼓膜間迴響,這句話是愛麗讓自己的委屈和無奈表達出來的最好見證,但是因爲後半段,愛麗還帶着哭腔,所以這句的效果十分的微妙。
“你最大的錯誤就是自己本身,根本沒有必要去管,你只要遠遠地站在那就可以了。懂了麼?不然我會對你不客氣的。”
你能把話說清楚麼?會死麼?說清楚會死麼?
這段沒有輪到愛麗喊出來月久早就拽開門像個不良少女一樣跑路了。一無所獲或者說一無所有,現在的愛麗已經迴歸到來着上課的第一天的情況,沒有朋友,身邊只有敵意的班級。
帶着挫敗吹頭喪氣的氣色走到校門的愛麗幾乎和月久的表情一樣,除了標誌的臉看的出是個漂亮女孩,就不會再表現出還是個少女的活潑了。她雙目呆滯向下的目光看不見夕陽下漸行漸少的學生,看不見門外的路。以至於···
“呀!”愛麗又一次撞上了麗雅,這次是愛麗的原因了,同時麗雅沒有倒下,她一直在等自己。“你終於來了,謝謝你。我們走麼?”
愛麗其實根本不想打理這個突然出現的變故,她只是機械的回家,只有一個人的合住屋,順帶把這個女孩帶到侯存欣和會長身邊。一想到會長她心情好了一點,她現在比別的時候更想見到暗香。想和她說說月久的事情,想和會長談談到底怎麼辦,就算得不到完美的解決,能聽到會長捋袖子說“豈有此理,還有這樣的人”這句話,就好了,足夠了。
走在路上回家的兩個女孩在路人看來再普通不過了,不過一個是陰沉的慢慢走,另一個是非常開心的說着各式各樣的話題,有時候愛麗想:你不累的麼?
但是這女孩真的不累,她比Kisser更加活潑,更加的擅長轉話題。至少比愛麗自己更加擅長堅持不懈。
這時陷入夜之景色的舊城區響起了雷聲,是那種小小的轟鳴。
“要下雨了,愛麗。我們不做地鐵能到麼?”
“不,不是···咯咯”愛麗此刻盡然開心的笑了起來,也許這是昨天以來自己第一次這麼開心的笑着,“那是我肚子餓的聲音,咯咯”
“也對,走了這麼久了。”不止是走這麼久,中午獨自去學生會撲了個空的愛麗感到沒有心情,於是就沒有吃飯,到了晚上仍然沒有晚餐的結果就是現在讓身邊的麗雅聽見。
過了一會自己想着自己的事的愛麗才反應過來剛纔說話的麗雅聲音不見了,猛地擡起頭髮現那女孩不見了,難道都是自己的幻覺?看來並不是,遠處的麗雅從街邊的小店裡出來了,她買到了麪餅和奶茶。
“謝謝你的幫忙,害你餓肚子了,這個請將就下。”愛麗看到的不是麪餅,是來自85C的麪包,雖然簡單但是比普通的款式都要貴,還有這飲料是純果汁。這根本就是盛情款待嘛。
心情轉好的愛麗開始迴應麗雅的談話,愛麗得到了所有想要知道的話題,包括在轉學前的侯存欣的種種,還有麗雅是怎麼遇見侯存欣的以及更多更多,就在這麼短的時間她們兩人成爲了朋友,簡單但是都很直接。
“你好像不開心啊,怎麼回事呢?”麗雅沒有漏掉剛纔愛麗的所有表情,擔憂的問。
“嗯,我們社團也就是學生會最近遇上大麻煩了,大家都受到了太多的傷害,即使沒有直接受傷的人也不明原有的生氣,大家變得不那麼冷靜,暗香和陳靜吵架了,今天就沒有來,學生會的大家都不在學校了,和我們當初承諾的完全不一樣,要有誰來保護這裡呢?”愛麗這麼說着調皮的眨了一下眼睛,但是她不指望麗雅立馬就懂是什麼意思。
“就在今天早上,月久變得心情很差,根本就不知道爲什麼,難道僅僅因爲遇到問題搭上了自己喜歡的男生,她很不開心,我不知道怎麼說,但是就這樣我也不開心了。她叫我就這麼遠遠地看着不要接近就好了。麗雅,我根本不能理解這是爲什麼。”
“也許那個叫月久的女孩希望你不受到傷害也說不定哦。”
“可能麼?”
“就算不可能,你想去思考殘酷的原因麼?如果自己都不能相信朋友的善意,不能接受,那麼又怎麼能說你是她的朋友呢?”
“我該怎麼辦啊,我是那麼的弱小和學生會的其他人比起來,我沒有Kisser那樣的精神,沒有陳靜那麼的老練,沒有月久那麼的冷靜,沒有會長的果斷和直接。也許她說的對,我最大的錯就是我本身根本不適合做假···我是說我的這個工作。從第一天進入學生會開始我除了是學習機器外什麼本事也沒有,那麼的中立邊緣,分到職責的時候,要不是陳靜打趣說你還可以穿女僕裝打雜的話我真的無地自容了。麗雅,我該怎麼辦啊?”
“去死啊,就這樣,啊哈哈啊哈哈”猛地從身後傳來的聲音是···查理??迅速假面化轉身然後就是拔劍···
身後的光景嚇了愛麗一跳——麗雅倒在後方的水泥地上,臉上痛苦的表情不斷的抽搐着,應該沒有受傷吧。
但是自己不同,查理的身影僅僅只是閃現了一次然後數道冰錐貫穿了林愛麗的身體,鮮血和真正的雪花飛灑在四周最後濺在地面攤成一團。
林愛麗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