鍊金室的大門被緊緊關閉,原本就沒有陽光的那裡被黑暗和水晶的光澤充斥,翡翠色的這水晶擁有不屬於自然的一切,但是人造的終究只是僞物,就正如烈焰愛長久以來做出的研究一樣。
雖然說鍊金術的發展過程一直處於瓶頸,歷史上很少有人能夠達成這門學科的大成,不過烈焰愛並不期待那麼多。今天她也很開心,即便沒有課程上的佔用,她也依然會來到屬於自己的這地下。
不久前因爲學院內部監獄發生爆炸,黑暗精靈的越獄貌似已經造成了不同程度上的損失,院長特地召集教授並且單獨要求烈焰愛製造出合理的藥物,用來對付黑暗精靈那神秘的招數。這陣子忙活的她已經不去顧及不久前有哪個新生頂撞過自己,只要有活可做就算不回家也沒有事。
今天中午也是,即便在路上看見了那個行動匆匆的紅髮新生,也不想去管她,雖然烈焰愛真的有這方面愛好,卻完全沒有這麼做的動力。她正通過關閉的鍊金室大門,在地下階梯摸索着,不接受學徒的時候這裡只有烈焰愛一個人佔用。
通過過道上的拱門,烈焰愛轉入到屬於自己最近專用的房間,內頭的光線因爲魔法水晶的緣故相當的充分,甚至讓剛剛別離走廊的她有些不適應。比起暗香的宿舍稍大的這空間沒有窗戶,更加無法看見明顯的通風,翡翠色的光線照亮了屋內全部的設備,材料甚至還有一切堆砌的標本。
側身門邊的這熊形雕塑栩栩如生,不止一次嚇哭前來幫教授拿東西的女學徒,而烈焰愛也非常的欣賞着惡趣味,更加喜歡那些被嚇傻而鑽進自己懷裡的可愛女生們,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個年介三十的女人依然只對賣相好的女性有興趣。
再往前的位置就是她剛纔還在使用的工作臺,上面的容器和管道里面似乎盛放着嚇人的藥水。那些液體翻滾着氣泡,亦或者因爲裝置的攪動而上下翻飛奇怪的不溶物。還好沒產生奇怪的味道,不然烈焰愛有多少性命都不夠失敗進行犧牲的了。忽然,這個教授眼神一變。黑暗中她露出了笑容,讓人看着也覺得無比的陰森,不過說來不信烈焰愛是被突襲的一方。
感受到實驗室中的別人氣息,這個教授就算是蒙着眼睛也知道這個場景中的變化,所以她自信滿滿地將袖子捲起來,看着遠處的某個身影喊道:“就算躲也請不要躲在我名貴的樣本里面好不好?”
那人影的位置是烈焰愛的最愛,最近這些天才敢提要求收集的,奧妮克大人的血液樣本。即便打擾的那人站在那麼極端的地方,不過烈焰愛也沒有生氣,反倒是哭笑不得的提議着。看來。那對面的人影也具有着相對的身份,亦或者在精打細算的教授眼裡那也算是個不錯的同伴。
果然,對方說話了,操持着英勇年輕女性的聲音,讓人以爲對方是一隻強壯的母豹子:“你還真敢說。軟磨硬泡的得到那個女孩的血液有什麼用,難道還可以製造與之同樣強大的使魔不成,你的鍊金術也就只有那樣,倒是還麻煩你別這樣單獨亂跑,如果教授出現了什麼損傷,我這個護衛就真的是痛苦萬分了。”
嘴上說着痛苦萬分的女人,可這口氣中得包着多少求之不得。烈焰愛無奈地嘲諷道:“蕭羅斯,你這磨人的小妖精,不過亞馬遜的女戰士都像你這樣讓人折磨人就真是太好了。”
“請別這樣,烈焰愛大人,我隨時都可以叫院長大人收回成名給你配個又黑又壯的男人護衛。”這個叫做蕭羅斯的女性護衛一點也不客氣,而且讓人實在搞不清楚她究竟是喜歡還是討厭做烈焰愛的護衛。按照慣例每個資深教授都可以配一個護衛,只不過不是每個護衛都非得分配給哪個教授,這裡面是沒有一定約束性質的。
長久以來,蕭羅斯一直做的非常完美,或者說沒有比她更加讓烈焰愛感到贊同的護衛了。身爲亞馬遜叢林的女戰士。生活在現世最傳說時代的這個神秘族羣在現世正步入滅絕,而古老的年代裡就追隨其祖先奔赴異界的蕭羅斯父輩們,受到了來自於異界沃瑪爾等國家的熱情款待。
蕭羅斯的家人和朋友都擁有着奔赴戰場的強大力量,操縱自然之力閃電的他們加上自身出人意料的迅猛身姿,建立了赫赫的戰功,好看的小說:。她本人也不例外,雖然正常爲了援護這個教授不得不自降身位去做一些打雜的事情,類似於上山採藥這種基本的活都必須承包,一路合作而來她心中的怨念,卻也因爲對烈焰愛那一身的真才實幹而慢慢消減,所以時至今日,這個口不對心的護衛才一臉討厭的卻又認真的管理放蕩女教授的日常生活。
“可惜啊。”烈焰愛將手中的東西放在工作臺上,便開始自顧自地思考今天的任務,對她來說蕭羅斯在與不在都只是一個心靈上的慰藉,兩個人之間有需要就會幫助,不會有額外的言辭,而當沒有需求的時候,烈焰愛本身的專注和對事業的忠貞還是讓亞馬遜護衛欽佩不已的。
看到了烈焰愛的難過表情,蕭羅斯也不知道從哪裡開始關心,當然她明白這個女教授現在一定是在期待女性的親切詢問。無奈之下,女護衛也只好滿足她那副自鳴得意的裝腔態度,認真的詢問道:“擔心奧妮克大人的血液麼?也難怪人家天資那麼高,就算把血液給你的現在,你也研究不出什麼克隆計劃的。”
“啊啊,笨蛋嘛?我是在煩勞丹.徒生院長給的任務藥劑啊。”這種時候固定一本正經的糾正錯誤道,烈焰愛在這句話的瞬間裡面獲得了濃厚的心理舒展,形同小孩子需要被人哄的這個狀態從以前就是烈焰愛的老毛病,只不過是真正發威耍酷之前都要有個女性在身邊說兩句,不然她實在沒有動力。
說起院長提到的藥劑,蕭羅斯自己也是聽說過一些,那天夜裡事發之後,聽說叫做白慈溪的教授還受了輕傷,弗洛伊德本人召集了全部的護衛,在宣佈對教授嚴加看守之餘還要多留意禁令時間裡在外面逗留的學徒。危機隨之而來,最近聽說救護站裡面又多了兩個學徒啊,而且還有特勤班的人牽扯進去了。
這件事情鬧得那麼大,貴族議會居然都沒有人站出來彈劾院長,一般情況在異界或現世的組織裡面,這種時候會開批鬥會,揪出統領並且將他們罷免的。不過異界的沃瑪爾擁有着絕對穩重的態度,院長本人也投入了更大的意識進行管制,看來用不了多久黑暗精靈的威脅就會消失了。
不過,首先蕭羅斯就必須承擔起最重要的鍊金室護衛工作,因爲烈焰愛的所有心血,所有關乎於抵抗黑暗精靈血詛咒的藥劑都在這裡,在將來或者就是接下來的幾分鐘被研製出來,當然這一切都會歸功在蕭羅斯這裡一份功勞,不然烈焰愛也有可能受到突襲。
女護衛看着桌子前完全變了個人的女教授,她知道這女人口口聲聲的浮誇言辭都只是一種藉口,她比任何人都要緊急學院,比任何人都要擔心可愛的學徒和用來競爭的教授。學院是個修羅場,包含着無處不在的危險,但是正因爲這個充滿了天份上的不公平,身份上的不公平的地方,纔給了所有的人以努力的藉口,所有的人都在竭盡所能做到他們所認同的最好,奔向最高。
“喂,烈焰愛。”
“什麼事啊,寶貝?”女教授不回頭,卻非常快速謹慎地回答道,同時她的雙手不停地舉着標尺,度量試管中液體的高度,用來計算自己藥草的配給量。
“這個學院...以前可能不覺得,但是想來這裡的所有教授和學徒,任何和課程都不是那麼無聊了,因爲有競爭,因爲有指派,就連我好像也找到了喜歡這裡的原因了。”護衛漫不經心的說着,不過這回烈焰愛沒有窮急吼吼的立刻做出回答,心細的她一邊忙活,一邊拋出了自己的思維去思考這些日子裡的種種愉悅,像她這樣連家都消失在戰爭中的人,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期待的了,難道年輕的時候那樣期待凱基斯坦那個終結戰爭的法師迎娶自己麼?
這都不可能了,戰後的她早就更改了性取向,早就改變了裝束,更加是替換掉所有的資料,決心做一個遠離怨靈戰爭,遠離過去,遠離瘋狂殺戮的自己,過去的事情什麼也不想再多說了,就算是最愛的蕭羅斯也只是勉強給她講了講自己過去怎麼協助扎克.伊萬斯度過難關的事蹟,但是那些現在還重要麼?
手頭的藥劑瓶再次泛起了鼓浪,就連烈焰愛也不得不承認是自己添加的太多了,然而究竟多出了多少,她完全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