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信已經習慣了養傷時期的閒暇,雖然身爲靈體從一開始願意爲了大人做出任何犧牲,但是既然大人另有打算他也會竭盡所能的養精蓄銳,更何況這份清閒他並不討厭。自從上次與馮家家宅的地方戰力交火之後,時間過得太快了,倉信摩擦着自己的兵器,被風元素裹住的短刃一般情況下不會暴露,卻非常容易損壞,這也是倉信能夠施展點穴大法的關鍵。
坐在他對面,遠遠蹲在屋子角落的是黑色皮膚的遂寧,這是個絕不多話的人,幾乎生活中全部的無聊和鬱悶都可以從他的身邊找出,倉信已經放棄和他搭話並任由他發呆。沒有命令的話,不管是倉信還是遂寧都不會動彈,他們並不是對於另外兩個神使的去向一無所知,之所以能夠淡定的接受大人的指令並且爲此而獻身,主要還是因爲他們是怨靈吧。
淡淡地向着空氣中吐氣,倉信想起了自己遺留在桌角的菸斗,起身尋找着過命的傢伙。他伸手一抓便牢牢地找到了木殼菸斗本身,然後輕輕鬆鬆地丟進一撮菸草,點燃什麼的並不需要,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僅僅只要靠近菸草就能夠感受到全部的享受。
煙霧繚繞開來散播到了遂寧的身邊,赤裸上身的男子由於深色的肌膚看起來更加消瘦而蒼老,在他疲憊的面容之下卻只是輕蔑的一瞥,毫不關心倉信的舉動。
忽然,地下臥室的大門被打開,貼着符紙的門板漏入了一些光源,不過對於怨靈來說這並不影響什麼。維吉爾就是爲了保障怨靈能夠長期如同活着一般,所以爲了這間臥室貼滿符紙,只要提供力量,神使甚至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兇,更別提這漏過的光芒。
來人並不想讓自己的行爲鑄成大錯,所以輕柔的關上門並站在門口傳令道:“我們的主人已經回到基地深處。請二位速度前去,有要事商議。”那傳令兵深深鞠躬,然而神色卻毫無改變,木訥的他卻能夠靈巧的轉身打開門獨自離去。 шωш_тTk дn_¢ ○
片刻之後。黑色背景的大廳被人充滿,這裡佔據着維吉爾手下待命的所有人員。正面大廳的上方堂椅上端坐着深褐色斗篷的維吉爾,他的側邊僅此就坐着泡芙,胖乎乎的男子此刻像是深陷進自己的椅子。
在維吉爾的另一邊則是最近入夥的,一個叫做沫瑋的魔女,她筆挺高挑的身材惹火性感,精緻白淨的臉蛋讓人禁不住誘惑,任何男子卻都不敢正面猥褻她的形象,不然那腰間別住的長刀會沾滿鮮血。
身份上來說是魔女哥哥的弗羅達也來到了這大廳的附近,他沒有試圖撼動維吉爾認同的上方位置。此時此刻自己的妹妹幾乎和泡芙一樣受到了重用。比那些稍微延遲的人是就連走路也出現問題的冰暗,這位暗術師自從上次戰役中失敗以來便閉門不出,基地中呆着的人有一大半都變成了宅,而且冰暗是宅的更加嚴重的,多久都沒有聽到這個同伴的說話聲了。
“我們的人都來齊了呢。”泡芙自顧自的坐着。對着全場僅有的和自己一樣坐着的扎克說道。體貼備至的胖子實在是少見,然而這麼長時間以來胖子除了變形術之外便沒有更多的戰鬥,實在不知道他如何擁有這種程度的重視。
“唔,洛祟和端上那邊沒有什麼消息,這麼說應該是得到了最新的指令,至於那位女士我們也管不着。”維吉爾像是自言自語的揮揮手,他看起來很開心。不久前成功的解決掉這場戰爭中的不利因素之一。他總結了一下自己的話,然後說道:“今天喊大家過來,是因爲我們從合作方那裡找到了新的方向,真正控制思維欲的方法就是利用真實之核實現逆向操縱,然而我們缺少操縱逆向行爲本身的鑰匙。根據可靠情報來說,那鑰匙和百年前一樣存在於魔法之都沃瑪爾。和上次不同,這回我們將要在戰爭開始之前發動突襲將深藏着的鑰匙拔出來。”
黑暗的高處維吉爾做出了一個勝利在握的手勢,彷彿他的手裡就握着那鑰匙一樣。從知情人那邊得到的情報其實隱瞞了一個細節,那就是據說鑰匙之前會遭遇的阻礙是某道大門,絕對無法破壞的這阻礙。需要完成別的鑰匙配上鎖的法術行動。雖然維吉爾沒有向大家說明白鑰匙和鎖又是什麼,不過假使墮落者放出話頭揚言進攻沃瑪爾,那麼擁有鑰匙和鎖的人就會主動出現。
關於這方面的事情,維吉爾一如既往的交給了一邊的泡芙,散佈謠言之類的事情對於泡芙來說必然是得心應手的。
“那麼???這邊我們就暫且不用管了,我???”維吉爾轉身面向了全體人員,他的宣佈話音洪亮,然而就是這洪亮清晰本身卻被另一個人打斷了。
有着純種血統的精靈男性弗羅達帶有濃厚的輕蔑神情,他的矛頭直接指向高高上座的泡芙:“維吉爾大人爲什麼這麼願意相信那個胖子,他毫無戰功,而且完全沒有我等鞍前馬後的風險,卻能夠站在大人的身邊,我不服氣很久了!”這麼說完後,他還不忘狠狠地瞪了一樣自己的妹妹,雖然自己從不承認兄妹關係,但是現在他卻連這樣的妹妹都不如。
“哦???這麼說你對泡芙有意見,並且質疑他的能力咯?”維吉爾問道。
“是的,大人。”
“同樣對於這份方針政策帶有不認同咯?”
“是的,大人。”
“換言之,我可以這麼解釋——你認爲我的決定也同樣是錯誤的是麼?”維吉爾顏色不變,聲音微微加重問道,細心體悟的話所有人都會感覺一陣氣息撲面散射過來。
“是的???嗯?”開心的弗羅達順着這問答下去,然而他卻無能爲力的皺起眉頭,這問題的走向和自己預計的完全不同,再這樣認同下去他自己可能就要進入一個危險的境地。
霎那間,一陣微風帶動撲鼻的清香,矯健的身影從高臺上竄向大廳的底部,這行動就連弗羅達都無從發現。大家衆目睽睽之下,高處的魔女早就仗劍一躍而下,她的身體半蹲在弗羅達面前,然而那散發着詭異光芒的太刀卻斜向上方突刺出去,精準的暫停在弗羅達的喉嚨前。
刀尖冰冷的觸覺立刻就讓弗羅達感受到死亡的實感,這劍刃的頂端會因爲他自己的稍許不正當做法而改變靈魂的本質,決定這生命屬於死去還是活着。放棄嚥下吐沫,弗羅達呆呆地盯着下方的魔女,而魔女看似發綠的雙眸正惡狠狠的瞪視着精靈男子本身。沫瑋的憤怒幾乎傳遍了整個大廳,就像是快要從大廳的頂部溢出來一樣:“膽敢質疑維吉爾大人的人,我會讓他感受到事態的嚴重。”
這層護主行爲讓維吉爾感到滿意,他沒有從沫瑋的腦海中讀取到更多的情緒,身爲主人的他決定解決這樁糗態。維吉爾伸出手擊掌了三次,沫瑋就像是一心同體的孿生一樣理解這含義,挪開利刃便迅速消失身影,重新回到了高臺。
“那麼,在這層含義來說,我需要大家暫且按兵不動,沒等到我的命令誰也不要離開這裡,可以麼?”維吉爾輕柔的聲音再次響起,這音色傳遍了整個大廳,試圖驅散被沫瑋的靈壓弄的緊張起來的此地,然而卻更加帶來了沉重,大家只能選擇閉口等待。
黑色的空間佈滿了迷霧,白慈溪什麼也看不見,眼前只剩下黑色和白色本身,身體的扭動會造成過分臃腫的感覺,而且他自己的疲憊讓行動的念頭完全喪失了。等待了多久,白慈溪不知道,他像個賴牀的學生一樣試圖移動身體,然而睜開眼睛還是黑色。
這份等待最終遭到了喚醒,平靜於黑暗之間的狀態被打破,白慈溪的生命體徵出現了。猛然間,少年睜開了雙眼,帶有白濛濛棉絮的視線並不清晰,逐漸調整適應的大腦優先感受到魔法造物帶來的銀白色光亮。
光亮中出現了人類的臉頰,讓他熟悉,讓他溫暖的幾個人都在,稍微黑暗的角落裡還有令人擔憂的僕人。此時此刻擔憂這情緒原封不動的留給了僕人約恩,雖然面色憔悴傷痛在身,但是管家也和莫樂,夏琳一樣擔憂白慈溪的身體。
“大家都沒事???還是大家都死掉了?”白慈溪說出話來,喉嚨裡沒有一絲進水的痕跡,可能是魔法消除了傷害,也有可能只是單純因爲大家都死去了。
“沒有哦,如果不是約恩拼死保護我,你們都不可能還活着。”稍稍爬起來的約恩看見了遠處視線盡頭的少女,作爲嚮導村子的音熙坐在凸起的石頭上,這讓白慈溪開始細細打量這有些熟悉的山洞。
“怎麼講?”白慈溪問道。
“因爲這裡是我的寶貝的肚子裡面呢,大浪阻礙了我們很久,放心。一上岸應該還會有人接應的,我的寶貝似乎看見了。”少女一邊這麼說,一邊將目光投向遠處的黑暗,彷彿她能通過大鯨魚的肚皮看穿外部一樣。
果然,當大家休息的足夠以後,大鯨魚張開嘴巴將所有人引領到了陸地,剛剛踏上沙灘本體,白慈溪就看見了盜賊公會的副會長奈爾?伊扎里斯,以及大法師普羅旺斯。這麼多熟悉的臉龐在面前,白慈溪不由自主抽動了一下,心情大好的他再次放鬆身體便毫無預兆的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