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帶出去的不僅僅只是安娜女士,還有她的女兒鹿天優,以及莫樂。每次惡魔帶人出來就永遠沒有可能放任那人活着去往別處,被帶出來的人數不定,不過這回運氣差的正好是她們三個人,留下的不得不慶幸起來。
一路的行走對於莫樂來說不算什麼,但是對於剛纔腿部發麻的母親和已經被嚇壞的孩子就完全不同了。拜她們行動遲緩所賜,莫樂似乎沒有被人追究身體沒有束縛這件事,而且也留給她們充分的時間享受僅剩的人生。
沒有人是愉快的,內心深處的恐懼被別的東西代替,讓三個女性不能專心致志的定下心來,一路上被惡魔押着,她們穿過了太多太多的拱頂和地面突起,繞來繞去的已經在空間中行走了過分遙遠。
“我們這是要被帶到哪裡?”又是這樣的時機,莫樂總是像個沒事人一樣詢問重要的問題,當然這裡不會有白慈溪一樣的人回答她,母女兩辦不到,而身邊的惡魔虎視眈眈的更加不樂意如此去做,即使告訴祭品站點名稱是命令也不會喜歡這麼做。
走了大約十分鐘,時間上來說不會高於一刻,前面的道路變得開闊,地道形狀的樣式變得不復存在,周遭的火焰也變得明亮起來,只不過這份光明並不會帶來溫暖,而且同時光源本身只是邪能的造物。
開闊地到達最後是一片圓形的公開平臺,上方的拱頂向着正中央的最上方收攏,看起來像是巨大的碗倒扣在平臺之上,這形式的祭壇假使莫樂知道那麼肯定會大聲喊出這同封印古神恩佐斯的那地方完全相同。細細觀察四周牆壁的紋理和地面上溝壑縱橫的圖案,莫樂並不知道這些形似咒文的含義,同時也就完全不會爲自己的將來命運而恐懼。
平臺正中央矗立着巨大的魔法造物,又是讓人不明所以的東西。黑不溜秋的雕塑中間部分是活動的旋轉姿態,像是太陽系那樣的運動狀態。遠遠地看過去,物件旋轉着散發着黑暗的能量。像個死亡的兇器。
兇器的下方站着某個人影,不同於巨大的惡魔猙獰的存在。那是個人類。人類男子似有似無的笑容看起來相當詭異,面相平和的不到四十歲,然而他的雙眼周圍深深地陷入了一圈奇怪的漩渦,黑眼圈的成分總是會伴隨着精力消耗巨大的人而存在。
“歡迎來到祭祀場,爲了貢獻自己的靈魂請你們更加努力吧!”男子開心的看着受壓迫的婦孺,同時揮動手臂做出加油的姿態,開心的表情就顯露在臉上完全掩蓋了先前陰森的笑容。這個男人究竟如何做到完全隱藏真實的自己。而且還面色不變的表明殺戮的意圖並且毫不在意對象的痛楚和不快。
莫樂看不下去,這個人讓人作嘔,他的情緒中散發出一種充滿溢出的快感,用來表現極致的崇拜。好像是粉絲看到自己被偶像擁抱並且獲得更多無上的恩賜一樣。男人將雙手握住放在下巴位置,期待地觀望着莫樂等人。
“真是讓人難過,我們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祭祀,不過毫無理由的想要我們的性命這絕對不是被允許的...”
“所以,小姑娘難道有什麼可以談判的價碼麼?”男子毫無羞恥的下命令讓四面八方的惡魔做好準備。但是對象僅僅只是毫無還擊之力的三個女性,僅僅這一點就可以讓莫樂完全閉嘴。
“唔,真不好辦,但是我有預感你這混蛋會遭到代價的。”莫樂惡狠狠地瞪視這個穿着風衣的男子,看起來他就是擔任祭壇中祭司功能的人類。然而召喚的對象是誰這一點莫樂倒是一點也不明白。“至少臨死前讓我知道我死給誰了好吧?至少讓我明白爲了你們那邊什麼樣的事業去死,對於你這種噁心的狂信徒豈不是很重要麼那樣的真相和奧義。”
莫樂這個說法確實說道了祭司男子的心眼裡,的確人的信仰無論是對於何人,無論他所信奉的神教是救贖還是毀滅,是堅守還是縱容都無所謂。但是一切的大前提,對於他們信仰的那個所謂的主最大的理解,最大的信奉其實也正是最大的功德,如果有人誠心誠意的問信徒信奉的主並且還希望皈依,這簡直就是信徒這輩子聽到的最大好事。
男子放下手掌,選擇來回搓動自己的手腕,摩拳擦掌的讓莫樂以爲自己會被揍,不過男子僅僅只是因爲高興而後眉開眼笑的顫抖起來,他說道:“那自然是爲了無上的混沌君主,爲了那個被天使和造物神封印了衆多世紀的恩佐斯大人,古神之一,世界之右。這麼說的話小姑娘懂了麼?嘿嘿嘿嘿...”
淫靡低沉的笑聲經過男子的放出變得更加猥瑣,甚至超出了常人的理解,而且當笑聲響起立刻讓鹿天優害怕的像個小動物靜靜地避開躲在母親的身後。利用這個瞬間,莫樂看見安娜女士似乎正在低聲的對鹿天優說着什麼,母親居然還能面帶微笑的說話。幾秒鐘後,安娜女士看了一眼莫樂,眼光中的善良和寬容頓時讓莫樂已經恐懼到極限的心靈穩定了一下,在對面祭司男子滔滔不絕的時候,莫樂聽見了那位母親輕聲地對鹿天優說的話。
緊緊跟着大姐姐...
雖然可能是幻聽,但是站位問題讓莫樂不好直接去問,她一邊擔憂的看看母女兩個人,一邊打量周圍的守衛。那些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像是機器一樣可怕冷血的存在,這些東西身高完全超過兩米,體格強健腦袋上海長有邪惡的犄角,下面是強壯反折的蹄子。
周圍觀察了一圈,少女失望的搖搖頭,自己的武器早就在被擒獲前失蹤了,即使是揹包也不見了,現在靠得住的只有安娜女士給的匕首,然而不久前女士還讓女兒跟着莫樂本人,這意思就是說那個母親將全部的逃生希望,將自己的女兒完全託付給了自己。那個女人認爲莫樂使用匕首會有更大的作用,但是這平凡的匕首甚至不是假面兵器庫中專用的鋒利刀刃,那隻不過是鄰家小院中偶爾被婦女帶走的小玩具罷了。
該怎麼辦?
莫樂立刻活動了大腦和眼球,即使再怎麼敏捷的動作,用莫樂自己的大腦去想,用莫樂自己的行動去實施是完全不夠的,敵人有四個或者五個,實際問題是這種的惡魔即使只有半個也足以打敗少女,而且會讓少女體無完膚。
如果白慈溪在會怎樣?問題是如果是白慈溪那傢伙,壓根就不會被抓住,所以根本沒法考慮這裡要同時對付可見的五個惡魔,天啊,可見的就有五個,不可見的豈不是...
“怎麼樣,小姑娘是不是認爲我們的教義非常的厲害,真是美妙不可言啊...有興趣加入我們麼?附帶一提,你身上根本沒有一點的靈力痕跡,即使你是入侵者,但是我們都是調查過的,真不知道你這樣的人爲什麼要跑來送死,我啊,看透你的能力了。”祭司侃侃而談終於結束了,不過他的話音結束卻暴露了莫樂的絕望的現狀,同時他也撩出了這麼個直接的問題。
“那個...這麼做是不是不會死呢?”莫樂有些心存希望,於是憋出了自己的笑臉,事實上她真的笑不出來的,如果不是參加了這個可怕的夏令營活動(開玩笑),莫樂壓根不知道自己是多麼屈從,自己到底有多麼的不要節操終於能夠被發現了。
“唔...當然是...不可能的。”祭司男子依然在笑,這個滑稽的傢伙居然利用這個言語戲耍了莫樂,這種時候莫樂像是抗戰中被逼露出和顏悅色卻又不能被釋放的俘虜一樣,當前的感覺是火辣辣的,畢竟非常的丟人,好在身邊的母女一點也沒有鄙視莫樂的這種程度的求生技能。
“那還有什麼廢話?快來吧,老孃選擇來到異界就已經做好今天的準備了,只可惜這裡居然有人會和我一起死去了,她們可完全沒有準備呢。”人的臨死關頭終於還是暴露出本性了,莫樂放下擔子後立刻就開始擔心起別人了。
“是嘛,那我就偏偏從那邊開始,守衛先別抓這個女孩,抓那邊兩個到這裡讓我進行靈魂洪流的法術。”莫樂雖然不知道這個傢伙說的靈魂洪流具體是什麼法術,不過她知道這種時候必須奮鬥了。
動彈身體迅速擡手,將準備好的匕首刺向靠近的惡魔,雖然有些以卵擊石,不過這奮力的一搏起碼錶現出自己的反抗,除此以外就什麼也不會有了。萬萬沒有想到,另一個惡魔更加快速的迂迴而來,早就從背後壓制住莫樂的雙臂,匕首沒有暴露出來,但是上半身早就動彈不得了。
惡魔強大的力量僅僅只依靠單臂就壓住莫樂的身體讓她不得不向下跪在地上,雖然莫樂依然在試圖掙扎,但是這不過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在那以前一個惡魔出動走向驚恐不已的母女兩,惡魔想都不想就出手將母親和女兒分離,思考了一下就將鹿天優扔在了一邊,僅僅一隻手就拽着安娜女士的胳膊往中間走,一時間肢體拉扯的疼痛叫喊聲和小女孩哇哇的哭聲響了起來,但是祭司不聞不問,兀自享受着這獨有的天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