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昏暗且一片混亂,烏黑的印記和血的咒符紋路幾乎暴露在這個室內區域的每個位置,原本是假面高層開會的長桌毫不留情的被拆的四分五裂,兇殘的碎片和羊皮卷軸的殘骸到處散落,像是沉沒在暴風驟雨裡的大船部分一樣。
蘭佩爾吉看到這混沌的場景,差點沒咽不下氣慌亂地倒退撞到門檻,身後的軍官也清楚地目睹了一切。回首向外,屋外的場景比這更加慘烈,用作軍事基地的假面陸軍堡壘儼然失去了大部分的價值,不對,是所有。
殘破的建築和崩壞的地面隨處可見翹起和缺少,有的屋檐損壞的頂層上還冒出星星的火光,迎接出徵而歸的蘭佩爾吉的竟然是戰火田園般的本部。四周的空氣隨着不久前可能還存在着靈壓撞擊而潰不成軍,它們形成一片毫無頭緒的黑暗能量,從四面八方而來,撞向城堡遠處高高地防護壁。
地面和建築中的餘火正在被陸續撲滅,連同皮埃爾少將在內的所有官員都在忙活着清理一路上看到的所有假面戰士的遺骸,亦或者如果運氣足夠好可以找到並不完整的假面的身體,他們依然還活着,但是假面的力量卻完全沒有讓他們復原,就算是醫護人員的強烈幫助下,斷了的胳膊依然因爲長時間的閒置而不得不放棄。
“怎麼回事?”蘭佩爾吉中將高聲喊了出來,他身邊僅僅追隨的某個上校級別的副官嚇了一跳,不過這名男性立刻緩了過來,試圖讓自己的上司有些什麼可以思考的,不至於大腦空白。
這位自作聰明的男性副官謹慎地說道:“我們的隊員也在竭盡全力的搶救留守的大家,但是,據醫護班報告,我們的結界回覆能力根本於事無補...”
“什麼叫於事無補??我們帶出去的人比留在這的人還要多。這本來就是失誤!!!告訴那些醫生,這麼多的治療救不了個斷腿的?統統禁閉了!!”蘭佩爾吉自己也能夠感受到怒火的上揚,畢竟自從他來到這個家一樣的地方。就從沒有遇到這個狀況,更別提是他成爲強大的中將之後了。
副官理解蘭佩爾吉的無力和痛苦。看着陽光美好的家園遭到不明破壞,看到野蠻的暴行對自己的隊員實施,可是這位副官依然有話沒說完,他猶豫着說道:“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發現了救援不來的真正原因...”
“快放!!!”年輕的蘭佩爾吉雖然比但丁還要早成爲中將,但是他畢竟經驗不足,就好像比候存欣先一步當上少將的雲慈一樣。平時的脾氣還好。也就在這樣的關頭,偏偏昨晚的慶功宴讓蘭佩爾吉回家打頭陣,還說些什麼給老頭子也慶功的傻話。
“我們發現...我們的法術根本無法對那些我們曾經引以爲傲的部分進行回覆,不是所有的傷口。怎麼說呢?我沒遇到過。部下更加沒有的情況,就是說我們的假面神力對應這樣的傷口和普通人類的水平沒有差別,在不知名的攻擊下,我們的神力不起作用...”
“你開什麼玩笑?”蘭佩爾吉的第一表情不是荒唐,而是驚恐。這種質疑本身就不是用來懷疑這件事情是否發生的,而是懷疑法術是否真的無效的。蘭佩爾吉猛地將那個無辜的習慣推倒,因爲這個傢伙大嗓門在蘭佩爾吉怒火下幾乎喊出全軍都聽到的聲調,蘭佩爾吉不得不阻止他。
在蘭佩爾吉簡短的影像之中,他只是記得。亦或者是很久以前已經不再的前輩們說過的那個惡魔,也就只有在遙遠的傳說中知道有這麼個能力。那是上天所賜,對付假面的超強恢復力和接近無解戰鬥力的一種異能,而這個異能所具備的就是無視假面或是人類的區別,一律公平的給予打擊,並且剝奪假面那額外的恢復能力。據傳說站在那個惡魔的靈壓場的假面,如果本身能力比對方弱小,就越會容易連同假面的基本戰鬥優勢也會被削平爲人力的水準。
那個人就是惡魔上層的三大官員,大法官羅伯特.李。在歷年以來的所有記載中,異界和現世戰鬥的人類們都只有這麼個簡單的代號,當然這些所有的名字只是因爲文化而改變,惡魔的本命是沒有任何人會知道的。
“快告訴所有人,拉起警報,我們要讓方圓百里的駐紮哨站警戒起來,然後告訴我幾位將軍們此刻在何處?”蘭佩爾吉的目光盯着大廳外迴廊向下的殘破區域,而且從剛纔開始他的大腦裡思考着什麼就完全不讓人猜到了。
還是那位副官,他站起身依舊執行自己的命令:“是這樣的,先生。我們是先遣部隊這點您沒有忘記的話就好了,我們之後纔是但丁中將的部隊,他們也不是唯一的在外部隊。沃克斯中將其實也帶着部隊去支援現世那個城市的別個位置,可能支援地點和我們不同。因爲當時的黑暗延伸到了整個城市,而且明顯的連御林十三軍也投入了戰鬥,我們必須傾盡全力...”
“上將老爺子呢?”蘭佩爾吉慢慢回過身,遛遛腦袋感覺身邊的這個年輕人很麻煩,要求他說重點。然而,這句話剛說完這個年輕人停頓了一下,這引發蘭佩爾吉重新觀察打量這個自己並不怎麼熟悉的臨時副官。
這個年輕人身材修長,沒有過多的傷痕和殘疾,然而他的雙眼依舊明朗而堅毅,似乎靈魂深處受到的摧殘不再少數,就是話多卻又不明所以,這樣的人難怪混了這麼多的戰鬥和歲月依然無法被重用。
本來應該馬上就要講到將軍中的至高者,也就是這座城堡的掌權者肯尼斯爵士,可是他卻忽然哽住了,難道是蘭佩爾吉自己的原因害的這個傢伙連說話都不會了。果然,片刻之後,這個副官也搖搖頭,然後無力的避開了蘭佩爾吉,如果放在平日裡,蘭佩爾吉一定追究這是多麼的不敬長官,而現在,蘭佩爾吉只有這麼呆呆地候着。
“不知道,我們跟着上將大人出征回來的隊員沒給我們回覆,當時忙着測訓現世的那些女孩子們,我們其實根本就沒有收到當時而來的任何情報。”說到這裡,副官雙膝一軟跪倒在地,這顯然就是一個失誤,而且是不能容忍的存在,究竟是要有多麻痹大意,才能讓整個情報系統都跟着一起對信息無視呢?這背後的黑幕蘭佩爾吉從前就知道,但是他不曉得居然能夠做到這種程度,隻手遮天麼?
忽然,後排士兵被層層推開,蘭佩爾吉看到了是誰來了,於是也靠着護欄卻完全沒有讓路。來人幾乎和蘭佩爾吉一樣是滿頭的問號,但是顯然,這位但丁中將要比身邊的同伴更加冷靜一些。他徑直來到大門口,想要問清楚面前發生的事情,正好就看到了一籌莫展的蘭佩爾吉。
“蘭佩爾吉欽,你知道這裡發生什麼了麼?”但丁問道,絲毫沒有忘記蘭佩爾吉曾經是貴族的身份,章法有序的問話也讓蘭佩爾吉自己心中好受了許多。
這位先來中將對但丁說:“具體我也並不知情,這裡遭受了敵人的攻擊,甚至一度淪陷。”他回頭望了望殺到最高參謀部的戰鬥血跡,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這也是顯而易見的“就是這麼回事,但丁先生。我們竭盡所能讓一切恢復原貌,但是留守戰士出現了不少的傷亡還有就是...上將的蹤影也沒有,我們沒有看到這裡其他的住手將級軍官,就連肯尼斯本人也一樣。”
“什麼?”但丁自己也很震驚,但是隨後他的表情就復歸平靜,此時此刻羣龍無首的環境更加需要鎮定,而不是自發地紊亂。說完這句後,但丁丟下一衆人等衝進會議大廳,這裡面所有的場景也帶給但丁同樣的慌亂和難以置信。
幾分鐘後,但丁便走了出來,並且表示裡面不存在什麼東西,叫大家進入裡面進行必要的休整。但丁揚起腦袋,看着護欄邊的另一位中將說了一句:“蹊蹺的是咱們的議會中心雖然到處是血跡和殺戮以及戰鬥的痕跡,然而這裡面卻沒有哪怕一位戰士的遺體,而且是連活人也依然沒有的那種。”
猜測只有一個,當時事發突然,突襲亦或者是強烈攻擊只在片刻就能夠攻下這裡,然後團團圍住的敵人將會議大廳的所有人要麼轉移,要麼就是全部殺掉丟棄了,總之這奇葩的設定還是讓人找不到頭腦。
“沃克斯在哪裡?”蘭佩爾吉擡起頭就問了這麼一句,但是但丁久久地凝視地面,什麼也沒有說。忽然但丁沒有一點準備的機會都不給就對蘭佩爾吉說道:“這麼奇葩的攻擊方式也就只有羅伯特這個老魔頭會做出來了,這個傢伙的實力非常詭異而且如果他來了,而上將不在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