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吹過,幾乎沒有什麼可以阻止這陣帶着清涼意義的風向着前方,與此對應的是疾速行走在過道上的陸軍上將肖恩.N.科尼斯。他就像是那陣風,有時力挽狂瀾的像是巨人力士,有時又輕鬆愉悅像是細微涼爽,不過此時此刻他的表情不再變得玩味而放鬆,他緊皺的眉頭和微微難受的表情讓即使不明真相的路人也感受到不妙的氣氛。
一路之上,在上將的道路上沒有人可以阻擋,也沒有人想要阻攔。大家都只是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由於事態突然以及對措施的控制沒有生成,即使擁有嚴格的保密措施,陸軍少將的死亡還是給周圍的人帶來些不良的影響。
最後,當科尼斯轉向自己的大廳時,他才感覺到周圍的人的視線逐漸消失,至少這些訓練有素的傢伙們沒有跟着他們的統帥,像雲端之舞的那幫煩人的傢伙一樣。
拂手推開大門,這帶有鐵皮和魔法的木質大門發出厚實卻難聽的移動聲音,這聲音在平時已經伴隨了上將很久了,所以自然是不會覺得什麼太多的不對勁,然而此刻當知道不幸的洛侖茲的事情後,這響動好似喪鐘一般沙啞的扯着嗓子叫喚着。
在這曾經回見月亮女士和梅林大師的大廳中,此刻站着爲數不多的人,他們大約有兩打,即使不多,但是他們也依然是這陸軍中的將級軍官。
可以說陸軍少將級以上的所有人員都差不多了,除了在外地的蘭佩爾吉.古羅格。沃克斯是個剛毅勇武的男人,同時也是個重感情有血性的父親,他知道晚輩會抱有多大的期待,此刻站在右邊的他像是看着自己兒子一樣看着中間平躺着的洛侖茲。和任何人一樣,沃克斯根本無法相信剛過三十的洛侖茲爲何會遭遇不幸,而且也完全想不通。
在洛侖茲遺體的另一邊。外出迴歸的但丁中將則更加出神的凝視着這具冰冷的身體,比起沃克斯外表剛強內心重感情來說,但丁是個裡外如一的人。他的雙眼細密而有神像是鷹眼,總是能夠一針見血的看到獵物和破綻,他的鬍髭短小卻濃密精道,像是匯聚在自己最最需要位置上的穩定的靈壓一樣。比起感慨這位中將從不久前一直追問跪坐在洛侖茲面前哭泣的芙蓉開始到現在他似乎已經沉默了許多,他那豐富卻又理性的大腦裡,誰也不知道在怎樣運轉,誰也不知道他不時遊移的目光,或懷疑或肯定是代表什麼。
終於。上將的出現,帶給所有人希望,就如同他像是一陣風帶給人的感覺一樣。他先是放慢腳步。慢慢地走向了躺着的洛侖茲,然後在接近頭部的位置又緩緩地拉開白色的布。落入他的眼中的是一張乾癟的臉,帶着痛苦死去的人都是這副木阿姨那個,即使常年的經驗已經讓上將習慣見到戰場上的死者,見到各種各樣的英靈。
然而。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太異常了。就好像不久前才說完再見的人,僅僅只是呆在家裡就已經不能夠見到他的突然,這就是一次精心策劃的暗殺...
“勘測的結果怎樣?”老上將回過頭來看向衆人,雖然平時足夠輕鬆活潑,不像個老人。但是當面對突如其來的死亡的時候,即使是這位具有至高權利和力量的人也變得疲憊而痛苦。人類是永遠無法對抗死亡的,面對最痛苦的分別。即使說是神的使者,即使說是人的力量加強了,依然如此。人類不過是天堂和地獄,神和魔王之間的棋局裡的子。
“很不如意,上將。”回答科尼斯的人是站在沃克斯身後的一位年輕女性。她看起來並不比芙蓉大,但是在處理這類的事情上。她精湛的技術和敬業的態度卻遠遠凌駕於芙蓉,甚至是同期的男性假面,她就是皮埃爾.盧修斯少將。“我們勘察了現場,驚訝的發現那裡沒有明顯的戰鬥痕跡,一個少將應該有的戰鬥跡象都沒有出現,而洛侖茲先生就已經...”
“我說會不會那裡並不是第一案發地點呢?”發問的人是站在但丁中將身後,雲慈身邊的克羅比少將,他總是一副死魚眼,但是卻頂這個西瓜樣的髮型,看起來有些乖巧的男人,但是總是喜歡質疑。“上將我們剛纔就討論過的。”
肯尼斯也認爲有道理,他將目光移向皮埃爾等待她的報告。其實早在上將進門前,所有的在場人員都參與了封鎖消息,搬運和處理屍體然後就是站着進行各種各樣的情報收集和臆測,現在只不過是當着上將的面將報告做下去。
一本正經的皮埃爾開始將不久前總結的所有消息進行回報:“上將大人,我們根據考證排除了其他案發現場的存在,因爲從最後一次公開見到少將開始到今天這個女人發現爲止一共是十四個小時,在此時間段我們調查了防禦設施沒有異常突破(疑點一),以及沒有看到少將離開,整個城堡的排查告訴我們沒有第二個向哪裡一樣狼藉的地方。”
這期間,上將只是簡單的點頭表示同意,並且很認真的聽着。
“而有關於寢室方面的彙報是,寢室管理者曾發現少將離開下屬後回過寢室出門了,從那以後到被發現是十四個小時,然後根據屍體的僵硬和傷口推知死亡大約發生在離開寢室後的四個小時。有整整四個小時的話少將幹了些什麼呢?(疑點二),總之最後少將是死在了那裡,而且時間是早上...”
這期間,但丁中將一直在思考...
“然後現在纔開始討論死因,這也是我們不能理解的,少將的身體上有兩種傷口,一種是細微的刀片刮傷而且是全身大面積的割裂,他的衣物和身體可以明顯的見到裂紋,我們推測這是造成死亡的原因,另一處是脖頸左後方的牙印,雖然很滲人。但是脖頸處的大面積咬傷和潰爛還並不是造成死亡的原因,我們得出的結論是先被咬傷,後被奇怪的刀口颳得全身是傷(疑點三)我只是說說我的見解,如果沒有疑點就不是案件了。”
當全部說完之後,肯尼斯上將仍然專注的觀察着白布下的屍體,憑他的經驗竟然也無法相信微不足道的割傷盡然比大動脈的咬傷更加致命,而且咬傷在前的話居然沒有立刻要了洛侖茲的命,那麼洛侖茲遭遇了什麼?
“這個咬傷讓你們想到了什麼?”看着蹲在原地強迫自己觀察的上將,大家立馬開始思考,希望第一時間打斷上將的凝視而讓他心情好些。
“野狗...但是不可能啊。這裡的野狗都不在那邊的,還有就是野狗...”說道這裡,沃克斯中將自己都發現自己不能自圓其說。因爲沒有這麼整齊這麼小面積的咬傷,且不論普通的發情野狗怎麼敢咬少將,只是被野狗咬傷的地方難道不該更加慘烈的麼?
“不是野狗,是某種如同蚊子般的存在,這牙印恰到好處榨向血管和筋脈。像是要一擊斃命,實則不然,只是爲了麻痹少將的...”但丁終於說話了,他的聲音比起雲慈來說更加清亮,吐字更加精準,不愧是直達要害。而此刻他又一次追問芙蓉“你記得發現少將之前還有什麼其他可疑的人甚至是動物麼?”
就在這一刻,中將的一句話立刻將所有人的視線拉向了這邊,不擅長大場面的芙蓉幾乎嚇傻了。一下子這麼多的高層盯着自己,好像自己不是發現者而是殺人犯一樣。
“沒有別人在的,有的話可能也沒被我發現。”捂着臉的芙蓉突然想到一點“...就只是有蝙蝠而已,很多的,嚇我一跳的只有這個了。”
“可是我們的蝙蝠是上將親自選定的。按照諾亞方舟的標準,他們應該不是黑暗之物纔會進入城堡裡安家的。”
聽到中將這麼說。芙蓉突然大起膽子說道:“那麼請問諾亞方舟的標準收容動物是什麼樣的瞄準呢?”
“那當然是敬畏我們的神,上帝了。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都要遭到洪水的劫難,我們的蝙蝠一樣敬畏上帝,不會襲擊人類的...”像是念經一樣說出來的但丁自己都開始動搖了,他雖然想要告訴自己常年養着的動物們都沒有危險,但是難保這不是陸軍基地的漏洞。
“在這樣的當口,臨近出征之際出了這樣的事情,是一定不能發喪的,在查明真相以前...”這麼說的正是這位皮埃爾小姐。
“怎麼能這樣?”與她爭辯的竟然是芙蓉“難道因爲軍團自己的事情,就不能讓洛侖茲少將走好麼?洛侖茲少將明明那麼的和氣,那麼的能幹,他的汗馬功勞難道得不到應有的禮葬麼?”
“你懂什麼?這是爲了大局着想,秘不發喪可以讓大家安心的出征,我們城堡也不會人心惶惶,我相信大家會理解我們的決定的。”
“不會...絕對不會。只有隱瞞和欺騙是不會被完全忘記的,即使別人表面不介懷,但是會給整個軍團造成什麼影響卻是長遠的,那些人心惶惶的你不說他們會更加揣測,真心是我們的同伴的,即使告訴真相也會和我們團結在一起共度難關。”說着說着,稍微弱勢的芙蓉開始大聲叫嚷着哭了起來,她真的很無法容忍這種不顧人類感受的做法。
“有什麼不好麼?人之常情嘛,保密永遠是守不住的...”說這話的竟然是站在門口的梅林,“實在抱歉,我來的不是時候,撞破了這件事,不過那小姑娘說的有道理。”
這時皮埃爾自知人微言輕,沒有反駁梅林,這位上將的好友。於是沃克斯說話了:“梅林先生,干涉假面不好吧。畢竟您又不是假面軍團的人。”
“的確,老夫不是假面,但是作爲肖恩的朋友,我必須說的是人與人相處的道理,而不是你們軍團的規矩。”
聽到梅林的說法,但丁竟然冷冷地一笑,當然這是發自肺腑的冷笑,同時他舉起一隻手:“我願意贊同這女人的說法,把洛侖茲的葬禮辦的濃重點,我們需要樹立一個旗幟,一個全民皆兵的奮發目標。雖然很可笑,不過流言比危言更恐怖。”
“按照但丁說的做,另外傳令下去。”最後上將說話了“所有的士官必須在兩人甚至是多人結伴行動,不得逗留至深夜,不得獨自進入危險的小巷。該是我們戰爭的時候了,讓小的們都緊張起來,開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