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深壑囚鷹 第八章 諸神鼎立 5

“你給我住口……”高劍鳴沉聲道:“你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都是因爲你們,都是因爲你們這些混蛋,那麼多人都犧牲了。”當高劍鳴直起身子時,他的眼前浮現了種種畫面,在自己面前逝去的乾健,與自己揮別卻成爲訣別的那個友人。那些刺痛內心的畫面,一點點變成灰白,又變得模糊。“前輩也好,朋友也好,我失去的已經太多了,所以現在,我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再發生!我要保護我身邊的人,保護每一個需要我保護的人!就算我沒有Faiz Blaster,我也是Faiz的適格者,也是騎士聯盟的督察,也是乾健前輩的學生。現在我所做的,就是我的職責所在!”將光束刃在面前斬過,劍刃留下一道鮮紅的殘影,高劍鳴的語氣沒有絲毫畏懼。

“哼,說套話倒是一流,但就憑現在的你們,又能幹什麼呢?”就在戮翼發出冷笑時,三隻奧菲以諾也紛紛搖晃着肢體聚攏,隨時都將發動進攻。就算他們的戰鬥力有限,但哪怕能夠牽制高劍鳴和皇昭陵片刻,都足以讓戮翼擁有將他們絕殺的機會。但就在這時,三隻Zecter突然出現在他們身邊,盤旋的同時不時快速衝擊,在爆起一團火花的同時也將奧菲以諾們逼退。“什麼?”就在戮翼感到詫異時,一旁卻響起了司空宏沉穩的聲音:“不,他們就夠了!”而這時,司空宏距離衆人僅有不出十米,那隻金屬箱早已被他打開,方形的Faiz Blaster被他拋向高劍鳴:“用這個吧。”

“這就是!”在高劍鳴接過升級配件後,司空宏隨即把KABUTO ZECTER插入腰帶。縱身一躍,來到了高劍鳴的身邊:“你剛纔說得對。沒有被對手的挑釁擾亂心智,明知戰力差距,但絕不迴避戰鬥,相信自己的力量,不畏強敵。只要有這樣的信念,你就擁有了繼承力量的意志。看起來,已經是時候了,劍鳴,這個本就屬於你的東西,現在我將它物歸原主。”說完,司空宏的目光在三隻奧菲以諾身上掃過:“這些雜碎交給我來處理,你們去做你們的事,不用我教你怎麼用這個東西吧。”電光一閃,Hyper Zecter便在他的掌心出現。

“謝謝你,司空。”高劍鳴道謝後,隨即按下三次Blaster上的“5”按鍵,隨後,從腰帶上取下Faiz Phone,插入其上的空槽。一聲“Awakening”響起,FAIZ的戰鬥服隨即變化,一束光圈掃過高劍鳴周身,而光芒過處,他的裝甲都發生了變化,除了銀色的護甲變得更加厚實,原本紅色的光子血管和黑色的戰鬥服竟更換了顏色,通體赤紅,就仿若本應流淌在光子血管中的光子血液此刻滲入了護甲的每一處角落。

就在最後一處護甲轉化完成時,在高劍鳴的眼前,一片絢爛的光影中,隱約出現了一個偉岸的身影。雖然因爲背光不辨容貌,但依然能看到那身紅黑色的聯盟隊服,以及他胸前金色的徽章。“乾健前輩,你的力量,就由我繼承了!”這時,那個身影點了點頭,高劍鳴甚至隱約看到,他微微揚起的嘴角,勾勒出一副和藹的微笑。至此,幻象消散,這片戰場再次重現於高劍鳴眼前。而在他的身邊,皇昭陵緩緩起身,似乎也是驚異萬分。

“沒想到竟然被你……”戮翼不由得攥緊了雙手旋棍劍,語氣已有顫抖:“給我上!”在他們身後,仙人掌型奧菲以諾立刻衝向兩人,但下一刻,一柄金色的劍刃竟直接貫穿了他的身體,仙人掌奧菲以諾先是痛苦地蜷起身體,但很快就不再動彈。而在他的面前,司空宏擡起百蟲劍,語氣冷漠:“就你這種貨色,還想偷襲?”話音剛落,百蟲劍被他抽出,而仙人掌奧菲以諾就像一具皮囊墜落在地。周身燃起淡藍色火焰,很快便化爲白灰。而在另一邊,戮翼已經手持旋棍劍向兩人衝來。這時,高劍鳴上前一步,隨即將手中的Blaster向上一迎,戮翼的雙劍隨即斬在其上,但這塊Faiz Blaster儼然一塊盾牌,在攔下兩柄劍刃斬擊後,仍然巋然不動。

“什麼!”不及戮翼感到驚異,高劍鳴將手一鬆,Blaster隨即便落在地上,同時,高劍鳴向前一衝,一拳擊打在戮翼身上,在一圈紅色的衝擊擴散中,後者向後踉蹌一步,緊接着,高劍鳴回身一腳,將戮翼踢開。“不可能,你明明只是第一次用它,怎麼會有這麼強的力量?”戮翼咆哮道,隨即再次衝向高劍鳴。這時,高劍鳴已經從地上拾起Faiz Blaster,然後在按鍵盤依次輸入“143”,一句“BLADE MODE”作爲迴應響起。隨着高劍鳴甩動手腕,Faiz Blaster原本翻折收納的下部旋至前端,並虛化爲一柄淡金色的劍刃。戮翼衝到他的身前,雙劍自上斬落,而相對的,高劍鳴卻沒有多餘的動作,劍刃上揚,看似隨意之舉,但隨着劍刃相觸,戮翼的雙劍卻被格擋其上,再無法進犯分寸。

“我不是第一次用它,我只是繼承了前輩的力量。我不會讓前輩失望,我會用最強的力量,將你擊敗!”沉聲作答後,高劍鳴將劍尖向上一撥,戮翼的雙刃被輕鬆挑開,攻勢化爲烏有。隨後,高舉的劍刃順勢劈落,斬過戮翼身前的紫色核心,隨着紅光暴起,戮翼周身的光子血管都驟然一亮。待那陣強光消散,戮翼已經退居數米開外,而這時,那個紫色的核心上已有了一道清晰可見的傷痕,其中還有紅光隱隱閃現。纏繞於周身的光子血管,也在間歇閃爍着。

“不可能,不可能……”戮翼喃喃自語,語氣中摻雜着難以掩飾的恐懼。翻開Psyga Phone按下按鍵,天堂之翼很快便在他的身後出現。伴隨着一道白色尾跡,戮翼的身影浮現在了空中,顫抖着將雙手旋棍劍復位爲,一邊喘息着,一邊按下了“ENTER”鍵,“只要,只能比你快,你就死定了!”戮翼像是瘋了一般唸叨着,這時,光子血液正迅速移動到他手中的操縱桿,槍口處已然亮起一團藍光。

“不好!”預想到接下來的攻勢,高劍鳴不免眉頭一皺。而這時,戮翼已然扣動了扳機,密集的光束子彈如同驟雨,向着高劍鳴傾瀉而去,而危急之下,他也只能將劍刃橫在身前作爲抵擋。然而突然將,一個身影突然從一旁躍出,一柄重劍隨即刺在了他身前的地面。頓時,耀眼的金光隨即在劍身旁若干裂縫中迸濺而出,並迅速在他們的身前形成了一面金色的屏障,戮翼的光束傾瀉在那面金色的護盾上,竟然在一瞬間消散。

“皇昭陵!你爲什麼……”當看清楚來者時,高劍鳴不免一陣驚愕。“不必驚訝,我欠你的人情多着呢,先還你一個。”皇昭陵將重劍從地裡拔出,金色的屏障隨即消失。“我們現在是有同樣戰鬥理由的吧,既然這樣,合作一下如何?”

“好,不會讓你失望的。”雖然皇昭陵的提議讓高劍鳴有幾分意外,但很快,他便笑着給出了迴應。舉起Faiz Blaster,依次鍵入“5246”,原本收納在身後的兩處推進器打開,滾滾煙塵噴涌而出,在強勁地推力下,高劍鳴陡然升空,迎向戮翼。在近身的片刻,高劍鳴果斷揮動劍刃,向戮翼斬去。戮翼下意識地將雙手交叉於身前進行格擋,然而相對於高劍鳴的全力進攻,這樣倉促的防禦自然顯得相形見絀。

劍刃橫斬時,淡金色的劍刃瞬間鍍上一層赤色的光芒,凌空餘留一道清晰的殘影。劍刃斬落時,隨着火花暴起,戮翼如同失控,在空中飄忽墜下。與此同時,皇昭陵已經按下了Orga Phone的“ENTER”鍵,金色光子血液緩緩移動到了他的重劍上。繼而,瞄準了戮翼落下的方向,皇昭陵立刻將Orga重劍擡起,劍刃化作金色的光影,長度驟然暴增,直逼戮翼刺去。

“什麼,那傢伙居然……”戮翼完全沒有想到,皇昭陵竟會和高劍鳴聯手,也根本沒有任何機會躲避攻擊,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道劍刃迅速接近。轉瞬間,劍刃穿透了戮翼的身體,將其鎖在了半空之中。此時,戮翼的周身都纏繞着金色的電流,他的眼前只餘下一片遮天蔽日的金光,他痛苦的咆哮響徹於天地之間,那是在萬分痛苦中瀕死的絕望。就在皇昭陵出劍之時,高劍鳴也也按下了Faiz Blaster上的“ENTER”,“Exceed charge”,電子音響起後,劍刃上的紅光變得更爲濃郁,隨即向兩側展開,化作了一面巨大的光束刃。對着戮翼,高劍鳴舉起了手中的重劍:“你的末日到了!”

推進器噴射出一道藍色尾跡,高劍鳴隨即在空中衝向了戮翼。這時,皇昭陵雙手握住劍柄,周身的金色光子血管增強了亮度,劍刃的光芒也愈發耀眼,在劍尖處,任憑戮翼如何掙扎,都無法掙脫這方囹圄分寸。而在他的面前,高劍鳴已將劍舉至身前,迅速橫斬,赤色光刃攔腰劈落於戮翼的身上。“啊,不,不可能……嗚哇!”戮翼掙扎着吐出這幾個字後,他的僅存的視野便被刺眼的金紅雙色光芒完全覆蓋。當高劍鳴在戮翼旁側身而過之際,皇昭陵的重劍也再次突進,貫穿了他的身體,在空中,雙色光芒交匯之處,隱約可以看到一處爆炸。片刻後,Psyga的腰帶從空中落下,雖未破損,但屢屢青煙也已覆蓋其上。

一旁,The Bee Zecter落在了司空宏的百蟲劍上,在他按下劍柄處的黃色按鈕後,伴隨着一聲“The Bee Power”,若干金色電流便附着在了劍刃上。司空宏迅速轉身,將劍徑直刺入象型奧菲以諾的身體內,隨後又果斷將其拔出,就像黃蜂的螫針,迅捷而精準,一擊斃命。後者造其重創,原本的攻擊變得僵硬,動彈不得。另一邊,水牛型奧菲以諾揮舞着拳骨狀鐵球襲向司空宏,司空宏則回身揮劍向上一斬,金色電光乍現間,那巨大的鐵球竟被輕易剖爲兩半。而且在衝擊的震盪下,水牛奧菲以諾也隨之向後倒去。但在一瞬間,司空宏仗劍前突,隨後便一劍洞穿了他的身體。此時,整個戰場上變得鴉雀無聲,萬物沉寂如同定格,直到一陣微風拂過,才賦予了這肅殺的場面難得的一絲生氣。司空宏快速將劍抽離水牛型奧菲以諾的身體,不多時,兩隻奧菲以諾的身上燃起火焰,先後沙化消散。

看着眼前的火光和硝煙,皇昭陵將退去核心芯片的短劍合入腰帶上的劍鞘,一言不發。這時,高劍鳴也已落在了他面前不遠處,相視一眼,兩人同時解除了騎士系統。一旁,司空宏也向兩人緩步走去,身上的裝甲也以光斑狀逐漸消失。“爆裂形態的力量,真是久違了。”皇昭陵看着高劍鳴輕聲嘆道。“久違?難道說你……”這個字眼,不由得勾起了高劍鳴的好奇。“上一次見到這個形態已經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當然,我也以爲那是我最後一次看到這個形態。”擡起頭,皇昭陵不免苦笑一聲。“難道說,那個時候你……”“我是那個時候,負責參戰的衆多奧菲以諾之一。”皇昭陵看向高劍鳴:“然後,看着那幫傢伙,無恥地偷襲殺死了他。”

高劍鳴的瞳孔驟然一縮:“原來,我們都經歷了那件事……”。“其實,那起事件後,我也在爲那幫傢伙無恥的行徑感到厭惡。我有個師傅,他也曾是收割者,但他教會了我,我們雖是怪物,但也不應該沉迷於殺戮。他讓我相信,即便是敵對的雙方,也可以惺惺相惜,也可以有一場公正的對決。確實,他在那場戰鬥中讓我見證了這一點,只可惜,終究卻沒有一個好的結局。”“你的師傅,難道是……”回憶着那場戰鬥的細節,高劍鳴終於想起,那時和乾健前輩公平對決的,是一個山羊一樣的奧菲以諾,雖然體貌和語氣儼然老者,但實力卻出奇得強大。

“沒錯,曾經的收割者王牌,幽羚。他就是我的師傅,也是你的前輩,乾健先生一生的對手和朋友。”皇昭陵鄭重地說道,也讓高劍鳴和司空宏不免相視一眼。“乾健前輩,雖然不在同一個陣營,但應該說是我最敬仰的戰士。他和創世者部隊交鋒,已經整整16年了,作爲一個戰士,和我的師傅一樣,我也一直期望能夠有機會能夠和他堂堂正正地進行一次對決,所以,我才異常反感偷襲的無恥行徑。”“原來是這樣,也沒想到,你會有這樣的經歷。”高劍鳴嘆了一口氣。這時,皇昭陵釋懷般地吁嘆一聲:“現在,終於結束了。還是要謝謝你們,之前一直把你們當作敵人,現在看來或許是一個錯誤。”

“那麼,你願意加入騎士聯盟嗎?”高劍鳴沉思片刻,向着皇昭陵伸出手。“不。”令他意外的是,皇昭陵幾乎沒有猶豫就立刻回絕。“爲什麼,我們都有相似的經歷,也有着共同的敵人,爲什麼就不能協作呢?”高劍鳴不解得問道。“我不想加入你們,不代表我不想和你們協作。”皇昭陵露出了笑容:“我不想再加入任何的組織,但我會做你們在做的事。我會以自己的能力和那幫傢伙戰鬥,直到我重新回來這裡,這也算償還欠你的人情。你們讓我見證了聯盟和人類的強大,我想,這裡交給你們,應該就足夠了。”

“好,我尊重你的選擇,也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高劍鳴微微頷首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情。”皇昭陵突然開口道:“下次見面,我一定要和你來一場公平的較量,我也想知道,我們兩條騎士系統之間,到底誰更強。”“樂意奉陪。”高劍鳴臉上也露出了好勝的笑容。這時,皇昭陵向前伸出拳頭,高劍鳴也隨即揮拳,兩拳相擊,在西斜的陽光之下,顯得格外莊重。

只不過,在兩人爲曾察覺之處,一個身影悄然步至,藉助火光與煙塵的掩護,悄然來到這片滿目瘡痍的戰場。不過,他的目標並非是方纔得勝的三人,而是徑直走向那條掉落的Psyga腰帶。顯然,自從戰鬥的伊始,他便已然化爲一個看客,只等勝負即定,便收漁翁之利。當他拾起那條腰帶時,殘餘的高溫便使他的掌心頓覺灼痛,但他知道,自己沒有時間等它冷卻。

“真不愧是Faiz的爆裂形態和地之帝王Orga,居然能夠這麼輕鬆就擊敗了同爲帝王腰帶的Psyga。所幸運氣還不錯,這條腰帶還沒有過於嚴重的損壞,稍加維修應該就能重新使用了。”此時,來者抿嘴一笑,隨即背過身,拂袖而去:“但是,這樣的好東西,留給你們聯盟可就太暴殄天物了。爲了我的計劃,不如就借花獻佛吧。現在,那個盤踞在中央戰區的暗處,尚在積蓄力量的組織,可正缺這些東西呢。比起你們,可能還是他們更可靠吧。”一邊暗自忖度,那人一邊舉起胸前懸掛的相機,對準身後,按動了快門。即便目無所視,他也知道,自己已經記錄下了意中的畫面。

“所以,我們現在相當於多了一個外援,對吧?”待皇昭陵離開後,司空宏沉聲對高劍鳴問道。“啊,我相信他,昭陵是一個很強大的友軍,我們以後一定會再見面的。”提及這個剛交到的朋友,高劍鳴的臉上盡是信任的笑容,但很快,他的表情就有點陰沉:“只不過……”“我猜,你在意的應該是他剛剛提到的那個奧菲以諾吧。”上前一步,司空宏搶先說道。“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高劍鳴有些無奈地撓了撓頭。“畢竟那場戰鬥我也是在場的,還有之前的事情我也知道。”司空宏交叉雙臂:“幽羚,山羊奧菲以諾,現在已知資歷最老,也是實力最強的奧菲以諾,曾常年在收割者中擔任一把手。”

“但是和其他對手不同的是,他不嗜殺,不殘暴,而且追求和強者之間,一對一的公平對決。因此,他和乾健前輩一直都是亦敵亦友的關係。直到那次事件後,他也徹底銷聲匿跡,他的位置由血玫接手。”高劍鳴補充道。“如果皇昭陵的情報正確,他現在統領掠食者部隊,那我們和他直面的機會想必較少吧。”司空宏思忖後說道。

“不,我有種預感,我們早晚會見到他的。”這時,高劍鳴沉默了片刻:“到了那個時候,我會和他戰鬥。一年前,前輩和他沒有分出的勝負,就由我來代行!”他的語氣沉重,神情堅定,絕非玩笑:“爲了做到這點,我還要變得更強!”這時,司空宏上前,將手搭在了高劍鳴的肩上:“所有人都會的。”兩人擡起頭,注視着這如血的殘陽,便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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