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深壑囚鷹 第六章 霜鋒殘刃 5

在剛纔的戰鬥中,司空宏一邊在應付眼前的異蟲,一邊也在暗暗觀察易彬的情況。Kabuto的超越形態是可以和Orga抗衡的強大力量,對付這般敵手自是不在話下。揮起一拳,正中Worm的頭部,司空宏將其打倒。這時,金色的百蟲劍也落到了他的手上:“不要戀戰,在他們進入高速化之前,速戰速決!”但是,讓他有些意外的是,易彬並沒有給予任何回覆。

司空宏雙手持劍,並緩緩蹲下身子,這時,金刃之上平添幾道紅色電流。目視着正在掙扎着起身的異蟲,司空宏徑直衝去,於貼身之際順勢揮劍,劍刃斬過異蟲的瞬間,赤色電光大亮,同時伴隨的還有躍動的電流聲。在赤色電流纏繞周身時,Worm掙扎幾許,隨即爆體。

而另一邊,易彬揚起手一甩,苦無拋出,精準地刺入了異蟲的咽喉。伴隨着粘稠的體液噴涌而出,蜈蚣Worm只能垂死扭動着身體。這時,易彬幾步上前,一拳擊打在異蟲的胸口,攻擊落下的瞬間,附着於手背的光子血管也驟然一亮,這時,Worm的掙扎愈發劇烈,但也只是徒勞之舉。隨着一陣藍光在他的身上逐漸亮起,蜈蚣Worm終於不再動彈,爆炸乍起,餘下的只有一個逐漸消退的藍色“△”印記。

苦無落下,易彬只是緩緩攤開手掌,便將其納入掌心。但是,他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只是茫然地立於原地。而此時,支配着他的,依然是他內心的衝動,而現在,它似乎演化爲了對殺戮的渴望,憑着這樣的直覺,他甚至在尋找着這一個目標。

戮翼正站在一塊高地上,望着眼前的一片瓦礫,不屑之心溢於言表:“真是無聊,殺死一羣毫無反抗之力的老鼠,真是玷污了Psyga這麼強大的性能。不過,這樣一來,應該就達到目的了,相信要不了多久,那些傢伙就會像聞到腐肉的蒼蠅一樣聚集過來了。真是的,還真是有些激動呢。”就在戮翼輕聲獰笑之時,幾道暗金色的光束突然從一旁飛出,直逼戮翼而來。

“來得真是時候!”不過,即便察覺到了這次的突襲,戮翼卻沒有閃避,只是伸出手,突然間,他的食中二指伸長,如同兩條遊蛇一般蜿蜒着衝向了光束,在和光束碰觸的瞬間,一陣爆炸隨之響起。攔截後,手指縮回,歸爲原樣,除了冒出一縷青煙,看似毫髮無傷。“看來你確實很不擅長偷襲。”戮翼用嘲笑的眼光看向走來的皇昭陵。“住口,別用那兩個字來侮辱我!”皇昭陵朗聲道。“而且,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蠢!”戮翼不屑地瞥了皇昭陵一眼。“住口!今天,我無論如何也要殺了你,報那時的一箭之仇!”皇昭陵說着,將Orga Phone撥回原位。“我也有此意,”戮翼說着,也掏出Psyga Phone:“看你不爽很久了,今天,正好也讓你消失。”

高劍鳴和劍熾風將機車停在了一片廢墟前,身後的聯盟戰鬥員也紛紛下車。“該死!又是這樣!”劍熾風憤憤地說着,被毀的是一棟公寓,雖然入住的只有幾戶人家,但傷亡必不在少數。“應該還沒走遠!”高劍鳴望着尚未消散的煙塵沉聲道。“等一下,那是……”其中一個戰鬥員突然指着不遠處,衆人望去,只見一團藍光和金光此消彼長,音樂還能聽聞兵器的交接聲。“難道說……”熾風說着,便掏出了自己的手機,但卻被高劍鳴很快制止:“熾風,你留下,帶領戰士們保護現場,進行搜救。那個地方我去處理。”“可是……”“我知道,我會保護好自己。比起那裡,這裡更需要人手,這是命令。”

戮翼擡起身旁的一支操縱桿,朝着皇昭陵扣動了扳機,皇昭陵將重劍橫在身前,任憑密集的子彈束傾瀉在劍身上,伴隨着不斷激盪的金色漣漪,他近乎巋然不動。片刻後,以Orga重劍作爲格擋,皇昭陵開始向前進發。不多時,他已出現在了戮翼面前,皇昭陵將劍刃一撥,橫向猛斬,直逼戮翼而去。戮翼足尖點地,天堂之翼吐露白色尾跡,隨即朝後躲避。同時,那兩柄旋棍劍被一把抽出,劍刃護肘,接下了皇昭陵的斬擊。但是金光暴起時,仍以千鈞之勢重擊,逼得戮翼連連後退。

“不錯,不錯!”戮翼將雙劍重新插入天堂之翼,竊笑兩聲道:“還算對得起你身上的腰帶。”“Psyga的戰鬥力是比不上Orga的,放棄吧。”皇昭陵將重劍指向戮翼沉聲道。“你是不是忘了,表面上看起來Orga的輸出確實高於Psyga,但是它終究只是一條沒完成的半成品罷了。”戮翼冷哼一聲,天堂之翼的底部隨即噴射出一道氣流,戮翼也隨之騰躍而起:“所以,你當時叛變創世者的時候,也只是匆匆忙忙地將其取走,以你的水平,不可能對它做什麼調試的吧。但是,在這段時間,我的Psyga可是在不斷強化,現在的我們,實力早就已經今非昔比了!”

懸浮在半空中的戮翼,對着皇昭陵扣動了扳機。皇昭陵雙手持劍,立於身前作爲護盾,而即便子彈轟擊在劍身以外,也被一面無形的金色屏障所抵擋。而處於衆矢之的的皇昭陵,全然安然無恙,同時也在觀察着戮翼的軌跡。“混蛋,你有什麼資格說這些話!”突然間,皇昭陵猛地揚手,Orga重劍凌空一揮,劍刃迅即延伸,化爲光束徑直刺向了空中的戮翼。

“你們用卑鄙的手段贏得了那場勝利,又以此爲由造謠我通敵,害我被組織驅逐,還搭上了我同伴的性命!所幸我找到了這條腰帶,才逃過一劫。現在,我只剩下一個目的,就是向你復仇!”皇昭陵詰責之時,光刃已然擊中目標,戮翼被這一擊擊落在地,但見藍光一閃,兩柄旋棍劍也插在了他身前不遠處的地上。皇昭陵將劍壓在身旁,緩緩向戮翼靠近。

“復仇?太天真了!”而這時,原本保持蹲姿的戮翼迅速起身,上前抽出雙劍,並快速交叉在身前。皇昭陵一劍斬下,落在了兩柄光束劍的交叉處,被戮翼架住。但這一擊的衝擊力,也使得戮翼不由得單膝跪倒。這時,Orga重劍上再次亮起了耀眼的金光,同時,皇昭陵也用力將劍向下劈落,伴隨着一陣尖利的的金屬碰撞聲,劍刃劃過了戮翼身前的紫色核心,而這時,戮翼周身的光子血管也閃爍起來。皇昭陵緊接着持劍橫斬,戮翼隨即將雙劍豎在身前格擋,不過就在雙刃相觸時,暴起的金光完全遮蓋藍光,也將戮翼一擊擊倒。

“哼,不過是一身蠻力……”戮翼起身後,迅速將核心芯片插入到了一柄旋棍劍上。同時,他又按動了手機上的“ENTER”鍵,伴隨着兩點光子血液分別移動到雙手的武器,戮翼衝向了皇昭陵。面對戮翼,皇昭陵沒有迴避,而是將劍護在身前,在戮翼靠近之時,皇昭陵揮劍橫斬,而這時,戮翼俯下身,在劍刃下方側身閃過,不多時便出現在了皇昭陵的身後,同時,雙劍斬下,在皇昭陵的背甲上劃出了一個淡藍色的“X”。不過,這一擊在Orga厚重的防禦下,只是將皇昭陵打得向前晃動一下,兩道斬痕,卻也在迅速消失。

皇昭陵立刻回身出劍,戮翼一晃左手,將劍變作旋棍,護於手腕,擋住一擊,同時揮動右手光束劍想要反擊。“別做夢了!”皇昭陵隨即按下“ENTER”,登時,劍刃驟增,劍柄一轉,皇昭陵雙手持劍斜向斬過,同時將戮翼手上的光束劍打落。旋即,皇昭陵立刻收勢,又持劍猛然前刺,劍刃直逼向戮翼。戮翼將僅剩的一柄光束劍進行抵擋,但在兩劍相觸的一瞬,戮翼手中的武器便應聲而落,戮翼立刻側身,雖然劍刃只是在他的身前擦過,但激盪的劍氣卻依然迫使其應聲倒地。

這時,高劍鳴的機車也停在了不遠處。高劍鳴拿着FAIZ PHONE,剛要參戰,但卻又停住了。在思索片刻後,他決定暫時先觀戰。

“不錯,你確實沒有讓這場戰鬥過於無趣。”戮翼發出幾聲輕微的喘息。“少說風涼話,你的末日到了!”皇昭陵朗聲道。“我說,真的不能放過我嗎?”戮翼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放過你?爲你曾經的行爲付出代價吧!”皇昭陵將劍指向戮翼,毫不退讓。“好吧,這是你自找的!”瞬間,皇昭陵臉上的苦笑變成了獰笑,他迅速取下手機,並按動了一串代碼。

瞬間,就在皇昭陵的周圍,爲數衆多的六邊形金屬塊突然衝破了覆蓋在其上的塵土,金色的電流從每一塊物件上射出,並於皇昭陵的頭頂交匯,在電流周圍的空隙處,一個個金色的護障隨即出現,形成了一個金色的多邊棱錐,將皇昭陵束縛其中。就在皇昭陵的身上被映射了一陣金光時,一種莫名的乏力感隨之傳來,他漸漸地感到自己動彈不得。“這是……”“哈哈哈,是不是覺得力量都被奪走了?這是束縛矩陣,是我專門爲你準備的。而且,這是以Orga的戰鬥數據特別修改的,專門用來剋制你。現在……”戮翼緩緩而起,不過從他遲緩的動作來看,剛纔皇昭陵的攻擊對他的傷害也不小。“輪到我了!”

“你這個混蛋,還是隻會這種偷襲的招式嗎!”雖然語氣漸弱,但皇昭陵還是質問道。“第一,這可不叫偷襲,第二,只要能夠達成目的就行了,不能理解這點的人,終究只能在戰鬥中被淘汰。”戮翼說着,從地上抽出了一柄光束劍,“皇昭陵,你還是太天真了。像你這麼天真的人,確實不適合留在收割者。不過,你的存在也並非毫無價值,畢竟如果拿着你的人頭和Orga腰帶回去的話,你的性命就將成爲我晉升的踏板。”說着,他就將劍鋒指向了皇昭陵:“那麼,再見了,下輩子,長長記性吧!”

這時,一道紅光突然在一旁亮起,同時,一柄光束劍便朝着戮翼揮來。戮翼側身一閃,將劍護在身前,接住來襲的光束劍。而這時,身着FAIZ騎士系統的高劍鳴,已經立於他們之間。高劍鳴將劍一甩,擋開戮翼的旋棍劍,隨即揮劍斜向斬去。戮翼沒有去迎,而是向後一退閃開。高劍鳴轉過身,劍刃斬過附着在皇昭陵身上的束縛矩陣。電光一閃,很快,那個金色的棱錐便消散殆盡。“是你!那個聯盟的……”Orga裝甲並沒有解除,但此時的皇昭陵卻也只能蹲在地上喘息着。

“哎呀,Faiz,多好的一齣戲啊,都被你攪臭了!”戮翼的語氣中顯露着不滿。“什麼好戲,真是噁心。”高劍鳴咬牙切齒道。“不選擇堂堂正正地戰鬥,卻要以這種陰招來獲勝,你是最無恥,也是最弱小的的人。前輩的死,就是終點,我絕對不會再允許,這種事情再發生在我面前!”

這時,若干沉痛的場面再一次在皇昭陵眼前浮現,混雜的戰場,兵刃的交鋒,不絕於耳。而在這亂軍之中,有一處核心,兩人的過招,每一擊都華麗異常。那是無人干擾的,絕對公正的決鬥,即便是立場相反的敵人,也沒有人選擇插手這場對決。直到,那道突兀出現的身影,刺破了這來之不易的平衡。有人倒下了,一團蒼白的火焰亮起,整個戰場都爲之沉寂……勝利者的獰笑,負罪者的嘆息。自己的師傅贏得了戰鬥,卻失去了一個亦敵亦友的至交。而那個人的導師,卻在他的面前化成了灰燼,因爲一個小人的偷襲。而當時,自己本想阻止這一切,卻被戮翼阻止,旋棍劍斬在自己的背上,讓自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這一切發生。

終於,當一切塵埃落定,自己卻以企圖背叛而被戮翼告發,遭到追殺。在師傅的掩護下,他終於逃出了那個黑暗的地獄,師傅雖未被追究,但也被剝奪了收割者的稱號。最後,對一切絕望的自己,拿起了利劍,走上了自己的復仇之路。而那個時候,在死者身邊悲痛欲絕的,原來就是他!那時的神情,那滴眼淚,還有那句咬牙切齒的誓言:“我,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在發生,絕不!”

“原來,那個時候的,你也……”皇昭陵恍然憶起,原來他和眼前這個青年戰士的初見,正是兩年前的那場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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