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託你冷靜一點!”霍祺年緊緊的拉住她的雙臂,這可是在醫院,病人都需要休息,可是人在瀕臨絕望邊緣的時候又怎麼會考慮到這麼多,現在她什麼都沒有了。
程徽依然竭力的嘶吼着,並沒有半分減弱的趨勢,清晰地看得到臉上的青筋突出,面目依舊猙獰着。
“發泄夠了就給我閉嘴!”
此時振聾發聵的聲音久久迴響在醫院的走廊裡,這從來都不是霍祺年想要看到的,緊緊的抱住程徽,像是安慰一個找不到家的孩子一般。
“你還有我!”溫柔的聲音從程徽的耳邊傳來,給了她最後生活的一絲希望和慰藉,這時她控制不住的情緒才得安穩下來,把頭緊緊的埋在霍祺年的懷裡。
在自己失去了一切的時候,是這個男人給了自己生活的唯一希望,看樣子霍祺年註定得捲入這場風波之中,不過一開始他也沒有想過置身事外。
突然空氣變得十分安靜,有些不習慣,讓人又覺得十分的詭異。
以柯仲坤這種心狠手辣的性格,是不可能善罷甘休,到底是怎麼的一個人竟然可以做到殺妻而絲毫不手軟,最後還將自己的親生女兒送進精神病院。
估計下一個不放過的人便是程徽,好好的活下去才纔有機會替自己一家人報仇,而這個救命稻草便是眼前這個英俊而又清冷的男人。
“不管你是出於同情我還是關心我,我希望你能夠永遠站在我這邊,所以我們在一起吧!”程徽毫不避諱的說出這些話,可是轉眼間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於依靠霍祺年。
“什麼?女人的情緒轉變的太快了吧,該不會在女人脆弱的時候誰在她身邊便會想以身相許吧!”
看到霍祺年一臉迷茫不知所以然的樣子,瞳孔在清晰的燈光下放大,清澈而又明亮,竟覺得有些可愛。
一個女孩子說出這樣的話,好像是太過於直接,便連忙解釋,不希望他會誤會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更不希望霍祺年認爲她對他有什麼非分之想,現在她唯一的願望就是能夠報仇,什麼情情愛愛根本無暇顧忌。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希望你能夠好好的配合我,你既然做了這個好人,那我請你好人做到底,我也希望所有的事在一開始都能夠說清楚, 我們只是表面上維持情侶關係,如果你不放心的話,我們可以簽訂一個契約。”說邊邊擦拭着兩頰的淚珠。
霍祺年還在爲自己有幾分人格魅力而沾沾自喜,誰道轉眼間就來這麼一出,不過是想利用自己扳倒一家的仇人,如果換做別人一定不會答應,有誰會無緣無故的給自己找這麼多麻煩?可是程徽看得出他在猶豫。
在這種情況下難免會讓人浮想聯翩,按道理這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關係,難不成霍祺年和柯仲坤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
突然電話鈴聲響起,這個時候程徽才發現自己在他的懷中依偎了好久,立馬起身向旁邊挪了一個座位。
霍祺年都快被他這個愛操心的媽弄得無可奈何了,每次一回家吃飯就叨叨着結婚的事情,都是成年人了,況且以霍祺年這立若芝蘭玉樹,笑若朗月入懷的模樣,大把大把的女人追在他的身後,真不知道爲什麼要瞎操這個心,這可能是天底下所有當媽的普遍心理。
“媽,放過你兒子吧,你給我安排的相親和宴會還不夠多嗎?你這是多怕你兒子找不到女朋友啊,今天是何伯伯家的女兒,明天又是張阿姨的女兒,媽,你要是閒的慌呢?就去逛逛街做做頭髮,兒子我出錢!”
霍祺年知道打電話來就沒什麼好事,還好去了另外一邊的走廊接了電話,如果在程徽的面前表現出來,總歸是不太好的,突然想到了她剛剛提出的主意,好像這也不失爲一個好辦法。
不僅僅是因爲想幫自己的朋友,當然也有自己的私心,如果現在突然有了女朋友,那家裡人便不會再催婚,腦子裡涌現出的這些想法不由得用嘴角的笑意表現了出來。
雙手插着口袋,猶如一個畫中人徐徐的向程徽的方向走去,每次都能帶給她許些力量和堅強。
“學長,我是不是耽誤你太久了,如果你有事的話你可以先回去,關於我剛剛提出來的契約,你可以先考慮,不用急着回答我,畢竟這件事也和你無關,我只是希望有個人能夠一直陪着我!”
透過醫院走廊的窗戶,看得到升起的月光,平常的月光是如此的皎潔,可是今晚不知道爲何既然有些慘淡,濃濃的悲涼感涌上心頭。
“好,在我們成功地扳倒柯仲坤之後,契約就失效,不過在此之前,你可就算是我女朋友了,當然,我不希望我的女人會這麼的不堪一擊!”
似乎除了感動還是感動,這種心情是無法名狀的,看得出來,程徽有些緊張,不經意間看到她撥動耳後的頭髮,因爲剛剛的許些淚水,幾縷頭髮都粘到了一起。
沒錯,她需要的是堅強,這些所謂的可憐的淚水沒有人會在乎,現在鄭蕊都還躺在病牀上,真的不能夠再有人倒下了,於是將所有的悲痛都化爲了一股潛在的力量。
剛剛一直在考慮着自己的事情, 好像都沒有來得及問霍祺年爲什麼願意幫她,當然也不是今天才發現的,從一開始在柯舒彤婚禮現場就幫她拖延時間,既然打算好好的合作,程徽也想搞清楚對方的意圖。
從程徽既驚訝又懷疑的眼神中,霍祺年自然察覺到了幾分,伴隨着是幾聲長長的嘆息聲。
“不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我可沒有你想象的那個樣子,或者說是想做什麼好人,我幫你是有我自己原因的。”看起來有些不屑一顧,不知道是因爲緊張還是因爲有些心虛,眼神有些空洞的看向遠方。
程徽可什麼都沒說呢。
“第一,我和你是校友,所以我不希望看到無辜的人受到傷害。”
“第二,我討厭男人做出這些豬狗不如的勾當!”
“第三,我的兄弟田遠就是被他害死的!”
說這些話的時候分明的看得見霍祺年抽搐的嘴角以及犀利的眼神間透露着幾絲凌冽和恨意。
現在終於能夠明白爲什麼霍祺年從一開始便出手相助以及到現在願意配合她演一出好戲,可是朋友之間的情誼有什麼比得上血濃於水的親情呢?
所以,可想而知程徽對於柯仲坤的恨意是遠遠多於霍祺年,而兩個人內心裡的痛苦終究只有自己明白。
“我以爲……我沒想到他竟然……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不知不覺事情都過了好久,可是那些場景都歷歷在目,像放電影似的不斷的在腦海裡將那些碎片拼成在一起。
回想起來一點一點的刺痛自己的心,面對當時的情況,都只能無能爲力的遠遠的觀望着卻做不出來任何實際的行爲,一個普通的學生又怎麼敢反抗當時的校長?
如果反抗,那麼結局就像田遠一樣,不僅僅是他,身邊所有的人都會受到無辜的傷害。
好奇心緊緊的縈繞在程徽的心頭,迫切的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突然鏡頭一下跳轉到了幾年前,那個時候就聽說校風不正,只是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些所有的不幸都會發生在自己的身邊,而霍祺年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事情前因後果的人,一時之間難以接受可是卻又在小心翼翼地計劃着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