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掛完電話，霍祺年就聽到了敲門聲。
他將手機放在旁邊的桌子上，收斂了臉上的神情，“進來。”
進來的人是秘書蘇芒。
她將手上剛剛打印好的資料放在桌上，彙報道:“霍總，這是那邊公司發過來的傳真。就目前他們的態度來看，好像不太願意跟我們合作。”
霍祺年皺了皺眉，將那些紙張一頁一頁的翻過去，一目十行地大致瀏覽了上面的內容，“有查到具體是什麼原因嗎？”
蘇芒微怔了一下，“是因爲顧家兄弟。”
顧家兄弟？
“說清楚。”
“這次我們要合作的李總之前看中了一個女人，某天這個女人突然跟他提出了分手，沒想到他倒是個情種，對這個人念念不忘。後來一查才知道，原來是顧家的第二個也看上了這個女人，那人覺得顧家第二個更年輕，出手也更大方，所以就……”
“後續？”霍祺年仍然在翻着手上的東西，耳朵卻在等着蘇芒後面的故事。
“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李總實在氣不過，要找人去教訓這個女人，沒想到被顧家第二個發現了，後來連同老大一起打了李總。至於這件事情後來怎麼平息的，裡面也未可知。不過這個李總一聽是顧氏集團，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了。”
原本這些也不過是別人茶餘飯後的一些談資罷了，聽起來都不過是笑話，可惜有些人偏偏將這些放在心上，還一直念念不忘。
霍祺年揉了揉有些發疼的眼睛，“除了他們，還有沒有別的選擇？”
“霍總，目前李總是我們最好的選擇，他掌握着整個c市最好的生產車間，無論是技術還是生產線，都是數一數二的。而且在整個c市，因爲李家一家獨大，所以大部分人在得知我們一開始要跟李家合作以後，要是再找別的人，他們肯定也不願意再接這個攤子了。”
目前的形勢確實十分嚴峻，而且還牽扯到一些私人恩怨。
只是顧家兄弟還真是濫情，竟然能夠在c市聽到他們的風流韻事，真是……好樣的！
“我知道了，按照我們這開始的計劃去做準備吧，李總那邊我來解決。你幫我聯繫一下，最好能夠讓我在明天上午能見他一面。”
“是。”蘇芒說不出來此刻心裡是什麼感覺。
滿打滿算起來，霍祺年已經快接近二十個小時沒有休息了，而且這二十個小時他一直在進行高強度的工作。
本以爲來了C市之後一切會有進展，卻沒想到更加糟糕。
但是就算在這種時候，他臉上也看不到絲毫的頹廢之色，就好像沒有什麼事情能攔得住他一樣。
“霍總，這些事情就交給我去辦吧。您已經很久沒有休息了，要不然你趁現在先去睡一會兒，等我將這些都整理好，再叫你。”經過之前的提醒，蘇芒原本已經不再去肖想了，可是眼前的男子確實讓人很心疼，她忍不住就說出了口。
霍祺年擺擺手，“我沒事，倒是你將這些都處理好之後去歇一會兒吧，你是女人，總歸是要多照顧一些的，去吧。”
門再次被關上，室內又只剩下霍祺年一個人。
他看着外面慢慢暗下來的天色，看樣子應該要下雨了。
不過真正的暴風雨，還不是時候。
顧家。
翌日，明誠服裝集團。
集團裡來了一位不速之客，而且來人是直接上去的，前臺和保安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就已經進去了。
總裁辦公室裡，李成臉色十分難看。
“霍總，這樣硬闖，好像有些不太禮貌吧。”
對於對方已經很陰沉的表情，霍祺年絲毫不爲所動，甚至還直接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就好像在自己家一樣放鬆。
李成實在是忍不住了，欺人太甚！
“姓霍的，這裡是明誠集團，我完全可以叫保安將你轟下去！”
眼看着已經到爆發的邊緣了，霍祺年才慢慢開口。
“李總，我跑了這麼遠的路來見你，有些口渴了，不知道能否討杯茶喝？”
兩人眼神就這樣碰撞上了，一個陰沉還充滿了怒火，另外一個人十分平靜，好像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沒有任何反應。
“哼，張秘書，給這位不講道理的霍總倒杯茶。”
見李成稍稍鬆了一口，霍祺年這才笑道:“既然李總願意退一步，那麼霍某放心，我今天這一趟也沒白來。”
“什麼意思。”李成一點都不想理會霍祺年。
他之前也不是沒有調查過，這個人雖然年紀很輕，但是做事情的手段絲毫不輸在商場上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的人。
而且很多時候你明明看着他在笑，卻不知道早已在他的算計之中，往往你又會因爲他的年紀而放低了防備，這樣的對手纔是最可怕的。
“李總，我能夠冒昧的問一下，爲什麼要拒絕這次的合作？”霍祺年問這句話的時候，眼神竟然看起來還十分誠摯，好像真的一無所知。
但是李成根本就不會相信，他都敢直接跑到這裡來，怎麼可能一點準備都沒有？
不過是爲了詐他罷了。
“自古以來，合作都是你情我願的事情。在我看來，你們顧氏雖然在s市算是一個不錯的企業，這次你們給出的條件也算是豐厚，但是你也知道，那我們明誠這樣的大公司，各方面的開支預算項目都十分緊湊，但是沒有多餘的精力再去經營和顧氏的合作，真的十分抱歉。”
這個老傢伙，到這個時候還在顧及自己的面子。
不過只要有了在乎的東西，那麼才能夠找到突破口。
霍祺年笑了，“李總，爲什麼和我得知的消息有些不一樣？”
李成剛剛好轉的臉色再次變得難看了，“霍總還年輕，對於市井上的那些傳言，有時候不能夠隨便輕信，而且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對方像你這樣咄咄逼人。”
對於他的諷刺，霍祺年臉色不變，“李總，其實有一句話本不該說，但是爲了能夠讓我們之間更坦誠一些，我卻只能貿然一問。這明誠集團雖然是李總您一手創下的，但是事到如今，你就能夠保證他是完完全全姓李的嗎？”
這句話算是直接觸碰到了李成的逆鱗，他直接拍案而起，臉色通紅，“霍祺年，你不要太過放肆！”
相比較來說，霍祺年仍然維持着剛纔的姿勢，在沙發上坐得四平八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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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總既然明白這個道理，那自然也該懂得，如今的顧氏也不一定完全姓顧。”
聲音仍然一如既往地冷淡，但是卻無端讓人背後冒冷汗。
“你，你想幹什麼？”李成實在是有些不敢相信，面前這個男子年紀輕輕，就已經有了這麼大的野心。
而且這種話是能夠隨隨便便在外人面前提及的嗎？
霍祺年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味道確實還不錯，然後站了起來，“李總，今天確實是我冒昧了，不過我這一趟確實沒有白來。相信李總應該更加了解你的合作伙伴，更瞭解我。所以關於接下來的這個項目，我希望你能好好的考慮一下，明天，我等待你的好消息。”
說完這些，霍祺年也不再停留，轉身走出了他的辦公室。
走到門口，蘇芒已經撐着傘在那裡等他。
見他出來，立刻走了過來。
霍祺年腳步稍稍猶豫了一下，隨後衝她擺了擺手，一腳直接踏入了雨幕。
其實雨下得並不大，但是短短的一段距離，還是淋溼了他的頭髮和衣服。
不過這一趟，確實沒有白來，這雨也沒有白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