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醫生,你這幾天到底是怎麼了,看起來總覺得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莫非是發生了什麼緊急的事情?”
“小唐,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的話需要幫忙就一定要說出來,我們能幫得上忙的一定義不容辭。”
類似於這樣的話,唐浩這幾天總要聽到很多遍,最開始,他還會解釋一下。
到了後面,他乾脆什麼都不說了,也確實沒有那個心情。
雖然現在霍祺年提出來會幫忙,但是畢竟是有求於人,他也不好真的去催促。可是一直都沒有消息,他心裡總是有些惦記。
另一邊,霍祺年看着剛剛拿到的消息,神色變得有些難看。
一般在家裡的時候,他都不會太過掩飾,所以他的神情同樣被穆嵐看到了。
“有什麼事嗎?”
雖然這段時間輕鬆了不少,但是穆嵐相信事情也不會就這樣算了,畢竟真正的結果還沒有到來。
將手中的東西收了起來,霍祺年在斟酌着要不要給穆嵐看,畢竟也不是什麼乾淨的事。
對方許久沒有給出迴應,穆嵐有些懷疑了,她直接坐在了霍祺年的旁邊,盯着他說道:“霍祺年,是有什麼我不方便知道的東西嗎?”
其實她當時的第一反應也不是一定要知道里面是什麼,有什麼消息。她在意的是明明兩個人已經算的上是很親密的關係了,還有什麼是她不能夠知道的?
如果是工作上的或者是什麼私人消息,他不願意告訴也沒有什麼,但是至少會給她一句話。但是對方現在什麼都沒有說,這才讓她心裡不舒服?
一瞬間,從穆嵐毫不掩飾情感的話裡,霍祺年也感覺到了她心裡的不愉快,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才說道:“沒什麼,你自己看吧。”
說着便將他剛剛裝好的東西遞給了穆嵐。
看着伸到面前的這隻手,穆嵐也不矯情,直接拿過來,可是裡面的東西看得她心裡有些發虛。
“這……這不是……你怎麼會有這個?”穆嵐有些不知道如何表達,她也總算是明白剛纔霍祺年爲什麼不願意給她看了。
經過剛纔一段時間的平復,霍祺年現在也恢復了平日裡處變不驚的樣子,“高健翔的體檢報告,是花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弄來的。”
看他這樣平靜,穆嵐也沒有了其他的心思,“可是你爲什麼會想到去弄這個東西?”
“這個就說來話長。高健翔這個人,他原本就不是什麼做事情天衣無縫的人,更何況現在沒有了胡慶助紂爲虐,所以想找到他的破綻並不是很難。之前葉陌城查到了一個女人,她之前曾經是夜總會的,之所以有交集,還是因爲陪客遇上過。當時她就發現高健翔這個人,在那方面……有些隱疾,所以心裡還挺膈應的。如果不是剛好湊巧,也不會讓我們得到這個消息。”
說起來,即使是面對這樣的時候,霍祺年仍然和平日裡一樣,沒有什麼太過得意的時候,也沒有情緒太過起伏的情況。
看得穆嵐都有些感慨,有些人就是天生的風光霽月,面對任何事情都胸有成竹,從容不迫的樣子也是該死的迷人。
雖然心裡是這樣想的,但是穆嵐表面上還是十分正常,“可就算是這樣,和你們現在在做的事情有什麼關係嗎?”
“當然有。”霍祺年的眼神落在穆嵐的身上,專注而又認真,“之前鎖定了柯舒彤爲突破點,但是她一時之間失蹤了,同時我們另一邊一直在追尋高健翔,剛好這兩件事情串聯到一起了,便想着一起調查。現在看來,柯舒彤估計凶多吉少了,看來我們還是得換一個突破口。”
“啊?爲什麼凶多吉少?”很多時候,霍祺年就像是現在這樣,說話的時候,話鋒急轉,她思維都有些跟不上。
霍祺年看着她十分懵懂的樣子有些想笑,但還是認真解釋,“柯舒彤被從醫院帶走,然後柯仲坤那邊還給出了十分合理的解釋,說明他知道這件事情,那麼也只有一種可能,柯仲坤是默許了這件事情,所以他們現在肯定還有什麼交易。你剛纔看過他的病例了,一般有缺陷的人,在那種事情上……都格外執着一些……”
後面的話實在是涉及到許多私人的東西,霍祺年都沒有辦法說出口,但是想必說到這個份兒上了,穆嵐應該明白了。
此時,在霍祺年看來應該能夠明白他意思的某人耳後根通紅,十分不好意思,但是心裡更多的還是衍生出來的氣憤。
“可是,柯舒彤不是他女兒嗎?怎麼可以?”
穆嵐她此時的心情有些複雜,無論是柯仲坤還是柯舒彤,都一直是她心裡怨恨着的人。
只可惜對於柯舒彤,她更多的還是失望。
這個人當初也算是她很好的朋友,她們一起長大,什麼事情都會第一時間跟對方分享。同學這麼多年,彼此之間真的是最親密的存在了。
只可惜這個最最好的朋友,一開始爲了自己的家庭,掩蓋了真相,打着在所有的警察面前揭露真相的名號,將她們家送進了地獄。
如果一開始不是因爲柯舒彤的話,那麼現在很多悲劇就不用發生了。
程父不用承受來自外界的非議,也不用擔這樣的侮辱和罵名。
她永遠都忘不了,程父從教學樓跳下去的那一刻的景象。穆嵐無法想象自己的父親當時心裡有多麼難過和絕望,自己親手培養的學生們,用着世界上最惡毒的言語在攻擊他辱罵他。
而這一切,當時所有的真相都被因爲柯舒彤那些話扭曲成所謂的真相。
感覺到穆嵐突然有些難過,霍祺年往她旁邊靠近了一些,斟酌了一下,手還是輕輕的拍在她的肩膀上,安慰道:“其實不管怎樣,這些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我只能說惡人自有惡人磨。柯仲坤確實是一個人渣,他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已經遠遠超出了我們的認知和想象。但是柯舒彤,她也不是絕對無辜的。會落到今天這樣的下場,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來自於她自己。”
他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穆嵐的心情稍稍平復了一些,可是還是有一些掙扎,“可是,她就算當初做錯了事情,也不應該承受這樣的懲罰。被自己的父親,親手送到一個惡魔的手上,小妹下場肯定很慘。”
穆嵐即使這些年經受了那麼多風風雨雨,甚至也曾經發誓過,要讓所有害他們的人得到應有的報應。
如今事情也算是朝着他們想象中的狀況在發展,她反而有些高興不起來。
寧願最後她是以污衊罪和故意包庇罪被抓進去,也不想承受來自於他人這樣惡劣的懲罰。
穆嵐如今這樣的心情,霍祺年多多少少也是能夠理解的,這個女孩兒怎麼說的還是很善良的,在她的認知裡,一切不應該是這樣。
因爲對方的這一番話,霍祺年有些心軟,“雖然話是這樣說,但是發展成這個樣子,你也沒有辦法插手。你要記住,我們不是什麼救世主,所以只能夠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至於其他的。各人飲水,冷暖自知。與其在這裡想那麼多,還不如想想這些的時間,用來過好自己的日子。雖然我們現在形勢已經很明朗了,但是仍然不能掉以輕心。”
他的眼神十分堅定,在注視着她的時候,一瞬間就給予了穆嵐十分大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