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一字不漏的鑽進她的耳朵裡,柯舒彤差一點沒拿住手中的碗,但是最後還是生生的忍住。
好想在這別墅裡的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故事,就算她有苦衷,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至少她現在的處境比自己好一些,不用生不如死。
看着繼續吃東西的柯舒彤,女傭忽然說着說着就笑了,笑了許久之後,眼淚也從眼裡流了出來。
“從她自殺之後,我就經常在做夢,在夢裡她總是會質問我,問我爲什麼不救她,爲什麼不幫她。不管我怎麼呼喊,她都還是不聽。那一段時間裡,我感覺自己都快精神衰弱了。好不容易好了一些,從你來之後,昨天晚上這種情況再一次上演了。”
“不知道爲什麼,你們兩個人給我的感覺實在是太像了,像到讓我覺得有些害怕。”
“我聽說精神病人一般很難恢復,受了刺激的人就是因爲一直在逃避那些事情,所以纔會強迫自己不願意恢復正常。所以至少你現在還算幸運吧,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就不會那麼絕望了。”
……
後面她還說了很多很多,最開始的時候,柯舒彤還有一些興趣,因爲想從對方的話裡得出一些必要的消息。
可是這個女人沒有絲毫的邏輯,她似乎真的把這些當成了可以傾訴的對象,就像在訴苦一般,說了很多很多的心事。
如果放在以前,她可能會給對方遞一張紙,再安慰她幾句。
可是現在的柯舒彤對於這些,內心已經毫無波瀾,經歷了太多醜惡的事情,她慢慢已經變得鐵石心腸了。
吃完東西再躺回牀上,胃裡也舒服了不少,那人也算還有些良知,準備的那些東西都是適合她現在吃的,而且味道還不錯。
走的時候,她還留下了一句話,“不管你聽不聽得懂,但是還是要懂得好好保護自己,在關鍵的時候不要硬碰硬,這樣多多少少能好受一些,我能幫你的也只有這些了。”
這天晚上那個人渣並沒有回來,柯舒彤雖然仍然心驚膽戰,不知道對方什麼時候又會突然出現,但是好歹還是稍稍睡着了一會兒。
經過那個女人的絮絮叨叨,她多多少少也想通了一些。
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能夠選擇的路越來越少,機會也並不多。
她一定要把握好每一個時機,要是有一天能夠從這裡逃出去,她一定要手刃仇人!決不罷休!
與此同時,一個咖啡館裡。
霍祺年進門的時候,仍然吸引了前臺服務員的注意力。
“先生您好,請問幾位?”也許面對的是帥哥的原因,所以她說話的聲音都甜了不少。
雖然不喜歡這個人打量自己的眼神,但是出於本身的教養,霍祺年還是回了一句,“不用了,謝謝。”
他走過去還沒有坐下,便能感覺到坐在那裡的一個陌生人看過來的眼神。
同時打量,但是裡面所包含的意思和平時那些女人不一樣,更多的是審視和探究。
不過所幸,霍祺年覺得並不是很討厭。
他跟羅俊銘兩個人的眼神相撞,點了點頭,他隨意坐下。
“想必這位就是唐浩唐醫生了。”霍祺年主動開口。
這個人進門開始,唐浩就將他仔細的打量了一番,於他來說,整件事情還是存在着很大的風險。
最開始出於無奈,他只能夠找羅俊銘合作,但是現在看來,這個人才是真正的幕後者。
思及此,他也回了一聲,“是的,霍先生,你好。”
現在也不是他們寒暄的時候,唐浩內心已經心急如焚了,便直接開口,“霍先生,這次我來的目的想必你已經很清楚了,柯舒彤從消失到現在,已經兩天過去了,我沒有得到一點的消息。所以我現在很確定,而且充分的懷疑,柯仲坤當時說的是假話。但是我作爲一個醫生,又不能夠直接假公濟私,何況這件事情也不是我想問就能夠問出來的,所以我也只能請求你的幫助,而且霍先生能夠幫忙。”
既然這個人那麼急迫,霍祺年心裡也有了自己的計較,一般在談判的時候,對於結果越是看重的人,那麼就越是好擺弄。
“大致的情況我也瞭解了,但是真的想要合作的話,我還有一個要求,你知道什麼,都說出來吧。不然就算我想插手,也沒有辦法。”
其實說到底,很多東西霍祺年自己就已經猜測出來了,但是是不是真的,還是需要求證一下?
更何況,唐浩知道的東西也肯定比他多,那麼就意味着,柯舒彤很有可能將別的消息一定告訴他。
對方說這句話的時候,身上所透露出來的情感,已經讓唐浩充滿了壓迫感,他還是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在仔細斟酌和思考了一番之後,他還是不願意隨便鬆口,“霍先生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原本我也不好再隱瞞什麼,但是我確實不知道你所指的是什麼意思?”
霍祺年原本是一個喜歡速戰速決的人,但是現在對方都這樣說了,他也不可能再繼續強迫人家。
既然要挑破的話,那麼不如再PK一下,看誰沉得住氣。
想到這裡,霍祺年慢悠悠的開口,“柯舒彤裝瘋賣傻的事情,你怎麼知道的?又或者說,在醫院這期間,她有沒有給你透露過其他任何的消息?”
這個問題幾乎已經是在平靜的湖面上掀起了滔天巨浪,直接炸開了很多個水花。
唐浩只覺得整個人都被看透了,看來對方知道的東西遠比他想的要多。
索性,他也不再隱瞞了,“沒想到你連這個都知道,本來我之前想的所有那些利益關係,在你看來都是小打小鬧,上不了檯面。在她剛進醫院沒多久,我就已經察覺到了她的不正常,她一直都不願意配合我們的檢查,最開始的時候,我以爲他這種不正常是因爲家庭原因造成的,但是後來,在一次偶然的時機之下,我發現他和我們的車有些不一樣。於是便在這偷偷的觀察她,這才發現她並沒有所謂的精神失常。”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頓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憶些什麼,又似乎是因爲別的什麼,“知道了這些之後,我也主動問過她,但是她並沒有明確的告訴我,甚至對於這個還是很抗拒。但是一整個醫院裡,她能夠相信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所以最後不得已才向我坦白了一些消息,但這些並不是全部。我只知道她和她的父親有一些問題存在,甚至應該挺嚴重的。她每次只要一提到他的父親,感覺就十分抗拒,所以我也很少在她面前提起。”
這些消息其實對於霍祺年來說並沒有什麼太大的用處,但是唐浩在講述這些的時候,他的眼神一直在跟隨着對方。
羅俊銘看在眼裡,但更覺得有些奇怪,不過在這一場談判裡,他也只不過是一個第三者,所以能插的進去的東西少之又少,乾脆就不開口。
“除此之外,她有沒有跟你說去什麼地方,又或者是什麼重要的事情?”霍祺年再次問道。
對方的表情實在是太不坦然,反而讓唐浩有些警惕,但是他知道的東西確實很有限,所以在個問題上也只能乖乖坦白,“沒有,她十分抗拒跟我商量,甚至到了後面,她都有些抗拒跟我見面。”
“好,你的情況我也大致瞭解了,接下來這件事情我會處理的,但是不保證一定能成功。”
霍祺年這話也算是稍稍給了唐浩一點希望,但是心裡卻還是沒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