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哭聲讓李澤有些惆悵,甚至有種心碎的錯覺。
可終究,他並沒有安慰前妻,只是透過手機靜靜聽着。
他前妻的哭聲漸漸轉爲歇斯底里,就好像是在宣泄倍感壓抑的情緒似的。
像啞巴般沉默了五六分鐘後,李澤纔開口道:“就這樣吧,我準備睡覺了。”
嘟……嘟……
見前妻直接掛機,李澤隨手將手機丟在了牀上。
隨即,仰躺在牀上的李澤長長嘆了一口氣。
看着天花板上的日光燈,李澤陷入了回憶中。
李澤回憶着和前妻在一起期間的一些美好時,他的前妻丁潔正在北京那邊的住處痛哭着。
臥室裡除了她以外,左丹自然也是在場。
左丹只擅長打人,不擅長安慰人,所以杵在一旁的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好幾次,左丹都是欲言又止。
哭累了以後,側躺着牀上的丁潔道:“小丹,你去洗澡吧。”
“好的。”
“我去跟阿凱聊幾句。”
“進去之前記得敲門,我怕阿凱沒有穿衣服。”
“嗯。”
應了聲後,擦了擦眼淚的丁潔這才走出主臥室。
她這邊是三室一廳的佈局,她和左丹誰主臥室,阿凱則是睡次臥室。
至於最小的那個臥室,暫時是空着的。
走到次臥室前敲了敲門,又得到阿凱的允許後,丁潔這才推門而入。
“大小姐好。”
“報告明天能不能拿到?”
“我明天早上會去醫院那邊的,”站得筆直的阿凱道,“照理來說,兇手來到林董住處,又用那麼殘忍的手段殺害林董,我不可能渾然不知的。所以就像大小姐您猜的那樣,還真的有可能是有人在飲水機裡下藥了。等醫院那邊出具了檢驗報告,就能搞清楚您猜的對不對了。蘇珊知道林董住處的密碼,所以從發現林董慘死到現在,我都覺得蘇珊有可能是兇手。以她的體格,她很難在我清醒的時候得手,所以她就直接在飲水機裡下藥。而且林董的生殖器是被割了,這不就是蘇珊憎恨曾經被林董霸佔的表現嗎?”
“不是她。”
“大小姐您怎麼這麼確定?”
“蘇珊現在還在夏威夷那邊,”丁潔道,“下午我有讓李佳雪查過蘇珊的出行記錄,她傍晚的時候有給我答覆。說蘇珊前天早上就坐飛機去夏威夷,而且還沒有買回國的機票。所以兇手不是蘇珊,或者說是蘇珊有把相關信息透露給兇手,兇手就根據蘇珊提供的信息潛入了我爸的住處,並在飲水機裡下藥。等夜深人靜的時候,兇手就直接把我爸給殺了,並把主機拿走。”
“所以必須抓住蘇珊才行!”阿凱氣呼呼道,“這婊子選擇這個時候去旅遊!這簡直就像是故意製造不在場的證明!”
“蘇珊遲早是要回國的,”丁潔道,“所以你暫時別管蘇珊,只要做好分內的事就行。”
“對不起,大小姐,”深鞠一躬的阿凱道,“我保護不周,我有罪,請大小姐責罰!”
“只要你能找出殺害我爸的兇手,那我會原諒你的。”
“我會盡力的!”
“明天拿到報告了,你和我說下情況。”
“嗯!”
“早點睡吧。”
說出這四個字後,丁潔便走出了阿凱的房間。
第二天早上八點出頭,丁潔接到了李佳雪打來的電話。
七月初李佳雪有跟他們一塊來到北京,並擔任她爸的秘書。
說是秘書,其實更像是情報提供者。
因左丹正在睡覺,所以拿起手機的丁潔是準備走出主臥室。
但因她沒有戴文胸,怕撞到阿凱的她還是直接在主臥室接通手機。
“喂。”
“小潔,我跟你說個事啊,”電話那頭的李佳雪道,“你爸已經去世了,再加上我知道你對我的印象不怎麼樣,所以我決定回廈門繼續搞我的事務所。我當你爸的秘書的原因你也清楚,就是爲了提供情報時能得到的高額獎金。而顯然,你是不可能會跟我繼續做這樣的交易,更別說是讓我當你的秘書了。所以啊,與其待在北京浪費時間,還不如我自個兒滾回廈門。”
“就算要走,你也得等到我爸的案子水落石出才行。”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懷疑我和你爸的死有關?”
“我並沒有這樣說,”看着已經睜開眼的左丹,正靠在窗戶上的丁潔道,“你是我爸的情報提供者,現在我爸出事了,所以你就是我的情報提供者。”
“看不出你有這樣的心思。”
“等案子水落石出了,這層合作關係就正式結束,到時候你就可以回廈門了。”
“我必須要告訴你一個非常不幸的消息。”
“什麼?”
“我的情報來源出事了。”
“出事了?什麼意思?”
“因貪污受賄被抓了。”
“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
“你不覺得生活中就是有這麼多巧合嗎?”電話那頭的李佳雪道,“同時被抓的不止他一個人,就連副局長也被抓了。他是因爲貪污受賄被抓,副局長除了貪污受賄以外,好像還牽扯到了薔薇會所的事。那個副局長叫什麼來着,好像是叫鄭橋吧。他們兩個昨晚一塊結伴去參加同事的女兒的婚禮,結果在婚禮進行的時候被請去喝茶了。”
“看來我爸沒有猜錯,你的消息來源確實是公安局裡的人。”
“肯定的,不過現在沒了。”
“他被抓了,你難道沒事嗎?”
“我又沒有行賄,”李佳雪道,“忘記告訴你了,給我提供情報的人曾經愛慕我,所以樂意爲我提供所有能提供的情報。哪怕明知是犯法的,他還是照做了。所以在來北京之前,我就很糾結,我想着要不要給他機會。後面想着他和我說過他有受賄過,所以我就打消了這念頭。現在國家隊官員受賄這方面查得非常嚴格,一個舉報,那就是吃牢飯的份。那個鄭橋聽說之前很牛逼,現在還不是得去吃牢飯。”
“所以你以後沒辦法再爲我提供情報,對嗎?”
“不是不想提供,是無能爲力。”
“我明白了,那你回廈門吧。”
“我會去你曾經愛的人那邊走一走,看他現在過得怎麼樣了。”
“那你就順便替我向他問好吧。”
說完這句話,丁潔便掛機。
對於丁潔和李佳雪的談話,已經醒來的左丹也聽進了不少。
所以當丁潔掛機後,左丹忙問道:“她爲什麼選擇這個節骨眼離開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