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維早在今天清晨,就跟希倫討論過這個問題,當時希倫賣了她個關子,沒有明說。
伊希斯的伴生魔寵的問題,雖然不關夏維的事,但好奇心總是有的,愛麗絲和曼莎也是一樣,都和伊希斯一樣期待着希倫的解答。
馬車已經開始了環街遊行,外面的聲音變得嘈雜起來,希倫的笑意還是那般深切而高傲,手裡抱着潘朵拉,輕輕撫摸着。
“衆所周知,我們迦樓羅族,伴生魔寵都是長尾鷹類,一階蝠鷹,二階角鷹,三階雀鷹,四階雲鷹,五階東鷹,六階雪鷹,七階火翼龍鷹,八階四翼龍鷹,九階六翼龍鷹……”
希倫聲音擰成一線,完全不受外面的嘈雜影響,直接將聲音壓在車廂的範圍內,讓每個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潘朵拉如果生有九尾,那麼毫無疑問是六階的雪鷹,但是……她只有六尾,評級只有五階,伊希斯,這是由你的體質導致的。”
不等人插話,希倫接着繼續說下去:“有一件關於帕米爾家族歷史的事情,你父親沒有告訴你,所以我也不準備多說了。你只需要記住,潘朵拉的虛弱,並非因爲她的品階降階所致,而是因爲,她是雪鷹的變異魔寵——冰鷹。”
這次不需要希倫搶接,根本就沒有人說得出來話了。
伊希斯一張俊秀的臉已經變得蒼白,愛麗絲和曼莎張着嘴巴,連她們肩上的伴生魔寵都是一副雙目圓瞪的感覺,而夏維的魔心意識感覺到希倫用靈力把聲音壓在馬車的範圍內,開口提醒道:“愛麗絲,曼莎,這對於伊希斯來說,是絕對的機密,你們……”
“我們發誓,死也不會泄露半句。”愛麗絲和曼莎沒等夏維說完,立刻就點頭,表情十分凝重。
希倫對夏維一笑,聽到愛麗絲和曼莎的承諾,纔再次接着說下去:“伊希斯,如果你有一天,成爲了一位迦樓羅,那麼你會發現,你的火焰,不再是火紅色,而會變成冰藍色。”
“冰藍色的……火焰?這怎麼可能?”伊希斯似乎覺得有點不可理解。
希倫點了點頭:“這種火焰,被稱爲冰焰。冰焰同時具有迦樓羅族高級火系法術的能力,同時,還有裡拜亞森族冰系控場的效果,一個持有冰焰的迦樓羅,比起同位階的迦樓羅來說,是絕對至高的存在!”
“但是,伊希斯你也要知道,這個世界是公平的,潘朵拉身爲一個稀有魔寵,能爲你帶來日後的強大,但是現在的她十分脆弱,需要你完全的保護……”
說着,希倫將潘朵拉抱起來,輕輕放在伊希斯的雙腿上,剛纔被希倫灌注靈力撫摸睡着了的潘朵拉,趴在伊希斯身上,十分舒服地發出一聲聲夢囈般的悉悉聲。
夏維有些責怪地看了看希倫,搖頭一嘆。
如果這件事夏維早先知道,絕對不會讓希倫在愛麗絲和曼莎面前說出來。
“伊希斯,既然如此,這件事你自己也要嚴加保密了,”夏維雖覺那兩個丫頭知道輕重,不會到處亂說,但還是不得不開口提醒,“一個未來會變得十分強大的溫蒂尼,如果被知道了,恐怕會碰到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扼殺未來強者的事,可是很多‘前輩’都樂意做的。”
“莉莉。”伊希斯學着希倫剛纔的樣子輕輕哄着潘朵拉睡覺,臉上很快恢復了他慣常的優雅笑容,“我知道的。謝謝你,謝謝希倫……愛麗絲,曼莎,也謝謝你們!”
伊希斯伸出右手來,向前平伸出去:“我會用生命保護潘朵拉的安全。”
愛麗絲也伸出右手,搭在伊希斯手上:“我會用生命保護吉爾的安全。”
曼莎同樣照做:“我會用生命保護伊蔻的安全。”
“我……”到夏維這裡,她卻卡住了,眼看對面的希倫一臉壞笑的樣子,她扁了扁嘴,鼻子裡一哼,同樣伸出手道,“好吧,我也會用生命保護希倫的安全!”
“雖然,現在的我還沒資格說這句話,但是希倫,我相信,一定會有那樣的一天!”
希倫臉色微變,隨後淺淺一笑,低下頭,伸出自己的手,搭在他們的手上。
“那……我代表潘朵拉、吉爾和伊蔻,宣誓伴生魔寵的——絕對忠誠!”
一陣陣笑聲從馬車裡洋溢開,跟外面的歡呼聲隱隱相應。
車隊一輛馬車,二十四位騎士,在艾爾達小城居民的歡送聲中,漸漸走遠,沿着大路朝着帕米爾行省的主城帕託城而去。
***
離開艾爾達之後,車廂裡變得有些沉默,在這樣的氣氛中,愛麗絲和曼莎緊張的情緒又回來了一些。伊希斯可能是在思考稀有寵的問題,目光一直停留在潘朵拉身上,希倫則靠在最邊上閉目養神,夏維拉着愛麗絲和曼莎的手,希望能給她們一點安慰。
一路無話,沿路夜明珠的光芒也變得越來越暗淡,燈罩慢慢往中間收起,離完全遮蓋起裡面的夜明珠大概就只有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了。
車廂裡的衆人都漸漸進入了夢鄉,大路上只有馬蹄踏過的聲音,平常這個時間,夏維也已經睡下了,而今天她卻睡不着,小心地給鬆開愛麗絲和曼莎的手之後,她索性閉起眼睛,再次進入了修煉狀態。
眉心的靈識一陣輕微的顫動,火系靈力帶着一股暖暖的溫度流遍全身,小腹處那股熟悉的波動再次泛起,靈力在氣海處圍成一個漩渦,極其緩慢地轉動,每轉動一圈,彷彿靈力就變得更爲精純幾分。
不知名的漩渦轉動了兩三圈之後,夏維感覺小腹竟隱隱有些發熱的感覺,或許是夜晚太過安靜,馬蹄的聲音又特別有節奏,魔心意識的感知一瞬通達開來,她竟然隱約能感覺到自己體內丹田的位置,有一個指尖大小的東西,正是漩渦的中央起處……
正在夏維還想提高感知,弄清楚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的時候,一雙手扶住了她的肩,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停下來吧,那東西,現在以你的靈力還催不動,久了會累。”
夏維睜眼一看,是希倫。
正在此時,外面的馬蹄聲雜亂起來,一匹馬朝着他們的馬車過來,不一會,神官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各位溫蒂尼大人,馬上就要到了,請準備一下。”
最先睜開眼睛的是伊希斯,他將潘多拉輕託着放回肩上,往外面應了一聲:“好的,神官大人。”
接着是愛麗絲和曼莎揉着眼睛醒了過來,問道:“怎麼了?”
伊希斯微微一笑:“沒事,快要到帕託城了,神官讓我們準備一下。”
夏維沒有再深究丹田之處那個靈力漩渦的事,從馬車裡翻出幾件大氅來,一人一件遞過去:“出去的時候彆着涼了。”
愛麗絲迷糊着眼睛:“爲什麼要大半夜的讓人去測試?”
伊希斯笑着:“沒有,測試明天下午纔開始,我們先到帕託城住下,休息一夜。”
曼莎嘟噥着嘴;“真是的,那幹嘛不早點出發……”
夏維也糾結過這個問題,不過神官直說夜裡到達帕託城,這是艾爾達歷年的傳統,不好改變,只有委屈他們了。
當然夏維倒是熬一下,愛麗絲和曼莎卻就抱怨不斷了。
讓夏維有些驚奇的,還是伊希斯的反應,按道理說,他纔是他們四個人中最爲養尊處優的一個,但看他的樣子,不但自己沒什麼問題,還有餘力去照顧愛麗絲和曼莎。
馬車在過了兩道坎之後,開始減速,周圍又亮了起來,雖然不是白天那種夜明珠的耀眼光亮,但至少能提供照明。
挑開車簾,印入眼簾的是一個十分乾淨安寧的城市,城市正中央的廣場上,是一座巨型紅色水晶的雕塑,那座雕塑形似一彎月亮,正映襯了城市的名稱——帕託。
入夜時分,大街小巷都很靜謐,馬車繞過正街,走上右邊的一條街道,不一會兒,車窗外光線就黯淡下來,一排排整齊劃一的房子矗立在街道兩邊。
除了夏維他們之外,還有兩三支車隊也是這個時間到達了帕託城。
車隊各自在一座座房子前面停下來,前面的神官和騎士進入裡面,隨後帶着馬車裡的人進去。
所有的車隊都保持着安靜,夏維他們也不例外,在得到了神官的通知之後,四個溫蒂尼和一個魔寵從車上走了下來。
“咦?拉爾神官,不是說你們艾爾達城,今年過來測試的,是四位溫蒂尼嗎?”
旁邊一座房子旁邊,和他們的帶隊神官服飾完全相同的一個胖胖的中年男子,漫步過來,小聲的跟拉爾打了個招呼。
拉爾神官被那胖男子問得一陣發毛:“是四位溫蒂尼,沒錯啊……”過了一會,他才反應過來對方的意思,鬆了一口氣道,“唉,莫頓神官,你是說希倫大人?他是莉薇娜小姐的伴生魔寵,並不是今年要參加測試的溫蒂尼。”
那個被稱作莫頓的胖胖的神官整個人一怔:“伴生魔寵?噢……噢噢,不好意思,大人。冒犯了,冒犯了。”
希倫只略微點了點頭,示意無妨,接着錯身跟着夏維走進了他們面前的那座房子。
“那我先帶孩子們去休息了,希望你們明天能取得好成績。”拉爾神官朝那胖神官一禮,跟着夏維他們進去了。
莫頓神官目光落在夏維的背影上,仍然是一派驚憾之色,只能朝着老朋友吶吶點頭:“嗯嗯……一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