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四章 神秘姓氏

俗話說, 閻王不在,小鬼翻天。皇帝老子不在宮中,御林軍之衆甚是悠哉。執勤期間不能飲酒鬆懈的教訓也早被踢出了九霄雲外, 內衛苑瞬間轉型成了“縱飲無度”的酒國。

“格老子的, 皇帝不在就是他奶奶的爽, 來着, 衆家兄弟……幹……”粗嗓門似惡狼般的嚎叫, 護衛們哪敢不從,都乖乖端起碗,顫顫微微的把酒灌下肚。這年頭, 就是小兵不好當,摸不上大頭, 還得受着小頭的氣, 大聲不能吭一下, 只得忍着。

“爺爺的,一幫小膽!今天誰要是敢不醉, 我就扣他二兩奉銀!”吳憶扯着嗓門威脅,沒腦子的人也只能想出這樣沒腦子的辦法。不過,他倒是能抓住吃皇糧人的弱點……銀子啊,誰敢沒它?誰敢不要它?於是,威脅奏效, 手下的小弟都端碗狂飲, 敢情都是把酒當水, 圖個心裡安慰。吳憶見狀大肆狂笑, 欺壓人總能讓他無比暢快, 手裡的酒嘛,更是停不住了……

“骨碌碌”, 某隊長手上的酒瓶滾了好遠,橫□□布的臉上透着紅潤,想來喝的是非常盡興。臺上的燭火忽然不安的跳動了兩下,之後,屋裡幾個依舊清醒的小兵尖叫聲起,但很快屋內又恢復了平靜……詭異的怕人……

吳憶動了動他那笨拙的腦袋,以爲是手下的小弟喝高了撒瘋,開口就是大罵,“你們丫的沒看見……爺我……在……睡覺……麼,那麼吵……作、作甚……閉上臭嘴,要不……老子……再扣你……幾錢……銀子……”

“哦?是麼,想來我原本的俸祿也不少,那麻煩爺您慢慢扣了……”

如此大膽的狂徒倒是讓吳憶極度不爽,長此以往,他的威嚴何在?於是他板着鍋底一樣的臉色口沫飛濺,“你丫……”

讓人失望的是,聲音就在此刻頓住了。吳憶兩眼跟雞蛋似的隨時準備和大地會面,鍋底又抹了一層黑灰,嘴巴更是一口能把喝下去的所有好久吐盡……好傢伙,天不怕地不怕的護衛長也可以被嚇到如此地步?

“不認識了……吳憶啊吳憶,你還真是沒什麼記性!敝人玉凌子……你可還記得?”白衫搖曳在不大的屋內,蓬蓽生輝說不上,但確實是一幫粗老爺們之中的亮麗風景線。

“玉、玉凌子?”吳憶雖然愚笨,但這般傾國傾城的男人他還是有些印象的,再加上“玉凌子”這三個字,他是確信自己看到的是一位老熟人,當年叱吒日耀的國師。

“正是敝人……”玉凌子優雅的俯身,用一個西域的禮儀表明瞭高貴的身份。

吳憶腦子“轟”的一聲,身子顫顫微微的站起,豈料腳下沒踩穩,肉球般嘰裡咕嚕的滾下了椅子。

玉凌子瞧瞧某人蠢笨的模樣,不由的嗤鼻冷笑,“天下怎麼會有你這等不長腦之人?”

“大、大人……”吳憶踉蹌着起身貼上前,向玉凌子奉上一個諂媚的笑,小眼睛變成了一條細線,“您何時回來的?怎麼也不通知吳某一聲,吳某好弄個隆重的排場去迎迎您啊……”

“吳憶你省省吧,要是讓我厭煩了,那後果……”玉凌子作勢要把手伸進衣襟,吳憶立馬被嚇得向後彈了幾丈遠,連忙擺手說,“不、不用……大人,小的……知錯了!”

吳憶伸長脖子吞口水,想想怎麼那麼失敗,馬屁排在馬腿上了……

“廢話不多說,我來這,可是有事請吳大人幫忙啊!不知你肯是不肯?”玉凌子壓着噁心扯出個淺笑,衝“小人”笑這等事還是挺折殺人的。

憑吳憶那智商,怕是擋不住這輕輕的一笑,果不其然,他是呆愣了半晌也沒回過神……這樣可不行……玉凌子嘆氣,轉手就賞了吳憶一嘴巴,把丫狠狠的抽醒。

“哎呀,真對不住……吳大人,凌子怎麼就把蚊蟲拍到您臉上去了呢?讓凌子幫您看看有無大礙……”無辜、他玉凌子真的是很無辜……

“大、大人……”話音沒落,另一巴掌也毫不客氣的吻上了吳憶的臉……

“呦……你瞧我!剛,這邊也有蚊蟲……我說吳大人,您還是湊近點,凌子幫您細細看看……”玉凌子往前小邁一步,吳憶立馬向後撤一大步,他再傻也不想白白被打,堆上滿臉的笑,道,“不礙、不礙,吳憶皮厚……大人莫要擔心……”

“當真無大礙?”

“是、是……”

“是大人自己不小心被蚊子咬,凌子只是幫個忙拍死而已?”

“是、是……”

“真不用凌子幫大人上些藥?”

“是、是……”

“那……大人是要把御用護衛隊借給凌子了?”

“是、是……”

好巧妙的一計,無聲間就引吳憶入了圈套。玉凌子依舊是笑,只是笑,等着遲鈍的吳憶反應過來……

“大人剛……”半晌之後,吳憶終於發現有哪不對勁,回過神來爲時晚矣……

“素聞吳大人一諾千金,那麼,凌子先謝過了……”玉凌子優雅的拱手作揖,他本以爲這麼順利就借到了“皇家軍”,可沒想到……

“恕吳憶難從命!”嗬,真是奇了,沒腦子的隊長居然破天荒的對大官說“不”?

“什麼……”玉凌子以爲自己是聽錯了,想再確定一下……

“吳憶,恕難從命!”這次,玉凌子是聽真切了。

“皇家護衛除了皇上可以調動之外,不聽其他人號令!”理由一板一眼,現下吳憶是半點醉意也沒有,難得……他還知道護衛的調遣,不簡單……

玉凌子早就料到了此番情境,自然有招相對,摸着下巴說,“吳憶,我要是沒記錯,可是因爲這個記性連烏紗都保不住了……如果我能讓你記性好點……”

“大人……您……”吳憶聽見“記性”兩個字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他當然想自己的記性別那麼差,這年頭公職人員難當,他怎麼能因爲這樣的理由被逐出皇宮?

一番糾結後,吳憶還是投降了,玉凌子滿意而歸……神仙走了,愚人感嘆,我容易嗎我,愚笨也有錯?不過話說回來,他得快快想個法子圓滿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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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予墨在慕容府大院的房檐上貓着身子窺探,待到慕容大小姐氣沖沖的出了房門,他立刻跳下屋檐救人去……

房門“吱嘎”一聲被推開,軒轅羽辰以爲是慕容婉晴來找麻煩,眼皮子懶懶地擡起,見得來人,原本陰霾的心情被一掃而空,又驚又喜的道,“予墨?!你怎麼來了?”

“噓……太子,予墨救你出去,你快跟我走……”說着上官予墨抓起太子的手就要撤退,奈何拽了半天卻弄不走人。

“解穴……”軒轅羽辰好意提醒,胳膊經過生拉硬扯一番後生疼……

上官予墨哦了一聲,想要解穴的手忽然僵在空中,撓撓頭尷尬的說,“太子,剛想起來,我好像不會……解穴……”

軒轅羽辰眼前一黑,差點暈死過去。都什麼節骨眼了,上官予墨還能跟他開得了玩笑?不過說實在的,上官予墨不是有心爲之,他着急着讓太子脫身連不會點穴都忘了。

“太子你別無奈,予墨只能扛你出去了……你忍忍……”言出必行,上官予墨把榻上的太子像面袋子般扛起,好傢伙,死沉死沉的……沒辦法,誰叫某墨不會點穴,唯有步履艱辛的扛太子出逃。

“上官予墨,你手往哪摸呢?”軒轅羽辰讓臀上的忽然出現的溫熱弄得彆扭,想打掉來意不明的“魔爪”,無奈夠不着分毫,演變成了張牙舞爪的亂晃……

極度不巧的是,這時上官予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飛上了牆頭,經太子這麼一鬧騰……

“太、太子,我、我站不穩了……唉唉唉,啊!!!!!!”左晃、右晃、下墜……

“上官予墨,你丫又幹嘛?啊!!!!!!”左搖、右擺、降落……

就這樣,兩人直接從慕容府高高的牆頭摔到了地上……

“咦?不痛……這地怎麼是軟的?”軒轅羽辰開心的摸摸手腕,福大命大,連摔牆也不疼……

“因爲……我在底下……”上官予墨哀嚎不止,救人還要給人當墊背,忠心不用這麼極端的表示吧?

軒轅羽辰急忙翻身扶起地上的某人,頗爲尷尬的說,“予墨,着實難爲你了……”

難爲?那是……瞧瞧你那體格……當然,這是上官予墨只敢在心裡嘟囔,若是嘴上說出來,怕是會被直接蓮花大坐!不過……

“太子,你能動了??”此發現讓軒轅羽辰也爲之一驚。

“是啊!我能動了……”軒轅羽辰扭扭脖子,動動胳膊,踹踹腳,好像整個人重生了一般。

“事不宜遲,太子你必須回宮主持大局……”上官予墨勸說,憂愁爬上額際。一夜間,天翻地覆,要是再不解救,這江山……怕是也要易主了。

“予墨,我想去玄王府……”軒轅羽辰低語,眸間多了一層薄霧,那罩上的輕紗不只是相思還有濃情。關於這份愛,註定要選擇……

上官予墨搖頭,碰上情這個字,太子都忘了身份。“好,予墨陪你,切記,我們只有一個時辰……”

軒轅羽辰重重的點頭,心裡千斤重腳下也能足下生風,朝向子凝的路,他總是毫不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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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良久,玄之佾終於下了決定,是時候,去找某個消失已久的姓氏了,也許,只有他們能再次解救日耀……

“隨影,我有要事相托……”玄之佾喚來陸雨澤附耳幾句,陸雨澤聞言點點頭,擰開門旁的機關離去……

原來,這暗夜門的總舵不是別處,正是與“華軒閣”相連的一個暗室。通過一條狹窄的密道,叩石門三下,門就會開啓,那門的正面是房中的書櫃。

燃起書房的燭火,玄之佾嘆氣,兩日內,他會變成什麼?叛國而逃的落魄王爺,還是尋妻異鄉的癡情丈夫,抑或是班師救國的忠心赤子……

如果當初他和盈月一同浪跡天涯,現在一切又會是設麼樣子?他笑,卻不知道自己爲何而笑……那麼,當初的選擇是對還是錯?

他甩甩頭,多想把這所有煩惱的思緒除去,做個沒有記憶的人,該多好……

當華軒閣的燭火熄滅,玄王府又是一泓墨色,玄之佾拖着疲憊的身子進入夢鄉,明日還要同子凝告別,有些話語、有些秘密,是該告訴她的時候了。

明日是什麼?香花大典?每年中最熱鬧的日子終究會變成一個悲劇?

種因得果,因果循環,既來之則安之吧!

思完最後一句,玄之佾合上了眼,這一夜,不知他睡得好還是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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