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雪寂這樣的傳奇存在，的確是很難評價，葉昂只能搖搖頭。
這位可是蹉跎了兩百年才被發現的人才，他的出現，怎麼也不是蹊蹺，要不是楚度主動尋找，說不定老死也沒能踏上修行之路。
“事實上，無敵天驕若是沒有正確的引導，一旦行差踏錯，誤了修行機緣，失了修行指引，說不定就錯過了晉升命輪的可能。”李韓重認真地給葉昂講解道，“修行到命輪境界，不是那麼容易的，九大勢力之外，其餘的勢力，沒有成體系的引導，單單靠自己摸索，前輩們即便是踏上了命輪境界，也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只能在指引後輩的時候含糊其辭，憑感覺和印象指點罷了。”
“古往今來，到底有多少天驕之輩，因爲沒有正確引導，踏錯了一步，以致於不能成就命輪，脫離壽元苦厄，最終成爲一抔黃土。”
“所以這個世界，不缺少天才天驕，只不過數量很少，難以發現罷了。”
“而更多的天驕，最終也是黃土一抔。”
“更何況……”李韓重隨手一指真武聖殿方向，“你真以爲真武殿一點調查都沒做？”
“須知道他們每一次接這些天才，都是派遣一位命輪尊者前去，一般情況下，背後有什麼情況，瞞不住的。”
他嘿嘿一笑，“若是劍不疑和安嵐月背後真的有什麼大問題，自然早就被解決了。”
“但是既然他們能夠被送到真武聖地來，就足以說明，即便是他們有問題，但是也不是什麼大問題，真武殿完全有信心解決掉他們的問題，另一種可能就是，他們都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葉昂微微頷首，算是明白了真武殿的心思，他們更加看重此時劍不疑和安嵐月的能力，而對於他們可能存在的問題，並不是太過在意。
這其中足以看得出真武殿的自信。
“師叔祖，關於屍山淵，您知道多少？”葉昂突然問起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李韓重笑眯眯的神色頓時有些凝重，他沉吟了片刻，才說了一句，“如今九界之中，絕大多數真我至高，都去過屍山淵，而所有的真我至高在成就真我之後，幾乎都再也沒有去過屍山淵。”
葉昂一愣，沒想到這屍山淵還和真我至高們有關係。只是——
“爲什麼成就真我之後，反而不會去屍山淵了？”
李韓重微微搖頭，“我也不知道，據宮主所言，當修士在命輪圓滿之後，如果遲遲找不到晉升的方向，往往會進入其中歷練，而這一去，九死一生！”
“能夠出來的，大多都成就了真我至高，只不過他們對於在其中的經歷，往往都是諱莫如深。”
“這讓屍山淵的神秘氣息越來越重，以致於一些並不需要前往屍山淵尋求突破的命輪大尊者，也會大膽前往其中，探尋秘密。”
“就比如我們長生宮的李皇鈺前輩，便是這樣一位。”聽到李韓重笑眯眯地說起李皇鈺，還着重在前輩兩個字眼上加重了語調，葉昂也不由老臉一紅。
“所有命輪大尊者，都會被告誡，一旦成就真我至高，屍山淵便是絕地，萬萬不可涉足。”
葉昂眉頭一皺，有些詫異地問道：“真的可怕的嗎？”
“什麼樣的絕地，能夠讓真我至高也不能涉足？”
真我至高，在葉昂的認知體系中，那可是對應混元強者的，一般情況下，天然造化的絕地，幾乎不能夠令這種存在隕落纔對。
一瞬間，葉昂隱隱覺得，這屍山淵，說不定就是本尊造化自己這個分身的緣由。
那麼自己的使命，就是前往屍山淵？
“我曾經也在屍界歷練過，不過不曾下去過屍山淵，但是屍界其實已經夠邪門了，可以想象屍山淵之下，更是可怕。”
“而且你可能不知道，九界之中，每一個真我至高，在成就真我之後，也不是逍遙的，而是在一段時間之後，便不得不陷入半沉睡的狀態，躲避在山門深處，開闢的小世界中。”
葉昂目光閃了閃，他注意到，李韓重用了“躲避”這個詞，真我至高們，需要躲避什麼嗎？
也難怪每過一段歲月，不死不滅的真我至高們會退位讓賢，讓後來者們上位掌權，葉昂一開始還以爲是真我至高們高風亮節，不喜權力，一心求道呢。
沒想到還有另一個原因。
只是——
“屍山淵這麼危險，怎麼還派遣這麼一大羣天才天驕下去送死？”
李韓重搖搖頭，“屍山淵對於命輪大尊者來說的確危險，但是並不絕對。”
“對於年齡不足萬歲的修士來說，其是還是比較安全的，尤其是萬歲以下的天才，只要選定特別的時間段，完全能夠將風險降到極低。”
“更不要說，如今血海起波瀾，其中血海侵蝕進去的血氣退散，如果不出意外，用不了多久，屍山淵對於你們就會變得異常安全。”
葉昂追問道：“那裡面有什麼，值得如此大動干戈？”
李韓重搖搖頭，“你問我，我問誰？”
他有些遺憾地說道：“當年運氣並不好，錯過了時機，我倒是從來沒有下去過。”
“這次不出意外，你們作爲第一批天才天驕，應該是高雪寂帶着你們下屍山淵，想來安全上應該是有保障的。”
……
走出鎮守使府邸，葉昂的神色並不算太好。
李韓重的話，讓他隱隱勾勒出了九界的大致輪廓。
九界有混元強者，甚至不止一個兩個，而是很多個。
九界的混元強者們，過得十分難受，不僅僅不敢接近屍山淵，還不能長久逍遙，到了一定的歲月之後，必須要自我陷入半沉睡的狀態。
雖然李韓重並沒有說明不陷入半沉睡的狀態會怎麼樣，但是葉昂想來，那必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而且很可能，同樣是和屍山淵有關。
屍山淵有大問題，能夠威脅到一羣混元強者，很不可思議。
但是葉昂問了李韓重，確定了現在九界之中，的確是沒有超越真我至高的存在，也就是說現在應該沒有大羅尊神纔對。
至於李韓重爲什麼肯定，那是因爲長生宮的第一位宮主，便是整個九界中，第一位成就真我至高的存在。
如果說存在着超越真我至高的存在，那只有可能在長生宮始祖之前，便只有可能是佛寂高原的佛祖了。
葉昂眉頭皺得更緊了，不是說佛祖圓寂了，已經化作一顆舍利化虹而去，離開了九界，去了茫茫無際的虛無之中嗎？
會不會，屍山淵中，存留着佛祖的“魔褪”？
如果佛祖是大羅層次的存在，那麼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可能。